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哥,這兩天你到哪兒去了?要不是姑姑攔着,我你。”純真爛漫,看起來似乎永遠也長不大的司徒旻拉住康寧的手不停搖晃,一邊說一邊噘起可愛的小嘴,加上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嫩頰,惹人憐愛之極。
司徒遠沉下臉呵斥道:“放肆,我跟你說多少遍了?沒大沒小的,還不快快叫師叔?”
“師叔……”司徒旻見父親陰沉着臉,心裡一怕,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康寧的手,不情不願地低聲叫道。
康寧哈哈一笑,摸了摸她滑如凝脂的小臉蛋,說了聲:“乖!”
司徒旻勃然大怒:“我不理你了,全都欺負我。”
司徒遠看到女兒跑向她姐姐,搖搖頭嘆了口氣,然後對康寧說道:“有勞師弟了。小晏這兩天精神好多了,我和你嫂子心裡都高興,唉!你去和她說說話吧,我過去反而影響氣氛。我忙去了,今晚咱們哥幾個好好地喝一杯,老爺子也難得高興。”
“好的。”
目送司徒遠走向主樓,康寧轉身來到司徒晏身邊,懶洋洋地坐在草地上:“陽光真好!小晏,你快看小旻這傻乎乎的樣子,還想哭鼻子呢,像個水晶娃娃一樣,還真是可愛呢……溫室裡的花朵,就是脆弱啊……別別……哎呀,成何體統?哈哈……”
惱羞成怒的司徒旻,像只小老虎一般勇敢地撲了上去,將康寧死死地按在草地上。惡狠狠地喘着粗氣:“看你還說不說我……誰是水晶娃娃,誰又是溫室裡的花朵?說啊?怎麼不說了……”
康寧趟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嗅着少女身上特有地處子幽香,再加上司徒旻脣齒翻動間,吐氣如蘭,腿腹處更是接觸着少女玲瓏的肢體,心裡不由一蕩。不過,他心裡雖然舒服愜意,但臉上卻絲毫也沒有表露出來。配合着司徒旻的兇狠樣子,擺出一臉堅毅倔強的神情,嘴裡更是嘰裡呱啦地發出永不屈服的誓言,就像行將就義的無賴一樣。惹得司徒姐妹忍俊不禁,全都呵呵嬌笑起來。
司徒旻用力拉起康寧,坐在她的身邊,一面溫柔小心地替康寧摘下衣服上的草梗。一面笑顏如花地道:“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哼!我可不管,我就是要叫你小寧哥,要是我爸在旁邊,我就叫你‘喂’。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隨你地便,只要你高興就行了。其實我這個人也不在乎那些虛僞的俗禮的,而且我很高興你現在這樣開朗活潑的樣子。要是每次見到我都畏畏縮縮地。把我當做長輩來看待。那我不是要悶死啊?”
康寧懶洋洋地說完,轉頭看向了司徒晏。用心打量了一下她的氣色,微微一笑,低聲問道:“身體感覺怎麼樣?腿上的傷口還疼嗎?”
絕美動人的病美人司徒晏輕輕鬆開捂住嬌脣地小手,感激地看着康寧的笑臉,點了點頭:“還好啊,這兩天吃飯很香,睡覺也好多了……我聽姑姑說你就要離開香港了,是明天上午的飛機嗎?”
“是啊,此行我要先到新加坡的公司去看看,下午直接飛萬象回琅勃拉邦,然後就趕往大瑤山去。”康寧看着司徒晏吹彈得破地俏臉,鼓勵地說道:“你現在的氣色比前天看起來好多了,這樣下去,相信再有半個月就能完全恢復。”
迎着康寧炯炯的目光,司徒晏沒來由地俏臉一紅,低下頭小聲地問道:“下次你什麼時候才能來香港啊?我和小旻還想和你一起逛街呢。聽我姑姑說你這個人很有趣,比我們女孩子還能逛,是嗎?”
康寧搖頭苦笑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原來還以爲香港是很有人權保證地,可是現在我卻發現似乎身邊地人都無法保有自己地隱私,連我擅長逛街都知道,看來實現民主的道路還任重道遠啊!”
司徒姐妹一聽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司徒旻突然沉默了下來,眼紅紅地,一臉憂傷地拉着康寧的手問道:“小寧哥……”
“我說丫頭,你糊里糊塗的叫喚,我也糊里糊塗的就答應了。可是我們打個商量,你能不能把‘小’字去掉?我看起來有那麼年輕嗎?”康寧不滿地抗議道。
司徒旻昂起白晢秀美的下巴,一張充滿童真的臉上滿是不服。她嬌媚地瞪了一眼康寧,隨即倔強地回答:“我就這麼叫!小寧哥,小寧哥,小寧哥!你能把我怎麼樣?”隨後,她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最親最愛的小寧哥!”
“行行行,隨你了……”
康寧垂下腦袋,唉聲嘆氣,把一旁的司徒晏逗得“咯咯”直笑,臉上浮起一片淡淡的紅霞。
她的心境遠比妹妹成熟得多,也知道康寧在變着法子逗自己姐妹開心,可康寧那自然而然的舉止和溫馨體貼的話語,那迷人的笑容和成熟男子特有的魅力,卻讓司徒晏歡快之餘,怦然心動。
經歷年初的傷痛之後,悔恨交加的司徒晏無比的傷心,不知不覺間關閉了心扉,對情感變得畏懼和拒絕,年輕的心,隨着長達近一年的禁閉而漸漸沉寂,可康寧的意外出現,讓她沉寂的心靈蕩起了陣陣漣漪,令她羞愧、激動、困惑而又心生嚮往。
苦苦思索之後,她認爲康寧身上有種巨大的吸引力,這是她從未感受過的微妙觸動,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能感覺到他的優雅從容,感受到一種安逸和輕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開始出現在司徒晏的夢裡,令她脆弱的心靈,有了一種莫名的失落與顫動。
“姐,說真的。等下次小寧哥來了,一定要讓他陪我們好好逛街。姑姑說他功夫很高強,肯定很有勁,我們就儘量買一大堆東西讓他扛,再走上幾條街,看他累不累!”司徒旻頑皮地笑了起來。由於被康寧打岔,再加上少女心性,她不知不覺就拋去了那種黯然銷魂地離別憂傷,變得開朗起來。
司徒晏微微一笑:“恐怕下次要等很久了。寧哥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等你大學畢業了說不定他都來不了。”
康寧搖了搖頭:“小旻今年剛讀大一,到畢業還有個三四年,到時候說不定還要繼續讀下去。現在說這事兒還早着呢。再說了,現在我到處奔波忙碌,說不定明年有機會我又來了呢?未來的事情很難預料,過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小寧哥。有件事你
我。要是你一直沒有時間來香港,等我畢業典禮的要來,好嗎?”
司徒旻緊緊地抓住康寧的手臂。美麗的大眼睛裡略帶傷感和期待。
康寧想了想,鄭重地點了點頭:“小旻,我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能來。因爲前面的路上會有很多無法預料的事情我們根本就看不到。我只能說如果沒有大地改變。我就會爭取參加你的畢業慶典。不過估計明年暑假你姑姑就會到雲南去,要是你能求她答應的話。不妨到中緬邊境的大龍去旅遊。那裡就是著名地西雙版納,距離我的駐地直線距離不到一百公里,說不定到時候我們能見面呢。”
“太好了!我早就想去一趟西雙版納了,可是家裡人全都忙着賺錢,沒一個人願意陪我去。我想和朋友一起去,他們又不放心,氣死我了,明年暑假我一定要去!小寧哥,我要是去了,你一定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司徒旻咬着丹脣,捏住康寧胳膊上的軟肉,看到康寧呲牙咧嘴不停點頭,這才笑眯眯地鬆開手,隨即心疼地呵氣,替康寧輕輕揉搓。
司徒晏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康寧,想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鼓起勇氣低聲問道:“寧哥,我很想出去散散心,整天坐在家裡很悶的。”
康寧高興地點了點頭:“這個想法非常好!不過目前你得把身體養好了才行,過幾天就讓你姑姑指導你開始進行適應性地運動吧。我聽說你的掌法練得不錯,只要放開胸懷,恢復練習,很快就能達到原來的水平,等身體養好了,到哪兒都行!出去散散心對你的精神和心理恢復都很有好處。”
司徒晏壓抑住激動地心情,低聲問道:“真的到哪兒都行嗎?”
“當然啦,出去走走心胸會開闊很多的,我舉雙手贊成!”康寧想都不想,隨口回答道。
“那好,我想去你那裡行嗎?”司徒晏說完這話,反而感到渾身輕鬆了很多,帶着期待地微笑,靜靜地看着康寧地眼睛。
康寧心中後悔不已,嘴裡卻是哈哈一笑:“行,怎麼不行?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那裡挺清苦地,環境是不錯,風景也幽美,但是生活水平非常低。再一個,你想想家裡人會同意你去嗎?”
司徒晏聽了開心地笑起來:“放心吧,寧哥,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想爺爺和父親都會同意的。雖然我今年纔剛滿二十歲,但我由於從小學開始一直跳級,到現在已經在準備博士論文了。過了聖誕我就返回劍橋大學去,拿到博士文憑之後我就去找你。”
康寧愣了一下,突然看到端莊秀麗、風韻猶存地司徒遙漫步走來,立刻舉起手打招呼:“師姐,你忙些什麼呢?快過來坐坐吧。”
司徒遙走到司徒晏身邊,愛憐地撫摸着她的秀髮,看到侄女臉上的紅暈和滿足的笑容,心裡頗爲驚訝。
她轉向康寧,欣賞地點了點頭:“師弟,你們說什麼這麼高興呢?”
司徒旻興奮地回答:“小寧哥答應我說,要是我畢業的時候他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親自來參加我的畢業慶典。還有啊,姑姑你明年暑假不是要去雲南嗎?帶我一起去吧,我一直還沒去過西雙版納呢,好嗎,姑姑?”
司徒遙微笑着點了點頭,轉向康寧柔聲說道:“你這個傢伙,早早地就把這事說了出來,要是小旻一天到晚總唸叨着這事兒怎麼辦?不讀書了?我可不管你啊,雖然小旻不比她姐姐那麼聰明,但現在好歹還拿着學校的獎學金。要是她功課突然不好了,我可唯你是問!”
“賣鎬的!”
康寧苦嘆一聲,突然想到十年前丈夫因病去世後,一直小姑獨處的司徒遙灰暗的心情,心中頓感不忍,於是立刻笑問:
“師姐,你有時間也多出去走走吧。老爺子身子骨硬朗得很,哪裡需要你整天待在家裡服侍?而且,你這位普林斯頓大學的才女,更不應該把一身的學識埋沒掉,不然真是可惜啊!你不知道,當年我多麼渴望出去深造幾年,拿個博士或者博士後回去嚇嚇人,無奈命運多舛造化弄人,搞得我如今只能浪跡天涯、落草爲寇,可悲可嘆啊!嗚呼……”
司徒遙“噗——”地笑出聲來,拍了康寧腦袋一巴掌,笑罵道:“竟然敢拿師姐來開心,看我怎麼收拾你!咦,你這傢伙怎麼有時候看起來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每次見到你總是那麼快樂?”
康寧收起笑臉,認真回答:“其實誰都不可能天天快樂,我也一樣。只不過我有目標和信念,這些說起來好像很虛無飄渺的,可它並不遠,我總是滿懷信心地去爲此努力,所以我的生活過得很充實。當我難過的時候,身邊有朋友,氣餒的時候,看看那些無助的人們,我又不敢偷懶了。總之,每一個小成績的取得就令我感到愉快,這樣的生活很有意義。”
司徒遙和司徒姐們默默地品味着康寧的話,良久後司徒遙才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師弟,明天你就要離開了,師姐沒什麼送給你的,只能委託老四替我送你兩套德國產的醫院設備,我想你那裡很快就能用得上了。”
康寧大吃一驚。他深知一套設備不低於五十萬美元,於是誠惶誠恐地說道:“師姐,這太貴重了,小弟不敢收,不如你送我一臺悍馬吧?六千排量那種,最好是黑色的,我開起來也威風……”
“住口!”
司徒遙嬌吼一聲,突然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連忙看了看四周,見沒人在邊上才鬆了口氣,轉向康寧笑罵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快起來,老爺子他們要上桌了,今天非喝死你不可!”
康寧明知無法拒絕,更不想磨磨蹭蹭再受罪,於是站起來快步離開。
司徒姐妹看着康寧的背影,哈哈大笑起來。
司徒遙幽幽地嘆了口氣,眼中的神色極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