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聽着這些話,心裡便是生出了哽咽,“好了,不要說這話,如果找到法子去除你身上的魔氣,便去輪迴吧。我現在還在,便能護着你,我若是走了,你又會落到誰的手上,皆不知。”
“太子妃……”年的喉頭哽咽,萬萬沒有想到,到了這個地步,蘇晚還是沒有真正的恨她,生她的氣。若是她不能懸崖勒馬,前面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蘇晚輕撫過血玉,“好了,我要準備去用晚膳了,你休息吧。”她起身,輕輕地放下血玉,再睨過宮中擺放的小八骨灰。她一路走來,失去了太多,每每想到便是哽咽加懊惱。
她很慶幸到了這個異世,能有這般多的朋友,可是她沒有想過她們會因了她而犧牲,雖然她的手上也不乾淨,可是不想再增添太多的無辜魂魄。
走出了園子,餘暉灑過來,她有些不適應強光,下意識的擋了擋強光,忽而強光消失,她擡眸只見東方煜高大的身體替她擋去了所有的強光,輕捋過她的髮絲,“瞧瞧,你在屋子裡呆久了,這出來都有些不適應了。這馬上立秋了,沒事便多出來走動,別把自己悶壞了。”
“有孕之後,身子乏,總想着躺在榻上小睡一會兒,這不想一睡一天便過去了。朝中大小事可處理好了,瞧着你蹙眉的模樣,看着讓人心疼。”蘇晚說話間,伸出手輕輕地撫平了他的劍眉。
東方煜嘴畔的笑意上浮,“有如此佳人爲我排憂解難,我又豈會自己徒添了煩惱,回到家中,自然是要給佳人多一些快樂。今兒個廚子做了你最愛的松子魚。”
“這廚子天天做了我喜歡吃的,不會把大家給悶壞了吧。”蘇晚可不會仗着自己有孕,便以此爲大,不顧及了他人的感受。身畔這些一直跟着她的人,她一個人都不能委屈了。
東方煜輕點了點她的眉心,“你啊你,越發的不像你。倒是隱約的記得之前的蘇晚,生冷不可靠近。現下卻是處處爲他人着想,倒是讓我有些不適應了。”
“對於外人,依舊如此。人心隔肚皮,更何況,兩人之間還相隔甚遠。可是一直跟在你身畔的人,便不一樣。如同兒縱使犯了錯,卻終是能懸崖勒馬。”蘇晚對於負過她的人,甚至是不善之人,永久的保持着自己的初衷。
大夥兒剛進了花廳,秦雲便從宮外回來,他一路風塵僕僕,走至蘇晚的跟前,臉色微沉重,蘇晚緩緩地出聲,“阿雲去梳洗一下,準備用膳吧。”
“是。”
坐在餐桌,不過一會兒秦雲便從後園回來,晚膳用後,暮色來臨,因立馬入秋,到了傍晚,便不再如以往那般的炎熱,添了幾分涼意。
霓裳走在後頭,蘇晚走在前頭,東方煜走在身畔,秦雲走在蘇晚的左側,緩緩地出聲,“他有習妖功,更在修仙,卻的確是一個凡人,只是自幼被妖王收養。飽讀了四書五經,能曉天文地理,想來這次下山定是爲了妖邪而來。再有一事,寧霽住進寒山妖宮,兩人似乎聯盟。這卿河到底是在幫妖邪,還是寧霽,一切皆是未和,不過他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蘇晚聞之,沉吟片刻,緩緩地出聲:“想來妖邪也不是愚蠢之人,這卿河更不是。他之所以潛在本宮的身邊,大概想要的是你身上的靈丹。因爲這靈丹可助他的父王永坐妖王寶座。這兩人到底有沒有聯盟,一試便知。”
東方煜因着那段時間中了紫薇的禁術,所以對於妖邪之事是一無所知,不過對於寧霽的接觸,倒是有了看法,“他是一個擅謀略的人,在朝堂之上,力壓一干大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越是如此,便越是危險,此人不除,怕是會引起無窮的後患,再者過不了多久又是難得的朝會。”
蘇晚的眼神落到了東方煜的身上,“阿煜的意思是,利用憐月爲餌。可若是憐月心中有他,那豈不是太殘忍……”
秦雲嘆息出聲,“自古以來入情之人,便是苦人。他與憐月的事情,我也有所聞。那般謹慎的人,竟因了憐月生出紕漏,若是以她爲餌,太殘忍。晚姐姐,我來吧。若是他真想要了靈丹,我們就拿這靈丹一試。”
蘇晚再三的思量之後,覺得秦雲的計劃可行,隨後一臉沉重的看着東方煜,“阿煜,若是卿河不是壞人,他可會成全了憐月與他?”
“他即便不是壞人,也會是敵人。自幼身在妖界,可會信了人間真情。對憐月怕也只是一時興起而已。我知曉你心疼了憐月,你就不怕此人玩弄了憐月。”東方煜爲人謹慎,除掉身畔的人以外,對其餘的人無心無情,他的手法更是凌厲狠毒。
他不得不如此,否則他所在意的人,想要保護的人,便會受到了傷害。
蘇晚微微的深思,對於兩人的事情,她有牽線之疑,若是真因此傷了花憐月,她便成了這罪人。想着,便越發的糾結起來。
東方煜一眼心疼的撫平她的秀眉,“一件小事,便讓人如此的憂愁。按着花憐月的性子,這人有目的性的靠近,便已經不得了她的原諒。”
“嗯,她因着對你的承諾,根本沒有和卿河許諾什麼,更是不顧一切的推開了這個男人。希望這事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有一些話,我還得和憐月好好的說一說。”說話間,她緩緩地轉身,看着紅牆之上的花憐月。
兩人四目相對,她的眼裡有的是驚慌,縱身從紅牆之上躍下來,半跪下地,“花憐月見過二位主子。”
蘇晚輕推了東方煜的身體,示意他不要插手此事。他想着女兒家的事情,便還是由了蘇晚來處理,便攜了天福,轉身回到了東宮。
蘇晚親自撫起了花憐月的身體,“想來我們的話你也聽到了。”
“太子妃讓憐月知曉,便是讓我有一個心理準備,我知曉。憐月願意配合你,做任何事。卿河對於花憐月來講,不過是一個路人,他不會對我有一絲的影響。”花憐月的言詞簡單,語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