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與重九的交談,蘇晚與他之間的心結不在。兩人一起從園子裡回到瞭如意宮,黃嫺歡喜的出來接了重九,在看着兩人歡喜而歸,她的心裡竟有說不出來的哀傷。
原來她也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女子,會害怕,會驚恐。之前看着蘇晚與重九的關係鬧僵,她的心特別安。至少那樣重九的心便會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現如今兩人的心結解開,那是不是說明,他的心,他的眼神又再次永遠的只屬於了蘇晚。即便知道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皆是爲了另一個男人,他也這般的無怨無悔。
蘇晚看着黃嫺呆呆的怔在原地,心微微的顫抖,希望她可以穩住了自己的心態,不會走錯了路。她之前沒有爲重九的妃子,不會朝夕相對,所以對黃嫺不會有什麼。
現在她是他的妃子,又朝夕相對,難保她會誤會,甚至會以爲了他們之間有什麼。那樣想着,不禁有些心驚肉跳。若是黃嫺一旦走上歪路,那麼對重九與她都是禍害無窮的。
走至黃嫺的跟前,握緊了她的柔荑,“青蓮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我憂的是其他的事情,還有唐一倫的事情,與你們無關。吶,我不打擾了你們夫妻倆。”說話間她將她的柔荑塞到了重九的手裡。
黃嫺臉頰微紅,看着蘇晚,“嫺兒沒有多想,知曉姐姐不是那般在意這些的人。”
“那便好。”
蘇晚轉身進了園子,不想沒過一會兒,重九又過來了。她正在練字,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後,她的思緒也順暢了很多。重九進來,她並沒有擡頭,而是厲聲說着:“既然娶了她,那麼便好好的珍惜她,不要傷了她!知道否?”
“我能給的,已經夠多了。我和她只是名義上的而已,早在成親之前,我也與她說過。嫺兒是個好女子,應該不會往心裡去。晚晚,你便別多想了。成天瞎操心的事情,還不夠嗎?”重九纔是不明白了她這人,怎就像一個娘,操心這,操心那。
低首看着她的字,果然有了很大的進步,“今天的心情穩定了?可是因爲一些事情,更加的暢通?”
“想能了一些事情,前面兒唐一倫的事情確實對我有很大的影響。重九,和嫺兒圓房吧。”她說罷,忽而認真的看着他,緩緩地說着。
重九的臉色微僵,“我做不到。我的心裡有你,愛慕着你,你讓我如何去其他的女子洞房花燭,我知曉自己與你是沒有可能,但是我對的感情想要忠貞不二。”
蘇晚的手忽而重重的擱下筆,厲色低喝,“荒唐!且不說你比我年小几歲,就是不年小,我與你也無可能。你娶了嫺兒,難道想要耽擱了一輩子。心是心,身體是身體,既然給不了,爲何當初要娶了人家,你是瘋子嗎?”
重九鬱悶的咬下脣,“我這不是聽了你的話,還有太后的話,這才娶了她。若是不行,馬上和離了便是!反正你不能逼着我與她有什麼,那是永遠沒有可能的。”
蘇晚只差沒有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他怎就是這般的固執,而且有些溝通不了的感覺,說話且幼稚,完全的沒有邏輯觀念,煩躁的走至窗前,“重九,你到底還是不能替別人想想,你太自私。和離了,你以爲便可以解脫了嗎?真是可笑,女兒節的名節最爲重要。”
重九的臉上溢着憂傷,“自私?晚晚,在你的眼裡,我便是這般的人嗎?”那張本就稚嫩的臉,這麼一上情緒來,更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難道不是嗎?把婚姻當作了兒戲,說娶便娶,說和離便和離。從來沒有考慮過嫺兒的感受,她爲了你付出了多少,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世界能不能不要這麼狹隘!?”蘇晚說罷,長長的舒一口氣。
她的語氣是有些重了,但是她希望他能成長,而不是一直保持着這個幼稚的觀點。她要不起他的愛慕,他的忠貞。她就是這般,給不了,那便不要有一分的糾纏。白白的給人家添了念想。
重九默不作聲的坐在長案前,手緊握着筆,又是情不自禁的繪畫着,先是髮絲,再是輪廓,衣裙散開來,裙裾婉轉在地,有一股優雅動人心絃之美,卻獨獨差了五官。
蘇晚忽而拽過他的筆,在臉上一點一點的繪出了嫺兒的五官,最後讓他生生的提下自己的小字,緩緩地合上畫,“接下來,應該做什麼,你最是清楚不過。既然成親了,那麼你的心就應該只在她的身上,可明白否。”
重九生硬的接過那幅畫,臉上的悲傷卻是久久不能散去。
與此同時。
黃嫺靜靜的坐在窗前,剛剛恰巧在門口所聽到的話,像是針一樣一下一下的扎着她。和親!?重九居然想着與她和離!不不……不可以和離。
否則她無顏再活下去。
是的。
她早料到了今日的結局,她不求了他能碰她,只想安靜的呆在他的身邊,看着他,守着他便好了。他爲何卻想着和離了自己,淚水像是斷線的珠子顆顆滑淚。
染過了胭脂,像是血淚一般的觸目驚心。
婢女的聲音響在門後:“嫺妃,公子回來了。”
黃嫺應聲,想要擦去淚痕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走進來。她慢慢地轉身,雙目含淚的看着他,可是她竟什麼也說不出來。
重九嚥了咽口水,艱難的開口,“你怎麼哭了。”
黃嫺努力的勾起嘴角,最是傷心的時候,看着他卻仍舊不忘了微笑,走到他的跟前:“我……我沒事……公子,如何?姐姐可是想開了一些。”
重九看着她那般努力的掩飾,心裡想到蘇晚所說的話,心裡微微的愧疚,“這個東西給你的,剛剛去了晚晚那裡,正好她在練字,我拿筆便想到了你的模樣,畫了下來,看看還喜歡不?”
黃嫺的臉上並沒有他所想的那般喜悅,柔荑顫抖的接過畫,在打開的一瞬間,淚水如是決堤的洪水不斷的涌出來,忽而雙膝落地,“公子,嫺兒只想呆在你的身邊,不要和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