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達城西之後,下車便看到一地的慘不忍睹,處處都躺着病入膏肓的百姓,不少的孩子流離失所。從城頭走至城尾,看到的只有慘狀……
簡直無法入目,身爲醫者夜無冥更是看不下去。
一個小孩無助的抱着母親的身體,一遍又一遍的嘶喊着:“孃親,你快醒來,我求求你……”
母親分明已經奄奄一息,卻還是從自己的口袋裡將半個饅頭艱難的掏出來,“走!菜芽……走……孃親……不行了……”
“不要!不要!孃親,除了跟着你,我哪裡也不去!不去……”菜芽哭得極其的厲害,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只有七歲左右的樣子,看着那半個饅頭,不斷的嚥着口水,卻始終沒有接過,推着母親的手,“孃親,你吃……你吃了纔會好起來……孃親……”
蘇琳兒完全的看不下去,立馬奔到了那對母女的跟前,“小姑娘你拿着這半個饅頭吃了,姐姐來給你孃親看病,等會兒你纔會有力氣給你孃親煎藥,熬藥。知道不?”
“姐姐,你真是好心人……謝謝你……”菜芽看着蘇琳兒那麼認真的給孃親把着脈,拿過饅頭,卻沒有直接吃掉,還折了一半給蘇琳兒,“姐姐,四處鬧瘟疫,沒有水源可用,並且也沒有吃的,你先吃一塊吧。我不餓。”
蘇琳兒看着那半個饅頭,頓時哽咽涌上心頭,想着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爲,愧疚難當,搖了搖頭,“姐姐從皇宮裡出來的,是皇讓我們來救你們,所以姐姐吃飽了。”
菜芽聽後,一臉的震驚,“真的嗎?皇讓你來救我嗎?那個大哥哥也是嗎?”她指了指正在另一外給夜無冥看病的夜無冥,眼裡全是清澈。
蘇琳兒輕嗯一聲,立馬寫下藥方,“按着這個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藥,分三次喝。一共煎兩次,知道嗎?有沒有銀子去抓藥,姐姐給你。還有不要怕沒有吃的,稍後皇會將宮中的水源運出來,也會派發糧食。”說完將銀子和藥方一併塞到了菜芽的手裡。
“謝謝姐姐,姐姐你人真好。”
“不客氣。”
蘇琳兒便馬不停蹄的去了另一個地方看病人,兩人半天下來,真的是沒有喘一口氣,喝一口水。到了午時,城西的楊員外走過來,“兩位活菩薩,請到這裡來看看吧,我命人將瘟疫極其嚴重的人全部安頓在了我的府上,想的是將病人聚集,更方便你們看病。”
夜無冥倒是稍稍的驚訝了,忽而拿出一個藥方:“我看過了,所有的病人都是中了那種毒,把這個藥方全給了城西所有的大夫,這個藥方不能徹底的治療這個病,但是能緩解症狀,新的藥方,我會盡快研究出來。”
楊員外誒一聲,立馬接過藥方讓手下的人去做,隨後又領了兩人去自己的府上。
到了楊府,夜無冥才真正的知道,原來最嚴重的在這裡,而且這個病似乎在病變,症狀似乎不再如同開始,仔細的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是超過三天,且又沒有得到控制的人。
原來此毒到了人的身體裡,就會有兩天的潛伏期,一天的過渡期,三天之後便是病變期。仔細的把脈之後,又將藥方改良了一下,隨後這才讓蘇琳兒拿去抓藥,“這個藥暫時只拿給一個人病人試試,如果情況不好,立馬停止使用。”
蘇琳兒看了看藥方中多加的那一味藥,“冥,你這樣會不會太冒險。雖然這些已經病變,但是以毒攻毒的方式太恐怖了……”
夜無冥按住蘇琳兒的手,“來這裡半天,你也看到了,這裡的百姓十分的痛苦,橫豎都是死,爲何不放手一搏,怎會知道不行!現在已經不是救不救蘇晚的問題,而是無法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百姓死亡,懂嗎?琳兒。”
那一瞬間蘇琳兒震驚的看着夜無冥,從來沒有發現原來他是如此的偉大。一直以爲他就是一個對外人漠不關心,但是對待身邊人極其在意的人。原來醫者父母心,天下人皆是如此。
“懂,我會和楊員外商量一下,找兩個病得極其嚴重,性命堪憂的百姓來試驗。”蘇琳兒重重地頷首,忽而想得,提醒他:“冥,記得把藥服了,否則你也會感染上。”
“放心。對了,你拿藥方讓員外府上的人把預防的藥煎了給服下,同時送到全城各不嚴重的地區,特別是那個控制的藥方。我現在無法分身,辛苦你。”夜無冥鑽進了藥裡,簡直就是一個狂人。
蘇琳兒輕勾了嘴角,湊在他的跟前,親過他的臉頰,“我們之間不需要謝謝,不管多麼的辛苦,我都會陪你走下去的。”
“嗯。”夜無冥微微的感觸。他的十年等待終究是沒有落空,這幾年他和她的感情相處是極好,兩人的感情越發的濃厚。能得到她,是他此生有幸。
蘇琳兒拿了藥方交到員外的手裡,正巧發現蕭宗平將軍過來到處巡邏,她知道這個男人是最可信的,走至蕭宗平的跟前,“蕭將軍,這是冥新研究出來可以預防,並且又可以控制此瘟疫的藥方。現在我們無法抽身,城西是重災區,你將這個東西送到城中各大診處,可好?”
蕭宗平看了看那藥方,毫不猶豫的點頭,“好,我相信你和夜無冥。我會親自送過去,這裡的事情,我也會一一向皇稟報。”
“多謝。”
看着蕭宗平離開之後,想着那藥也熬好了,便立即回到了員外府,將藥倒了出來,到後面的病區,看着有兩位幾乎要落氣,立馬將藥端過去,“大叔,快把藥喝下去。”
“啊……”
看着這位大叔說話都十分的難,不嫌棄他的身上有多髒,扶起他的身體,親自將藥一點一點的喂到他的嘴裡,隨意輕輕地放下他……
楊員外走過來一臉的疑惑,“夜夫人,這大叔恐怕是不行了,只剩最後一口氣,你的藥,真的行嗎?”
“不管行不行,都要試一試,他現在正在埋頭研製新藥。”蘇琳兒知道機率不大,畢竟那病源體根本不是毒,而是一種能在身體裡引起病發的毒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