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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說得好,醉翁之意不在酒,這賞花宴既是過了,便該是說正事兒的時候了,這菊花宴過後第二日,佟皇后心情瞧着倒是極好。
惠貴妃坐在右下首,身邊兒便是如蘅,和嘉兩個俏生生的小娘子。
佟皇后抿着笑意朝惠貴妃道:“昨兒賞花宴你也是見了的,瞧着倒是如何?”
惠貴妃臻首微擡,脣瓣漾着淺淺的笑意道:“我瞧着,昨兒的小娘子倒是一個比一個的俏嫩水靈,果真我們是老了。”
佟皇后脣邊笑意漸揚,惠貴妃沉吟了片刻點起笑意道:“若說是配咱們筠哥兒,我瞧着……那戶部尚書吳家小娘子,還有那韋家小娘子倒極好。”
說着惠貴妃微笑的眸子看向佟皇后道:“那韋家小娘子年紀正好,與咱們府里門第相當,長的也是一等模樣,我看倒是好的。”
身旁的如蘅心頭一抽,小心瞥了眼笑盈盈的惠貴妃,又打量的看向上面坐着的佟皇后,瞧着佟皇后脣邊的笑意,小娘子心裡再咯噔一下,若說小娘子是什麼想法,那自然是千個不願意,萬個不願意。
前世裡這韋家娘子便是如蘅記憶猶新的人物,如今那三房之禍好不容易清了,若是再來個不省油的小娘子作了新婦,她如何放得下心來。小娘子心裡正沉吟着,如何才能岔開韋家小娘子這茬兒。
哪知佟皇后略微沉吟了一番。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道:“你說的倒是沒錯,不過若是論起吳家與韋家,我倒是覺得那吳家極好。”
惠貴妃微一愣,脣瓣蕩起笑意道:“阿姐如何覺得。”
佟皇后嘴邊微勾道:“你不知,瞧着那韋家如今如日正盛,可翻幾代上去瞧瞧,終究是剛從南邊兒調進京的,這京陵的根基比之吳家尚淺。”
惠貴妃一聽,倒是沉吟着點了點頭,佟皇后瞥向惠貴妃道:“再者。這韋家說起來終究靠的是君恩。如今倒是烈火烹油,裡外瞧着熱鬧,可未來的事兒誰又說的準?這有句話說得好,水滿則溢。月盈則虧。你說呢?”
要說佟皇后這番話說的實不實在?自然是再實在不過了。打眼瞧着如今的韋家是花團錦簇一片好,可那是爲着什麼?還不是爲着皇帝的寵信?有句話說得好,天恩難測。今天許還是大晴天,明兒還指不定是個什麼光景了,若把眼光放近點,那靖國公佟維信不就是如此?可見這君恩和根基比起來,自然還是後者靠得住。
如此這也是世族大家瞧不起新貴的原因,是啊,就跟那穩重的成年男兒漢瞧着那剛學會了跑的毛頭小子,你說誰的腰桿兒硬?
如蘅擡眸看向佟皇后,心底卻是越發敬重佩服她這位執掌後宮十幾年穩如磐石的姑母了。
惠貴妃笑着道:“要我說,再沒比阿姐更看得通透的人了。”
佟皇后撫了撫手頭上那柄翠色通透的長玉如意,眸中笑意盈盈道:“你別瞧那吳家比之韋家不過是戶部尚書,可那戶部是個什麼地兒?得是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往裡面衝的。”
惠貴妃笑着點了點頭,佟皇后摩挲着如意雲紋中嵌着的那枚祖母綠道:“吳家雖不似韋家張揚,可翻幾代上去,都是在朝裡擔着不小的職位,你想想,能在這京城站穩了腳跟兒,誰也不招惹,誰也不依仗,能是一般的?”
惠貴妃笑着看向佟皇后道:“阿姐說的極是,不止如此,從前筠哥兒不也在戶部做事,那吳尚書恰逢是頂頭上司,如此倒都是知根知底兒的。”
佟皇后聽了眸中笑意更深道:“我看,瞧着那吳家小娘子也挺好,人雖小卻端穩,聽聞還畫的一手好梅花,京中不是傳開了麼,說什麼尋梅……”
瞧着佟皇后在思索,槿言笑着在一旁補了一句:“尋梅當吳宛,擇竹望凝湄。”
“對了,倒是這兩句了。”佟皇后笑着應了聲兒。
槿言卻是眯眼笑道:“豈止,娘娘還忘了,那京城裡傳的‘京陵三姝’不就是咱們姑娘和那吳家小娘子麼。”
佟皇后聽了這茬兒,與惠貴妃凝眼笑着瞥向小娘子,頂着這異樣的眼神兒,小娘子只能手腳尷尬的坐在那兒,微微擡頭糯糯道:“坊間多是誇大了些,隨口一說罷了。”
佟皇后笑着瞥了眼小娘子,朝着惠貴妃道:“我看這傳的倒是靠譜,旁的小娘子我不曉得,自家小娘子卻是足足當得起的。”
惠貴妃抿着笑意瞥向身邊的如蘅,卻見小娘子下頜微收,倒像是不好意思了。
是啊,明明說着筠哥兒的親事,這一聊開,就開始誇那吳家小娘子,誇着誇着這會倒又來臊她了,如蘅表示很無奈。不過聽着佟皇后一拍定了那吳家小娘子,心裡還是受用的很,脣邊兒的笑意久久都消不了。
不過瞧着佟皇后她們正起興,小娘子也沒打個岔添一句,那“京陵三姝”還有一個不是別人,正是那韋菀,可見湊一塊兒了。
佟皇后見小娘子臊的緊,便收了打趣看向槿言道:“如此你便去府裡一趟,請老太太和靖國夫人給吳家下個帖子,定個日子讓小郎君小娘子兩家都瞧瞧,若是好了,那便能合八字,換帖子挑日子了。”
瞥到佟皇后嘴角揚起的笑意,小娘子有些抖了一下,真真兒再沒比佟皇后的性子更急的了,這哪裡像是婚姻大事,瞧着倒真快趕上趕集挑大白菜了。
小娘子小心瞥了瞥上面說的神采飛揚的佟皇后,在心裡默默畫了畫圈兒,小郎君婚事佟皇后已然如此,有句話說的不好,女大不中留,那佟皇后豈不是上趕子的要把她攆出去?想到這黯然的未來,小娘子只能默默感慨一下,過的慢一點吧還是。
到了兩家見面之日,地方早早在帖子裡定了佟府,那吳家小娘子當日隨了母親寧氏坐着青紬小車悠悠朝着府井衚衕來。
一進了內院兒,崔氏已是打扮妥當,喜盈盈地上去迎着,身旁跟着繡錦襦裙的小娘子。
“瞧瞧,正說着,可不就來了,快進裡頭去,雖說秋日裡,這正午日頭也大。”
崔氏笑着拉了寧氏便朝裡屋去,寧氏笑盈盈的牽了身旁的小娘子,笑眼瞥了崔氏身旁的如蘅道:“上回皇后娘娘的賞花宴便瞧着三姑娘了,在娘娘身邊兒俏搭搭的,可是討喜極了,夫人真真兒好福氣。”
崔氏眼角是抿不住的笑意道:“夫人自個兒的小娘子已是這般千里挑一的,那一手好畫都傳遍咱們大周了,前兒皇后娘娘還老誇了,我纔是羨慕的緊呢。”
說着崔氏瞥眼瞧向寧氏,看到寧氏眸中愈深的笑意,嘴邊微微一揚,得,初步關係便得這般打牢實了。
進了裡屋,丫頭婆子都忙着奉茶的奉茶,端茶點的端茶點,崔氏與寧氏嘮的是越發起興兒,兩個小娘子呢?如蘅是打心眼兒歡喜這吳家小娘子做自個兒的嫂子,自然也是唧唧咕咕給吳家小娘子說的開心。
眼瞧着那寧氏時不時偏頭瞧瞧那門口,終是聽到門口的丫頭喊了聲兒:“筠哥兒來了。”
這話一出,立馬屋裡靜靜兒的,寧氏不動聲色的瞥向門口,那吳家小娘子呢?瞧着拘了些,微微坐直了身子,垂頭斂眉,卻是略微挑了眸子瞧。
如蘅脣瓣一勾笑,對自個兒的大哥,她是百分的放心,只當是百戰百勝,一舉拿下才是。
果然,軟簾一掀,佟如筠一撩袍子跨門進來,怎麼說,一個字詞兒,俊逸,沒錯,小郎君一色兒雲紋鬥青捻珠立領袍,頭髮綰着玉冠,乾淨利落,行動舉止卻是說不盡的溫然穩重,只見小郎君目不斜視地邁步走近,一撩袍角道:“如筠給母親請安。”
說完又轉而對寧氏和小娘子道:“見過吳夫人,吳姑娘。”
如蘅一瞥上面的寧氏,眉間抿着笑意,嘴邊兒也是笑而不語,至於身旁的小娘子呢?微微頜首,雪瓷兒般的臉頰卻是泛着淡淡的紅暈。
得!十分已定了五分了,小娘子別的不敢保證,自個兒大哥的品貌卻是實打實的敢保證的。
“瞧這孩子,倒是掐着時辰來,也沒說趕早些,讓人吳夫人且等了會兒。”
崔氏說是嗔怪,眼裡卻盡是笑意,只見佟如筠語含歉意道:“兒子原是早了半個時辰朝府裡趕,恰逢一出門被衙門裡的事兒絆住了,這才晚了,還望吳夫人,吳姑娘見諒。”
寧氏滿含笑意道:“如今正是小郎君建功立業的時候,忙着衙門的事纔是好的。”
如蘅嘴邊笑意更深,是的,如今十分只怕有七八分了,若說一個是天天無所事事,鬥雞遛狗的敗家小郎君,一個是穩重得體,勤於政事的小郎君,該當選誰?世人都曉得,自然選的是後者。
雖說佟如筠不出意外,已然是未來靖國府的接班人,不勤勉也無妨,可勤勤勉勉的小郎君那未來不是更好?小郎君在外面好了,那掌家的小娘子在家裡還能愁不好的?
如蘅瞥了眼笑意盈盈的寧氏,再一瞧身旁嬌赧的小娘子,與上面崔氏交換了個喜氣的眼色,是的,這親事,只怕是要板上釘上釘了,如此佟皇后和佟府都了了心事兒,小娘子自然是歡喜不過的,可見是皆大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