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砌墓一面痛哭不止。“泡泡糖”不斷地抽紙巾爲我擦淚,後來也禁不住和我抱頭大哭。她現在的生活算安靜了,嫁給一個二婚的電焊工,已生了小孩,每天就忙着孩子和老公。她的感悟是再漂亮再有本事的女人有了孩子上了年紀也折騰不起來。 砌好墓我們奉上鮮花,焚香燃燭化紙祭悼。我突然鄭重地對鄭在忙說:“兄弟,我們多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從未要你以公權爲我私人幫忙。今天斗膽求你一回。”他問我何事,我說:“我希望你對此事的調查報道寫到貪官爲止,不要涉及羅曼。她生前給這個世界一個清純玉女的形象,現在她已經走了,她的粉絲們還在傷心欲絕,我們還是不要破壞這個形象,不要另給他們一個貪官情婦的形象,那種幻滅更殘忍。這樣也算對亡者的慰藉。” “鴿兄,你真是太慈悲。”他嘆道,“我也不指望靠這篇報道出名,更不缺那一點稿費。我記得以前鴿兄教我新聞的價值追求,就是挖掘事件的真相。一個羅曼走了,這個世界還有成千上萬的羅曼,她們用青春交換着虛榮。多麼可悲,我把她的故事寫出來就是爲了警示世人,從而少一些這樣的悲劇。” “不,”我搖頭道,“這種警示毫無作用,這是人性。你再怎麼苦口婆心地傳道,要做二奶做小姐的還是前赴後繼地去做。這個世界只受利益的驅使。而我們也沒有權力去佈道,人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各有各的價值觀,與其去指責別人,還不如隨他去吧。” “那麼不應該懲惡揚善嗎?”他疑惑地反駁我。 “揚善是自然,懲惡嘛,”我表達自己的感悟,“耶穌曾對要求處死一個通姦女人的人羣說:你們誰是無罪的就可以砸死她。我們誰是無罪的呢?當然我並不是否定懲惡的法律,而是我現在感覺到有一種東西比法律更有效,那就是天道。”我轉而問“泡泡糖”,“你能告訴我們的記者兄弟月球表面是怎樣死的嗎?” 她一愣:“這個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當然這涉及到法律的問題你可以不回答。” 她卻淡淡一笑,坦言道:“不錯,是康和羅曼授意我們幾個姐妹乾的。”鄭在忙又吃了一驚。她嘆道:“不過是他找死,我們根本沒有傷害的行爲,只是陪他high。他不吸毒過量,不執迷於SM遊戲也不會瘋狂致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