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芙聞話,臉色驀地慘白,她以爲蘇琳兒就此安全了,卻不想再次回京,還是死在了太后朱氏的手裡,想着,不禁有些膽戰心驚。背叛了她,似乎永遠沒有好結果。
太后朱氏滿意的頷首,“下去吧。”
“是,主子。”
趙鴻立馬退下身,東方宸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你當真是心如蛇蠍,蘇琳兒跟了你多少年,也算是你看着她長成的,你怎麼可以下得如此狠心的手,連肚子裡無辜的孩兒也一併殞落。”
太后朱氏卻是不以爲然的扯了扯嘴角,“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她膽敢背叛哀家,就應該早料到這個結果,而且她於本宮來講,不過是本宮身邊的一條狗!”
蘇芙的身體倏地輕顫,那話好像是直接說與了她聽一般,整個人頓時有種無力感。她是不是於母后也是這般,當她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便什麼也不是。
東方宸痛心的閉上雙眼,眼底對着她只有失望,原本他還有些猶豫着要不要答應了皇兄的要求,現在看來,他不過是自作多情了!這樣的母后已經不是他的母后。
自幼他便看得清清楚楚,她如何殺了宮人,害了先皇后。那是一個雷夜交加的傍晚,他無意闖進母后的殿內,看着母后身邊的嬤嬤正在對着那些湯盅下藥,一面說着:“多放一點,毒死那個賤人,讓她永遠不能再醒了與本宮爭寵!”
小小年紀的東方宸聽得心發寒,膽怯的問:“母妃,你要毒死誰?是母后嗎?母后人那麼好,你爲何要害了她。不要,母妃,宸兒算是求求你,不要那樣對母后!”
那時候的朱氏還是朱妃,她雙目空洞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脣齒顫抖,“宸兒,你在說什麼?你聽到了什麼?什麼母妃要去毒母后,亂說!”
“不是嗎?”東方宸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嬤嬤手中的托盤和湯盅,一臉的不相信。
朱妃親自摟了東方宸的身體到自己的懷裡坐下來,隨後柔聲說着:“皇后娘娘病了,所以母妃纔會給她下了一些藥,是治好她身體的,宸兒切不可亂說。否則讓外人聽了去,母妃會被拉去斬首的,從此以後宸兒就會沒有了母妃,像莫王一樣被趕出皇后,到偏遠地方去。”
東方宸那時還是十分的粘着朱妃,畢竟他由着她親手帶大,一直守在身畔,當然是信了自己母妃的話,重重地點頭,“嗯,宸兒不會亂說。只要母妃不傷了母后就好,嬤嬤趕緊把藥送過去吧。記得讓母后好好的用,身體纔會好起來。”
“誒,殿下。”
朱妃看着嬤嬤拿走了湯盅,嘴角緩緩地上揚,爲了不生出其他的事端,那夜她給東方宸用了藥,讓他靜靜的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醒來的時候,皇后已經出事了,而且殯天。
東方宸聽到這個消息,哭得很是厲害,追着朱妃問了原因,而後又追着太醫問,後面所有的人都說是皇后舊疾復菀的,他便沒有將兩件事聯繫到一塊兒。
可是後面仔細的想了這件事,徹底的明白過來,那時開始他就已經對自己的母后心生出了厭惡。眼睜睜的看着她傷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他與她越發的不親近,甚至越發的叛逆起來。他開始討厭這個皇宮,討厭這裡的人爲了爭奪名利,不顧一切,甚至爛殺無辜。他開始祟尚自由。
從鳳儀宮出來,蘇芙的身體無力的靠在東方宸的身上,聲若蚊吟問:“皇上,臣妾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三姐姐,她那麼聰明又慧質蘭心的一個人。”
東方宸知道她在怕什麼,蘇琳兒跟着母后數十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朝背叛卻落得這般的結局。孩子與她一同的離開,對於夜無冥來講,這怕是萬箭穿心般的痛苦。
輕摟了摟她的身體,輕拍她的肩,“不用怕太久了,這樣的日子會結束了。快了……芙兒,我們離開這裡後,你想要去哪裡看看。”
“西岐,聽聞那裡靠海,我們在那裡做一對簡單的漁民夫婦吧。”蘇芙隱約的聽街頭巷尾傳過蘇晚去了哪些地方,便有西岐,那裡山青水秀,美不勝收,也像是這片大陸的人間仙境。
東方宸抿脣,頷首:“好!朕答應你,只要你願意去,朕都會答應你。”
“多謝皇上。”
那樣靠着他的胸膛,她的心這才暖了一些,可是想到蘇琳兒的結局,仍舊有些後怕。
爲了配合這場戲,王府發喪,夜無冥親自送了髮妻上山,他臉上悲憫的表情演得是極好的,幾乎騙過了所有的人,王府上下完全的封鎖了消息。夜無冥的園子不允了任何人靠近。
轉眼間,便是太上皇的大宴。普天同慶,東方宸言希望有藉着這次壽宴給父皇沖喜,願父皇龍體安康,大赦天下,同時全民歡樂。擺起了流水宴,從宮門一直到城門,好不熱鬧。
南啓是這片玄冥大陸之首,所以財力,戰鬥力都是排名第一。這流水宴,其他國家還有周邊的小國,也只能望洋興嘆。
壽宴依舊在鳳瑤臺設宴,戲臺上依舊唱着《麻姑獻壽》,這或許是永遠聽不膩,看不厭的。什麼都依舊,時隔一年,卻是人不依舊。
德妃親自與東方靖的內侍監將太上皇東方靖穿戴整體的抱到輪椅上推至了鳳瑤臺的現場,因爲他體弱,所以來得晚。他病入,整個人完全不一樣,不愛說話,一個人傻傻的坐在那裡。
各位公主,王爺,妃嬪一一上前賀壽,他都只是輕勾了勾嘴角。太后朱氏坐到東方靖的身畔,“瞧瞧,哀家讓你不要逞能,你卻偏不聽,要是不舒服了,定要開口。”
東方靖只是微微的頷首,看着如此衣着華麗,姿態狂妄的朱氏,也沒有半點的怒意。她便更是囂張,眼前這個她曾經愛慕的男子,終究成爲了廢物!
東方煜與蘇晚與東方靖同桌,想得父皇病重,便是從去年壽辰後起,祈王當場身亡,父皇深受打擊,從此纏綿病榻,再也不能爬起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