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用完晚膳,修彥牽着夏月出上了月出樓。

夏月出站在窗邊,看向窗外一望無際的黑,修彥從背後抱住她。

“對不起,月兒。”修彥將頭靠在夏月出肩上,“今天嚇壞月兒了。”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啊。”

“不,若不是因爲我,月兒也不會涉此險境。”

“即使不是彥王喜歡的玉海棠,也是齊王的王妃,也是定北將軍的嫡女。”夏月出轉過身來,看着修彥,“我們沒法選擇出生。”

修彥有些驚異,“月兒知道今日之事緣何發生?”

夏月出微微皺了皺眉,“一旦事情發生,緣由也就浮出水面了。”

“月兒。。。”

夏月出直直地看進修彥的眼裡,凝重,“彥,能不能告訴我,你扮演的角色是什麼?你要選擇的未來是什麼?”

夏月出從來不問,這一問,便是決定要參與他的未來。

修彥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十歲那年,父皇便將銀羽交給了我,我便是父皇選定的護國公。”

“護國公?”

“護國公不是官職爵位,自太祖建青羽國以來,便暗中選拔合適人選擔任,保國君,護國統。”

“你自己願意的麼?”

修彥低頭吻了吻夏月出的額頭,“保家衛國,修彥赴湯蹈火,義不容辭。可如今月兒在身邊,我卻有些害怕。”

“我成了你的負擔了麼?”

“月兒,關心則亂。今日一事,一想到可能會失去月兒,我已覺無法承受。”

“彥是後悔認識我了麼?”

修彥又低頭吻上了夏月出的脣,許久,才擡起頭,“若不認識月兒,修彥的心便無處依靠。”

夏月出伸手撫上修彥的臉頰,眼神在他眼中流連,“彥,天下無雙!”繼而,莞爾一笑,“被嚇壞了的月兒,也比別人膽大。彥放心將月兒帶在身邊吧!”

修彥將夏月出的手握在手中,親吻着她的指尖,“膽小的是我,月兒掉根頭髮,我都會膽戰心驚。”

夏月出埋進修彥懷裡,“原來月兒那麼弱?在月兒心中,彥可是天下無敵的呢,永遠不會傷,不會痛,也不會離開月兒身邊半步。”

修彥輕笑。月兒不弱,是他太弱,有多愛月兒,他就有多弱。他都明白,可還是,關心則亂!

“彥今晚與月兒一起睡吧?”懷中夏月出突然冒出一句話,修彥腿一軟,差點沒站住。

“月兒。。。”修彥低頭,一臉火燒。

夏月出低垂的頭在修彥懷中埋得更深,只聲音傳出,“彥不願意麼?”

“我每時每刻都想。”說着,修彥的身體便已經起了反應,咬咬牙,“可是月兒還小。”

“再兩個月,我都十八歲了。”

“聽着月兒有些迫不及待了?”修彥只能以揶揄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要是月兒活不到那時怎麼辦?”

“月兒!”修彥抱着夏月出肩頭,讓她看着自己,告訴她,他很不高興聽到這樣的話。

“一起睡好不好?”夏月出擺出小貓的饞,卻仍掩不住滿心的羞澀。

修彥低頭在夏月出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彎身橫抱,下了月出樓,將夏月出放到牀上,替她壓好被角,在額頭上落下一吻,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想給她最好的,最完美的,毫無瑕疵的,兩個月不夠,他只希望,一年能夠。

“怎麼,還驚惶未定啊?”易醒走進房間,看向眉頭深鎖的修彥,坐了下來,徑自倒了茶。

“我沒有想到他會傷害月兒性命,我本來以爲之前轉移目標的策略已經成功了,太疏忽了。”想起來,修彥仍然心驚,更懊悔萬分。

“只能說明他不是什麼高明的對手,而且已經沉不住氣了。這樣不是很好嗎?”

“砰!”修彥猛捶向桌子,茶杯翻倒。“我差點失去月兒!”

易醒輕輕搖了搖頭,“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吶!”又深深嘆了口氣,“我說王爺,撇開黃鸝翠柳貼身伺候外,我安置在夏小姐身邊四名暗衛差點與你派的暗衛撞破頭,更不用提有個絕頂高手宮玉衡如影隨形,恐怕當今皇上也沒受到如此密不透風的保護了吧。”

“今日黃鸝不是被重傷了嗎,若不是她替代月兒,那受傷的豈不是月兒,月兒不會半點武功,哪裡受得了。。。”竟然不敢說下去了,修彥深深地吸氣。

“唉~”一聲長嘆,“那是因爲黃鸝代替夏小姐,她本身就是一道保護,所以纔會受傷,如果是夏小姐本人,你覺得會有人有機會近得了身嗎?”

修彥聞言,如醍醐灌頂,看了一眼易醒有些揶揄的表情,心裡閃過一絲狼狽。

“若是讓敵人知道你會爲了夏小姐如此理智全失,恐怕搭上千軍萬馬也要搶了她去了。”一見修彥又皺緊了眉,易醒趕緊轉移話題,“你認爲宮玉衡可完全信任嗎?”

談及此,修彥眼神沉靜,“此人爲人狂放卻坦蕩,我感覺不到敵意,但是凡事都無可定數,還是要謹慎。”

易醒點了點頭,心中再次確認,修彥唯一的弱點就是夏月出。究竟情爲何物?連修彥這樣一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頂天立地的男人一瞬間便可變得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