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四章 嚴峻

臥牀稍歇之後,兩人穿衣下牀,相互整理髮髻衣物。秦國夫人眼中滿是春色,雙目不時瞟向王源,臉上滿是笑意。

命婢女上茶進來,兩人分開而坐,相聚數尺,一個是守禮的君子,一個是守節的賢婦。

“青兒呢?沒跟你回來麼?”秦國夫人喝了口茶問道。

“送出去的東西還想要回來麼?夫人讓青雲兒去鬧騰的我家宅不寧,難道還想將青雲兒要回來麼?”王源笑道。

“呸,你只要能消受,不怕你家中那個愛吃醋的夫人跟你哭鬧,便儘管留着她。反正奴也是答應要將她送你爲妾的。青雲兒就算跟了你,她也還是我秦國夫人府的人。哪天鬧得本夫人不開心了,我便讓她鬧你,讓你家宅不寧。”秦國夫人似笑非笑。

王源站起身來開始解衣服,秦國夫人驚愕道:“你做什麼?”

王源道:“看來懲罰的夫人沒夠,還再頑皮,便用我的火龍杵叫夫人老實些。”

秦國夫人連連擺手道:“不要不要,我這副身子骨如何經得住你的折騰,我說的都是氣話,你快穿上。一會兒鈞兒闖進來就麻煩了。”

王源哈哈笑着回身坐下,端起茶來唏哩呼嚕的喝了幾口,問道:“夫人因何而生氣?可莫說是因爲我納妾之事,我知道夫人在這方面是絕對不會管我的。”

秦國夫人嗔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很不好,本夫人倒是沒什麼,堂兄那裡對你可是有不少怨言。奴還不是氣你只圖清靜,正事兒便統統不理了麼?我知道你爲楊家做了不好的事情,遠赴北海辦案,差點送了性命。回京後扳倒楊慎矜扶堂兄登左相之位;三姐故去,又是你前後的張羅。但朝中形勢萬變,我楊家尚未到高枕無憂之時,你怎可獨享清閒?”

王源放下茶盅道:“夫人,我知道左相有些生氣,月前他約我談王鉷之事,我恰好心情不佳便拒絕了他,從那時起左相便再不找我說話了。我又非愚鈍之人,自然知道左相是惱了我。但左相身邊能人無數,也不一定什麼事兒都要我來辦。我太過出頭,反倒會引人嫉恨。我只是個小小的戶部侍郎,可得罪不起那些官職比我更高的人。做實事我肯定義不容辭,左相座前爭寵吃醋,那還是算了吧。”

秦國夫人詫異道:“原來你是如此想法,我還以爲你和有些人一樣要遠離我楊家呢。堂兄最近做的一些事情讓朝堂上下有

些微詞,不少人藉機推波助瀾,言語對我楊家不利,我以爲你也是受到了影響。”

王源笑着擺手道:“夫人看來不夠了解我,我怎會是這樣的人。別的不說,便是夫人待我的情義,我也是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秦國夫人嗔道:“算你有良心。然則你難道袖手旁觀麼?堂兄身邊的那些人哪有一個能辦成事情的。出的都是些餿主意,否則我楊家爲何突然招致如此大的輿論,還不是因爲他們的辦法適得其反。現在弄的堂兄焦頭爛額心緒不寧。”

王源道:“夫人告訴我,最近左相都做了些什麼?因何而煩惱?”

秦國夫人道:“你也是不聞不問了,這還要問我。罷了,告訴你便是。堂兄這兩個多月來提拔了不少人擔任要職,京畿各地,各部衙門,政事堂中,以前和我楊家關係密切,暗中支持咱們的人都需要有所照顧纔是。但也許做得過火,李林甫看不過去,便進宮去見陛下,歷數堂兄任用近人,有羅織黨羽培植個人勢力之嫌。”

王源皺眉道:“左相操之過急了,我曾跟他說過,這種事要徐徐而行,動靜鬧大了,李林甫豈會幹休?人家畢竟是右相國,雖然近期受到打擊巨大,但十幾年的相國是白當的?勢力根深且不論,在陛下心裡,李林甫便是朝廷定海神針。左相如此堂皇行事,那是無視李林甫,當李林甫是擺設麼?”

秦國夫人蹙眉道:“還不是戶部尚書章仇兼瓊的餿主意,他告訴堂兄,趁着李林甫沒緩過氣來的當兒,趕緊將自己的人安插在各處。等李林甫緩過神來,木已成舟一切都已定局了。堂兄聽了他的話便這麼做了。”

王源啞然失笑道:“簡直是笑話,李林甫何時會緩不過氣來?以爲扳倒他的左膀右臂便能讓他消沉?那他也不會縱橫朝堂十幾年屹立不倒了。左相這麼做確實是在拉仇恨,本來現在應該和李林甫示好,緩緩的滲透自己的勢力,因爲說到底,李林甫最大的對手是太子。左相這不是自己找自己麻煩麼?”

秦國夫人嘆道:“你明白形勢卻不說,又有何用?”

王源攤手道:“我冤枉啊,這等大略,我豈會不說?早就說的透徹了,怕是左相自己不聽罷了。夫人你這是尿歪了怪馬桶,反倒怪是我的錯了。”

秦國夫人翻了個嬌媚的白眼,繼續道:“好吧好吧,不是你的錯,但你這段時間縮着頭不出面難道沒有責任,否則你起

碼會指正吧。”

王源苦笑無語。

“陛下召見堂兄,將他訓斥了一頓,幸虧陛下沒往心裡去,纔沒有深究。但堂兄便只能將安排的一切人手都免了職,這樣一來,不僅那些官員們心中不高興,外界也流傳出許多謠言說堂兄辦事不經過考慮,提拔任用官員的事情如同兒戲一般,進而有人又扯出堂兄左相之職是否勝任的事情來。你說是不是很糟糕。”

王源微微點頭道:“確實很糟,行事最忌這般瞻前顧後,之前既然已經提拔了那些官員,陛下那裡只需解釋清楚便可,絕不可又撤了他們。這便是心虛的舉動,反倒更給人以口實;如此良機,他人怎會放過?”

秦國夫人皺眉再道:“這還罷了,最近那王鉷也鬧騰的厲害,當初承諾他御史大夫的事情尚未落實,肖隱之即將致仕,關於繼任的人選朝廷正在考慮。李林甫提出由老臣陳.希烈接任,陛下似乎首肯,這可急壞了王鉷。三天兩頭的找堂兄鬧騰。還有王鉷的那個二弟戶部郎中王焊,不知他是否得了王鉷的許可,和戶部尚書章仇兼瓊鬧不和。王鉷要堂兄將他舉薦到政事堂當戶房主事去。那職位何其重要,豈是輕易便能任命的?爲此王鉷也在堂兄面前說了不少的狠話,那王焊現在在戶部橫着走,跋扈的要命。”

王源眉頭緊鎖,這兩件事他其實都有耳聞,特別是王鉷的二弟王焊,自己是戶部侍郎,跟這個王焊是同一個衙門,論職位自己比他高一級,但這個王焊在戶部的跋扈是出了名的。都知道他是王鉷的弟弟,戶部本就是楊國忠的親信章仇兼瓊控制,楊國忠不願爲此和王鉷鬧得不愉快,所以便打招呼上上下下都容忍王焊的行爲。沒想到王焊居然想當政事堂戶房主事,這可真是異想天開了。

王鉷的事情也是棘手,當初爲了讓他陷害楊慎矜,自己代表楊家答應了他御史大夫的職位。現在李林甫明顯在爭奪這個職位,一旦承諾不能兌現,王鉷顯然會不買賬。

倒不是擔心他將楊慎矜的事情說出來,那是雙方共有的把柄,誰都不會拿這個來要挾對方。但是王鉷一旦在某些事上不合作甚至反對。以他刑部尚書兼御史中丞的重要位置,那會是一個巨大的阻礙。更別說他有可能重新投入李林甫的懷抱,幫着李林甫去對付楊家的事了。

這些事都是棘手的要命的事情,難怪秦國夫人說楊國忠現在焦頭爛額心緒不安了。

(本章完)

第四三五章 等待第三五四章 獵物第一零一八章 覆滅第六七六章 池畔第九二四章 睨牆第九四四章 獻船第二四八章 規勸第三五八章 誤會第一一零七章 先手第一零二七章 緣由第五七二章 爆炸第四五一章 潛入第四七三章 上門第五一二章 意圖第四二二章 自信第四七八章 談判第三九零章 重逢第一一三章 狡辯第八四一章 夜戰第二八四章 徒勞第七七四章 擊西第九百章 內情第五九二章 馬背第三七四章 鉅奸第二二五章 狡猾第五章 西市第一零二九章 重器第八六二章 重逢第九三四章 奪城(五)第五五八章 遁去第四五一章 潛入第八六六章 伏擊第四三八章 嗅覺第一章 永安第四五七章 火海第六七二章 受辱第二十三章 訪客第八十六章 雙贏第二一九章 交易第六一二章 逾越第八七六章 回程第一六七章 難民第一八零章 醋意第二七二章 作詩第一六九章 虛驚第三十章 前途第二七七章 暗示第五二六章 救贖第三六零章 長路第二五八章 夜訪第一八七章 大志第一三七章 交鋒第六十八章 志向第三四五章 夜戰第四零三章 敵營第三四三章 背水第九五八章—九八八章 長夜(四)第二六六章 預言第五九九章 盾傘第一四五章 贈奴第三八五章 新曲第一一三二章 崩塌第六十一章 抽薪第一零三三章 泄露第一一一章 心事第四零八章 紛亂第四七三章 上門第四五九章 奇兵第一零三九章 急症第一七七章 蜜酒第五九九章 盾傘第一零三二章 厚封第九五八章—九八八章 長夜(四)第六七一章 鉅款第一六五章 大戶第八九九章 窺伺第一零七六章 離心第六十一章 抽薪第九二六章 匕現第八五四章 地形第一零五零章 人非第一千一百章 驪山第一零五二章 徒勞第三十五章 暗戰第五零一章 一躍第四零八章 紛亂第一九六章 密摺第八七零章 取捨第二九六章 夜詢第四一三章 大戰(續)第一一一一章 獵殺第二零三章 直面第四三九章 驚魂第一一八章 冰心第七五三章 和善第二三三章 嗅覺第二零三章 直面第八三六章 三城(續)第七五九章 喜日第四二九章 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