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什麼,只是身體有些不適,讓她把稿件交給“齙牙大嘴”。她把這篇報道連同另一篇《“月球表面”吸毒被捕,玉女主播陪嗨》一起交給齙總。大嘴愣了半天,才表示:“小林同學,你的確有闖勁有才華。不過,月球表面的新聞可以發,玉女主播的內容不大適合在我們雜誌發。你想想,我們曾經大肆炒作她,現在又黑她,這不是打自己的臉麼?當然我清楚,你跑這條新聞辛苦了,稿酬、車馬費、補助,一個都不會少你的。” “得了吧齙總,別東扯西拉,您是吃了人家的嘴短。”她毫不客氣,一針見血,“我什麼費都不要。這兩篇稿您不發我自個傳到網上!” “這個是你的自由。”大嘴以商榷的口吻說,“不過小林同學,人家也不容易,你最好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林敏聽不進去,憤懣而去。 不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是羅曼急吼吼的聲音。原來“齙牙大嘴”不想得罪人,便告知了她讓她來和記者溝通,而她當然是找我。 “這不關我的事。”我說,心裡罵道你這爛婊子居然還有臉找我說情。 “什麼不關你的事,那小記者是你的學生,你這借刀殺人!” “君子坦蕩蕩,隨你怎麼說。我已經答應你不參與此事,但我也不能阻止別人報道呀。” “好好好,鴿子,那就請你看在我倆昔日的情分上,幫我勸勸那位小記者好不好?她要什麼好處我都可以給。”她又在抽泣。 昔日的情分?你我有狗屁的情分。我告訴她:“小林不是那種索要好處的人,我勸她也不會有用。” “那這樣吧,我請你們吃頓午飯,我來和她談。” “真不巧我們剛吃過。”其實還沒吃。 “那你們下午有空嗎?” “下午?有點忙。”我推託着。 “不管怎麼說你們抽個空,到下午三點可以吧,在‘城南舊事’一起喝個咖啡。”她強求道。 沒辦法這女人就是我命中的掃帚星,躲都躲不開,我只得去勸林敏。她正準備上傳圖文,我告訴她羅曼剛纔給我打了電話。 “奇了怪了,這麼大一個報業集團,她咋獨獨找你說情?看來你們以前不尋常呀。”她詫異地盯着我。 “別誤會,大概齙總告訴她我是你的老師所以找我。”我能告訴她我倆的關係嗎?那個女人是我的記憶中的一個恥辱一個污點,我一直希望把她抹掉、抹掉……儘管我再也不願見她,卻勸林敏:“我沒有權力要求你不發,我說過這件事我保持中立。不過我們可以去和她談談,就新聞報道而言,採訪一下當事人也很必要,你說呢?” “藍老師說得有理,見個面也無妨。不過想叫我林敏讓步是不可能的。”她表態。 從東方報業到“城南舊事”咖啡屋不到半小時的車程,但考慮到堵車我們兩點就出發了。 “要見美女,激動嗎?”林敏把着方向盤,問我。 “不激動,我天天對着美女。”我笑道。 她亦一笑:“你是說我還是說狐妹妹?” “白天對着你晚上對着小狐狸。”我極力用調笑來掩飾內心的沉重。 “哈哈,好幸福。不過說實話,這位主播的確是少見的美女,我見猶憐。”她讚歎着,又唸叨,“城南舊事?顯然是一個懷舊之處,她爲何選這個地方你知道嗎?” “我哪知道?” “真不知道?”她懷疑地盯着我的眼睛。 “真的。”我不自然地移開目光。其實那正是我倆以前常去的一家咖啡屋,顯然她想以舊情打動我。 只差一個拐彎就到了,突然我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聲音卻是我最熟悉的:“鴿子,我手機被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