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人面,什麼心?

這兩個人同時出現,驚得夏初七差點掉下巴。

wWW .t tkan .c o

要知道,如花酒肆連接魏國公府楚茨殿的地下通道,包括她夏初七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都是一個足可以讓無數人殺頭的驚天大秘密,可如今東方青玄的到來,宣告的事實只有一個——秘密不再是絕對的秘密。

更讓她感到驚訝的是,先前丙一進來稟告,很明顯是告訴趙樽,東方青玄來了。可趙樽不僅沒有讓她迴避,反倒任由東方青玄把烏仁瀟瀟都一起領了進來,讓他們的秘密曝光在了衆目睽睽之下。

被人拿目光巡視的滋味兒不好受,夏初七在東方青玄與烏仁瀟瀟兩重視線的審視下,頗有些糾結。可趙樽似乎並無不適,輕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用一句極平淡的話,風騷地回答了東方青玄。

“東方大人不必吃味,本王這裡永遠都有你位置。”

一語雙關地說罷,他側眸看向佇立在一邊尷尬不已的丙一,慢慢悠悠地道:“丙一,還不快給東方大人和烏仁公主看座?”

不得不說,趙樽此人屬實端得住。東方青玄突然出現在如花酒肆,就連元佑和陳大牛都有些驚亂。他卻像無事一般,自在地邀他坐下,斟上美酒,還率先敬他一杯酒,就與他客套地寒暄起來。

四個人的酒席,就這樣變成了六個人。氣氛看上去與先前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融洽和睦,尤其幾個男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話裡話外絕口不提夏初七爲什麼會突兀地出現在這裡。推杯換盞間,反倒像多年不見的老友,在把酒言歡。

夏初七卻有些彆扭,不復先前的歡暢。

從進門開始,烏仁瀟瀟複雜的目光,已經無數次從她的臉上,轉移到她隆起的小腹上。像是在審視,像是在驚詫,更像是酸澀或說悲傷。想到烏仁“準晉王妃”的身份,還有時下之人對“未婚先孕”的看法,她屬實不太自在,身上如有蟲蟻在爬,在咬,在啃噬,癢得心臟都捲了起來,吃什麼都沒有了味……

“青州酒,確實地道。”東方青玄拂一下紅袍,似笑非笑的目光滑過夏初七嬌美白皙的小臉兒,對趙樽意有所指地道,“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兒託晉王殿下的福,青玄有幸喝上定安侯的家鄉酒,甚爲陶醉。一會若是多吃幾杯出了醜,還望各位見諒。”

趙樽眸光微沉,語氣帶着漫不經心地笑,“東方大人不必介懷。正巧本王深院無人,風景獨好,最宜醉眠,不如攜手同歸?”

明顯調戲的話,東方青玄又怎會聽不出來?可東方大都督向來情緒不外露,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趙樽,輕輕一笑,只道四個字。

“如此甚好。”

看他兩個當衆調侃,夏初七翻了個白眼,好笑之餘,又深深不解。東方青玄不是一個閒得無聊到處閒逛的人,他突然“光臨”如花酒肆,自然不會只是碰巧遇見那麼簡單。

可他來了,卻不說緣由,是爲何?

他不說緣由,趙樽也不問,又是爲何?

正思量間,她突聽元佑長嘆一聲,端起酒杯來,半眯着一雙醉眼朦朧的眸子,笑望着烏仁瀟瀟道,“歌一闕,酒一杯,醉裡不尋秦樓,只嘆前事,玉簫吹奏,嗚咽聲聲。”

烏仁瀟瀟面色一變,垂下頭去,只當沒有聽見。

夏初七卻是“噗”一聲笑了。

“表哥,你喝大了吧?還做起詩來?”

元佑眼一斜,朝她拋一個媚眼,“你哥我博大精深,幾句小詩而已,豈能難得倒我?”

夏初七總覺得這個“博大精深”用得不合時宜,極是突兀,而且元佑又不是趙梓月那般的白目之人,不會亂用詞兒,心裡一默,突地瞭然他是在逗烏仁瀟瀟。輕輕“唔”一聲,她目光掠過烏仁埋得更低的頭頂,擡腳便踢向桌下的元佑。

“快喝!不要耍貧。”

她原本是想提醒元佑不要故意逗弄烏仁這樣的未婚大姑娘,弄得人家尷尬。可她的腳踢出去,卻不太對勁兒,分明撞在了姑娘的裙子上。

她微微一窘,飛快地收回腳來,沒有低頭去看。

不過,即使不看也能知曉。烏仁就坐在她的身邊兒,她踢向元佑的腳會踩中她的裙子,分明就元佑拿腳把她的裙子勾了過去。

丫膽兒大,桌子底下搞曖昧?

斜了斜眼,她輕咳一聲,佯裝不知。

席上趙樽與東方青玄似乎也未有察覺,說起“攜手同歸”的事來,左一句是詩,右一句是詞,聽得陳大牛一頭霧水,好不容易纔插上一句話。

“俺也覺着青州酒勁大,好,美得很!來來來,你們要是不喝醉,俺這主人多慚愧?整!”

“……”

夏初七無語地看了一眼懵懂不知的陳大牛,又掠過眸子微垂的烏仁瀟瀟與風流本色不改的元佑,再看一眼妖冶如花的東方大都督,視線最終落在趙樽雲淡風輕的俊臉上。

她看過去時,他正巧也看過來。

二人的目光,不經意對上。她莞爾一笑,托起酒壺,起身爲他與東方青玄兩人的杯子裡斟滿酒,戲謔地笑道:“晉王殿下與東方大都督如此情投意合,那何不來喝一個交杯酒,共享這人間勝景,雨夜基情?”

趙樽看她一眼,揉了揉額頭,像是有些頭痛地輕“咳”一聲,不置可否的喝掉酒,並不迴應。

可東方青玄聽罷,卻差點嗆住,“皇后娘娘還真是瞭解男人。”

他含笑的一聲“皇后娘娘”,可謂毒辣陰損之極。依她皇后的身份,如何能出現在如花酒肆,還與晉王殿下在一起?這分明就是損她。

夏初七眼風兒刀一般剜過去,皮笑肉不笑地道:“東方大都督長得如花似玉,在我心裡,很少把你當成男人,你想太多了。”

輕“哦”一聲,東方青玄脣角微勾。

“原來你家找女婿都不找男人的?”

關於女婿一說,原本是夏初七佔他便宜的話,沒有想到,如今倒被他反嗤回來,拿這句話噎她。夏初七眉頭一蹙,正搜索腦子裡的絕詞妙句,準備反戈一擊,卻聽得趙樽輕嘆一聲,一錘定音地把東方大都督打回了原形。

“不辨雌雄是不幸的,需要旁人來辨別雌雄是更深的不幸。”

夏初七差點笑出聲兒來。

這趙十九的嘴也太損了!不過,上陣不離夫妻兵,二人這般一唱一合,大都督縱有三頭六臂,又如何是他兩個的對手?與趙樽戲謔的目光對視一眼,東方青玄笑了笑,眸子浮浮沉沉,主動換了話題。

“晉王殿下怎不問我爲何而來?”

趙樽面不改色,只執了酒杯淡淡道,“你若要說,我自會知曉。你若不說,何需多問?”

東方青玄微微側眸,眼角餘光深深地看了夏初七一眼,抿了抿妖豔的脣角,突地從袖子裡掏出一方繡帕來,從桌面上慢慢推到趙樽的面前。

“烏查之宴上,晉王不僅受了驚,還受了傷。這方帕子,是青玄拜託阿木爾繡的,用的是府綢,包紮傷口最是合適,殿下收下可好?”

趙樽手上的傷早已結痂,如今提到包紮,分明詭異得緊。再加上東方青玄提到阿木爾時的語氣,更是讓房裡的氣氛頓時一窒,靜謐得落針可聞。尤其陳大牛幾個都是知情人,互相交換一下眼神兒,瞄向夏初七帶笑的臉色,眼皮微微跳動着,竟是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生怕一會兒楚七雌威大發,晉王殿下會“家宅不寧”。

可與他們的緊張不同,夏初七卻淡然得緊,只微微一愣,便託着腮看得饒有興趣,目光時不時流連在東方青玄絕美的容貌上,時不時又睨向趙樽變得複雜深邃的瞳孔,脣角翹起,似笑非笑。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趙樽目光淺眯着,突地一笑,竟是把繡帕收了起來。

“那便多謝大都督了。”

見狀,東方青玄像是鬆了一口氣,脣角的笑容擴大。

“殿下能收下青玄的一番心意,該說感謝的人,是青玄。”

似是沒有想到他會當場收下東方阿木爾的東西,不論是元佑、陳大牛,還是烏仁瀟瀟,都有些吃驚,不理解趙樽與東方青玄兩個幾句話之間的“話裡有話”,生生給懵住了。只有夏初七一人眉目帶笑,極是無所謂的轉了轉眼珠,便笑吟吟地把他兩個面前的酒杯推在了一起。

“二位這般要好,那這交杯酒,還喝是不喝?”

“不如喝一口?”東方青玄笑看趙樽。

趙樽低眉,黑眸垂下,卻是不答,只拿過自己面前的一個酒杯來,猶自灌入口中。

“本王不喜,東方大人自便。”

“殿下,你贏了!”東方青玄輕笑一聲,也拿過面前的酒,一口灌下去。

“承讓!”趙樽放下酒杯,輕輕揉了揉額頭,與他對視一眼,脣角也有笑意。兩個人的表情和情緒,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除了中間多一個趙樽收下繡帕的小插曲,似乎與先前並無不同。

可旁人一頭霧水,爲晉王殿下的後院擔心着,夏初七卻似是絲毫未覺這中間有何曖昧,只微笑着殷勤地爲幾個人倒酒,聽他們玩笑打趣。

一時風雨一時晴。

幾個人喝了一會兒,外面呼嘯的大雨停了,屋子裡的氣氛也和暖下來。不過,幾個酒壺裡的酒也都見了底。

“我去拿酒。”

陳大牛先前幾乎沒有插話,酒也喝得很少。但做爲如花酒肆的“地主”,看到這情形,他立馬起身要去拿,卻不料,元佑搶在他前面站起來,按住了他的肩膀。

“大牛,你陪殿下與東方大人聊着,我去拿酒。”

“這……”陳大牛有些猶豫,看了趙樽一眼。

元佑搖頭失笑,在他肩上拍了拍,“怎的,還防着我不成?早就聽說你如花酒肆的酒窖能容萬缸,小爺剛好去見識一下,你就別與我見外了。”

看趙樽沒有阻止的意思,陳大牛隻好點點頭,“去吧去吧,靠牆裡頭的,是陳年酒,口感好,專程爲你們留的。”

“曉得了。”

元佑回頭朝夏初七擠了擠眼睛,笑着出去了。

他走了不過片刻,烏仁瀟瀟突然歉意地施了一禮,面帶羞色地道:“殿下,楚七,定安侯,你們吃着,我先去更衣。”

陳大牛聞言,愣了下,便要出去差人相陪,卻被她阻止了,笑道:“我來此不是一趟兩趟,地方都熟悉的,定安侯不必麻煩,你們先吃着菜,我去去就來。”

“你一個女子,只怕不便……”陳大牛眉頭一皺,憨直的樣子看上去很是堅持,把夏初七樂得“噗哧”一聲,笑着打斷了他。

“大牛哥,你再這般,讓菁華曉得,該吃醋了啊。烏仁公主又不是外人,上個茅廁而已,你何必非得讓人陪着那麼多事?”

陳大牛不太明白“好心”爲何成了“多事”,不過聽她說起菁華,真就以爲自己關心太過,窘迫的“嘿嘿”一聲,坐了回去。但他確實也是一個暖男,看烏仁瀟瀟出門,還是沒有忘記叮囑。

“那您慢點。外面下過雨,地滑……”

“多謝侯爺。”

烏仁瀟瀟感激的一瞥,正如她安靜的進來時一樣,又靜靜地退了出去,一個人也沒有帶,在廊中拿了一把油布雨傘便往茅房的方向去。

人還沒有走出迴廊,轉角處,突地傳來一道笑聲。

“你倒還懂事。”

雨後的夜霧稀薄,撲在臉上極是舒爽。可烏仁瀟瀟聽了這似笑非笑的聲音,脊背卻生生逼出一層涼氣來。

她轉頭,看向抱臂倚在廊壁上的元佑。

“有什麼話,快說。”

“沒話說,就不能找你出來?”她越是冷漠,元佑臉上的笑容越是恣意,“再怎麼說,我兩個的情分也與旁人不同,你何必如此絕情?” wWW ▪ttкan ▪¢ o

“誰與你有什麼情分?”

烏仁瀟瀟低吼一聲,瞥開臉去,不想看他。可他卻低笑着,突地伸手一扯,便把她勒了過去,困在懷裡,雙臂緊緊圈住她。

“吃火藥了?見到小爺便不給好臉。”

烏仁瀟瀟眼帶黑氣,怒氣衝衝地看着他,身子扭動掙扎不止。

“你這樣的人,還指望誰給你好臉?”

“我是怎樣的人?”元佑仍然是笑,脾氣好得很。

烏仁瀟瀟煩躁了,別開了眼,不想與他鬥嘴。

“到底要我出來做什麼?”

元佑圈緊她的腰,左右看了看,低低一笑,什麼也沒有說,抓住她的手腕便換了方向,往不遠處的酒窖入口而去。爲了掩人耳目,那酒窖先頭設置了不少的暗衛。但因爲夏初七要過來,那些人早早都被陳大牛支到了外間,故而元佑拽着烏仁瀟瀟的手過去,並未有人發現。

入口在一個花木扶疏的木門處。

推開門,裡面濃郁的酒香便撲鼻而來。酒窖的石壁光滑、乾淨,有幾盞油燈在忽閃忽閃,映了一屋的暖黃光芒。

“下來,幫我拎酒。”

元佑笑着說完,放開她的手,率先走在前面。

烏仁瀟瀟皺眉瞄他一眼,收了傘放在門口,提着裙裾隨着他下了臺階。可人還沒有站穩,前面的男人突地轉身,她的身子一空,便被他摟了過去,接着一個旋轉,脊背便被他抵在了石壁上,正好撞上一個石棱子,疼得她差點沒背過氣去。

“你瘋了!這是要做什麼?”

元佑一隻手勒住她的腰,一隻手撐着石壁,低頭時,看她的目光,狼一般,帶着幽幽的綠花。

“你說小爺在做什麼?嗯?”

烏仁瀟瀟瞥開眼去,不與他對視,眼睫毛眨動得很快。

“元佑,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羊都入口了,你說我不亂來,該怎麼來?順着來,還是側着來?”元佑似笑非笑的打趣着,故意歪曲她的話,一隻手輕謾地擡起她的下巴,在她脣上飛快地啄了一口,見她掙扎得更厲害,突地一嘆,沉下了聲音,語氣也是嚴肅了不少。

“烏仁,你說你爲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做到如此,不覺得累心嗎?”

烏仁瀟瀟嫌惡地瞪他,“我心甘情願。”

“是,你心甘情願。”元佑冷笑,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颳着,聲音含笑,卻喑啞低沉,似乎飽含怒意,“那你也得看小爺我樂意不樂意,是不是也能心甘情願。烏仁,你都是我的人了,你說你不許了我,還能與哪個男人在一起?”

烏仁瀟瀟眸子一紅,“我不是你的人,你不要胡說八道。”

元佑低笑,逗她,“都睡過了,還敢說不是?”

想到過往的羞辱,想到重譯樓的那一次,烏仁瀟瀟油燈下的臉色,登時蒼白了幾分。可她性子執拗,若非怕元佑把她的“醜事”捅給趙樽知曉,本就不會受制於他。所以,她人雖不得不軟,心卻還得硬三分。

“人面獸心!”

她咬牙切齒的低罵一聲,卻是把元佑罵笑了。

“罵得好。若非人面獸心,又怎能配得上你,嗯?”元佑輕笑着,湊過頭去,就要親她的嘴,卻被烏仁瀟瀟煩躁地偏開了頭去,惱道,“元佑,你若再輕薄我,我便與你拼命。”

“你若不想我輕薄你,爲何又要隨我出來?”

“你明明知道爲什麼!”烏仁瀟瀟恨聲不已。

先前在飯桌上,他說那歪詩就爲刺激她,喝酒吃菜的時候,也沒忘了拿腳來搔擾她。等他要出門拿酒的時候,更是*裸地朝她遞眼色,要她隨了他出來。若是她不同意,她相信這廝真的能幹出當場說破的事兒來。

越想越是窩火兒,烏仁瀟瀟不由呵呵一聲,諷刺道,“元佑,你一個大男人,堂堂的國公府小公爺,如此對待一個女人,不覺臉上燒得慌嗎?”

“大男人就不找女人嗎?”元佑斜着一雙惹火的丹鳳眼,笑道,“烏仁,小爺這是在拯救你!看你爲了天祿自討苦吃,實在看不下去了。”頓了一下,他冷笑,“你難道沒有看見,楚七她懷上孩兒了……”

烏仁瀟瀟心裡狠狠一抽,眼睫胡亂跳動着,強自鎮定地瞥着他。

“她懷上孩子,與我何干?又與你何干?”

元佑眼睛微眯,抿緊了嘴脣,目光深幽。

看了她良久,他手臂突地一收,抱緊她。

“是趙樽的。”

烏仁瀟瀟被他的笑容蟄了一下。

實際上,楚七懷孕,她怎會不知道是趙樽的?只不過,她雖早知楚七與趙樽兩個的關係,但親眼看見楚七懷上趙樽的孩子,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介意,或者說,是一種說不上來的酸澀。心裡一直裝着的男人,讓另外一個女人懷了孕。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在元佑的提醒下,她卻是欺騙不了自己,這確實是一種痛苦。

情緒堵在喉嚨口,她好一會才喘上來氣兒。

“他兩個心心相印,這般恩愛,懷孕並不稀奇。我與楚七說好的,我與她是朋友,我永不會破壞她與晉王的感情。所以,他倆有了孩兒,我是祝福的,高興的,我……”

“你還在自欺欺人。”元佑冷笑一聲打斷她,勒緊摟住她腰身的手,突地低頭,湊近她的臉,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一隻手指摩挲着她尖細的下巴,聲音帶着一種若有似無的痛斥。

“烏仁,你根本就沒有死心,你騙得了楚七,騙得了你自己,卻騙不過我。你的內心是怎麼想的?呵呵,你在等待與趙樽的婚期,你在等待嫁入晉王府,在等待成爲他的王妃,甚至你還在等待他有朝一日終會被你感動,喜歡上你,愛上你……”

他每多說一句,烏仁瀟瀟的面孔就變色一分。

每個人的心裡都裝着“小”,或說有一分陰暗的東西。烏仁瀟瀟是真心要祝福趙樽與楚七的,因爲她敬佩他們的真情,甚至也正因爲趙樽爲了楚七所做的一切,那些楚心積慮,那些生死不離,才讓她對他的情感越來越深濃,多得難以自拔……可如今元佑的每一句話,都像在切割她的肌膚,在啃噬她的血肉,讓她幾乎窒息般難堪。

因爲他說得對,她確實是有幻想與期待的。

Wωω¸Tтkan¸C○

她知道不應該,可這樣的情緒完全不由她控制。

“你根本就很在乎楚七懷孕,對嗎?”元佑扼住她的下巴,逼她擡起頭來與自己對視,語氣不容她抗拒,也不容她躲在自己的烏龜殼裡裝傻,“烏仁,你不自覺的把自己當成了晉王妃,你今日的表情太過明朗,我看得出來,你以爲楚七就看不出來?”

烏仁瀟瀟耳朵裡“嗡”的一聲響,耳根突地臊紅。也不知是羞惱還是慚愧,她再不想在元佑面前多待片刻,哪裡是一瞬都不成。她怕他,不僅怕他會拆穿她與他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也怕他洞悉一切的眼睛,他好像可以看穿她,看穿她不想示人的一面。

“楚七纔不像你!她懂我的。”紅着眼圈,她猛地一把推開元佑就想跑,卻被他一把抓了回來。

“烏仁瀟瀟,你夠了!”

元佑拽住她的手腕,扯過她緊緊壓在牆上,一雙狹長多情的眼睛在油燈下,彷彿嵌入了兩把刀片兒,銳利,鋒芒畢露,一點也不像平常吊兒郎當的元佑。

“我他孃的提醒你,那是因爲有愧於你,覺得你可憐,你不要得寸進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性。”

“我挑戰你?”烏仁瀟瀟氣不打一處來,“元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惹你,是你在逼我。這句話,我也想問你,真的要逼死了我,你才甘心?”

元佑眉梢一挑,想到她對趙樽的情義,莫名其妙的怒氣上腦,“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你一味糾纏在他二人中間,到時候逼死你的人,就不是我了。而是你自己。我就不明白,這世上這麼多男人,爲何你偏要找他!”

“因爲他值得。”烏仁瀟瀟一聲冷笑,“他是全天下最優秀的男子,在我的心裡,只有他那樣的男兒,才值得女子傾心託付。沒錯,我羨慕楚七,但我沒有想過破壞他們,我來如花酒肆,是爲了替他掩護……”說到此處,她喉頭一緊,鼻子突地有些酸,“難道說,我連默默喜歡一個人也不成?默默的將他放在心底也不成?”

“不成!”

元佑說得斬釘截鐵。

“憑什麼?”烏仁瀟瀟吼了回去。

“你把他藏在心裡,那把我藏哪兒?”

元佑生氣的吐出一句,突覺這話有些不妥,又嘲弄地抽了抽嘴角,解釋道:“我已經是你的男人了,你還這般惦記他,就是不守婦道,把我的臉子擺在哪兒?”

烏仁瀟瀟垂了垂眼皮,默然片刻,冷笑擡頭。

“感謝小公爺看得起我。那你說,你想我怎樣?”

元佑微微一怔,皺起了眉頭。

她突如其來的話,問得他有些爲難。

他究竟想怎樣?其實他也沒有想過。

“烏仁瀟瀟,我沒有喜歡過女人。”他考慮了一下,盯着她漂亮的小臉兒,手指撫上了她的下巴,一下一下摩挲着,聲音低緩,“所以,我想試一試,找你試一試。”

烏仁瀟瀟呆住,“難道你喜歡的,一直是男人。”

“我……”元佑哭笑不得,愣了愣,突地垂下眼皮,盯着她認真地道:“對,我喜歡男人,喜歡天祿那樣的男人,所以,我不樂意你喜歡他!”

“……”

烏仁瀟瀟沒有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看他說得嚴肅,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無法去思考到底真假,只是突然驚覺,原來元佑一直以來的阻止,是因爲他與她有着一樣的“愛而不得”,心裡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無奈,不由幽幽一嘆。

“那你也可憐。”

“那你便可憐可憐我?”元佑笑道摩挲她的臉。

“……”

看她一臉苦惱地僵在那裡,元佑心裡卻樂開了花。

他發現自己說喜歡趙樽,這姑娘不僅沒有表示出嫌棄,甚至對他的靠近也沒有再躲閃,不由一喜,順着她的思想,又是長長一嘆,逗她道:“想必你先前也聽見了,我喜歡天祿好久了,甚至不惜下輩子變成女人也要嫁給他。烏仁,我與你的心思是一樣一樣的。”

烏仁瀟瀟聽得一愣一愣的。

“世間之情,最痛苦便是求而不得,幾多煩惱,幾多癡。”元佑看着她油燈下的小臉兒,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氣,更多的還是逗弄她的樂趣。

“烏仁,你就同情我一回吧。”

腆不知恥的求着同情,元小公爺在她瑩瑩如玉的小臉兒上重重親了一口,順手捋開她額頭的頭髮,便低下頭去,脣貼着她的臉,吻到她的脖子,氣順吁吁的吻了下去。

“讓我試一試,喜歡一回女人。”

他的氣息帶着芝蘭般的香味,動作看似輕柔,卻也霸道,烏仁瀟瀟掙扎不開,左右不是,心下慌亂不已。

“不要這樣……”

“就要這樣。”

他固執的咬住她的脣,輕輕地吻。

烏仁瀟瀟腦子一懵,餘光瞥一眼光線氤氳的四周,手腳突地有些發軟,說上來那份緊張與慌亂。一面怕被人發現他兩個躲在地窖裡做這般親密的舉動,一面又無法抗拒面前這個爲了情愛變得“軟弱”的元小公爺。

“元……佑!”

她低喃了一聲,回神時,他已不知不覺地沿着她的耳際輾轉,灑下一路的溫熱,順着她的脖子落在鎖骨上,而她衣襟上那一顆纏枝般的領釦,也不知不覺的鬆了開去……

------題外話------

妹子們,更晚了。

今天有點卡文,卡得心慌慌,沒有存稿的孩子傷不起。

不好意思了——鞠躬致歉。

第328章 春不春第196章 兩兩相望,深情意長第223章 求娶公主!第223章 求娶公主!第147章 婉轉治人,黑心七————第223章 求娶公主!第102章 吃醋,再吃味!第136章 舊人相見亦難!第221章 花前日下第114章 真傻還是假傻?第248章 好事近了!第094章 請旨賜婚。第010章 從了他便是!第292章 關心則亂,愛則計較第306章 奇襲與意外!第239章 來勸!第061章 整治整治她。第096章 還轉一轉。第076章 情敵的情敵的情敵——第038章 男色是毒藥,看看心就跳第271章 賭中之賭第292章 關心則亂,愛則計較第038章 男色是毒藥,看看心就跳第302章 情深必用第260章 一轉眼,又是一年第161章 貪婪與生死。第328章 春不春第100章 意難平,小矯情第335章 計出初七,必精!第026章 求愛的方式,一直這麼詩意。第225章 斑駁往事!第121章 魏國公之女,找到了第156章 狠毒之人,易勝!第094章 請旨賜婚。第274章 機關裡的機關!第049章 “婦”唱“夫”隨!第084章 一更!第259章 外傷與內傷第124章 千軍萬馬中,緊緊相擁!第219章 夜會舌尖體!第335章 計出初七,必精!第270章 我是很有愛的標題!第321章 醉後失態第188章 人一入戲,必有驚變!第196章 兩兩相望,深情意長第169章 長歌扼腕,魂歸故里!第098米 救命之恩!第102章 吃醋,再吃味!第186章 喜從何來?第309章 哈薩爾與李邈第278章 收買第149章 亂!太亂!真的好亂!第186章 喜從何來?第284章 入陵:解謎第134章 不僅認巢,還認伴!第163章 藥物之源。第049章 “婦”唱“夫”隨!第223章 求娶公主!第164章 爲愛執念第148章 原形畢露!第021章 小奴兒!第100章 意難平,小矯情第245章 考題!第056章 一萬五千字求一票!第069章 過年了!(求票)第301章 侯爺撒嬌!第011章 糾纏——!第239章 來勸!第86章 二更——第243章 各有各的殺手鐗 !!第161章 貪婪與生死。第178章 設下圈套等人鑽!第211章 大白天的不害臊!第115章 條件?娶一贈一。第220章 茅友,好巧!第104章 失控!第225章 斑駁往事!第048章 她來事了,事兒也來了!第285章 三人夾心!第287章 此情無計可消除第069章 過年了!(求票)第059章 上京去。第273章 草原之花與機關之巧第298章 血的代價!第246章 驚變!第171章 偷香!第028章 誰在調了個戲的?第097章 貪圖美色?第319章 烽火行,閨中樂第101章 許婚!第229章 一箭多雕,一鍋端!第006章 一條生,一條死。第044章 擦刀走火!(明兒入V了)第140米 吃藥還是吃醋。第154章 探入洞穴!第130章 感覺像飛上了屋頂。第136章 舊人相見亦難!第018章 誰比誰更厚顏?!第324章 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