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米救命之恩

這幾日微博私信都有人問到了《御寵醫妃》出版書的事,我說一下,《御寵醫妃》是準備出版中。這幾日二錦正在爲書名而顛狂。出版書名比網絡小說有更爲嚴格的標準,“寵”和“妃”這樣的字眼,都已經被槍斃掉了,不準再使用。昨兒編輯給了我一個暫定名,想想也是很醉人啊,《且把似錦年華贈天下》……啊啊啊,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以留言,咱們集思廣益啊,博採衆家之長啊,咳咳咳……

------題外話------

“大都督,晉王殿下駕到……”

可她的“應”字還沒有說出來,那大船的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馬嘶聲兒,緊接着,便聽見那船上的錦衣衛拔高嗓子喊了一聲。

“好。”像是想明白了似的,夏初七虛弱的莞爾,“我答……”

“本座又救了你一次。你不如想想,該怎麼報答這救命之恩?”

見她看着自己發愣,東方青玄脣角微微一彎。

而她……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心甘情願的吧?

對啊!他到底不是黑心的趙十九,來個月事兒他也能從中摳去一點銀子,成日裡就算計着怎麼把她好不容易得來的銀子給霍霍掉。

一句“本座”,讓夏初七腦子激靈一下回過神兒來。

“不收。”冷冷的說了一句,從來不發脾氣的東方大都督,這會兒心情似乎很是不爽,語氣也生硬了下來,“本座最是大方……”

“謝謝……”夏初七雙手抱着東方青玄的脖子,吸了一下鼻子,莫名其妙的又問了他一句,“爺,你救了我,要收銀子嗎?”

默了一下,東方青玄收緊了手臂,“我不會讓你死……”

“我以爲我要死了。”

夏初七詭異的一笑,只覺得有一隻手抓着她,耳邊兒有一個男人在說話,至於他說了些什麼,她都聽得不太清楚了,眼前只有白花花一片,天空中,全部都是那個男人的臉。

“什麼毛月亮?”東方青玄臉上的水珠,襯得他面色越發柔媚。

“今天爲什麼沒有毛月亮……”

“嗯。”夏初七昏昏乎乎的居然應了,大概是泡在冷水裡久了,加上月事又來勢洶洶,她整個人身心都軟弱了起來,任由東方青玄帶着她的身子,雙眼微眯着看向黑沉沉的天際,整個人輕飄飄的,沒有了半絲力氣。

“堅持住。”

東方青玄手臂僵硬了一下。

“帶我回去吧……”

“是……我好累,好累……”夏初七肚子一下下的抽搐着疼痛,腦子也有點兒不清楚,依稀之間,她以爲還是清淩河,還是那火一樣熱的胸腔。微微眯着眸,她攀着他的肩膀,將頭紮在他的懷裡,什麼都不想了……

“看來七小姐這次真的是遊累了……”

東方青玄面色微變,就着黑夜的水面划過去,極快地攬住了她不停下沉的腰身,在水裡一隻手託着她,一隻手用力往岸邊劃,那一張風華絕代的俊臉上,仍然帶着妖孽到極點的笑容。

“爺……”

夏初七掙扎了幾下,腦袋有點兒發懵……

有人在喊她,那聲音劃過耳邊兒,很是熟悉。

“七小姐……”

看着她撲騰,看着她沉下去,直到被水沒過了頭頂。好一會兒都不見動靜了,他才擰了一下眉頭,面色一變,來不及褪下衣裳。“撲嗵”一聲兒,就從船的甲板上栽了下去……

不遠處的船上,東方青玄靜靜的看着她。

今兒是要回去了嗎?她想。

怪不得都說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換了以前,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她有一天可能會被淹死。可鋪天蓋地的水涌了過來,打得她身上冷冰而疼痛,暈厥之中,她發現自己沒有了掙扎的力氣……

慢慢的,她整個人開始往下沉去……

身子在水裡“撲騰”了幾下,她吃了好幾口水,腳開始抽筋了。

疼痛又狠又急,抽得她難受。一時間,吃驚、緊張、擔心……各種情緒交雜之下,她覺得腿腳和雙臂越發使不上力了,人泡在水中,渾身冰冷,手腳發軟,整個人的力氣都沒了,耳朵嗡嗡的,就連腦子也暈乎了起來……

本來她的小日子就不太準,人又犯懶沒記得太清楚準確的日子。印象中是沒有那麼快的,估計是被冷水一泡,才發生了突發狀況。

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來事兒了!?

耳朵裡“嗡”的一聲,她的腳有點兒發抽抽。

緊接着,兩條腿之間,就有一股子熱流往外涌。

說罷,她不再看那東方青玄面上是什麼表情,氣咻咻地調轉過身子就往回遊,可撲騰了沒有多遠,突然面色一變,人就停頓了下來。怎麼回事兒?她的小腹突然抽搐一般疼痛了起來,那疼痛來得很快很猛,讓她的腹部直往下墜。

“遊舒服了,可也得游回去睡覺了!”

夏初七停在水面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不爽地哼了一哼。

“七小姐可遊好了,上來吧?”

東方青玄輕笑了一下,從如風的手裡接過一件軟毛的斗篷來,展開。

氣得“呸”了一口嘴裡的水,夏初七冷冷的斥了過去,“誰說姑娘要跑了?我是覺着吧,這裡的水質很不錯,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出來遊游泳,鬆鬆筋骨,舒舒坦坦,沒想到打擾了大都督聽小曲兒的雅興?”

“本座睡不着,知道你要跑,一直在這裡等着你。”

看了一眼水中的她,東方青玄居高臨下的笑答。

狠狠閉了下眼睛,夏初七恨得咬牙,“你玩我?”

“七小姐果然是兔子變的。哦不,現在這樣子,應該是一條游魚纔對?”

偷偷摸近了那艘船,她正尋思怎麼繞過去,卻見那船的甲板上突然燃起了火光來,幾個打着火把的錦衣衛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而那個在錦衣衛簇擁之中的男人,正是似笑非笑的東方青玄。

她承認自己現在有些惡毒,見人家享受就想炸毛。

嘖嘖,誰呀?還真是會享受。

可越是近,越是看得清楚。那岸沿都很高,不好攀上去,唯獨一個像是上岸的渡口,卻停着一艘船。大晚上的那船上還亮着燈火,裡面隱隱還有絲竹之聲傳過來。

沒多一會兒,已經離岸越來越近了。

好在,她技術還行,劃得倒也快。

在暗夜划水,她一個人胡思亂想,那滋味兒很不好受。

還是想想離開了這鳥地方,應該去哪裡纔對。她必須得先想辦法找到李邈……也不知道她那個便宜表姐到底怎麼樣了,會不會也以爲她已經燒死了?

甩了一下溼漉漉的腦袋,她靜下了心來。

不,不對,她說過再也不要見他的。

在冰冷冷的水中,她拼命的划動着手臂,不知道怎麼的,罵完了東方青玄,又罵到了趙樽的頭上。要不是他,她會吃這麼多的苦頭嗎?等她見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趙十九你個賤人,都是你害我的。

媽呀,好冷的水,刺骨頭!

激靈靈一抖……

她狠狠挑了一下眉頭,看了看自個兒身上裙裙帶帶的女裝,突然有些煩躁,覺着還是男裝方便。目測了一下距離,一咬牙,她把裙子掀起來紮在腰上,把袖子給撕去了一截紮好了擴散的頭髮,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月光下風平浪靜的水面中。

先人闆闆的東方鳥人。

丫這是料定了她跑不了,非得讓她做回夏楚不可?

怪不得沒有多少守衛。

媽的,東方鳥人果然心思夠壞夠損!這個地方原本建在一處四面環水的小島上。乍一眼看過去,全是水波盪漾,她沿着找了一圈兒都沒有看見一艘小船。

可不多一會兒,她再次傻眼兒了。

心裡哼哼唧唧的默罵着,她聽見後頭有守衛追過來的聲音,可逃跑這事兒,她幹得多了,也乾得很利索。順着一條羊腸小道,她極快地奔了出去。

無論基於什麼樣的理由,她都不甘心被東方青玄利用。

什麼狗屁的秘諜?她不侍候了。

不管怎麼樣,她得離開這裡。

她大喜,又在花臺裡摸了塊青磚,走過去衝那守衛就是一下,砍在後頸子上,那人短促的“啊”了一聲,便軟倒了下去,機不可失,她貓兒一般迅速從門口竄了出去。

蹲下身來,她將身子掩在樹叢背後,很快就有火光過來,她又將另外一塊石頭擲向大門外。然後那火光又退了回去,原本關閉的大門被拉開了,只有兩名守衛,一個巡視去了,一個在那兒探頭探腦的看。

守衛就在門口。

“誰?”

默了一下,她像只夜貓似的,一點一點摸過去,手上拿了兩塊兒石頭,貓着腰,憋着嗓子使勁兒朝牆外擲出一塊兒石頭,果然有人吃驚的喊了一聲。

四周的牆都很高,她不是李邈,翻不出去。

這個園子好像有些大,她沿着牆根走了一段路,沒有發現守着,略略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如今她住在這裡,可卻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在哪兒。一路摸索着,她遁着小路走,終於看見了一扇朱漆大門。

她默默算計着時間,輕手輕腳地穿衣起牀,整理好了自己,沒有走門口,而是小心翼翼地撐開了支摘窗,見外頭四下無人,狐狸一般狡黠的笑了下,便輕輕躍了出去。

窗外的夜色很濃,什麼也瞧不見。

沒有聽見梆子的聲音,夏初七不知道幾點了。

……

……

元祐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卻見他直接往馬廄方向而去。

“哎我說,去哪兒啊?”

“走!”

元祐給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略略沉吟着問,“你怎麼帶,人都不在你身邊?”他剛剛說完,卻見趙樽突地起身,沉着嗓子,只飆出一個字,人就已經掠出去了。

趙樽把那鏡子揣入了懷裡,眼眸垂下,“我會將她帶去北平府。”

轉世輪迴?元祐奇怪的瞪眼看着他,“天祿,你瘋了?”

“少鴻,你相信人有轉世輪迴嗎?”

一聽他又扯到夏初七的身上,趙樽原本平和的面色又嚴肅起來,抿了抿脣,他考慮了一下,突地從懷裡拿出一面桃木的雕花小鏡來,仔細的看了片刻,才又慢悠悠地問元祐。

元祐斜着眼睛,審視着他的臉,“那我小表妹呢?你這婚期一到,娶誰去?”

趙樽眼皮兒也不眨,“必走。”

元祐無奈地擺了擺手,“行行行,我不說了。你必走北平府?”

“不必再說了。”

見他說着又是一堆,趙樽手指撐在額頭上。

元祐丹尾眼一眯,“十九叔,張皇后雖有賢名,也是我的嫡親祖母,可我有句話不得不說,自古以來,天家哪來的什麼真情?她那隻不過是以退爲進,扼制於你,不管秦王、寧王還是趙綿澤,那都是她的兒孫,一旦他們即了大位,天祿你……又當如何?”

如今張皇后親自找了趙樽,還不是爲了他的兒子兒孫們打算?

太子趙柘、皇二子秦王趙構、皇三子寧王趙析都是張皇后嫡出兒子,一母所生。這幾日,爲了太子和寧王的事情,原本就病體堪憂的張皇后,更是一病不起,纏綿病榻。老皇帝一向對他這個髮妻愛重有加,心痛之餘,看朝堂上那個風向,隱隱有將關押在宗人府的寧王趙析給放出來的意思。

他這十九叔雖然是貢妃娘娘所生,可不足六歲就由皇后娘娘抱去撫養了。張皇后是老皇帝的元配發妻,待人和善,愛民如子,淑惠溫厚,素有豎名在外,尤其她對趙樽更是不錯,打小當親生兒子養着,趙樽一向敬重她。

元祐看着紈絝不羈,可他也是一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一句話,簡單幾個字,含義卻很深望。

“昨日皇后召見了我。”

趙樽瞭解他的心思,眉頭卻是擰了起來。

因爲聖旨已下,趙樽與“景宜郡主”結了姻親,不管目前景宜郡主這個人存不存在,在朝堂衆人和老皇帝的眼睛裡,晉王府與誠國公府都算得上是親家了。那麼,朝堂風雲裡,必將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誠國公不爲別人打算,得爲他唯一的兒子元祐打算。

當然,元祐他父親的打算很簡單。

沒有人願意做砧板上的魚肉,老皇帝維護趙綿澤有目同睹。雖然趙綿洹回來了,卻是一個傻的,沒有人支持,根本就挑不起大梁。一旦老皇帝去了,趙綿澤爲帝,將來還能容得下他們嗎?這幾日以來,朝中往常不支持趙綿澤爲儲的人,都想方設法藉着各種機會,明裡暗裡向趙樽示好、探口風、或者以示忠誠。

自古以來,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是重臣,明日就可能會輪爲階下之囚。尤其那些寧王的“舊部”,在寧王被關入宗人府,肅王被遣去孝陵衛之後,一個個的目光都瞄準了晉王。

時下有“國無儲君,天下不寧”的說法,在太子歿了之後,朝堂上的氣氛就緊張了起來,雖然太子走了沒幾天,但朝中大臣卻已經各自開始爲自己的未來籌謀了起來。

如今的朝廷局勢,越發複雜。

“一路”的意思很簡單,趙樽又如何能不明白?

元祐皺眉尋思了一下,突地起身過去打開門,又左右看了一眼外頭,回來又差了鄭二寶去外頭守着,這才關上房門坐在趙樽的面前,壓着嗓子,繼續道,“我父親說,他願意與你一路,只等你一聲令下。”

收回視線,趙樽緊了緊手裡的珠子,一擡眼,“什麼?”

“天祿,說正事吧。今日我過來,我父親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極快地看了他一眼,元祐難得認真地換了話題。

元祐被噎了一下,瞄他一眼,好不容易纔吐出嘴裡的濁氣兒來,“得得得。在您的前面,小侄我往後再也不敢再自稱是‘情聖’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阿七她,只能是我的。”

可趙樽明顯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像是蘊藏了許多的情緒,波光浮動間,似是有遲疑,似是有失落,又似是有迷惑。過了好一會兒,那一雙涼涼的黑眸總算靜止不動了,可喉結微微滑了一下,他卻突地冒出一句話。

他一口氣問了許多個問題。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元祐挑高了眉頭,語氣裡全是疑惑,“東方那廝能給她的東西,你不能給嗎?她一個小小女子,還能想要些什麼?別說,我還真不敢相信,會有你晉王殿下給不了的東西?”

“東方青玄給她的,也許是她想要的。”

趙樽眉頭狠狠一斂,垂下眸子來,抿了一口茶。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元祐看着他英明神武風華絕代的十九叔,想了想,一雙笑彎的眼睛又收斂了起來了,難道認真的說,“天祿,你這是多大的心纔敢讓自己的女人落在其他男人的手裡?你是自信心太過膨脹,還是對我小表妹太有信心了?”

孫正業換好了他手臂站的藥,又囑咐了幾句,小心翼翼地拎着醫箱下去了。鄭二寶趕緊上前給他家主子爺穿好了衣服,繫好了袍帶,又給兩個人的茶盞裡添了水,這才恭敬地退到了邊兒上。

“爺,好了。”

可今兒他只是淡淡地瞄了元祐一眼,不動聲色。

換了往日,趙樽指定得損回去。

“依我看,你不是不淫,是淫而無色。不是不賤,是賤而無形。”

趙樽不答,元祐又煽風點火的嘲笑。

元祐嘿嘿一笑,“我看最淫賤的人就數你了。不淫賤你巴巴讓我父親置辦那些嫁妝做什麼?你繼續熬着呀?熬過三年五載的,我還真就佩服你。”

“淫賤!”

趙樽皺了下眉頭,視線烙鐵似的擱他臉上。

“……”元祐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把那封信來來回回地看了幾次,這一回總算表示了認可,點頭笑了笑,“十九叔,你倆玩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咦,真是奇了怪了……這你也能看得出來?咳,反正我是不懂你們兩個的心思啦。依我說啊,就是慣的,早弄牀上辦得妥妥的,給她一雙翅膀也飛不了。”

不曾想,趙樽卻是一嘆,“對。”

元祐忍不住嘻嘻一笑,“你該不會說,他還告訴你,她吃了你給帶的飯吧?”

趙樽給了他一個“你不懂”的眼神,一概不予回答。

嗤笑了一聲兒,元祐挪了挪椅子,坐過去一點,將他案頭上那一封已經被他翻來覆去看過很多次的“信”拿了過來,好笑的揚了揚,看了一遍信的內容,似笑非笑地問,“我怎生沒有看見,她哪裡告訴你了?”

“信裡。”

元祐呻吟一聲兒,直拍腦門兒,“她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哎呦喂……”

“她沒欠人錢,只是把珠子抵出去了。”

“什麼意思,不明白。”

“她讓我去還銀子,原就是想叫我把珠子拿回來。”

趙樽冷眼剜他一下,片刻,又是垂下眸子,看向手中的珠子。

摸了摸下巴,元祐一個人說得特沒有意思,嘆了一口氣,目光終是落在了趙樽手裡的南紅串珠上,想想,又覺得好笑的挑開了風情的眉梢,“話又說回來,天祿啊,你還真就傻不愣愣的給人送了一百兩銀子去?那明顯是我小表妹忽悠你呢?”

可趙樽卻像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他說得個噼裡啪啦,恨不得把自己的“女人經”一股腦的全部都灌輸給他這個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十九叔。

元祐吊兒郎當地白了他一眼,輕聲兒一哼,“我看你就是傻了。女人心,海底針,聽過這句話沒有?當然,我猜你也沒有聽過,我也是從我小表妹那裡聽來的。我告訴你啊,越是外表強勢的女人,內心越是柔弱,你呀,就放心聽我‘情聖‘的話吧,這都是從女人堆裡總結出來的經驗……一般人,小爺我纔不告訴他。”

“本王總得給她點時間消消氣。”

趙樽喉結滑了一下,許久,才聽得他說。

元祐見勢又湊過去,“十九叔,不是我說的,女人啊,有時候就是口是心非。她們嘴上說,不要啊,走開啊,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啊,其實全他孃的是假的。你啊,就別跟她留後路,直接擄了回來,放自己被窩裡捂着,多穩當?何必搞得這麼複雜?”

就連把玩南紅串珠的手,都停頓了下來。

趙樽面色一沉,那臉色難看了幾分。

“我說天祿,你這又是何苦?人家說再也不想見你,你就真的不見了?我可告訴你啊,就憑我對我那小表妹的瞭解,她好色又花心,無恥又下流,天天跟東方青玄那廝混在一起,太危險了。咳,不是我說的啊,東方青玄那廝雖然陰險狡詐,可皮相確實是長得不錯的。你可得小心着點兒,萬一被人給撬了牆角,哭都沒地方哭去。”

聞言,元祐迷人的丹鳳眼兒,快要迷成一條線了。

晉王府承德院,趙樽端坐在椅子上,斜襟的衣衫半褪,任由孫正業給他換着左臂傷口上的敷藥,眼神淡淡地看向面前的元小公爺,如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世上,沒人能逼她做不樂意做的事。”

……

……

過了好一會兒,在落針可聞的空寂中,夏初七好不容易纔吞下了嘴裡那一口,悠哉悠哉地放下碗來,“大都督,這世上,沒有人能逼我做不樂意做的事。不要說是您了,即便是當今皇帝都不行。”

屋子裡頭,除了夏初七的咀嚼聲,再無其他。

東方青玄瞧了她一眼,“七小姐,本座等着與你的合作。”

看向面前的碗,夏初七沒有回答他。

“不,我是口不擇食。”漫不經心地看着她,夏初七品嚐着嘴裡的美味,樣子狡黠而刁滑,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大家閨秀,東方青玄微微一愣,隨即又是淺笑,“口不擇言也好,口不擇食也好,七小姐高興就好。”

東方青玄妖眸微微一蕩,“七小姐,還真是口不擇言。”

“……”

“你祖宗。”

夏初七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又拿起筷子來在碗裡杵了杵,才伸手夾起一塊香酥排骨來,叼着嘴角,慢悠悠地告訴他。

東方青玄噙笑的一眯眼,“上帝是誰?”

摸了摸肚皮,她不太雅觀地打了個飽嗝,看着面前妖媚風情的東方大都督,終是撇了撇嘴巴,淡定地開了口,“哎,果然一切事物都是複雜的,只有上帝最簡單……如今,我總算是徹底悟了。”

夏初七覺得,這是她吃得最飽的一餐飯了。

安安靜靜地品嚐美味,那是享受。

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見過他發脾氣。包括他在殺人的時候,都給要死者帶去了世界上最爲美麗的微笑,也算讓他們死得安樂了。一個人不發脾氣不難,難得是永遠都不發脾氣。可大概也正因這樣,夏初七才越發覺得,他微笑的表象之下,那些個狠啊毒啊奸啊邪戾啊,全部都翻了倍兒。

難得的是,東方青玄並不生氣。

夏初七不理不睬,一眼都懶得看他。

“好吃嗎?”東方青玄問。

現在沒人管她。她吃,吃,吃,不停的吃。

這膳食待遇比在晉王府的時候好多了呀?趙十九每次都只知道讓她多長點兒肉,可他的生活卻自律得緊,連帶要求她也如此,基本上很少給她吃大餐,還總說小孩子吃得太好了,對身子卻不好……

搓了搓手,她食指大動地湊過去嗅了幾口氣,拉乎迷戀一般地埋頭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不過,她也從不管臉面那東西。

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她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膳食端了上來,只覺那香味兒飄入了骨髓。大概餓得太狠,五臟廟不配合的“咕嚕咕嚕”起來,特別不給她的面子。

人不管走到哪步田地,首先就得填飽了肚子。

夏初七從來不會與她的肚皮過不去。

“擺膳。”

“一隻大喇叭!”不等他說完,夏初七接過話來,原本輕婉的嗓子,卻像吃了火藥一樣朝他轟炸了過去,直把一個紅衣似火的東方大都督說得腦子裡的漿都亂了,天仙兒般的臉耷拉了下來,好久纔回過神兒,挽了一下脣角,目光輕飄飄地從她身上移開。

“不說話就是香閨女兒,一說話就是……”

東方青玄一愣,隨即輕笑出聲兒。

“別他媽酸了,肚子餓了,到底給不給吃的?”

東方青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地念了一串酸詞兒,卻是把夏初七給說得眉眼一橫,尖酸刻薄地瞪了回去。

“眼橫秋水,眉掃春山,寶髻兒高綰綠雲,繡裙兒低飄翠帶。可憐楊柳腰,堪愛桃花面。儀容明豔,果然是金屋嬋娟……”

那小侍婢是一個巧手,熟稔的爲她鬆鬆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簪一支點翠的步搖,便讓她整個人清亮光鮮了起來。外加身上那件兒質地極好的蔥綠底古香緞逶迤裙飾,不描眉而黛,不施粉而白,整個人看上去自然清純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綠芽兒,一下子就把邊上的幾個漂亮侍婢給襯得黯然無光了。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女人就得靠打扮。

東方青玄眉心微微一皺,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看着那張從鏡子映出來的那淡然的小臉兒,視線深邃了不少。

從大怒,到大悲,再到淡然,她不過只用了一瞬。

“來吧,替我梳頭。”

然後,淡定的坐下,側過眸子,不帶情緒地望向那小丫頭。

很多問話在腦子裡盤旋,她狠狠嚥了幾下唾沫,活生生憋回了那怪糟糟的情緒,與東方青玄含笑的眸子對視了良久,突地又“嗤”了一下,冷冷地笑着,不明情緒的彎下腰來,蹲身,她撿回了剛纔暴怒時拂落在地上的東西,一個一個的整齊擺放在梳妝檯上。

一字未改,他都告訴了阿木爾?

似乎,連她的原話都是如此。

這件事,她只給趙樽講過。

耳朵“嗡嗡”的響過不停,一時是“正”,一時是“負”,一時是“好”,一時是“壞”。從開始到現在,她都很想給趙樽找一個理由,說服自己去相信他,也試圖去相信他,就在看見那痕跡之前,她其實也是相信他的。可東方青玄這貨實在太過殘忍,只需要一件小事,就狠狠劈開了她的心臟……

他每吐一個字,都敲打在夏初七的耳膜上。

“七小姐何苦生這麼大的氣?如此一來,你該更清楚了纔對?你看你啊,身上揹負着幾百人的血海深仇,又本是一個不讓鬚眉的巾幗女子,實在不值得陷入那虛幻的兒女情長裡,枉誤了人生。”

她冷不丁發怒的樣子來得突然,把幾個小丫頭給嚇得埋下了腦袋。東方青玄卻是看着她走近,風華無雙的臉上始終帶着淺淺的笑痕,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他才停了下來,微微一低頭,看着她說。

wWW★тtκan★c o

“你個王八蛋,你騙人!你妹妹怎麼可能知道這個秘密?”

就像被悶雷給劈中了腦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東方青玄。怔了片刻,突然血氣上涌,壓也壓不住的狂躁了起來。一揮手,她發泄似的把將梳妝檯上的東西,全部給拂到了地上。在物體墜地時的刺耳聲裡,她眼圈兒一紅,憋不住的淚水,一下子溼潤了眼眶。

夏初七手中的首飾盒,“砰”一聲掉在了地上。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東方青玄彎了彎他妖媚的鳳眸,語氣裡帶着一種“不過如此”的諷刺,“一開始確實難倒本座了,這辦法還是阿木爾告訴我的——用皁角、藁本、石鹼、玉竹、川芎、冬瓜仁、蔓荊子、白朮……研細成末,再兌成糊狀,在疤痕上面熱敷上一刻鐘,就可以洗掉了。看來啊,還是你們姑娘家更懂得這些訣竅……”

面上全是疑惑,夏初七擺明了不相信,“不可能,她們怎麼可能洗得掉我……我特製的膚蠟?”

懶洋洋的看着她,東方青玄笑了,“自然是本座的侍婢。”

“是誰給我洗掉的?”

緩緩地,她回過頭來,看向東方青玄。

可那疤疤卻確確實實的存在……

她腦子一時混亂,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會呢?明明我遮了的呀。”

那服侍她的侍婢嚇了一跳,停下了手來。可夏初七卻明顯沒有聽見她的問話,猶自站了起來,慢吞吞的將臉湊近了鏡子,撩開額角的頭髮,看向自己左額角上那個黥過字的疤痕。

“小姐,怎麼了?”

正拿着個首飾盒把玩的夏初七,突兀瞄一眼鏡子,驚詫出聲。

“等等——”

每個侍婢臉上都帶着適度的笑容,不多不笑,禮貌而有度。有人捧着面盆,有人捧着衣裳,有人捧着首飾……不等東方青玄再下命令,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侍婢就走過來,笑着喊“小姐”,然後侍候她潔了面,漱了口,又侍候她坐在鏡子前,要爲她梳頭。

很快,一大羣衣着華麗長得水靈的侍婢款款步入了屋子。

東方青玄莞爾一笑,“得洗洗……”

聞言,夏初七樂了,“呵呵,還洗什麼臉啊?我不講究,先吃東西不成嗎?”

“來人,給七小姐洗漱。”

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遲疑了一下,他才輕擊了一下手掌。

看着她笑容可掬的小臉兒,東方青玄面上情緒不明。

那麼,那梅子中的女子,也一定只是一個誤會。

事實上也是,先前對東方青玄或深或淺地試探了一下,原本堆積在心裡那裡煩躁就散開了。當然,那些事情擺在那裡,作爲一個局外之人,真真假假真真,誰好誰壞,其實她真的無從去判定。但東方青玄給她的回答,至少讓她有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趙樽與那件事無關,他沒有與東方青玄謀劃害死太子。

也好像原本的灰暗心情,一瞬間就好了起來。

她笑得很是爽朗,很開心,就像再沒了半點愁煩之事。

“哈哈”乾笑了兩個字符,夏初七起身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胳膊,“因爲我知道東方大都督您一定會來救我的呀?您多捨不得我死?我要死了,那您要的‘巨大價值’不是就沒有了嗎?”

“爲什麼?”東方青玄眼波一蕩。

“知道我那會兒爲什麼不跑嗎?”

一雙眼睛笑得像新月兒似的,夏初七盯着他,眨巴眨巴眼。

她言行無狀,舉止向來怪異,東方青玄一時真有些摸不準她的脈絡。緩緩拉開一笑,他試探性的一問,“你也會餓?在天牢裡,火燒過來你都不懂得跑,按理是不會知道餓的纔對?”

夏初七瞄了他一眼,像是不煩躁再多說什麼了,“唰”地一下子直起身來,看着他,“好了,我的話問完了。我想要知道的事兒,也都知道了。東方大都督,可否給點兒吃的?肚子快餓扁了。”

“這個論調本座還是第一次聽見,實在新鮮得緊!”

東方青玄面上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詫異,鳳眸微微一眯,看着夏初七精怪一般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終是忍不住擴大了笑容。

夏初七微眯起雙脣,捋了下頭髮,語調慵懶地笑,“一個太容易被出賣的盟友,那一定不是你真正的盟友。所以……我要知道,你一定懂的?”

“七小姐,此話怎講?”

輕輕“哦”了一聲兒,東方青玄脣角挽出一抹致命的笑容來。

若有似無的冷哼一下,夏初七不屑地撇了撇嘴,手拍在牀沿上,慢悠悠的一嘆,話鋒突地一轉,“東方大都督實在不太瞭解我的爲人了,我看目前這情況,只怕咱倆是合作不了。”

“在聰明人的面前,本座無須隱瞞。”

東方青玄紅袖微擡,猶自倒了一杯茶水飲下。

“喲喂,這句話可是大逆不道啊,大都督,知法犯法?其罪如何?”

心裡詭異的蜇了一下,夏初七面上卻是笑開了。

“七小姐說得沒錯,你不覺得晉王殿下最適合問鼎皇位?而本座的妹妹,天生就該是母儀天下的女子。他們兩個,原就是天生一對,任何人也拆散不了……包括你。”

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東方青玄想了一下,忽地輕笑一聲。

夏初七打量着他,似笑非笑地攤了下手,“難道我說得不對?大都督,這些事情不搞清楚,不要說做你錦衣衛的秘諜,就是你讓我做你祖奶奶,我也沒興趣。”

東方青玄眸子一眯,“七小姐好強的推論……”

冷冷哼了一下,夏初七想了想,又彎起脣角來,笑容露出一絲苦澀來,“大都督是不好回答呢,還是那個人就是你自己?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件事也一定有趙樽的份兒吧?你想讓我恢復身份,說什麼幫我報仇平反是假,實際上你是想用我幫着對付趙綿澤,也扶趙樽上位,然後你就可以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舅爺了?你妹妹也可以母儀天下,你侄子以後還能做皇帝,沒錯吧?”

丫想和她打太極?

看着她一眨也不眨的清澈眸子,東方青玄淺淺一笑,微挑着他勾魂兒的鳳眼,“人人都說是你殺的,爲何你反倒來問本座?”

一眯眼,夏初七眼睛裡掠過一抹冷光,“到底是誰殺了太子?”

東方青玄看了過來,面上的笑容不變,“七小姐但問無妨。”

“大都督,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手指來回在牀沿上扣動了幾下,好一會兒她才直視着東方青玄。

所以,她非常清楚,一旦她恢復了夏楚的身份,在這個看重綱倫的時代,她一輩子都將與趙樽徹底錯過了……

可惜她雖有一些夏楚的記憶,有一些夏楚的感受,骨子裡卻仍然只是夏初七。

其實先前東方青玄的話說得不錯,她如今要調查魏國公的案子,要想爲他平反,路都截斷了。可以說,他拋給她的是一個金光閃閃的誘餌,如果她真是夏楚本人,那是不可能不上鉤的。

夏初七很想答應他。

東方青玄要有那麼傻,又怎麼坐得穩錦衣衛指揮使和左軍都督的位置?

是啊!

輕輕一笑,東方青玄說,“七小姐以爲呢?你沒有恢復魏國公府七小姐的身份之前,自然不能。令牌是給你以後使用的,不是現在。呵,本座又怎會做那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拿了這塊令牌,我就可以自由行動?”

夏初七“嗖”的一下擡頭,品味兒了一下剛纔那兩句對白,不由翻了個大白眼兒,又漫不經心的將令牌塞入懷裡,無所謂地端坐着,一雙手撐在牀沿上,笑不達眼底的看着他。

東方青玄脣角微微一掀,面上保持着良好的教養,語氣卻損死人不償命,“七小姐是狗嗎?”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大都督你居然敢把這樣的東西輕易給我,就不怕我反咬你一口?”

夏初七顛來倒去的翻看着那令牌,一直沒有擡頭。

秘諜歸爲錦衣衛,卻並不着錦衣衛的統一服飾,他們也會有不同的身份存在於現實生活,除了他們的上司,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和目的。

沒錯,就靠秘諜了。

換到大晏朝的錦衣衛身上,這秘諜的身份其實也就相當於後世的軍方特工。錦衣衛是皇帝的耳目,那作爲“耳目”,在這個科技並不發達的時下,錦衣衛又靠什麼來掌握軍政方面的大量情報再呈與老皇帝呢?

按《說文解字》的釋義。諜,軍中反間也。

☢ ttk an☢ ¢ ○

第249章 暴風雨前!!第96章 還轉一轉。第15章 終於吃到肉了?!第203章 何謂良人?第264章 無辜!!第3章 一針紮下去!第186章 喜從何來?第305章 聽房第139章 蓬頭垢面,也美冠天下!第333章 塵土烽煙路,愛在離別時第246章 驚變!第115章 條件?娶一贈一。第267章 夫妻檔,一唱一合第114章 真傻還是假傻?第65章 小小出手,收拾人。番外依然不悔8青玄第081米惡整小公主第302章 情深必用第331章 初七之火第323章 火候第263章 久別重逢!第180章 素手一翻,風雲反轉。第158章 突發異變!第232章 上刀山!第224章 荷塘裡沒有狼,只有魚第77章 刺殺!滅口!第73章 舒服————第331章 初七之火第144章 因爲在意,所以殘忍。第303章 吃吃吃吃吃!第34章 本王向來不虧了身下之人!第35章 抱緊!第129章 趙十九,你想我了沒有?第13章 小賺一筆第271章 賭中之賭第133章 又是一年了!第336章 見別!第161章 貪婪與生死。第16章 不翼而飛!!第97章 貪圖美色?第23章 小妖精的精,腹黑的爺!第204章 酒窖的秘密!第12章 紅腫的嘴巴第175章 順手栽贓!第90章 懲罰!第66章 虎狼之藥?!第93章 甜蜜得冒泡的湯泉。第312章 柔光照鐵衣第15章 終於吃到肉了?!第13章 小賺一筆第309章 哈薩爾與李邈第169章 長歌扼腕,魂歸故里!第305章 聽房第10章 從了他便是!第233章 駙馬都督。第195章 一步之差!第327章 不解風情第184章 休書與內幕!第162章 慾望之門!第340章 血月食第125章 吃醋是病,得治!第190章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第92章 防風?防己?第43章 長得再美,也是畜生!第134章 不僅認巢,還認伴!第179章 下馬威!第25章 作弄?童謠——第289章 且喜,且悲,且怨,且愛第275章 借刀訴情,擁被生香第330章 刺激第68章 以狠治狠!玩的就是心跳!第273章 草原之花與機關之巧第165章 第一日,黃金滿屋。第43章 長得再美,也是畜生!第221章 花前日下第307章 借個人!第150章 狡詐?腹黑!邪惡?反嗤!第83章 有人醉,有人歡,有人死。第61章 整治整治她。第268章 二入陰山第118章 棍嘰啊棍嘰!第107章 以毒攻毒!定安侯懼內之大成看過勿訂第6章 一條生,一條死。第57章 懷上了爺的孩子!第290章 都在演戲!第240章 醒!!第268章 二入陰山第109章 懷孕了!第192章 不關風月,又關風月第106章 要找媳婦兒————第281章 母女齊心,人父之心!第4章 風流騷年!第332章 漫漫漫!慢慢慢!第235章 如花酒肆!第176章 天涯望斷,錯綜複雜。第111章 醒了!第22章 什麼是規矩第281章 母女齊心,人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