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馬圈,蘇晚和東方煜便看到單獨挑出來的兩匹寶馬,滿意的勾了勾嘴角,“洛成的眼光不錯,這馬稀奇得緊,你如何得來?倒是沒有聽說了有哪國進貢。”
洛成還未出聲,他身邊的參謀出聲,“那是我們校尉大人自己養的,無意之間救下一隻母馬,老母馬在生產之時,難產而亡。是大人將小馬養到這般大。”
這些年她一直沒有時間去關心過洛成過得如何,當年月雨的事情讓他們心生了嫌隙,好似沒有什麼,可是她的愧疚依舊在。輕撫過馬的腦袋,喃聲說着:“洛成,多謝你,有心了。我是欠你越發的多了。”
東方煜知曉她與洛成之間還有不少的事情要談,便牽了一匹馬看了看,“晚晚,你且休息一會兒,我去踩踩地勢,回來再接你一起,如何?”
“好。”
蘇晚被請到了園子裡坐下來,洛成親自煮了茶到她的跟前,“晚姐姐,切莫說什麼你虧欠我的。有的事情是註定的,這些年我過得極好。若是沒有晚姐姐,我可能在當鋪裡,做了一個可憐的孤兒。”
“好了,且不談這些事,在這騎射場如何?可順心?眼下你已經是武狀元,可有想過娶親,有看上的女子嗎?”蘇晚只是從一個長輩的角度來關心了他。
洛成的臉微紅,手情不自禁的落到自己的心臟處,“月雨一直在,有她一直陪着我,所以這一生我便不想再裝了任何一個人進去。如果放了其他女人到她的身體裡,那對她來講,不是極其的殘忍嗎?”
“洛成,或許月雨不是這般想的。”蘇晚想要勸慰了洛成,卻不知道從何勸下去。不過若是月雨還在,她也還只是一個長不大的小丫頭。
他和她之間相隔的不僅僅是人與魔的差別,還有年紀。他會老,會死。她卻永遠只是一個小丫頭,看着他生老病死,不能與他成親,更不能替他生兒育女。
或許月雨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會如此的不顧一切毀掉自己,救下他的性命。
洛成不想再提及了月雨的事情,“近來宮中流言甚多,爺是要納側妃嗎?他將來登基,定是後宮佳麗三千,晚姐姐,你……”
“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去擔憂,做好自己。呆在這裡,不捲入了朝廷鬥爭也是好的。如果有了機會去上戰場,那是更好的事情。不過記住,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爲那是月雨。”蘇晚一貫如此,儼然一個大姐姐的姿態。
洛成垂下頭,沉吟片刻,忽而出聲,“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要跟在晚姐姐的身畔。”
“不是晚姐姐嫌你礙事,而是前途並非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三姐姐之死,年之死,你應當明白。呆在我的身邊,只會給你帶危險。”蘇晚慢聲說着。
洛成默然不語,蘇晚看了看窗外的時辰,“好了,我先走了。”
洛成只能起身相送,畢竟蘇晚決定的事情,他向來不會忤逆,或者說是去拒絕。
蘇晚瞧着東方煜沒有回來,問了一下他去的路線,便徑直跳上身,追了上去。她的馬跑得飛快,轉眼間便邁進了叢林間。洛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隨後揚馬立即追了上去。
馬蹄生風,飛快的向前奔,蘇晚揚鞭驅馬,一面找着東方煜的身影,卻發現根本沒有看到一分的蹤影,滿腹狐疑的再四處尋了一個遍,根本沒有!
她試圖放緩了馬速,拉了拉繮繩,卻不想馬突然之間鳴叫出聲,有些失控的搖頭反抗,不僅沒有降低了馬速,反而奔得更快!蘇晚有些一種不好的預感……
咬下脣,再次拉了拉僵繩,根本沒有一分的作用,不知是因爲她用力過猛,還是有人早就在馬繩上動了手腳,所以她一拉,繮繩斷了!
馬飛快的奔馳着,因爲沒有了她的控制,亂入了草叢,她只能趴在馬背上,以避開了周圍樹枝的劃傷。拍了拍馬頸,試圖安慰它,發現根本完全的脫離了控制。
眉倏地緊蹙,拔下自己的髮釵狠狠地扎進了馬的脖子血管處,殷紅的血汩汩而出,馬因疼痛尖叫出聲,更是瘋癲起來,馬蹄高揚,蘇晚整個人險些被扔下馬……
她轉瞬的一瞬間,發現馬居然正巧奔在懸崖邊上,馬如果亂動起來,無疑,他們二人只能同時被扔了懸崖。她的心不由得一緊,咬下脣,只能賭一把,凝了神,企圖召喚出紅纓,發現她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就在她出神之際,整個人倏地被拋了出去,身體極速的往下墜,在耳邊呼嘯的是風聲,還有馬的痛苦叫聲。她倏地極快的掏出血玉劍,凝了內力狠狠地扎進岩石內,抓緊了血玉劍,這才免了身體繼續往下墜。
洛成極快的追上來,只在懸崖前看到血跡,還有蘇晚劃破留下來的寶藍色衣角,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驚恐的大喚出聲:“晚姐姐!晚姐姐……”
蘇晚聞得洛成的喚聲,她想要回應之時,不由得想到這馬突然不受了控制,便無法自主的想到會不會是他下手。因爲這馬本就是他親手養大?而且她一來,他便將這馬給了她?
這馬定是有問題。
可是洛成如果有理由陷害自己,那麼只有月雨的事情。
可是她不願意承認了因爲那個事情,他對自己下手。他應該想到憑着她的功力,他根本不可能傷得了她。即便她現在落了崖,也還是可以活着回去。
想得越發的多,便是越發的亂。帶了內力,縱身立於血玉劍之上,凝了氣息,一聲一聲,緩緩地召喚着紅纓。紅纓睡得太死了,她喚了無數次,她這才反應過來。
一道紅光閃爍,紅纓從劍內跳出來,“咦,主子你在這裡幹什麼?玩嗎?”
“玩你個大頭鬼,我被我算計掉下懸崖了,看看有什麼法子上去。現在東方煜也不知道在哪裡,若是回去找不到我,定是要瘋的。”蘇晚想到這個傻子,找他癡狂的模樣,便不由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