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悲氣急敗壞的向深海逃去,那個女人實在太恐怖了,若非他發現了補天針的幾個新功能,怕是早在幾天前,就已經落到那女人手中了。
從得到補天針至今,前後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日子,除了最開始的一段時間,完全摸不着頭腦之外,隨着一次次的戰鬥,早已經漸入佳境。特別是先後與杜千、喜玉山、醜奴的幾次戰鬥,對他的幫助更大,如今的補天針,再也不是當初的那一點氣針之術。
在遇到這女人之前,就算在杜千面前,衛悲也不是全無還手之力。都是那該死的段天涯,那個與他有血緣關係,據說是同父異母的混蛋,誰在乎他是不是姓段,誰在乎他是段家的嫡子長孫?去他孃的,衛悲從來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姓段,她姓衛,一直都姓衛,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他不需要護衛任何人。
想要自己返回段家?執掌段氏?全他孃的是屁話,一個小小的段氏算得了什麼,值得他去花費時間執掌?狗屎,別說只是補天共和國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就算是補天共和國的總統,他也沒有興趣,衛悲冥冥中有一種感覺,這個世界遠比他所知道的要大得多,那裡纔是他應該去奮鬥的地方。
該死的段天涯,該死的女人,若非段天涯擋了一下,衛悲覺得自己肯定能逃走。
‘逃’?這個字眼,深深的刺痛了衛悲。其實衛悲並不是沒有逃走過,不僅有,而且次數不少,即使得到補天針之後,他也沒少逃命。衛悲是個靈魂早已經扭曲,可他的智力不低,甚至可以說遠高於普通人。以前的‘逃’,和眼下的‘逃’,意義完全不同。
在此之前,就算面對杜千的時候,衛悲也有信心,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成長,別說什麼衛悲,就算傳說中的天陸戰神,也不在話下。
可這次,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差距,那個可惡到恐怖的女人,全方位的輾壓,讓衛悲心底升起一絲無力感,這種差距,似乎根本無法通過時間、提升、進步來改變,甚至讓他有種感覺,就算再過一輩子,他也不是那女人的對手。
顧紫雲此刻比衛悲還要鬱悶,身爲雲霄閣四大聖君之一,哪怕是實力排在最末,放眼天下,能與之比肩之人,也不出五指之數。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傢伙,一路奔逃三千里,直到現在還沒能拿下,這已經不是面子的問題,這讓她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嚴重的懷疑,或許……或許他們是對的,自己應該讓賢,放手聖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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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拉近了距離,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他逃出自己的手心。忽然間,遠處升起一股強大又熟悉的‘勢’,身體的反應還在她的思維之上,剛剛感覺到‘勢’的存在,身體很自然的放慢了速度。
當顧紫雲明白那股‘勢’的源頭,臉色劇變,任她心中再捨不得放過眼前的小子,也不得不在最短的時間裡,作出決斷,一頭鑽入海中,拼命的深潛,同時不停的轉換方向,心中只能祈禱,讓那小傢伙多拖片刻時間,讓自己逃出‘勢’的感應範圍,她知道這很難,可這一刻,不管多難也要試着去作,否則她很清楚,等待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
半閉着眼睛,感受着遠去的顧紫雲,墨千言冷笑一聲,逃便逃了,難道老夫還真的會去追你?果然是個沒見識的蠢女人,難怪這些年來,自己不出手,她依然會被另外兩個蠢貨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這種人佔在聖君之位,是對雲霄閣的褻瀆。
倒是前面逃的小子,有點意思,遠比顧紫雲對他的吸引力更大,逃了個杜千,來了個補天針,絕對是意外之喜。
“疑?”沒等墨千言準備出手,遠處海面上,一道水線劃破波濤,一艘看起來極具遠古風韻的三桅帆船,破浪而來,目標正是那飛逃中的年輕男子。
三桅帆船?帆船?帆!!!
一種靠風力驅動的遠古木船?開什麼玩笑,這種東西,連三大勢力的歷史博物館中都未必能見到,也就是遇到墨千言這種見識廣博之人,換個人來,都未必能識出這種遠古船的來歷。
要知道,人類利用靈能已經很久很久,久遠到連歷史典籍都說不清年代的程度。有了靈能作爲驅動,誰還會使用風力這種古老到讓人忘記的能量?
當然,在墨千言感應到的這艘帆船,只是外形神似,三根高高的桅杆上,只有中間那根頂部,掛着一面邊長數米的旗幟,上書一個‘米’字,應該是代表這艘船的主人。
至於這船的速度,當然不可能是靠風帆,就算是鎮海海軍中,以速度見長的油蚨級傳信船,也遠不能同它相比。事實上,以這樣的速度在海面上瘋狂的前進,和找死沒什麼兩樣,別說是這種長度不到三十米的中型快船,換成鎮海超過三百米長的巨無霸級戰艦,結果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和海中的靈獸相比,船隻這種交通工具,還是安份一點比較好,除非你能象神師那樣在天上飛。
船頭站着一名年輕少女,一身黑色勁裝,身後一條烏黑髮亮的大辮子,隨着船頭起伏,不時的左右搖晃着,左手提着柄閃閃發光的鋼刀,一腳高一腳低,踏在船頭,口中打着呼哨兒,興奮的向衛悲衝去。
這模樣,只要是鎮海人都不會覺得陌生,每次海盜攻擊船隊的時候,見得最多的,就是這種一臉興奮的海盜。當然,鎮海船隊的規模都不算小,海盜的數量自然更多,十數條船的都只能算是小股海盜,名傳鎮海的幾個最強海盜團體,至少擁有上千條快船,連鎮海海軍的巨無霸級軍艦都不在少數。
象眼前這樣,一條中型木船,一名土氣的少女,粉紅色的小舌頭,不時的舔舔嘴脣,手握鋼刀,就想打劫,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好笑,唯一讓人笑不出聲來的是,這艘看起來怪模怪樣的三桅帆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得超出絕大多數人的接受範圍之外。
海船不是達不到這種速度,可是在這種速度下,還沒有被海靈獸吞掉的,絕對沒有。
要問這艘船有多快,看看它和衛悲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短,你就明白了,一艘在海面上跑的船,居然能拉近在天上飛的,就足以讓人瞠目結舌了。別說一般人,就連墨千言都看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墨千言都能感應到她的存在,距離不過數千米的衛悲又怎麼會看不到?心中的怒火如同憤怒的大海,被那惡女人追也就罷了,隨便來個年輕女海盜,也敢向自己下手?怎麼滴,自己看起來那麼象軟柿子,誰都想來捏捏?
“去死吧你……”心中的怒火,轉化成濤天的殺意,補天針影漫天飛舞,組成一片補天天域,無數的針影,將那女海盜的四面八方,全部籠罩在其中,他要將這女海盜,以及她那艘見鬼的帆船,一起撕成碎片。
“好膽,本小姐打劫你是看得起你,居然還敢反抗?”一聲嬌叱,聲傳十里,聽了這話,墨千言嘴角微微上揚,以他的眼光,自然知道,衛悲含恨一擊的威力有多大,這讓他小小的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年輕人,不僅手握補天針,居然還能發揮出補天針百分之一的力量,這可相當難得。
成千上萬的針影,形成了一個微弱上不得檯盤的域,雖然還談不上‘勢’,卻已經相當接近了,至少有了‘勢’的雛型。當然,他心裡明白,這種雛型,並非是衛悲的能力,而是補天針的功勞,即便如此,衛悲的表現已經讓墨千言另眼相看了。
神器雖好,也要看它落在何人手中。而那女孩子的表現,同樣讓他感覺到驚豔,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來的實力,讓他甚至更看好她的表現。
少女左手擡起,遠遠的揮舞着手中的鋼刀,身體象蛇般扭動着,一個人在船頭也不知道是在跳舞還是耍刀,如同神經病似的舞動了片刻。
萬千針影,隨着刀舞,如針遇磁石一般,全部被吸附到刀尖之上,原本形成的針域,瞬間告破。女孩的刀尖越舞越快,猛的向衛悲揮去:“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給我殺……”
千萬針影,撲天蓋地的向衛悲飛去,驚天殺機,鎖定在衛悲身上。
衛悲眉毛一揚,還真的被嚇了一跳,這千萬針影,若是換成彈頭或者箭支,還真要人命,還好針影是補天針所化,是能量釋放的手段,與他腳下的補天針同根同源,完全可以作到收放自如。
心念動處,千萬針影,如飛鳥投林,轉向他的腳下,轉眼間水乳交融,合爲一體,衛悲卻能感受到,之前釋放出去的能量,在這一來一回之間,已經損失了大半。
“疑?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意思,還不快快將腳下的寶貝交出來,本王作主,可以放你一馬,若是不然,定叫你屍骨無存?”大辮子少女,手中的鋼刀一揚,指着衛悲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