出遊

經過多日的相處,衆人算是混熟了,雖然雲黎對於秦祈顏的神出鬼沒還是很不能接受,但相比初時確實收斂許多,而且又無做過什麼出格的事,他也睜隻眼閉隻眼的去了。雖然有時看雲黎與秦祈顏吵吵鬧鬧的,她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但總體來說,她還是蠻喜歡秦祈顏的。

雲夢雲迦相對的,接觸就少些了。雲迦是性格本就有些內斂,雲夢則是與幾人八字不合。

相處這麼久雲瑤一直覺得有件事很神奇,小灰居然肯聽雲朵的話!要知道這狼可是祈顏表姐飼養的,後來她不在了,就一直是雲黎餵養着,小灰自然也是聽雲黎的話的。

但很明顯的小灰更親近雲朵一些,就好比現在...

秦祈顏坐那裡悠閒的喝着早茶,而云瑤與秦祈樂則一臉擔憂又好笑的看着在那邊對持的一狼一人。小灰做防衛狀看着雲黎,雲黎也臉色不好的瞪着小灰,許久後終於從牙縫裡蹦出幾字:“吃裡扒外的傢伙。”

“嘻嘻。”雲瑤與秦祈樂同時低頭悶笑起來,秦祈顏也燦爛的一笑:“小灰,過來。”小灰得令,立馬屁顛屁顛的就跑回秦祈顏的腳邊,親暱的用頭蹭着秦祈顏,似乎在邀功一般。看的秦祈顏很是高興,從桌上拿了塊糕點遞給它,它居然也開心的吃了起來。

這讓雲黎更是氣憤,這傢伙平日餵它食物就只吃肉食,其他一概不吃。哪像現在,秦祈顏餵它什麼就吃什麼。

讓他都懷疑它究竟是不是小灰...

“顏兒,一大清早的你又在欺負雲黎。”北堂宸煜等人在客居那邊沒找到秦祈顏,自然知道她又到秦祈樂這院子來了。這一來,就看到雲黎黑着一張表示很不爽。

對於北堂宸煜對秦祈顏的稱呼,雲家的人早已釋然了。只是,心中隱隱還有些不同。

秦祈顏不滿的瞟了北堂宸煜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他了?別說的我像壞人一樣。”

“呵呵。”北堂宸煜走過去摸了摸她腦袋:“是不像壞人,因爲你根本就是。”

“撲哧。”“哈哈。”各式各樣的笑聲瞬間響起,怕也只有北堂宸煜這場人能如此消遣秦祈顏了。

被北堂宸煜這麼一摸,秦祈顏連忙把頭護住,小心的整理起頭髮來:“頭髮弄亂了啦,這可是瑤瑤幫我梳的。我又不是小灰,老摸我頭幹嘛。”

她撅着嘴,表示自己很不滿。小灰聽到主人喊它,則擡着頭好好看着秦祈顏。

“還好意思說,多大的人了,連頭都不會梳。”北堂宸煜看着她,又是寵溺又是無奈的說:“以前還好,現在居然喊雲瑤幫你,人家雲瑤可不是你的丫鬟。”

雲瑤聽言,剛想說沒關係的。冷月嬋與葉芷莜就很有默契的說道:“我們也不是她的丫鬟,不是也經常幫她。”

衆人愣了愣,冷月嬋就接着道:“雲朵她就一手殘,扎個馬尾都有本事扎的亂七八糟的,讓她弄這些髮髻,還不如直接讓她披散着頭髮好了。”

這也是爲什麼秦祈顏會常隨便找個絲帶把頭髮綁起就了事。

葉芷莜接着說道:“不會梳頭髮、不會做飯、不會繡花。。這難度太高,就不說了。不會縫補衣服,雲朵吔,要是生在平民家,你就等着餓死算了。”

“哈哈!!”衆人又大笑起來,尤其是雲黎笑的最誇張。要不是顧及到那魔女的報復,他肯定拍手就好了。衆人是笑的開心了,都沒注意臉越來越黑的秦祈顏。

秦祈顏看着衆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小灰,咬他們去!”小灰得令,立馬跳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又把頭轉過來好好看着她,似乎在問:先咬誰?

秦祈顏很淡定的指着雲黎:“那個,他笑的最開心。”

小灰得令,就向雲黎衝去,然後到他的面前時仰頭:“嗷嗚。”的叫了一聲又屁顛屁顛的跑回來看着秦祈顏。

“哈哈!!!!”

衆人再次笑了趴下去,這狼也太可愛了些吧?咬。。是這麼一回事嗎?雲黎自己剛剛也做好與小灰打一架的準備了,反正他知道小灰不會真攻擊自己的,只是鬧着玩罷了。沒想結果會是這樣...

他們都等着秦祈顏發怒,沒想對方只是拍拍小灰的腦袋,表示它做的很好。

“還是小灰最好,如果你是人就好了...”秦祈顏看着它表示很惋惜,小灰似聽懂一般,嗷嗚的叫一聲,然後用頭蹭了蹭秦祈顏。

然,北堂宸煜可不高興了:“如果是,你打算做什麼?”

“什麼?沒什麼的沒什麼。哈哈。。”秦祈顏把頭轉到一邊,乾笑兩聲無賴的打着哈哈:“對了,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玩吧!”

“唉。”衆人極度無語。大小姐,在你看來是什麼樣的天氣算差?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都用同樣的藉口出去,不膩啊?要出去玩,直說嘛。

衆人心中雖這麼想着,但還是依秦祈顏的意思又集體出去了。臨江城早被幾人逛了個七七八八,自然就來郊外玩了,臨江縣之所以得此名就是因爲奘延江,北堂王朝境內最長的那條江。

自然的,秦祈顏等人就來這遊玩了。

雖然雲黎心中對此地有陰影,但冷月嬋幾人要來,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這裡對自己來說,也算是小姐留給自己的回憶之一吧!

“哇!好壯觀啊!”冷月嬋看着那滔滔江水由衷的說道。

此話聽到雲黎耳中,不由生出一絲懷念與惆悵:“祈顏小姐第一次來時,也是用同樣的口氣說過同樣的話呢。”

衆人聽言,心不由咯噔一跳。秦祈顏是跳下這江的,在場的人誰不知?

冷月嬋看着那江水,心中也滿是惆悵:“那位秦祈顏,當時究竟是怎樣的心態做出那樣的決定?她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雖然知道現在不應該提起那事,但心中還是疑問。面對如此波濤洶涌的江水,那位才10歲的小女孩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還不是被丁安儷逼的!”雲瑤眼中不缺乏怒火,她可是最喜歡祈顏表姐的了,沒想一夜間就沒了。

“瑤瑤。”雲黎也痛恨丁安儷。秦祈顏的事受影響最大的就屬他吧!畢竟當初他是親眼看見她就這麼跳下去了。

“那應該不算是丁安儷的錯,丁安儷不過也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秦祈顏看着他們淡淡的開口。

事別多年,自己又站在這裡,心境卻有些不同了。

“什麼意思?”衆人聽言,很是不能接受,爲什麼她會幫那個女人解釋?

唯有北堂宸煜走進她,溫柔的牽起她的手,似乎在給她勇氣。

秦祈顏看着他也是溫柔一笑,然後對衆人說道:“秦祈顏在最初就知道殺害自己父親、逼得自己母親殉情的兇手是誰了。世人皆以爲秦王爺是因爲瑟影閣的報復才逝世的,可誰知道,瑟影閣不過是執行者,是工具罷了。它的背後是她秦祈顏這輩子都可能打不倒的敵人。”

“在那日,瑟影閣的殺手們是心軟放過她,但不代表那背後的人也會。她如果活着,雲族長定會收留她,那時背後那人要對付的可不只是秦祈顏一人,而是整個雲府了。”

“她不想連累雲府,也不想放棄爹孃的仇恨,所以她纔會用如此辦法讓那事徹底鬧大,鬧到皇上那裡,這樣父母的仇有着落了雲府也安全了。丁安儷,不過是提供了秦祈顏一個理由,一個藉口罷了。”

秦祈顏的話,太多震撼,太多的耐人尋味了。

葉芷莜與冷月嬋心中同時萌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她們多麼希望那種念頭是錯誤的...

冷月嬋笑着說:“雲朵啊,你亂說的吧?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啊!人家秦祈顏那時才10歲哪裡會想那麼多?”她笑着,可是連她都覺得自己笑的好假。

“嗯,我的確是以我的想法來說的。具體情況是什麼,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吧!”秦祈顏很是平靜的笑笑,一臉的無所謂。

這讓冷月嬋和葉芷莜有些懵了,剛剛真是她們想太多了嗎?

“好了,出來很久了,我們回去吧。”北堂宸煜微笑着,只是究竟有多少笑意到達心底,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秦祈顏看着緊緊握着自己手的北堂宸煜,笑了起來,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握這麼緊,難道你擔心我還會再去跳一次啊?”

“嗯。”北堂宸煜沒做什麼解釋,只是點了點頭。

他要怎麼解釋說,其實他在那一瞬間覺得她是那麼的虛無縹緲,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怎麼解釋說,只有緊緊握着她,他才能確定她是真實的,而非是自己做的一個美夢?

這樣的感覺他希望她永遠不要知道的好,那樣她就不會再增加些煩惱了。

秦祈顏不知道,她隨性說的幾句感慨的話,會給其他人帶來怎樣的影響。她本是希望雲瑤幾人不要再去怪罪丁安儷,這些年她受的罪夠多了。沒想卻激化了他們與雲夢間的矛盾。

秦祈樂低着頭,小腦袋不知道在些什麼...

而在不遠處有一個人死死瞪着他,眼中充滿了惡毒,在她的旁邊,還有位蒙面人,看着一幕眼中卻充滿笑意。

“好,我答應與你們合作,你希望我怎麼做?”雲夢看着眼前的蒙面人,眼中充滿恨意。

在前些天,這人突然找上自己,說要與自己合作除去秦祈樂,她很不屑一顧,她不笨,這人來歷不明,怎可輕易相信?

所以那日她就一口回絕了對方的請求,然對方也不氣惱,只說讓她好好考慮考慮就走了。這日他又突然出現,說要帶自己去看點好戲,沒想切聽到了那樣的話...

那一切都是秦祈顏自己的計劃?自己的孃親那般半瘋半傻的待在無人去的小院,不是受到懲罰,而是對方有意爲之?想想自己這麼多年來受的苦,孃親受的苦,雲夢就不甘心,很不甘心...

“很簡單,你只要...”黑衣人自己也沒想到會如此巧,他一直派人暗中監視着念溱芸,對方來這江邊時,他冥冥中感覺有戲唱,就帶雲夢來了。

他本來還在想,要如何讓秦祈樂死的很“意外”呢。沒想...真是天助他也。

現在,只要計劃順利,不但可以除掉秦祈樂這個秦家留下的禍害,還可以徹底的讓三皇子與秦家徹底決裂了吧?除非對方捨得把念溱芸交出去,但是,那可能嗎?

想到此,黑衣人嘴角揚起笑容。等這事一結束,他就算徹底解脫了,到時,他就可以帶着他的小妻子離開這俗世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