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戎跳着腳喊了一陣子, 俞仙仙並沒有出現,倒是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兩名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擡着道具進來了。
“秦少。”
“秦少。”
兩名工作人員打招呼的聲音跟蚊子哼一樣, 放下道具後, 兩人對視一眼, 火速溜了。都傳秦小公子脾氣暴戾, 性情乖張, 如今一接觸果然不假,還得加上一條,這人似乎神神叨叨的, 有臆想症。
一場節目錄制下來,秦戎窩了一肚子邪火, 又不知如何發泄。劉閃電看他那副煩躁的模樣, 知道再待下去他又要爆, 吩咐司機和助理帶他先回去。
一聽可以走了,秦戎也不讓助理攙扶, 自己一瘸一拐地爬上了保姆車。
司機和助理都知道他的臭脾氣,看他拉着個臉,兩人也都戰戰兢兢的不敢多說話。
車子開出去許久,助理試探地問道:“秦少,今晚還約人嗎?”
秦戎的手伸過來, 擰住了助理的耳朵, “約什麼, 約什麼人?我是那種亂來的人嗎!”
“哎哎哎秦少我錯了!”助理連聲求饒。好不容易要回自己的耳朵, 他捂着耳朵腹誹道, 你不亂來那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一路上,秦戎都擺個臭臉。最近幾年,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太順,確切的說,從那對死gay出現開始,他在娛樂圈就一直磕磕絆絆的。
秦戎的身高樣貌、家世、學習力都是一流,又因爲是秦家小輩裡唯一的男丁,自小養得嬌縱任性,說一不二。他又是天生的舞臺王者,小小年紀就橫掃全球的街舞大獎,風頭無兩。
回國後的發展更是順風順水,直到遇到了鍾岐和俞危平,秦戎才嚐到了挫折的滋味。並非他靠努力不能達到,而是有些角色彷彿就是爲了一些人而生的,他秦戎無論在演技上如何出彩,外貌上如何出色,就因爲不適合那個角色,就得爲某人讓路。
原本他是要成爲既俞危平之後最年輕的國民偶像的,誰知一個鐘岐橫空出世,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角色不說,還憑藉那個角色和俞危平組成了堅不可摧的熒幕cp,一躍成爲華國最炙手可熱的影帝。最扯的是這倆人現實中竟然也搞到一起去了,前陣子剛官宣了結婚的事情。
有段時間,這倆人眼看鬧崩了,誰知沒過多久,兩人又高調複合,還自曝早已隱婚。這種消息傳出來後,兩人熱度不降反升。現在的粉絲都一點兒尊嚴都沒有嗎?
其實秦戎自己也明白,想要更進一步,不能寄希望於對手變弱,而應該是自己變得更強。可爲什麼,無論他怎麼努力,他與那倆死gay始終差了那麼多?
秦戎就是不服,憑什麼他們倆拿白鳳獎影帝就是實至名歸,他秦戎得獎就被嘲諷是水帝?他爲《高山流水》的付出也不比他們少。
好了,現在這運氣衰到極致,都開始撞鬼了。秦戎越想越氣,使勁踹了幾腳前面的座椅後背。
突然,司機來了個急剎車,秦戎又沒系安全帶,臉“啪”一下重重拍在了座椅後背上,正好把自己剛印上的鞋印擦掉了。
“艹!”秦戎捂着臉爬起來,“怎麼回事?”
沒有迴應,他一看,司機和助理雙雙暈在了座位上。
秦戎的眼睛睜大了,他一拍掌,“俞仙仙,是不是你?”他耐着性子等了好一會兒,車內半點動靜都沒有,“俞仙仙,你給我出來!”
“哈哈,好可愛的小公子。”一串銀鈴般的嬌笑聲突然從車外傳來。
秦戎一聽這聲音,身子都酥了半邊。媽呀,俞仙仙說她自小習武,身量頗高,他還以爲她是個身材壯碩的粗糙姑娘。這聲音,又嬌又嫩,是他喜歡的類型!
“俞仙仙,給老子滾出來!”秦戎跟喝醉了樣推開車門,踉踉蹌蹌地下了車。
他不知道車子停在了哪裡,他就看到不遠處的樹梢上掛着倆大紅燈籠,燈籠下站着個身穿紅裙的姑娘,水蛇腰、豐乳肥臀,正衝他笑。
“來呀。”紅裙姑娘衝他招手。
“來就來,誰怕誰啊!”秦戎朝那姑娘奔去,“正好,讓老子看看你到底長啥樣。”
眼看他就要抓住那紅裙姑娘,他卻覺得有什麼滑膩膩的、軟乎乎的東西爬到了他腿上。秦戎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被一條粗大的蛇尾巴纏住了。
腥臭的口水滴在了他的臉上。他驚恐地擡頭,眼前哪還有什麼紅裙姑娘,他頭頂上,正有張血盆大口,令人噁心的口水正從長長的紅信子上不斷滴落。
不知不覺,他已經被一條紅色巨蟒纏住了,這巨蟒正張着大嘴要吞掉他。
秦戎一下子從那種迷糊糊的狀態中醒過來了,驚恐萬分地掙扎起來,“救命啊,艹哪裡來的大蟒蛇!……俞仙仙,俞仙仙你不是要報恩嗎,我快死了啊啊啊啊啊!”
這紅蟒怪獰笑着,毒牙眼看要啃上了秦戎的脖頸,突然聽到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她的動作頓住了,昂着醜陋的大腦袋仔細聽。
“嘩啦啦”,又是一陣響聲,像是有人在拖着一串鐵鏈在行走。
紅蟒怪看了看天空,如今正是月圓之夜,正是妖鬼類法力大漲的時刻。她已經盯了秦戎好幾天了,這隻人類不知爲何,身上一股香味引得她垂涎三尺,她一定要吃掉他!
“嘩啦啦”,那鐵鏈拖行的聲音越來越近。
紅蟒怪想起了一個令妖鬼類都毛骨悚然的傳言。冥界有位鬼差,最喜歡在月圓之夜獵殺作惡的妖鬼,且手段極其殘忍,其出現的前奏就是類似於一串鐵鏈在地上拖行的響聲。
不等那鐵鏈聲再響,紅蟒怪就要逃了,可她還是晚了一步!
明亮的月光下,一切的影子都是淡淡的。只見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出現,手中拿着一串鐵鏈,他隨意地甩了下鐵鏈,就將那紅蟒怪整個穿透釘在了樹幹上。
紅蟒怪垂死掙扎,“大人饒命!”
那人並不聽她的哀求,反而笑了,“你的皮顏色很正,扒下來給我做靴子吧。”
作爲普通人類的秦戎,並沒有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在他眼裡,他拼命喊叫的時候,那塊一直纏着他的玉牌又出現了。這玉牌一現身,那大蟒蛇就消失了,大概是被嚇跑了。
九死一生!秦戎真的跪了,雙手捧住了那枚玉牌,“俞仙仙,你救了我的命!”
月光下,玉牌乖乖地躺在他的手心裡,閃了閃。同時,秦戎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掏出來一看,備忘錄自動打開,上面顯出一行字,“還敢丟棄我嗎?”
秦戎忙保證,“不敢了不敢了。”
又一行字出現,“你今晚受驚了,跟我走,我知道有個地方埋了好東西,取出來給你壓驚。”
那玉牌升到半空中,往東北方向飄去。
秦戎跟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他的車,還有他的司機和助理。玉牌卻好像能讀懂他的心思,秦戎的手機又震了兩下,他忙看她說了什麼。
“他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仙仙,你真是冰雪聰明,善解人意。”秦戎諂媚地拍玉牌的馬屁。
秦戎跟着玉牌七拐八拐的,摸進了一個烏漆嘛黑的四合院。玉牌在四合院裡轉悠了一陣子,在南牆根處停下了,又不知從哪搞來一隻小鏟子丟下來。
“你的意思是那好東西在這裡埋着?”秦戎問。
玉牌上下晃了晃。
秦戎擼起袖子使勁挖呀,挖啊挖,鏟子猛地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忙用手去扒。這東西很輕,圓圓的、硬硬的,“是什麼好東西啊?”
院裡實在是太黑了,他拿着那東西走到月光下,猛然發現手上的是個骷髏頭。
“啊——!”秦戎大叫一聲,手一揚將那骷髏頭扔飛了。
“咚”一聲,那骷髏頭不知道砸到了哪裡。
玉牌又晃到了秦戎面前,不過,它正在劇烈地顫抖着,都抖出了殘影,特別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人在瘋狂大笑。
“你……”秦戎氣得渾身發抖,“你故意的,報復我丟掉你?”
玉牌大幅度地上下晃了下。
秦戎正要罵人,卻聽到有人開了窗戶,“誰在亂扔東西?”
糟了,這四合院裡怎麼還住着人?秦戎一把抓住玉牌,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因爲太過緊張,根本沒發現那骷髏頭是塑料做的仿製品。現在,那骷髏頭被開窗的人撿了起來,他衝屋裡喊道,“哥,快來看,有人丟了個假骷髏頭進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鍾岐。這家四合院式的餐館位置隱蔽,裝潢雅緻,也是俞家的產業之一,他經常和俞危平來吃飯。他好奇地擺弄着那隻假骷髏頭,“怎麼掉這裡來的?”
俞危平拿過那隻骷髏頭,懷念道,“他以前在牆根底下埋了一圈這樣的骷髏頭,說誰要是敢偷他的酒,就嚇死他。可能是被什麼動物扒出來的?”
“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