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真相真兇

21 真相,真兇

情急之下,上官若想起曾經學過的防狼術,擡起膝蓋,朝皇帝的胯下狠狠地頂了過去!

皇帝正在氣頭上,絲毫沒料到上官若會來這麼一手,或者,換作別人,即便來更陰的,他也不會察覺不到,可偏偏是上官若,在上官若面前,他的大腦時常是當機狀態。

皇帝被踢中要害,一聲悶哼,放開了上官若。

上官若挑眉,長舒一口氣。

這防狼術還是你教我的,怎麼樣?徒兒學的不錯吧?沒辱沒師門吧?

皇帝疼得弓起了身子,冷冷地看着上官若,眸子裡的冷焰,似乎要化作一片火海,將她整個人吞噬淹沒。

上官若哼了哼,提起裙裾,飛一般地逃回了鳳熙宮。

進了內殿,她第一件事便是寫信給大君,皇帝都要殺她了,這種鬼地方,也沒呆下去的必要了。他是生是死,是不是與淑妃恩愛纏綿,她亦然顧不上了。她只想帶着曦兒離開,走得越遠越好,一輩子不回來!

寫完信,她交給四名女暗衛中的老大,命她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大君手中,中途不論何人攔截,殺無赦!

這是真的被逼急了,她膽子本來就小,被皇帝這麼一嚇,沒事也變成有事了。何況從小到大,她的事,素來都是天大的事。

婢女看着領命出宮的女暗衛,嘆了口氣:“娘娘,就不能不跟皇上慪氣嗎?”

上官若沒好氣地靠上了椅背:“誰跟他慪氣?你是沒看見他剛剛的樣子,他要殺我!爲了一個賤人的女兒!”

婢女搖搖頭:“皇上怎麼會殺你?必是你做了什麼惹怒皇上了,皇上只想嚇嚇你吧?”

此時的上官若儼然是個炸了毛的小獅子,只能順毛摸,婢女的話無疑讓她對皇上三分的厭惡變成了十分,她猛地拉下了臉:“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又不在,怎麼知道他沒對我動殺心?他不想殺我,那我脖子上的手指印是被鬼弄的?”

婢女好心辦壞事,難爲情地揉緊了手裡的帕子:“娘娘!你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不要再這麼意氣用事了,跟皇上翻臉,對大家都沒好處啊!你不想要丈夫,二殿下還想要父親呢!二皇子這麼多年不講話,不就是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嗎?”

“他不講話是我造成的嗎?是我不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嗎?你怎麼說的好像我多不近情理似的?這四年,他怎麼對我們母子的,你難道全都忘了?”上官若厲聲駁斥。

婢女語重心長道:“奴婢沒忘啊,娘娘,但是……但是娘娘說過會把皇上的心拽回來,絕不便宜淑妃的……”

“此一時彼一時!”上官若氣壞了,婢女還想勸誡,上官若眼珠子一瞪,“他欺負我就算了!連你也來欺負我!”

婢女福低了身子:“奴婢不敢!”

上官若的心情煩躁到了極點:“我縱然不是皇后了,也是你的主子,你只需聽命行事,無需置疑我的任何決定!也不要整日給我說教,弄得好像你多麼學識淵博、多麼知書達理,而我多麼幼稚愚蠢、多麼無理取鬧似的!”

婢女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沒這個意思,奴婢只是覺得……”

“只是覺得我做得不夠好,對嗎?覺得你比我正確,對嗎?”上官若說得婢女啞口無言,婢女的確是這麼認爲的,上官若轉過身,“出去!”

婢女紅了眼眶:“娘娘!”

“我不想再看到你!”上官若握住了窗臺上的簾子。

婢女咬脣退下了。

聽到動靜的人兒走進來。

上官若甫一擡眸,當場怔住,來者身姿挺拔、玉樹臨風,眉若墨裁,眸似星河,鼻如懸膽,脣若嫣果,不點而赤。

“你……”她不認識這個人!

這是她的寢宮吧,何時多了個男人?

男人溫柔地揚起脣角,行了一禮:“明月見過皇后娘娘。”

明月……

啊,是的了,明大家。

明大家?

上官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往日裡都只在戲臺子上見到他,不料他卸掉妝容的模樣如此出衆,難怪那些貴婦一擲千金,只爲博他一分喜愛了。

明月擡起頭,望進上官若美麗的眸子:“明月說錯話了嗎?”

上官若回神:“啊,沒,沒有。”

明月微微頷首,笑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諂媚,少一分則清冷:“明月來請娘娘入席,大家都準備好了,娘娘是一同過去,還是稍等片刻?”

上官若想了想:“稍等片刻吧。”

明月識趣地不再說話,上官若沒發號施令讓他離開,他便站在原地。

上官若隨手摘了一朵窗臺上的小花兒,說:“明大家陪我坐一會兒吧。”

“是。”明月在上官若落座後,禮貌地坐在了她對面,不遠不近的地方。

一直一直,他都十分恪守禮儀,決不讓自己有半分逾越,正是如此,上官若才放心他在自己宮裡走動。

上官若的情緒依舊殘留着不少波動,最氣的不是皇上要殺她,她當然明白皇上不會真的殺了她,她只是很憤怒他們之間走到了這樣的地步。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身邊沒有一個真正談得來的人,那些人,要麼是奉承她、要麼是畏懼她、要麼像婢女那樣說教她,她覺得很氣悶。

明月的眸光掃過她脖子上的紅痕,輕輕地開口道:“皇上弄的嗎?”

上官若順着他眸光摸了摸脖子,垂眸:“嗯。”

明月沒細問事發經過,而是從懷中拿出一瓶金瘡藥:“需要擦藥嗎?”

上官若頓了頓,點頭:“好。”

明月打開藥瓶,用纖細的指尖蘸了藥膏,一點點塗在上官若的脖子上。

上官若的耳根子微微泛紅,這副窘樣被一個戲子看到了,可真是丟臉啊。

明月沒安慰她不用害羞,也沒替她做他與皇帝之間的說客,只靜靜擦了藥,指尖與她肌膚接觸時,不夾雜絲毫曖昧或挑逗的意味。

“好了,可以晚一些時候再蘸水。”

上官若下意識地聽進去了:“嗯。”

沒了下文。

明月也不吭聲,就那麼陪她坐着。

上官若既然許了他留下,便是不排斥他的靠近。這樣一個大好時機,換作別的男人,早就試探着親近上官若了,偏他榆木疙瘩似的,沒反應。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突然,肩膀一沉,是上官若靠了過來。

明月的呼吸一滯:“娘娘。”

“我就靠一下,一下就好。”上官若閉上了眼。

她這輩子,只接觸過一個非血親關係的男人,那就是皇帝。

哪怕過了那麼多年,她仍然記得他們初次見面的場景。

那是她第一次入京。

從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是內定的太子妃,將來會做大周的皇后。她本是來商定與汶太子的婚事的,卻意外地碰到了他。

那時候的他啊,連上金殿的資格都沒有,遠遠地坐在羣臣的席位末端,她還以爲他是哪個新入京的窮小子,就連端菜的太監,都敢往他身上潑東西。

她大概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了,居然衝上去教訓了那太監一頓。

恰好那太監是嫡公主的心腹,嫡公主不高興,她連帶着把嫡公主也揍了。

可那傢伙,非但不領情,還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弄得好像她多管閒事一樣。

她不甘心啊,就開始處處找他麻煩,誰知找到最後……會給自己找了個一輩子的大麻煩?!

“娘娘覺得好些了嗎?”明月輕輕地問。

上官若搖頭。

明月恬淡地垂眸。

皇后的眼淚流進他衣領了。

他依然沒動,沒遞帕子給她,亦沒擡手攬住她。

上官若靠了一會兒,並未得到太多心靈上的慰藉,和離是因爲無法忍受他與淑妃的關係,可縱然控制了自己的行爲,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哪怕嘗試着與別的男人相處,腦子裡飄着的,也還是他的臉。

這世上,只有他,傷她的時候讓她痛不欲生,抱她的時候讓她身心滿足。

嘆了口氣,上官若直起身子,百無聊賴地扭頭,就見皇帝一臉陰沉地站在了門口!

皇帝幾時來的,看到了什麼,又看了多久,上官若毫不知情!

明月困惑地望過去,顯然,也不知情。

皇帝的手中握着一瓶金瘡藥。

上官若看着他幾近扭曲的面容,嚇得縮了縮脖子,可一想到他之前的行爲,又倔強地撇過了臉:“怎麼?沒殺死我,想再殺一遍?”

皇帝看看她,又看看那個佔了她不少便宜的小白臉,氣得肝都疼了!

上官若捕捉痕跡地將明月拉到了自己身後:“我們已經和離了,你氣什麼氣呢?當初你跟淑妃有染的時候,我還懷着你兒子呢!”

皇帝的臉已經黑成鍋底了,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番後,嘭的一聲捏碎了手中的藥瓶,碎瓷一點不少地扎進掌心,鮮血流了下來。

上官若心口一緊,咬脣,轉過了身!

明月含了一絲擔憂地看着她,也看了看皇帝,皇帝的眼睛卻根本沒放在他的身上,只冷冷地掃過上官若的肩膀,甩袖離開了!

鮮血一路滴出鳳熙宮,嚇得過往宮人全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皇帝少年時期的事蹟,他們大多沒什麼印象了,但皇帝自從被封王之後,率軍橫掃周邊四國的戰績,卻是連三歲孩童都知曉的事情。儘管他娶了上官家的千金,但舉國上下,沒有人會認爲他能登上攝政王甚至皇帝的寶座是靠着女人的裙帶關係。

他在烈士家屬面前,解袍立誓,必要爲兄弟們討回公道。那一次,是百姓們頭一回從一個王爺身上看到那麼多傷痕與創口。就連那隻不怎麼動用的左掌,都曾被生生砍斷過。

這樣一個魔神,誰能讓他掛彩?

也就只有皇后了。

多公公福着身子跑了過來:“皇上!皇上!奴才有事啓奏!”

甫一看到他滿手血滴,嚇得一跳,“皇上!您的手怎麼了?”

皇帝神色無波道:“出了什麼事?”

沒理會多公公的問題!

多公公擔憂地看了看他拳頭,說道:“淑妃娘娘醒了。”

……

淑妃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不是黑漆漆的房樑,而是懸掛着彩玉穗子的帳頂,她第一反應是,她做夢了,夢到自己回玉淑宮了。而當她側目,看見端坐在一旁的楚芊芊時,才猛地記起自己正被楚芊芊問話卻突然暈過去的事了。

這麼說,是楚芊芊把她帶回玉淑宮的?

“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只是不希望你死了,然後沒辦法確認內奸!”楚芊芊不鹹不淡地走過來,按住她脈搏,“毒素未清完,還要再給施一次針。”

還要?

那就是之前施過了。

淑妃虛弱地彎了彎脣角:“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如果你是內奸,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楚芊芊打開醫藥箱,取出銀針,紮在了淑妃的穴位上。

真不是她多麼好心,而是怕淑妃問話問到一半又暈了過去。宮裡有她在意的人,她可不希望有個內奸在他們身邊打轉。

淑妃仍舊苦澀地笑了:“我知道,我怎麼努力你都沒辦法原諒我,不過該謝的,我還是要謝。”

楚芊芊又下了一針:“從你勾引皇上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可能跟你做朋友了,這世上,不是說沒有殺過人、沒有觸犯律法的就全都是好人,你對皇后的傷害,我原諒不了,所以,歇了你的心思!”

淑妃一噎,她承認,她有趁着這次機會與楚芊芊拉近關係的打算,可楚芊芊真是塊萬年寒冰,怎麼暖都化不了。

諸葛夜站在門外,將楚芊芊與淑妃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不可置否,他心情不錯。這纔是他的女人,所有心軟與心疼都只留給值得付出的人。

楚芊芊施針完畢,淑妃的氣色好了很多,印堂的黑影完全消失了,渾身彷彿被碾壓過的疼痛也不在了。

淑妃撐着坐起來,這才記起楚芊芊說她毒素未清,她黛眉一蹙,道:“我中毒了?”

楚芊芊定定地看着她:“別裝了淑妃,以爲用苦肉計,我們就會相信你的清白嗎?”

楚芊芊被毒蛇攻擊前,見過淑妃,曦兒落水時,淑妃就在那裡,若說這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太巧合了些。

要麼,淑妃是給人當了替罪羊,對方爲保住自己的秘密,要殺了淑妃滅口。

要麼,淑妃是知道自己躲不過他們的盤查,爲洗脫嫌疑,故意吞服毒藥,製造一出被人滅口的戲。

可不管是哪一種,楚芊芊的耐心都耗光了,今晚,她必須要把內奸揪出來!

先是動她,再是動曦兒,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小寶了?

她絕不會允許小寶的身邊留有任何隱患!

淑妃又哭了,一抽一抽的,看得楚芊芊想捏死她。

一個生孩子都沒哭過的人,大概一輩子無法理解淑妃的眼淚爲何總是流不完了。

“不是我……你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內奸……我沒有用苦肉計……我……”淑妃抽泣着辯駁。

“你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我去盤問你的時候才中毒,太巧了!”楚芊芊道。

淑妃哭得越發兇了。

楚芊芊毫不懷疑,照這麼下去,她一個人的眼淚都能把整個玉淑宮給淹了。

“不許哭!再哭把你丟出宮去!”

楚芊芊一聲厲呵,淑妃果然不哭了。

諸葛夜有些心疼,當然,不是心疼淑妃,是心疼小寶,她這麼討厭別人哭,不知道小寶哭的時候有沒有被她凌虐啊。

楚芊芊嫌棄地甩給她一方帕子:“二皇子出事那晚,你爲什麼會去佛堂附近?”

淑妃接過帕子擦了眼淚和鼻涕:“是有人約我去的。”

楚芊芊眉頭一皺!

“可有證據?”楚芊芊問。

淑妃眼睛大亮地點頭:“有的有的!我回來那天,換了衣裳和鞋子,本來想把紙條燒掉,可……”

“廢話少說,紙條呢?”楚芊芊打斷了淑妃的話。

淑妃一怔,道:“在首飾盒的夾層裡。”

楚芊芊起身走到梳妝檯前,指着一個紅色首飾盒問:“這個?”

淑妃搖頭:“不是,是下面那個金色的,小的。”

楚芊芊打開首飾盒,毫不客氣地將首飾倒在了桌面上,隨後拉開夾層,取出了裡邊的字條。

“佛堂後湖見,獨自前來,上官若。”

留的竟是上官若的名字!

且看那字跡,竟真與上官若的一般無二。

但這些雕蟲小技在楚芊芊眼裡,還不至於沒有破綻。

淑妃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掉了下來:“皇后約我,我纔去的,誰知……誰知皇后她……”

楚芊芊的面色籠上了一層陰霾,上官若當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但結合宮裡的傳聞,若這張字條被曝光,上官若利用兒子扳倒淑妃的罪名便要徹底落人口實了。

而爲了保全上官若,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因爲只有死人,纔不會泄露秘密。

看來對方招招都在逼他們殺掉淑妃啊。

殺掉淑妃,便得罪了皇帝。

不僅毒殺、溺殺,還附帶一招挑撥離間嗎?

呵,今晚不把你揪出來,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楚芊芊拿着字條離開了淑妃的房間,到這裡,淑妃的嫌疑基本上排除了,她將字條遞給諸葛夜:“你心中有懷疑的對象嗎?”

諸葛夜把字條放在鼻尖聞了聞,片刻後,冷冷一笑:“芊芊,這氣味熟悉嗎?”

楚芊芊在淑妃的房裡薰了不少藥,一時倒沒聞出什麼,可經諸葛夜一提醒,忙將頭埋在諸葛夜懷裡吸了吸,淨化完鼻尖殘留的藥味兒之後,又聞了聞字條上:“這不是……”

諸葛夜勾起一側的脣角,眸光冰冷:“孫內侍!”

孫內侍上前:“殿下。”

“孤記得前些日子誰送了一條狗給長孫殿下的?”諸葛夜道。

孫內侍頷首:“是楚老爺聽說長孫殿下回宮了,特地讓人快馬加鞭,從任上挑了一隻黑犬,給長孫殿下玩的。”

楚陌去了任上,想必把小寶的事告訴楚老爺了。

別的外公都是送金送銀,楚老爺倒好,直接送了一條狗。

怕狗咬傷小寶和芊芊,諸葛夜一直讓人圈在獸園調教,打算等馴服得差不多了再帶來,沒想到今晚,提前派上了用場。

楚芊芊眨巴了一下眸子,狗的鼻子較人類的靈敏,只要不下雨,哪怕隔了幾天也能識別到一些微弱的氣息,但……距離曦兒落水過去的不是一天兩天,狗能搜到嗎?

而且也不是什麼狗都擅長追蹤氣味,有的追着追着就跑去幹別的了。

諸葛夜把字條給了孫內侍:“給孤搜宮!”

這是繼二皇子失蹤後,後宮再一次發生大的動盪。

也索性皇帝寵愛太子,並沒像一些皇帝,看着太子日益壯大便起了防範之心,太子在皇宮或朝堂做出的任何決定,皇帝從未反對過。

故而,諸葛夜下令後,御林軍與尚宮局立刻行動了起來。

看着御林軍行了一禮便從身邊匆忙而過,皇帝眉心微蹙,但明白一定是兒子的決定,沒過問什麼,只徑自跨入了玉淑宮。

此時的淑妃,已在宮人的伺候下用了一些小米粥。

不得不說,楚芊芊的醫術的確了得,她剛清了毒素,便已能下地行走。

走了兩步,一擡眸,看見一片熟悉的衣角跨過了門檻,她的視線上移,落在那張盼了無數個日夜的俊臉上:“皇上!”

皇帝波瀾不驚地嗯了一聲:“朕聽說你醒了,可還有那些不適?”

淑妃欣喜若狂地笑了笑:“沒有不適了,都是楚小姐的功勞,改日皇上替我謝謝她。”

皇帝微微點頭。

淑妃忙擺好几案與墊子:“皇上坐吧,臣妾給您烹茶。”

皇帝回絕道:“不了,朕想問你,你那天是不是真的去了佛堂?”

不是專程來看她的嗎?

淑妃的眸光暗了暗:“是……臣妾去了。”

皇帝面無表情道:“爲什麼會去?”

“皇上!你真的認爲我謀害二皇子嗎?”淑妃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受傷。

她想說,皇上,我跟了你四年,我什麼性情你不瞭解嗎?我會不會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你不清楚嗎?何況那人,還是你的血脈!我就更加不可能動他一根手指頭了!

但有些話,上官若能說,她不能。

有些氣,上官若能可以撒,她不可以。

上官若甚至能拿腳丫子踹他臉,他都不會生氣,但她如果有半分不敬,或許……

她不敢去想那個或許了。

斂起濃濃的酸楚,她委屈地道:“這件事,太子殿下與楚小姐已經去查了,想必很快便能還臣妾一個清白。”

皇帝的眸子裡略過一絲瞭然,御林軍爲何慌慌張張的,有了答案。

“歇息吧,朕走了。”語畢,皇帝轉過了身。

淑妃張嘴,想叫他留一會兒,卻猛地看見他負於身後的手一片血肉模糊。

來的路上,皇帝沒處理傷勢,但把碎瓷摘乾淨了,這些傷於他而言,跟喝水吃飯差不多習以爲常,他沒放在心上。

淑妃不同了,淑妃的心狠狠地揪成了一團,起身,抱住他胳膊道:“皇上!你……你受傷了!你怎麼受傷的?臣妾給你擦點藥!”

皇帝面色淡然地拂開她的手:“不用。”

能讓皇帝受傷的人,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上官若了,淑妃不知皇帝是自己氣得捏碎了瓶子,還以爲是上官若動的手,當即替皇帝不值了起來:“皇上!皇后太過分了!再這麼下去,她是不是會要了你的命?”

皇帝沉默。

淑妃心疼得不行了:“皇上!你不要瞞了吧!”

皇帝的一隻腳跨過了門檻,第二隻在聽到這話時,稍稍頓了一下,很快,也跨過了門檻。

淑妃邁動虛弱的步子,扒住門框,望向他的背影道:“皇上你告訴皇后吧!告訴她……你沒碰過我!告訴她……孩子不是你的!”

皇帝的拳頭握了握,又有不少血絲滲出來,他未作回答,闊步消失在了無邊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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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呀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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