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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老話兒說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有些人卻是奇了,還沒等你這第一把火燒起來,人家倒是先來堵你的嘴,壓你的氣勢,人人只當新婦好欺,孰不知,這也是要挑人的,若當真只是後院兒裡裹腳拘着的小娘子,倒也只能吃了個暗虧罷了,可若是論上如蘅這般死過一回的,只能說一句,自求多福。
不消說按宮裡的規矩,但凡是京城的公府侯門裡,哪怕是略有薄產的門戶裡,但有新婦八擡大轎入了正門,那第一件事兒便是接手整個府裡的大小事務,如此纔算正正式式的做了這當家主母。
因着如蘅入毓德宮前,齊毓並未娶側妃,因而偌大的毓德宮連半個女主子也沒有,可這宮內瑣碎的家務卻不能無人掌管,如此這擔子便落在了齊毓的乳母孫氏頭上,話雖是這樣說,可誰都知道這位子可是真真兒的香餑餑,那孫氏既是當朝太子的乳母,在宮裡已然非一般身份,再者齊毓生母早逝,孫氏也算是看着齊毓長大,都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齊毓一向性子溫和,到底對這乳母孫氏也懷着許些情分。
可有些人啊,就是禁不住好,一旦你敬重的多了,便順着杆子朝上爬,全然忘了自個兒的身份應不應該爬到那位子上去。
原本按道理來說,打如蘅這位太子妃正主兒入府第二天,那孫氏便該恭恭敬敬領着闔宮的管事內監和嬤嬤給如蘅請安,再將宮裡一切事宜做個彙報,然後正式交接了這掌家之權,退到後面去。可如蘅這正主兒足足等到第三日。那孫氏纔算是露了面。
這日齊毓一早已上了朝,如蘅去坤寧宮請了安,又陪着佟皇后用了膳喧話了會子纔回了毓德宮,小娘子相比佟皇后倒是閒的不少,悠然悠然的靠在東窗下的軟枕上,手裡握着一卷宋詞,春日裡暖暖的光暈透過支起的窗柩落進來。恰好灑在小娘子的書卷上。瞧着久了,倒是起了幾分乏意,可見是春困秋乏沒錯。
如蘅正迷濛着眼。想着要不要回去補個回籠覺,便聽得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打眼瞧去,卻是素紈輕手輕腳走進來道:“主子。乳母孫嬤嬤領着宮裡的管事來給您請安了。”
小娘子迷濛的眸子驟然一擡,脣瓣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握着書卷的手略微捏了捏,倒是漫不經心道:“可算是等來了,我還只當需我親自請,纔有來的。倒是難得。”
瞥到如蘅似笑非笑的脣瓣,素紈也沒敢輕易搭話,只雙手服帖在前。恭恭敬敬等着話兒。
“就說我在更衣,讓她們在前殿等會子。”
小娘子發了話。素紈自然頜首應了,退出去傳話兒去,而小娘子呢?不慌不忙地再翻一會子書,吃了半盞茶,這才換了衣裳不緊不慢地踱着步子去了。
一到了前殿,果然瞧着滿屋子的人,瞧着應是各房的管事,而在殿外還林林立立站了許多人,這陣勢倒是大。
如蘅脣瓣微挑,不慌不忙地搭了素紈的手,捻了捻衣裙,才緩緩兒朝正中的主位上去,一聽着聲兒,那下面的人到底不敢含糊,都恭恭敬敬跪地站直了身子。
如蘅挑眼瞧了站在正中最前面的人,不過三十來歲,瞧着保養倒是好的,利利落落穿了身兒二色妝緞挑花褙子,下面兒露出半截兒盤金彩繡的撒花縐裙,頭髮盤了個乾乾淨淨的髻,拿一支赤金八寶碧璽簪子綰着,面色淡然,雙手就那樣守規守矩的搭在身前,看眉目倒是和氣的人兒。
“奴婢孫氏率毓德宮管事給太子妃請安。”
那孫氏息眉斂目的領着衆人蹲身行禮,瞧着那孫氏態度尚算有規有矩,到底是齊毓的乳母,如蘅究竟還是要給幾分臉面,畢竟自個兒是小娘子初入府掌家,能平平和和自然是好的。
一來是爲着自個兒的名聲好;二來是爲着齊毓,畢竟一個是自個兒的媳婦兒,一個是自個兒的乳母,人說婆媳最難處,這孫氏雖沒那麼大臉面,但究竟也是個尊重人兒;三來,便是爲着毓德宮好,畢竟,誰願意看着府裡雞飛狗跳的?齊毓在朝堂繁忙,她便不能讓後院兒的事兒再去煩擾他。
如蘅扶了素紈的手,緩緩走了下去,親自伸手扶起孫氏,頗爲親熱的笑道:“嬤嬤快些起來,究竟你是爺的乳母,就是爺也拿你當半個親人一樣,本宮哪裡又受得了你這一拜,說句沒上下的話,論起來,你也算是咱們的長輩不是。”
小娘子話說的好,也算是給了這孫氏極大的臉面,畢竟是堂堂太子妃,就是嫁前那也是頂着御封郡主的身份,又有佟皇后和靖國府頂着,不論哪個,也都非一般的高門大戶,這孫氏自然擺足了受寵若驚的模樣,顫顫巍巍扶住如蘅的手,頗爲感激道:“太子妃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哪裡受得起,哪裡受得起……”
嘿!人家話雖是這樣說,可那手卻是十足順着如蘅的力道,再自然不過的起了身,如蘅一挑眉,脣瓣微勾:“嬤嬤言重了。”
如蘅鬆鬆放了手,轉身扶着素紈的手朝座上去:“快請孫嬤嬤坐了,再將那明前毛尖熱熱沏一盞來給嬤嬤嚐嚐。”
如蘅端然坐在上面,掖了掖衣裙笑着看向孫嬤嬤笑道:“這明前毛尖是清明前新採的,都是剛剛冒出的嫩芽,本宮嚐了一次,那味道極好,就這一點兒,還是好不容易從皇后娘娘那兒討來的,聽說是開春兒豫州義陽進貢的,嬤嬤也嚐嚐。”
孫嬤嬤原本笑着的眉驟然一挑,瞥了眼上面的如蘅,這話兒說的講究的很,口口聲聲是吃茶,可話裡話外都擡出了佟皇后。眼前的太子妃要做什麼,卻是不言而喻了,這是在給自己指路了。
孫嬤嬤聽了,眉眼凝着笑意,含含糊糊應了一聲兒:“那奴婢可是有口福了。”
恰好小宮女兒奉了茶上來,瞧着如蘅笑眼示意,孫嬤嬤便端了茶盞。拿茶蓋略拂了拂沫子。微微抿了一口,便笑着擡頭道:“可真真兒是好東西。”
如蘅聽了端兒一笑:“嬤嬤若是喜歡,便讓人包些回去。”
孫嬤嬤聽了。忙擺手推辭道:“既是這樣難得的東西,奴婢哪裡要的起,太子妃可莫要折煞奴婢了。”
如蘅聽了,擡眉笑的很溫然:“嬤嬤伺候了爺這許多年。莫說是功勞了,就是苦勞也不知多少了。甭提這茶有多難得,就是再好的東西,孫嬤嬤也是該得的。”
瞥了眼孫嬤嬤頗爲受用的挺直了身子,脣角咧的高高的。嘴裡卻是連連道:“不敢,不敢。”
如蘅不露痕跡地一笑,理了理手中的帕子不慌不忙道:“嬤嬤辛苦了這許多年。俗話說這老將戎馬半生多少年,也有功成身退。享後人清福的時候,嬤嬤如今也是當得的。”
聽到如蘅這裡的話,孫嬤嬤一個咯噔,嘴角咧起的笑意生生凝了半晌,待瞥了眼上面笑意盈盈的如蘅,才又緩緩勾起笑意,頗有深意道:“太子妃折煞奴婢了,奴婢伺候了太子爺這麼多年,誰能說這不是奴才分內事,應該的呢?”
如蘅聽了,脣瓣微勾,眸中凝了笑意道:“正因爲嬤嬤伺候爺這麼久,勞苦功高,本宮如今入了府,如何能那般不近人情,還去辛苦嬤嬤,只怕旁人看了,都要說本宮太苛責了些,連府裡的老人兒都要榨的乾乾淨淨,忒沒個道理。”
孫嬤嬤嘴邊兒的笑意漸漸斂了下去,只聽得如蘅笑然到:“本宮瞧着毓德宮名下有一處莊子極好,依山傍水,倒是個極養人的地兒,便想着把嬤嬤接過去,再遣些人過去伺候着,至於莊子裡的收成納入都是給嬤嬤養老享福的。”
只這一句話,偌大的宮殿登時靜了下來,衆人都不約而同地瞥了眼上面笑得頗有意味的太子妃,再一瞥揹着身,瞧不出面色的孫嬤嬤,都縮了縮脖子不敢出聲兒,這會子不是他們能插話兒的地兒。
不知道爲何,明明是大大的春日,他們怎麼覺得跟寒冬臘月一樣,冷得很。
說句實話來,一個莊子賞下去,莊子裡的收入全然給了孫氏,這儼然是拿一個莊子養着,若論起來,這太子妃的話不格外,論情論理,都是極和善妥帖的了,若是放了他們,還不屁顛屁顛兒,感恩戴德地收了。
旁人是這樣想,卻不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人孫氏是燕雀的身子,鴻鵠的心,人吶,一旦稍微爬了個高地兒,攥了點兒權力,便讓權欲薰了心,抹了智,越發不知天高地厚了。
過了半晌,孫嬤嬤終是斂去了笑意,面色是再平靜不過了,緩緩站起身來,抱手搭在前面靜靜道:“奴婢伺候了太子爺十多年,倒是勞碌慣了,若是讓奴婢去享福,只怕反倒食不下寢不安的,如今太子妃剛入府,這毓德宮裡事情瑣碎,只怕太子妃年輕,一時難以應付,若是累着了太子妃,只怕太子爺和宮裡的主子們都要責備奴婢不知進退,不幫襯體諒主子了。”
這話一出,登時殿裡的氣氛降到冰點,這是光明正大的同太子妃叫板兒,不肯放權啊。
下面的人兒都不禁往後縮了縮身子,小心翼翼瞥眼瞧着上面,只見太子妃脣邊兒仍然是未收回的笑意,可那眸子,卻是生冷的很吶。
再一瞥那孫嬤嬤,到底是給主子爺吃了幾口奶的人,瞧着那樣子全然不怵,腰背挺得直直的,儼然半個主子了,可話若是說實了,依着孫氏的身份,在宮裡也當真是奴才裡的主子,長臉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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