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孟雪柔哼着小曲走進了姻緣司,就見林晚照仍是早她一步。
“林大人早啊!”
孟雪柔走到林晚照面前,滿臉堆笑地說道。
“有事就說,”林晚照見孟雪柔笑得一臉諂媚只覺得惡寒,連忙說道:“你正常點。”
“我多正常!”孟雪柔感嘆了一聲,笑眯眯地說道:“林大人,幫個忙唄!”
“說。”
似乎生怕孟雪柔再有什麼奇怪腔調,林晚照答應得斬釘截鐵。
“蘭芳喜歡上了一個叫溫明山的人。”孟雪柔緩緩說道:“林大人能力非凡神通廣大,幫我查查溫明山的底細唄!”
“溫明山?”林晚照皺眉。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孟雪柔見狀連忙問道。
“蘭芳給的地址裡有他。”對着孟雪柔,林晚照正色道:“最後一個,溫公子。”
“我想起來了!”孟雪柔聞言恍然大悟:“那你覺得他人品如何呢?”
“本官之前已經派人調查過,溫明山確實人品出衆。”林晚照看了孟雪柔一眼,依舊淡漠而和緩:“不過穩妥起見,我須得再去一趟。”
“有勞。”孟雪柔笑說道。
林晚照素來雷厲風行說走就走,因此一刻鐘後,他便再一次見到了溫明山。
“林大人。”
溫明山對着林晚照深深一禮,正色道:“多謝林大人爲芳兒做的一切,草民感激不盡。”
“本職而已。”林晚照擺了擺手,說道:“何況此事並非一人之功,本官只是略盡綿薄之力。今日突然叨擾,溫公子不會介意吧?”
“怎會!”溫明山笑了笑,對着林晚照邀請道:“大人請坐。”
“本官記得溫公子當日曾說過,與蘭芳只是君子之交。”
甫一入座,林晚照便單刀直入:“怎麼本官聽說你二人慾結秦晉之好呢?”
“林大人請恕草民欺瞞之罪。”溫明山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對着林晚照行禮道:“當日芳兒深陷泥潭,名聲岌岌可危,若我再毫不顧忌地同大人表露心跡,只會讓大人覺得芳兒水性楊花處處留情,亦會覺得我等衆人人品堪憂,言辭不足爲信。我心悅芳兒已久,別說是暫時撇清關係,就是讓我肝腦塗地我也要爲她着想,護她周全,旁的並不奢求。”
“當真?”林晚照追問。
“明山願立下字據。”溫明山信誓旦旦地說道:“若有違背,請林大人隨時取我性命。”
望着溫明山那明亮而清澈的雙眼,林晚照微微頷首。
“我信你。”
林晚照起身,鄭重地說道。
十日後。
孟雪柔和林晚照這幾天忙得不行,連帶着白玉瓏也不得清閒,這不衆人剛閒了一會兒,蘭芳便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
“拜見各位大人。”
對着孟雪柔等人,蘭芳笑盈盈地說道。
一見蘭芳笑得開心,孟雪柔就知道了她的來意,笑問道:“說吧,是訂婚還是保媒啊?想要什麼樣的文書啊?”
“倒也不急。”蘭芳羞澀一笑,說道:“我娘還不知道,我準備帶着明山哥哥一起回家給她看看。所以孟大人您有空嗎?”
“放心吧,我跟你一起。”孟雪柔瞭然道:“我會幫你說和的。”
“多謝孟大人!”蘭芳一本正經地作揖道。
話不多說,孟雪柔和白玉瓏便跟着蘭芳往出走,果然一出門就看到了溫明山等在門口。
“拜見孟大人,白文書。”
溫明山彬彬有禮地說道。
孟雪柔點了點頭,一行人便直奔蘭家,等到了蘭家,就看到蘭大娘正在庭院裡摘菜。
“娘,我帶了朋友回來。”來到蘭大娘跟前,蘭芳撒嬌道:“這位就是我跟您說過的孟大人。”
蘭大娘聞言連忙站了起來,對着孟雪柔恭恭敬敬地說道:“民婦拜見孟大人。”
“大娘不必多禮。”孟雪柔指了指白玉瓏和溫明山說道:“這二位是我帶來的,大娘不介意吧?”
“自然不會。”蘭大娘笑呵呵地說道:“諸位裡面請。”
衆人聞言自然都進了屋,沒讓蘭大娘忙活,孟雪柔拉着她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蘭大娘,我這次來是給蘭芳說媒的。”孟雪柔望向蘭大娘,又指了指溫明山,這才說道:“這位是溫公子,與蘭芳素來都是相識的,他的人品家世我們也都瞭解過,都是好的。現下就只看您的意思了。”
“溫家?”蘭大娘一聽這話便眉頭緊皺,忙就對着溫明山問道:“你是哪個溫家?”
“晚輩家住城西,家父是做皮草生意的。”溫明山帶着合宜的笑意,說道:“不知伯母有何吩咐?”
“無妨。”蘭大娘聞言臉色愈發難看,忙又問道:“榮昌閣可是你家的生意?”
“正是。”溫明山答應着。
蘭大娘一聽立馬對着孟雪柔決絕地說道:“孟大人,這門親事我不能同意,我們兩家門不當戶不對,不合適。”
“娘,怎麼就不合適了?”蘭芳聞言有些着急,連忙懇求道:“娘,女兒是真的喜歡溫公子,他也是真的喜歡我,我們兩情相悅難道不好嗎?再說了不都是高嫁低娶嘛,您就同意了吧!”
“不行,我不同意!”蘭大娘聞言臉色愈發鐵青,對着蘭芳冷聲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馬上回屋待着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
“娘!”蘭芳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進去!”蘭大娘訓斥道。
見孟雪柔對着她使了個眼色,蘭芳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屋去了,等蘭芳一走,蘭大娘就對着孟雪柔正色道:“孟大人,您的一片好意老身心領了,這門婚事實在是不合適,老身屬實不能答應。”
“伯母,若您有什麼不滿儘可以提出來,晚輩全都能改。”
沒等孟雪柔說話,溫明山撲通一聲跪在了蘭大娘面前,哀求道:“伯母,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求您成全!”
蘭大娘見此毫不動容,語氣依舊格外冷冽:“你不用再多說了,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的。你現在馬上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伯母!”
溫明山萬分着急。
“你走!”
蘭大娘歇斯底里。
一見了這個架勢孟雪柔趕緊攔住了還想說話的溫明山,隨即對着蘭大娘說道:“大娘您別生氣,我們這就走。”
孟雪柔說完這話見蘭大娘絲毫沒有緩和只得將溫明山扶了起來,連帶着白玉瓏三人一起離開了。
等衆人一走,蘭大娘就彷彿用盡了一身力氣一般癱坐在了椅子上,默默地流下了淚水。
“娘!這到底是爲什麼啊!”
從暗處走出來,蘭芳跪在蘭大娘跟前,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