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衝頂隊就出發了,只留下胡麗清在BC。隊員們一個個穿戴得像宇航員似的。由於好多隊員都帶了相機我就沒帶,只揣着充足電的手機,到時候也可以拍照。我背上一副揹包式的雪崩安全氣囊,還帶上一條可以示警的長綢帶,當然又不免被佘如簧奚落一番,說我多此一舉膽比麻雀還小。這天果然豔陽當空晴天萬里,佘隊長得意洋洋。我們沿着冰川雪槽向上,坡度小於30°所以推進得較快。相對較慢的是兩位重量級人物——墨爾本和悉尼兩家大房產公司的CEO。二人的確“重量級”,長得比日本的相撲選手還胖。我調侃道:“你們瞧CEO的腳印就是不同,比我們普通人深兩倍,這是喜馬拉雅雪人啊。”衆人大笑。 不到倆小時就來到扇子陡的山崖前。真正的考驗開始了,登山變成了攀巖運動,並且冰壁比巖壁更滑更危險。我們用鎬將冰錐打入冰層乃至岩層,固定安全繩,腳蹬冰爪向上攀爬。林敏勁頭十足,居然爬到最上面成爲頭雁。人們常說戀愛中的人是瘋子,我想她這也是愛情的力量。我的體質並不好,但秉持我一貫做事的風格,埋頭苦攀,居然也未落下。佘才子一邊爬嘴還一邊沒閒着,他在手機上搜索到一些登山的唐詩——山上信號還不錯,上網打電話都很通暢——牛氣沖天地通過無線對講耳麥朗誦“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會當臨絕頂,一覽衆山小!”……結果他落在最後面。當然他落後也有客觀原因,即他肩負着一塑料袋裝的108朵玫瑰,重倒是不重但他得萬分小心翼翼不讓這聖潔的愛情信物碰壞了。同時落在後面的自然是那兩位CEO,他們比其他人多帶了兩瓶氧氣,不停地吸氧明顯比大家吃力。而我提心吊膽的是:這倆傢伙會不會壓得山壁雪崩? 越向上越艱難,大家越來越慢。兩個小時過去上升不到100米,我感到頭痛,只能吸氧堅持。倆CEO再也盯不住了,嘔吐得像懷孕的少女!佘隊長還不知死活地慫恿二人頂住,我知道他們高反強烈,“快撤回去!”我通過耳麥緊急呼叫。二人趴着像螃蟹一樣一步步朝山崖下退去。我又調侃:“他倆回去了,雪崩的危險就減少了一半。”衆人又笑了。 至正午時分又有三人盯不住撤下去。我在耳麥裡說:“導遊呼叫佘隊長:照這個速度這個趨勢,天黑之前很難登頂,我們不要強求,應及時考慮撤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