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宿快抓狂了,生氣的抓住阿晉道:“你這是什麼辦法,說了等於白說”。
阿晉道:“當心不得好死”。
歐陽宿趕緊鬆手,笑道:“好哥哥你有沒有多帶一點雄黃”。
阿晉道:“雄黃我倒是多帶了一些”。
歐陽宿高興道:“快分我一些”。
阿晉道:“分你一些倒也可以”。
歐陽宿喪氣道:“答應你一個條件是不是”。
阿晉笑道:“你倒也聰明”。
歐陽宿道:“什麼條件?”
阿晉道:“這次行動你必須完全聽我的指揮,不能自作主張”。
歐陽宿道:“只要你給我雄黃,我就答應”。
阿晉從懷裡摸出一包雄黃,遞給歐陽宿,歐陽宿接過趕緊抹在身上。道:“是不是少了一點,能不能多給些?”
阿晉用食指指了指他,歐陽宿又很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除了“狗頭山”的強人,沒有人願意進“狗頭山”,所以也就沒有狗頭山的地圖,兩人只有自己尋路。
阿晉用了一個最簡單、有效的方法,那就是爬到山峰的最高點,只有這樣才能準確無誤的看到山內所有的情形。
山中的小路比頭髮還多,比雞窩還亂,要想靠這些小徑到達山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阿晉從山腳下開始,一直走的是直線。
遇到樹藤、荊棘就砍,碰到深坑、怪石就跳,這樣做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迷路,但是卻容易暴露行蹤。
快接近半山腰的時候,阿晉便放棄了這種前行的方法,開始另尋它徑。
兩人的身上都沾滿了塵土,衣衫也被樹枝劃破。天邊出現了火燒雲,五光十色,形狀奇異。火紅色的霞光,映照出兩張年輕的臉龐。
絢麗的天空漸漸轉暗,蛐蛐們唱着歡快的歌曲,在林中自由的遊蕩。夜晚總要比白天涼快些,阿晉倚靠在樹幹上,啃着饅頭,思緒着什麼。
歐陽宿採了一些野花,編成好看的花帽,往自己頭上戴。歐陽宿對阿晉道:“老晉,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
阿晉笑道:“你發現有什麼不對了嗎?”。
歐陽宿道:“這裡既是土匪窩,爲什麼連個站崗放哨的人都沒有,我們走的是不是太順利了?”
阿晉苦笑道:“我行走江湖十數年,總結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越容易的事情,背後的危險就越大”。
這就好比去摘一個蘋果,蘋果的四周全是陷阱,這時你便會萬分小心,並且有心理準備。但是這個蘋果要放在一塊空曠地,那裡並沒有危險,你的警惕心便會大大的放鬆,面對突如其來的災難,你便會措手不及。
歐陽宿道:“莫非你也察覺到什麼了?”
阿晉道:“這‘狗頭山’已奇宮迷陣聞名,但現在我們連一個小小的機關都沒有碰着”。
歐陽宿道:“那肯定是年久失修,早就壞了也不一定”。
阿晉道:“但願如你所說”。
歐陽宿道:“那要不如我所說呢?”
阿晉道:“要不如你所說,也許我們一進山,就已經步入了迷陣”。
歐陽宿趕緊掐了掐自己,摸摸周圍的東西,確定是實物以後,放心了許多。道:“別說那麼嚇人,,那有那麼厲害,肯定是壞了”。
以兩人現在的內力來看,他們根本用不着靠火堆來取暖,而且生火會暴露他們的行蹤。
月光下,兩位少年睡得如同嬰兒一般,可愛、柔軟。黑暗中兩隻如同黃金一樣的眼珠忽明忽暗,瞳孔呈垂直一條線,好像是一對尖利、惡毒的獠牙。
它小心翼翼的移動着翠綠、細長的身軀,吐着鮮紅的信子,一步步向他的獵物靠近。
歐陽宿的嘴角還流着口水,臉上還帶着燦爛的笑容,不知是夢到錢了,還是夢到美女了。阿晉也是睡得昏昏沉沉的,自己的重劍從背上,滑落到了地面。
那條接近死亡的東西,已經對它的獵物做好了致命的一擊。口水流到了歐陽宿的下巴,越積越大,已經滴了下去。
毒蛇已向它的獵物咬去,電光火石之間,阿晉和歐陽宿突然驚醒。阿晉的手中閃電般射出一根削尖的小木棍。
與此同時,歐陽宿也投出一枚小石子,向叢中打去。草叢中已失去了動靜,只剩下蛐蛐的叫聲。口水滴落到地上,粘住了一隻螞蟻,螞蟻不斷掙扎,地上的土變成了稀泥,最終螞蟻困在了裡面,沒能再出來。
阿晉與歐陽宿扒開草叢,卻驚訝的發現,裡面空無一物!木棍深深地扎入土中,木棍的旁邊還有一枚石子。
歐陽宿擦了一把冷汗道:“看你草木皆兵的樣子,看我多冷靜”。
相比而言,阿晉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因爲他對這一切已經習慣。笑道:“就是不知道,誰纔是驚弓之鳥”。
歐陽宿又欲開口,但突然又想起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就不得好死的許諾。立刻閉上嘴,暗自慶幸阿晉沒有發現。
太陽還沒有出來,天就已經大亮了,兩人用帶來的清水洗漱了一番,繼續趕向山頂。
昨日的雄黃粉已經淡去,兩人又抹了一些在身上。不遠處有一座涼亭,涼亭中一紅一綠,兩個老頭正在下圍棋。
歐陽宿笑道:“天啊!我終於看見活人了”。
阿晉眼神鋒利,道:“你能保證你看到的是實物,而不是迷陣中的幻想?”
歐陽宿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是真人,就抓來打一頓。看他倆這麼老了,肯定是‘土匪窩’的骨幹人物”。
阿晉道:“謹防四周有陷阱”。
阿晉這話還沒有說完,歐陽宿就已經飛快的跑了過去。阿晉一陣頭疼,看來讓他保證不自作主張是不行的,應該讓他立個字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