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

從月出樓下來,已是午時,剛用過膳食不久,兩人不覺得餓,便省了午膳,徑直走到湖邊。踩過青青草地,齊齊坐到一棵柳樹下。此時,秋日高照,清空萬里,柳樹卻枝繁葉茂,點點遮陰,夏月出閉上眼睛,輕輕地吸了口氣,湖水,青草,陽光,柳蔭,心中愜意無比。

一會,夏月出睜開眼,轉頭看向修彥,“你爲何對我這麼好?因爲小時候那玉墜嗎?”

修彥看進夏月出的眼睛,認真說道:“月兒,我只是跟隨了我的心。”

夏月出聞言,泛起大大的笑臉,然後慢慢放下身子,頭枕到修彥的腿上,語音輕軟,“好睏,我想睡覺。”

修彥心如擂鼓,聲音微顫,“月兒。。。”

“我只是跟隨了我的心。”輕聲說罷,夏月出閉上眼睛,緩緩睡去。修彥看着她的睡顏,心,滿滿漲漲的跳躍。

這一睡,竟是許久,夏月出睜開眼睛,見夕陽已經快落下湖面。

“醒了?”見夏月出睜開眼睛,修彥問道:“餓不餓?”

夏月出坐起身來,撫了撫肚子,好像是有點餓,點了點頭,嬌俏地說:“我還要吃玉露團,還在月出樓吃。”

“好。”修彥淡淡的寵溺。

夏月出高興地站起身,擡腿往月出樓走去,身後卻傳來了修彥的聲音,“月兒。。。”

夏月出止步,回頭看着修彥,他仍坐在地上,未動,只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腿,“等我一會。”

夏月出刷地紅了臉,想是自己睡了兩個時辰,修彥卻一直未動彈。立即轉身跑到修彥身邊,跪在地上,伸出雙手按捏修彥的腿,這回倒是修彥刷地紅了臉。

捏了一會,修彥便按住了夏月出的手,“月兒辛苦了。”

夏月出問:“好些了嗎?”

“嗯。”修彥雙手撐地,站起身,活動活動經脈,牽着夏月出的手往月出樓走去。

晚膳豐富許多,除了夏月出點名的玉露團,還有其它八道讓她食指大動的菜餚。侍婢又端來了“君子笑。”

“月兒可記得這酒?”修彥往夏月出和自己杯子裡倒滿了酒。

聞着特殊的酒香,夏月出舔了舔嘴脣,可一想到當初酒後昏睡了兩天,又有些猶豫。

“只這一杯?”修彥舉起酒杯相邀。

夏月出又舔了舔嘴脣,實在禁不起誘惑,舉起酒杯與修彥碰了碰,便一飲而盡。然後一臉心滿意足,接着又起意猶未盡。

於是,又喝了一壺。可能這次不似上回先已飲過許多又心中鬱結,一壺之後,夏月出僅有三分醉意。舉着空杯子向修彥討酒,修彥卻不再給。夏月出嘟噥着嘴,說了聲“小氣!”

修彥只笑着說:“月兒想喝,我隨時陪你,但每次只能這一壺。”

修彥不讓步,夏月出也只能作罷。兩人用完晚膳,又去花園走了走,在園裡喝過幾盞茶,看了看月光,修彥將夏月出送回房,吩咐人侍候沐浴,又差人去城東小院捎了信,便在夏月出隔壁房間睡下。

躺在牀上,修彥卻是久久不能入睡,臉上的笑意怎麼也停不下來。他起身,走到房門口,搖了搖頭,又退回坐到牀上,反覆幾次,最終還是躺倒了牀上。正數着夏月出第三十個笑時,聽見門“吱呀”微響,接着便是一踮一踮的腳步聲,修彥心中大喜,閉目佯裝不知。

藉着微微的月光,夏月出踮着腳走到修彥牀前,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張嘴無聲地道了聲“晚安”,便又踮着腳走出了房間。修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縫裡,嘴角輕揚,回頭居然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