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擎蒼摸了摸被打的臉頰,半傾身,“微臣會把這件事處理好,請皇后娘娘放心。”
“說說吧,你要怎麼處理?是把柳如霜送給七王爺?還是讓她死?”皇后朱氏是一個爲了得到權力不折手斷的人,而蘇擎蒼想要依附着她爬得更高。
爬得越是高,那麼付出的代價就越加的慘重。
蘇擎蒼沒有說話,朱氏繼續說道:“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蘇擎蒼,以前有着顧書雲幫你,什麼問題,她都可以一一擺平。現在沒有了這個女人,你就等於沒有了雙翅,七王爺已是你得罪不起的。今日務必給本宮一個合理的安排。”
皇后提及顧書雲,觸及到蘇擎蒼的底線,他驀地擡起頭,“皇后,沒有顧書雲,我蘇擎蒼也可以走得更高更遠。七王爺那邊,微臣定會讓他滿意,消氣。”
“那就最好。七王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很是重要,如果這次你不能處理好,那麼你也將失了聖心。最好就是和七王爺聯盟,那樣我們的大計將實施得更加的順利,明白嗎?”本來先前蘇芙爲宸王妃的事情已經讓皇后有些不滿,現在又發生這檔子事,幾乎讓皇后丟掉這顆破爛棋子。
蘇擎蒼嗯一聲,“微臣明白。”
“好吧,夜深了,本宮也不耽擱了,回宮。”
“恭送娘娘。”
蘇擎蒼將皇后朱氏送上了馬車,看着她遠去之後,這才步履沉重的回到書苑。可是剛進書苑,柳如霜便出現在他的眼前,“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老爺,皇后娘娘剛剛來過了,對嗎?”柳如霜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若不是身世不好,她又怎會落到如此的田地。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給蘇擎蒼帶去了多大的麻煩,可是有了五年的相處,她覺得夠了。
蘇擎蒼走上前,手落到她的肩,親呢的低笑出聲,“皇后經常來國公府,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瞧瞧你那樣子,嚇着了?”
“沒事就好,老爺讓妾身侍候你休息吧。”柳如霜的手攀上他的肩頭,一臉的溫柔。她的性子總是如此,溫柔如水,落落大方。
一個能讓男人爲之傾倒的女人……
蘇擎蒼滿意的嗯一聲,抓住她的柔荑,“好,去你的如霜院。”
“嗯。”
夜半,涼如水,柳如霜看着牀榻上已經陷入熟睡中的蘇擎蒼,不捨的撫過他的五官,喃聲低語:“老爺,如霜是一個不貪心的女人,你的愛意,你的包容,如霜都已經有了,雖然只有短短的五年,可是夠了,足夠了。你爲如霜做了那麼多,是時候如霜爲你做些什麼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沒有了皇后的庇佑,國公府走不了多遠。早在顧書雲去逝的時候,這個國公府便已經不如從前。顧書雲不是一個幸福的女人,爲了國公府用盡一生,最後卻落得……
她知道背後的真相,也只嘆紅顏薄命。
坐在如霜院,看着頭頂那一輪明月,執筆在宣紙上寫下她所有想要對蘇擎蒼和孩子說的話。筆到最後她早已潸然淚下。
執起玉瓷杯,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砰。
玉瓷杯落地,柳如霜含笑望着蔚藍的天空,好像看到了顧書雲溫柔的笑容,“如霜妹妹,我知道你於老爺的重要性,用你的一切好好的照顧老爺。”
“如霜妹妹,你看看是個男孩,多麼的可愛動人。”
“如霜妹妹,月子對於一個女人來講,很重要,躺着,什麼事也不要做,我會讓人照顧好軒兒的。”
“如霜,我蘇擎蒼此生定不會負你。”
她柳如霜這輩子最在意的兩個人,一個在天上等着,一個在人間代替她好好的活着。同時她很清楚的知道蘇擎蒼的心裡顧書雲到底有幾分地位。
“姐姐,如霜走了,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
蘇擎蒼推開門,看着坐在石几上的柳如霜,眼眶微紅,他知道她聽到了一切,他也猜測到她會這樣做。可是他沒有勇氣去阻止,他是註定要負了這個女人。
走至石几前,緊緊地擁着柳如霜的身體,恨不得將她掐進骨子裡,可是晚了,他什麼也做不了。桌面上的信箋闖入眼簾,手顫抖的拿起,她絹秀的字體闖入眼簾。
老爺,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如霜已經去找雲姐姐了。你一定很好奇爲什麼如霜會和雲姐姐關係的如此好。有很多的事情,如果如霜不說,你永遠都不知道。
如果沒有云姐姐,就沒有柳如霜,更沒有軒兒。雲姐姐大方的接納瞭如霜,還照顧着如霜的一切,她真的視如霜爲妹妹,視軒兒爲親子。
可是老爺,爲什麼你就容不下她。她爲了你,爲了這個國公府付出了一生,你卻仍舊容不下她。生着,我沒有勇氣和你說這麼多,可是我知道,如果現在不說,那麼老爺你會怨雲姐姐一輩子。
她沒有紅杏出牆,你知道的,對嗎?那都是胡氏的計謀,你也知道的,對嗎?可是爲什麼你要趁這個機會除掉雲姐姐?!就因爲她壓着你,讓你沒有面子嗎?
或許我聽不到你的解釋……
可是如霜只是想讓你看清自己的心,明明那麼愛姐姐,爲什麼要去傷害她,爲什麼要被世俗成見所蒙雙眼。
呵呵。
如霜的話有些多了,累了。
最後請老爺善待晚兒,好好的照顧我們的軒兒長大成人。老爺,再見……
紙箋飄落。
蘇擎蒼痛苦的低吼:“柳如霜,你這個愚女人,爲什麼你就不能爲自己想想,爲什麼?”無疑她的信箋讓他增添了更多的痛苦。
他已經負了顧書雲,現在又負了柳如霜。
兩個最愛他的女人,通通被他傷得體無完膚。
……
在東園的蘇晚從暗影的口裡知道一切,同時看完柳如霜的信箋,臉色微微的蒼白,最後撕得粉碎,“我沒錯!沒錯!只要讓蘇擎蒼痛苦,他纔會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
她不是孃親,爲了一個男人去接納另一個女人,甚至把那個女人照顧得完美至極。
該死的人都該死,該痛苦的人應該得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