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內泛着一股怪異的氣氛,寧霽側着頭,雙目裡充滿了極大的殺氣,口腔裡充斥着血腥味,厭惡的瞪着年,隨後拋袍,一手捏着她的脖子,只要狠狠地一用力,這個女子必死無疑。
可是她不能死。
她現在還有用!
“記清了,你現在已經上了這條賊船。你已經對蘇晚下過手,你沒有回頭路。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活下去!你可要知道,你死了,你的小姐便永遠只會被蘇晚欺壓在身體裡。”寧霽知道年的頭腦簡單,偏偏是這樣的人好掌握。而且她還是蘇晚最相信,最在意的人。
他的手用力,年的身體跌坐在地上,她一臉痛楚的捂着臉,淚水從指縫間流出來。不管她多麼的悔恨,已經沒有退路。那個香包裡的藥是寧霽給的,到底會對蘇晚造成多大的傷害,一切皆是未知。
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
她完全不知道。
“小姐,你真的被她壓在了身體裡嗎?還是你已經死了?所以她纔會過來代替你生存下去。”她怎麼會那麼的糊塗,蘇晚自從變成了她家小姐之後。
親自替夫人,小姐手刃了國公府上下欺負過她的人,帶着她一路走來,無疑將小姐的人生走得更加的輝煌。爲何她去相信了那個魔頭的話,認爲蘇晚是故意搶了她家小姐的身體。
一夜她都被自己狠狠地折磨着,無法從自己的心魔中走出來。她對蘇晚的爲人極其的瞭解,之前黃嫺,兩人是那般的親近,在黃嫺對她動手之後,她會毫不猶豫的手刃了傷過她一分的人。
她亦是如此吧。
看着地上的破碗,手顫抖的拿起碎片,想要割在那白皙的手腕上,卻連自裁的勇氣都沒有。淚水滾滾而來,現在已經沒有人能拯救她了,她要怎麼辦。
她無顏活在這個世上,只有一條路選擇,那便是死亡。
閉上雙眼,咬下脣,狠狠地劃過自己的手腕,殷紅的血珠兒從白皙的手腕中汩汩而出,一滴一滴的沒入了稻草之中,她的身體靠着石牀,雙目蒼涼的看着那朦朧的燈光。
她其實還想要見蘇晚最後一面,真的好想……
可是她見不到了。
東方煜將她私底下處理起來,蘇晚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按着東方煜的性子,會毀了她,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他還沒有過來審她!
不不!
她不應該死。
用了力氣扯破了衣衫,將傷口包紮起來,可是發現根本不能控制血汩汩流出。她害怕的扯大了嗓門,“救命啊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這個地牢在冷宮,知曉的人很少。而且還有東方煜設下的巧妙機關陣。寧霽已經非普通人,要進來是輕而易舉,可是其他人要進來,那是難上加難。
她絕望的微仰頭,看到了死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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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琳兒早早的起身,收拾了一切,給夜無冥備好了早膳,便滿腹心事的前往了正殿,她過去的時候,正巧東方煜用過了早膳,穿戴整齊準備早朝。
看着他的臉色不好,知曉昨晚兩人定是鬧了彆扭,所以他纔沒有睡好。走上前,關切的問:“阿煜,晚晚呢?有沒有起身,你們之間?”
“什麼事都不可能瞞過三姐,這事兒也多虧了你在從中周旋,她在西南位,你去看看吧。我這會兒還有很重要的事要上朝處理,切不可讓蘇晚知曉,此女子不能留。一切要等憐月,還有阿雲那裡的消息。”東方煜極其的相信蘇琳兒,所以這纔將事情交給了她處理。
蘇琳兒眉色微沉,“行,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好。”
東方煜離開之後,蘇琳兒進了寢殿,瞧着蘇晚還在睡,桌面上有殘存的藥渣,看起來東方煜是給她服了一些安眠的藥,否則她怎會睡得着。
吩咐了霓裳好好的看着蘇晚,便折身去了西南位,那裡便是冷宮,她知道那裡有一個地牢。她在宮中呆了數年,基本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到得冷宮,看着眼前的障礙物,便知道這是東方煜設下的陣,以她的聰明才智,不過一會兒便解開了。剛至地牢,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年,年,你有沒有事!”
年的意識已經十分的薄弱,聽到蘇琳兒的喚聲,艱難的撐開雙眼,伸出帶血的手,“救……救我……”
蘇琳兒立馬推開了天牢的門,抓過她的手腕,立馬上了藥,又包紮好,可是她的鼻間極弱,只能冒險一試,用內力護住她的心脈,讓她的身體有時間恢復。
“爲什麼自殺?難道你真的對蘇晚下了手,她對你如何,你不會不清楚,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怎會如此的糊塗。”蘇琳兒的眼裡,這個丫頭不笨,只是迷糊了一些。
她若是愚蠢之人,又怎會隨了蘇晚從國公府裡走出來。可是她犯下這事,讓她真是看不懂,讀不明白。
年的身體搖搖欲墜,淚水從眼眶裡淌下來,“小心寧霽,他已經出現了……我是受了他的蠱惑……我……對不起小姐……我不應該活着……可是我……我想見小姐最後一面……我有事要問。”
蘇琳兒扶過她的身體,讓她躺下來,“既然想要見她,那麼好好的活着。你的錯不大,只是受了蠱惑而已。爲何如此的糾結,難道你就不想向蘇晚解釋。”
“解釋?錯了便是錯了……小姐說過,錯了便不能被原諒……所以我只想要問一些事情……沒有想過小姐能放過我……”年想得很清楚,很透徹,她枉爲人,辜負了蘇晚對她的一片真心與執著。
蘇琳兒看了看她的情況極其的不好,不能再等東方煜下早朝,便直接將她帶回了太子宮。她剛剛回去,秦雲和花憐月正巧回來。兩人將她帶至了藥房,一臉的失望,“太子妃待你不薄,你卻如此的做,到底是因爲什麼?”
“我要……我想見太子妃……想親口和她說。”年努力的支撐着,淌了一夜的血,還能活着,已經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