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是夜晚,祈顏和小灰坐在馬車看着窗外的景色。她感覺,這些個景色和來時有些不一樣,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祈顏掀起車簾:“致遠叔叔,是不是走錯了?我記得來時不是這條路的。”方致遠頭也沒轉,也沒答祈顏的話。祈顏越來越覺得怪異,大聲說道:“停車,我要下車!”可是方致遠如沒聽見一般,照樣不理祈顏。

祈顏有些急了,“你再不停車,我不客氣了!”方致遠瞟了祈顏一眼,繼續趕車,一副完全沒把她放眼裡的樣子。早已沒了在修面前的恭敬。祈顏看着方致遠這樣,心知不好,對着小灰道:“小灰,咬他!”

這銀狼本就是祈顏養的,極通人性。聽祈顏這麼吩咐,就向方致遠衝了去。方致遠頭也沒回,凌空跳起,躲過了小灰的攻擊,腳一個迴旋,小灰就被踢下了馬車。

祈顏見此,急的大叫:“小灰!”她咬牙,想衝向方致遠,然方致遠只是站在車頭,從腰間抽出劍:“你再往前一步試試?”被踢下馬車的小灰翻了個身立即向馬車追去,待追上馬車時,一躍就向方致遠咬去。方致遠眉頭一皺,揚手,手中的劍就向小灰刺去。祈顏見此,立即衝過去撞向方致遠。

方致遠被祈顏這麼突然一撞,失去平衡,跌下馬車。可雖如此,小灰還是被方致遠的劍劃傷,腰部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有些血還濺到祈顏身上。

祈顏本就站在馬車邊上,被這麼一弄,腳一軟就跌下了馬車。她剛爬起來,就看見方致遠用劍指着自己。“你倒是繼續鬧騰啊?”

小灰在那邊哼唧了兩聲,爬起來就看見自己的小主人被欺負,又奮勇衝了上去,一點也不不顧自己的傷口。方致遠感到那狼又衝了過來,不耐煩的道:“煩死了。”手掌運起內力,就向小灰打起。

方致遠那一掌,實實的落在小灰身上,小灰被打了飛起來落到三丈之外,倒地後它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了。祈顏看着一幕,盡不知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聲音咔在喉嚨,怎麼都發不出來,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調整了許久,祈顏才把眼淚逼了回去,滿含怒氣的看着方致遠:“你這樣對我,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方致遠哈哈笑了起來:“你以爲我會怕秦博恆?他再過不久就會離開這繁華的人世了,我會怕他?”祈顏不可思議的看着方致遠,腦子裡的思路整理過後驚道:“你是那個叫司徒婉的人?一直潛伏在修叔叔的身邊?”

方致遠雖有些驚訝祈顏三言兩語就說破了他的身份,但還是一副得意的樣子:“你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你最好乖乖,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先上西天!”方致遠蹲下身,捏起祈顏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真不知道該痛恨你呢,還是該感謝你呢?

“你破壞了我們和瑟影閣的協議,但是,卻給了我們除去你爹爹的好機會。”祈顏聽言,腦袋嗡的一炸,他,什麼意思?方致遠也不管祈顏反應如何,從衣袋裡拿出一個藥瓶。

“這個叫‘愁得樂’,是不是很怪異的名字?這種藥,對於會武功的人來說,不但沒害處,更是一種難得的提高功力的補藥,但對於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來說,這就是致命毒藥。”說完掰開祈顏的嘴巴,把要灌了下去。待藥灌下去之後,他才鬆開祈顏。

祈顏一得自由,就使勁摳自己喉嚨,想把藥吐出來,但:“別白費盡了,那藥入口即化。”方致遠居高臨下的看着祈顏,如同看螻蟻一般。

祈顏惡狠狠的瞪着方致遠,恨不得把他生嚼了:“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我秦祈顏定把今天的羞辱百倍奉還。”說完,就暈了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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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怕你不成?”方致遠冷哼一聲,又對着身後的陰影處道:“煞,你想看戲看到什麼時候?”

“呵呵。”一名十八歲左右的男子從陰影處走了出來,他蒙着面,看不清面容。唯可看出露在外的眼睛,是一雙很美的眼睛。

“致遠,你盡被一個小女孩威脅,真是......”

“少在那說風涼話,事情稟報你家主上沒?”

那叫煞的男子悠閒的擺擺手:“稟報什麼?那秦博恆速度之快,我還沒來及說,我們老窩都被攪了。”方致遠有些不可思議,“怎麼會這麼快!?”方致遠想想又道:“是你直接沒通知吧?”

煞冷笑一聲:“我幹嘛要通知?那老傢伙死了不正和我意?再說,如果那老傢伙不死,事後定會追究你們主子的責任,現在換主了,不是更合你主之意?不過,要瑟影閣繼續和你主合作下去......”

方致遠豈能不明白煞的意思?這是喊他們主子支持他奪得閣主之位。反正瑟影閣誰當家都對他們沒什麼影響,換個欠他們恩情的主,或許更好。

“好,我會回去和主子說支持你奪閣主之位。但是有條件,你必須殺了秦博恆。”

“這也太難了吧?誰人不知,北堂王朝唯一的異姓親王秦博恆武功絕頂?去殺他,找死啊?”煞還是那副懶懶的模樣看着方致遠。

“哼,這天下會有你煞怕的事?再說不是有這臭丫頭在嗎!”方致遠冷冷的看了煞一眼,“不要太貪心,我主不會介意捧另外一位上那瑟影閣閣主之位。”

“哎呀呀,致遠兄不用這麼生氣吧!我這不也是擔心任務不能完成,辜負了你主所託。”煞嬉皮笑臉的指了指地上的祈顏:“她不是被你灌了‘愁得樂’?不要告訴我,這小丫頭會武功。”

方致遠看看天色:“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北堂修那老狐狸那裡了。這臭丫頭就由你送回去了,你只要把她丟到她家門口,她爹爹發現她,定會把全身功力傳給她。沒了內力的秦博恆,你還怕不是他的對手?”說完,運起輕功飛走了。

看着方致遠走遠,煞收起了笑容,他慢慢走到祈顏身邊把她輕輕抱起:“真是個可憐的丫頭。不過,我不會因爲同情,而放過你爹爹的。”煞輕勾起嘴角,起身,向遠處飛去......

第二天清晨,秦家裡。

“什麼,你說祈顏還沒回來?”秦博恆驚訝的看着雲旖,致遠明明說,已把祈顏送了回來的啊!難道......秦博恆越想,越覺得時間不對。就算方致遠再快,他也不能再這麼短的時間內把祈顏送回來,又返了回去。那麼,就是他沒把祈顏送回來了,那爲什麼呢?

“恆,現在怎麼辦?”雲旖的心跳的厲害,好像要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旖兒,你別急,我們先出去找找。再不行,再讓修幫着一起......”“撲!”門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秦博恆說話聲。秦博恆和雲旖聽到聲響,立即衝出房間,只見祈顏睡在門口,其餘什麼人都沒有,就連和祈顏如影隨形的小灰也不見蹤影。

“顏兒!”雲旖驚叫一聲,快步跑過去扶起祈顏,秦博恆則迅速向四周探測起來,可是,沒發現什麼可疑的身影。“恆,你快過來看顏兒!她好像中毒了。”

秦博恆沒多想,立馬前去查看祈顏的病情,把完脈之後,秦博恆不由皺起眉頭。雲旖見秦博恆眉頭緊鎖,當心的問道:“恆,怎麼了?情況很嚴重嗎?”

秦博恆點點頭:“先把顏兒抱進去再說。”

秦博恆把祈顏輕放在牀上,眉頭緊鎖,好像有什麼話要對雲旖說,卻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雲旖看秦博恆這個樣子,深知他有什麼事瞞着自己,走上前拉住秦博恆的手,溫柔的說道:“恆,我自從決定跟着你那天起,我就沒怕過什麼。你能放棄一切陪我回來臨江,我不知道有多感動。這十二來,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我這一生有你和祈顏就已足也,現在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怕,我只希望和你一起承受。”

秦博恆看着雲旖,終於開口道:“能與你過了這十二年,我也知足了。”他深吸了口氣“祈顏中了‘愁得樂’,我懷疑,有人想至我於死地。”

“旖兒,待我把內力傳顏兒後,你就帶着祈顏趕快走,能走去哪就去哪,越遠越好,雲府就不要去了,我怕會禍及雲家。”雲旖雖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不由一驚:“恆,此生無論你去哪,我也跟着去,上至碧落,下至黃泉!只是,命苦了這還未出世的祈樂。”

秦博恆聽雲旖如此說,搖搖頭:“祈顏還小,她需要人照顧!”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了,就這樣吧,先幫顏兒祛毒要緊,時間晚了,怕會......”秦博恆沒把話說完,只是嘆了口氣後就把祈顏扶起坐好,開始把功力輸給她......

哪怕秦博恆話沒說完,雲旖還是明白他的意思。她深深看了秦博恆一眼,再看了看祈顏,下定決心一般轉身去了別的房間......

待秦博恆把內力全輸給祈顏後,已是一個時辰之後了,正巧,此時雲旖也領着個包袱走了進來。秦博恆有些疲憊的看了雲旖一眼,迅速從懷裡把龍佩和祈顏一起交給她,“你現在就帶顏兒走。快!等等,你帶着顏兒在房間躲好。”他們來的好快,顯然是一直埋伏在周圍的,秦博恆一咬牙,從箱子裡拿出自己的劍,就出去了。期間甚至沒看雲旖母女一眼。

雲旖看了看手中的龍佩也沒多話,帶着還在昏迷的祈顏迅速躲入衣櫥裡的暗閣裡。這是秦博恆多年的習慣,在自己住的房間,怎麼也要弄個暗閣。沒想,現在還能救他們一命。

秦博恆剛出房間,就看見門外十多名黑衣人。“呵,我秦博恆好大面子,盡然讓瑟影閣這麼多高手來絞殺我。我很好奇,你們昨天是怎麼逃過我們的追捕的。”

帶頭的煞淡淡一笑:“秦王爺好眼力,盡能認出我們。至於王爺你剛剛那個問題,因爲那時我們沒在總部。不過,我個人還是要謝謝王爺您幫我除去了上任閣主。爲表感謝,只要秦王爺你束手就擒,在下定不會爲難尊夫人和令愛的。”

秦博恆冷笑一聲,這麼大一個牌子系在腰上,真當他是瞎子?

“她們母女早已走遠了,我會擔心?想要我的命,拿點本事來吧。”說完,就衝向了煞等人。

躲在暗格裡的雲旖把龍佩和一塊黑色的鐵牌掛在祈顏的脖子上,輕輕摸着祈顏的腦袋:“寶貝,以前你總是嚷嚷着喊我叫你寶貝來着。寶貝,娘是愛你的,可是......孃親實在捨不得你爹爹,原諒孃親的自私。以後你一定要堅強的活着,開心、快樂的活着。”她看着昏迷的祈顏,心中滿是不捨,如果......

雲旖搖搖頭,把不好的思緒趕出腦海,下定決心一般,走出了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