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姒姒總覺得這幾章寫的不滿意,但又找不到具體問題,親們有沒有覺得看不過去的地方,告訴姒姒吧~最後,期望收藏破千,訂閱漲漲。)
若說京陵是大周的繁華之都,那遠在南邊兒的蘇州便是大周的富庶之城,如今正是清晨時分,天色漸亮,濃重的露水沿着那瓦檐緩緩滑過,“吱溜”一下便砸在青石板路上。
因着時辰尚早,因而路上行人並不多,不過一些小商販已然打開門做起生意來。
處在蘇州城最繁華的路上,其中以一個商鋪的招牌最是奪目,佔地也是最廣,那便是幾乎開遍大周的同豐典當。說起同豐典當,只怕整個大周還沒有人是不知道的,至於當鋪的東家是誰,卻也是個謎,人們只知道同豐是從京陵發跡,不過幾載,卻是越做越大,大到如今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是官府也不敢輕易去動。
“咣噹”同豐典當剛剛打開門,一個夥計模樣的人尚有些睡眼惺忪,手上的動作卻是毫不含糊,待最後一扇門打開,明亮的陽光倏然落入典當行內,頓時亮堂堂的,只見屋內已然打理好,儼然坐正待客的模樣。
夥計們正有條不紊的擦洗打掃,一個四十來歲年紀的男子緩緩從後門走出,瞧着身上的錦衣做工便知應是這分行的管事,只見他走到櫃檯,抽出一本賬目,略翻了一翻,便拿出了一把算盤撥着。
“噼裡啪啦”一陣算盤珠子聲音正響。只見有人走到了門口,若說此人衣着很是尋常,卻是戴了層大大的斗笠,雖說清晨露重,可如此打扮着實有些奇怪。
“唉,客人您裡邊兒請。”正擦拭門的活計一見來了生意,雖是有些奇怪,卻還是熱情接待着。
算賬的男子停下了手中的珠子,微一擡眸,瞥見了進來的人眉頭微不可見的一皺。倏爾舒展開來。嘴邊蕩起一抹尋常的笑意:“客官可是要典當?”
進門的男子並未迴應,只冷冷的一頷首,便從懷中摸出幾樣首飾,“啪”一聲甩在櫃檯上。那管事微一挑眉。方伸手拿過那幾只釵子和耳墜。而那男子卻從未擡起頭過。
管事男子凝着那手中的首飾,眸子漸漸氤氳着懷疑,眉頭微微一皺。似是沉吟着什麼。
“能當多少?快點!”
那斗笠男子似乎有些不耐,驟然出聲,語中分明透露出不豫。
那管事男子倏然舒展眉頭,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客官您別急,只是您這幾樣首飾成色極好,我眼光尚淺,只怕會估低了價錢,您若不急,我取一件兒讓我們的東家瞧瞧,您也知道我們同豐向來童叟不欺,絕不能讓您吃了虧不是!”
那管事男子笑着擡眉看向眼前的男子,那男子似乎在沉吟,過了片刻方冷冷甩一句:“快去快回!”
那管事男子面上的笑意漸深,給身旁的夥計使了個眼色吩咐道:“請客人去雅間等候片刻,茶點都給上好了。”
“好嘞。”那夥計一聽,忙笑着彎腰請那男子去了典當行的雅間。
只見那管事男子凝了那人一眼,嘴邊的笑意漸漸凝滯,疾步朝後門去,扯着一個夥計吩咐道:“快去將此物交予三爺看看,就說人在鋪子裡,只怕要快些。”
那夥計一聽,忙點頭一溜煙兒就躥出去了……
不過幾日,京城的刑部卻是出了一件大事兒,若是傳了出去,只怕那京城說書人說個三天三夜也會堂無虛座。
原來,當初劫持靖國夫人的頭子去了典當行典當首飾,卻是被當鋪裡的人發現了蛛絲馬跡,直接暗自尋了官府給制服扭送到京城,要知道,當初這京城刑部可是花重金懸賞此匪的。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賊匪頭子還未等用刑,便已招出劫持一事乃是受人指使,拿出了來往的一封書信不說,還拿出了剩餘未典當的首飾,原來這些正是事成之後僱主給的一半定金。
關係到靖國府的事兒,尤其還是關係當今冠勇侯生母劫持一事,那刑部哪裡敢拖沓,還不麻利兒地暗地順着線索順藤摸瓜,最後卻是險些沒被驚住,誰也未想到,這些個首飾流出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靖國府內。
終究,就像是撥開了層層的沉霧,一切的真相都將大白於天下,只不過這真相只怕是要在京陵翻出久而不落的大浪來。
養政殿內,刑部尚書立在殿下,皇帝面色黑沉如霧,眸子緊緊鎖住殿下的人:“可是查明瞭?”
是的,刑部因查出疑犯乃是靖國府的人,不敢擅自去盤查,因而緊趕着進宮向皇帝請示,這不過才三日,刑部尚書便急着來面聖,想來也該是查出來了。
那刑部尚書微一遲疑,方緩緩道:“回聖上,經刑部查明,靖國夫人被劫持一事......乃是靖國公三房妾室僱人所爲,且……”
皇帝眸子一沉,語中顯然是強壓怒意:“什麼?”
那刑部尚書沉吟了片刻道:“還從疑犯屋內搜出了一小盒曼陀草。”
“曼陀草?”
皇帝一擡眉,只見蘇培全已然捧了那小木盒子上來,一打開,一股清香便撲鼻而來。
“此物名曼陀草,是西域所傳,聞雖清香,卻是劇毒。”
皇帝眸中一震,看着那曼陀草的眸子越發黑沉,只見那刑部尚書繼續道:“此物若是沾染久了,便會精力消乏,直至最終吐血而亡,且其會在體內自然消散,因而即使人死,也不能查出蹤跡。”
見皇帝靜靜凝着自己,刑部尚書方緩吞吞道:“經伺候疑犯的丫頭所言,此物被下在了靖國夫人牀前每日點的燭火中,靖國夫人因此才……”
“放肆!”
“哐啷”一聲,皇帝將案上的奏摺扔到地上,驚得刑部尚書身子一顫,忙跪身下去。
皇帝此刻已是怒到極致,是啊,前而不久自個兒還大庭廣衆因佟維信待妻至誠而大加讚賞,如今這堂堂靖國公寵妾滅妻至此,要是鬧得沸沸揚揚,豈不是當着天下人的面大大的打了他一個耳光?說他這個當今天子也會有有眼無珠,看錯人的時候?
“聖上……”
刑部尚書顫巍巍的瞥了眼上前的皇帝,皇帝眸中一凜:“還有何事?”
刑部尚書沉吟了片刻,終究道:“經那些下人的證詞,疑犯還在不久前剛小產。”
“什麼?”
皇帝眸中已是按壓不住的黑沉:“何時的事?”
“聽聞……”
那刑部尚書遲疑了片刻道:“似是中秋夜的事。”
“嘩啦”一聲,皇帝再也壓不住胸中的怒意,一怒之下將桌案上的物事盡拂落在地。
“聖上息怒。”
殿內的人皆戰戰兢兢跪倒一片,皇帝卻是陰沉不語,過了許久才凜然出聲道:“此事不可張揚出去,該怎麼公佈天下你該知道。”
待刑部尚書戰戰巍巍的走出大殿,皇帝怒極闔眼,緩緩靠在龍椅上,拳頭卻緊緊攥着,靜默了許久,似乎方纔的一切都不過是幻覺一般,皇帝驟然睜開眼睛,手中沉沉轉着那枚墨玉扳指,大殿上卻迴盪出冷沉的聲音。
“靖國公,你當真是爲朕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