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靈走到桌邊坐下,眸光掃過坐在身邊的英俊男子。
那雙赤紅冷銳的眸立刻跟腦海中那曾經僅有一面之緣的人對上了號。
是他,那個在客棧裡曾經威脅過自己的男人,也是自己額頭上傷疤由來的原因。
這一次近距離的看這男人才發現他最多也就二十歲左右而已,但劍鋒入鬢的眉讓他英俊的面容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霸氣,加上氣質不凡的華貴打扮,更能肯定此人的身份和來歷不簡單。
“冒昧請姑娘共飲一杯,希望姑娘不要見怪。”男子舉止有度的爲她把酒斟滿。
比起之前那殺氣肆意的兇狠,現在的他倒是沉穩得體,讓人覺得十分有禮貌。
墨靈淡淡一笑,拿起酒杯輕抿一口,酒味甘醇入喉又有濃郁香氣溢出,是少見的佳品。
男子見她不同平常女子那般矯揉做作,飲酒動作雖然斯文但喝酒卻有幾分男子的豪爽,眸中不禁泛起一抹淺笑,又爲她倒了一杯,“看姑娘面生是第一次來株洲麼?”
“嗯。”墨靈點了點頭。
“姑娘來株洲是遊玩還是因爲這三年一度的品酒會。”男子問道。
“隨便逛逛而已。”墨靈淡漠如水的與他保持幾分疏離,放下已經空了的酒杯站起身來,“多謝公子盛情款待,不過小女子還有事情在身,就不多打擾了。”
“株洲我也算熟悉不如就讓在下送姑娘一程。”男子驀地站起身跟着她走出了酒鋪。
墨靈見他動作快的把馬車都牽過來了,也不再推辭。
從車窗外可以看到一路沿街的風景,那層層疊疊的酒香也陣陣飄入馬車內。
“還來不及介紹,在下恆若瑾。”
“墨靈。”
“姑娘去柒酔坊是因爲哪兒的酒有什麼獨到之處麼?”
“公子遇到每一個姑娘都是這麼滔滔不絕的發問麼?”墨靈神色漠然的看着窗外風景,頭也不回的冷諷道。
不管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麼,總之她這一次來株洲不想讓任何人瞭解自己的行程。
“僅對姑娘一個人而已。”恆若瑾並沒有因爲她直接刺耳的話生怒,仍舊是從容迴應。
“我到了,公子不用送了。”馬車一停下,墨靈就撩開車簾跳了下去。
順手塞給車伕一定銀子,“趕緊帶車裡的公子回原來的地方,他有東西落在店裡了。”
“好嘞!”車伕收了銀子,動作利索的調轉車頭,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墨靈鬆了口氣,轉身跨進了身後的柒酔坊。
酒坊內的店小二一看見她就熱情的招呼起來,“喲,這位爺裡邊兒請,咱們這店裡的酒可都是一等一的好酒,您要什麼咱們就能給您配出什麼樣的味道來,甭管是烈酒、清酒、醇酒還是甜酒,只要您說的出來,小的就能給您送上來。”
四周圍佈局清新雅緻,讓人走進來就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兩邊特地建成的水池裡也是陣陣酒香瀰漫,獨樹一幟的設計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位爺讓我來照顧就好,你先去招呼其它客人。”已經煥然一新的伍三從裡側走了出來,一眼就認出了女扮男裝的墨靈,笑着把她請上二樓的雅座,忙不迭的把最好的佳餚奉上,“我說七爺你怎麼來也不通知我一聲,也好讓我們做些準備不是麼。”
“突擊檢查才能看出成效。”墨靈滿意的看着店裡的生意,看得出伍三做事很有計劃,把這間柒酔坊打理的僅僅有條,而她就是這間柒酔坊背後的正主。
“還好我平時不愛偷懶,否則這樣的突擊檢查還不要被嚇出病來。”伍三跟她開着玩笑,拿起酒罈放到她的面前,“給七爺看看這段時間來的成果。”
墨靈拿起酒罈放到鼻尖輕輕一聞就知道這酒是用了那些材料釀成的,釀了多久,有多醇。
雖然酒入了味但還是不夠香醇,但這麼短的時間裡伍三能做到這種程度實在是不容易。
“還不錯繼續努力。”她淡淡一笑。
“纔不錯啊,那看來是差遠了。”伍三把酒罈子放到地上,忽然一拍大腿說道,“對了七爺,你來之前沒多一會兒,君無恆才送完這個月的酒剛離開,他還向我打聽了一些關於你的近況,依我看吧這君無恆對七爺你也是一片真心啊,連我們這些大老粗都能細心的教會釀酒,這樣的男人值得依靠。”
“你什麼時候學人當起紅娘了。”墨靈冷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說總行了吧,不過咱們這生意最近遇到了點麻煩。”伍三抓了抓頭,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前陣子咱們剛到株洲把這柒酔坊開起來的時候,生意的確熱火朝天,但沒想到株洲這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想要在株洲把酒鋪經營下去,就必須釀出能讓株洲城主滿意的酒來,否則咱們沒辦法在這兒立足。”
墨靈想到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酒坊,就聞到的那些酒香味來看,他們的酒都是大同小異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如果開酒鋪真的有這麼複雜的步驟,恐怕這株洲沒有幾家酒鋪能開的下來。
“這件事你問過君老闆麼?”她覺得內有蹊蹺。
“這畢竟是咱們柒酔坊的事情,我還來不及告訴寒寧姑娘讓她轉告七爺呢,這不就趕上七爺你來株洲了麼。”
“這不成文的規定是誰告訴你的。”
“就是在這株洲最大的酒鋪老闆派人來通知的。”
墨靈輕垂的眼眸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手指劃過酒杯,忽然站起身來開口道,“你跟我一起去一趟這家酒鋪。”
“七爺你剛來株洲還是先住上幾天看看情況再說。”伍三攔住了她。
墨靈眉梢輕挑的睨着他,冷聲問道,“你早就察覺到這家酒鋪說的什麼不成文的規定有問題了,爲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這裡酒鋪競爭激烈,會遇到有人找茬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俗話說得好官不與民鬥,咱們在株洲只不過是一家剛起步的小酒鋪而已,他們要刁難難不成我們要雞蛋跟石頭碰麼。”伍三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在這兒呆着我自己去。”墨靈一把將他推開,快步往樓梯下走去。
伍三擔心會出事,忙跟了上去,“七爺等我,你還不知道那家酒鋪叫什麼名字呢。”
“株洲最大的就是了。”墨靈跨出大門時頭也不回的命令道,“你不許跟來,給我好好在柒酔坊裡呆着。”
走在人頭攢動的市集上,她只看人流最多的方向,不用問就找到了株洲最大的酒坊醉風樓。
跨進酒樓的第一感覺就是奢華。
如果用女子來形容的話,柒酔坊是小家碧玉,那醉風樓就是大家閨秀了。
她挑了一處角落的位置坐下,特地點了殿內最貴的一罈酒。
“這位爺,這就是咱們醉風樓上等的醉風釀。”店小二爲她斟滿一杯。
墨靈拿起酒杯搖晃着聞了聞,這酒竟是花香味的,而且不同於其它花釀出來的酒給人一種刺鼻的乾澀味道,這醉風釀卻是入喉潤滑又不失沁鼻花香,一杯飲盡還能夠感覺人彷彿置身花海的錯覺。
果然是上等的佳釀,這醉風樓的確有在株洲立於不敗之地的能耐。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會輕易放棄柒酔坊在株洲的一席之地。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知道了醉風樓的釀酒技術不一般,自然也不會輕視這樣一個對手。
“爺,你這一罈酒才喝了一杯就不喝了?”小二見她要走,驚訝的上前詢問,“是咱們醉風樓的酒不夠好喝麼。”
“我不勝酒力,只能淺酌一杯而已,剩下的就留給你慢慢喝了。”墨靈把銀子放在桌上後離開。
剛跨出醉風樓的大門,就看到伍三正探頭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張望。
她無奈的肉類揉太陽穴快步走上前去,剛想要質問他爲什麼跟來,才發現原來在這裡等待的不止是他一個。
“墨靈姑娘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君無恆清明如耀目的眸子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就停留在她的身上,溫潤如玉的臉上揚起了幾分三月暖陽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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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老闆太客氣了,這裡不方便談話我們還是會柒酔坊吧。”墨靈回頭瞪了一眼自作主張的伍三。
君無恆見狀不由笑道,“其實伍三也是擔心姑娘你遇到麻煩,畢竟醉風樓在株洲根基深厚不是什麼人都能動的了的。”
“我又不是莽撞行事的人,你們大可不必對我這麼擔心。”墨靈本就只是去試探對方的實力而已,沒想到竟然讓他們這麼擔心,想到還誤了君無恆回京都的時間,心裡實在有些過意不去,“跟君老闆也許久沒見,那就請君老闆留下共飲一杯吧。”
“正有此意。”見她開口邀請,君無恆眸中泛起一絲漣漪。
就在兩人跨進柒酔坊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搭到了墨靈的肩上,帶着幾分醉意道,“墨靈姑娘真是巧了,能在這裡遇見不如我請你再喝一杯。”
“鬆手!”君無恆見他行爲無禮,上前一步就朝他手臂拂去。
“閣下若是墨靈姑娘的夫君,在下倒是可以考慮鬆手。”恆若瑾眉梢輕揚的一瞬間,手腕反轉一把扣住了他拂來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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