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方浩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預謀的謀殺?”劉涵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古怪。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就是這樣。”對於自己的推理,何瀟雨向來有一定的信心。
“可能性不大,方浩的死因是在車道上逆向行駛與貨車相撞,貨車司機已經在自己的單位工作了10多年,所以,對方沒有任何嫌疑。如果要說唯一的可疑之處,那就是他們相撞的地方並不是拐彎處,而是直線行駛,車道也非常寬大,可是方浩卻偏偏在這條道上逆向撞向大貨車,任人怎麼看,都有種自尋死路的意味。”劉涵緩了口氣,接着說:“而且,通過他父母的講述,方浩這幾天精神好像有些問題,經常夜不能眠。”
“這麼說,方浩也有可能是精神方面有問題,才造成這起車禍?”夏琪龍似乎明白劉涵話裡的意思。
“可以這麼說。”劉涵的回答還是很含蓄,即使心裡認定是這個原因,也不會說的太過肯定。
何瀟雨淡然抿了口茶,掃了衆人一眼,沉聲說:“問題是,什麼原因讓他寢食難安?是否代表着,他無意間發現了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卻會讓自己喪命?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方浩在筆仙遊戲過後,無意間看到或者聽到幕後者的一些不爲人知秘密,而且又讓幕後者發現,爲了不讓方浩泄露出來,對方選擇將其抹殺,畢竟,世界上最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我不否認這種可能性存在,不過,微乎其微!方浩的死亡原因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他是逆向行駛撞上高速行走的大貨車,造成意外身亡。在這種情況下,人爲的因素幾乎不可能。”劉涵還是無法接受何瀟雨的說法。
“他爲什麼要逆向行駛?”何瀟雨的語氣很平淡,卻直指問題的核心。
面對這個問題,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剛纔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爲什麼何瀟雨還要舊話重提,還是說,他發現了什麼?
“如你所說,路很寬大,又是直線行駛,在這種情況下,方浩不可能沒有發現前面行駛而來的貨車,除非他是閉着眼睛在開車。很顯然,這種情況不可能存在,那麼就剩下一種可能,當他在車道上行駛的時候,被人催眠了,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逆向撞上迎面而來的大貨車。”何瀟雨彷彿爲了說服衆人,同時肯定心中的猜測,接着沉聲說:“我知道一個人,她是我目前見過最可怕的催眠高手,魏釗那晚發生的事就是她的催眠效果。即使是我,在全盛時期,也不知不覺中了她的催眠術!”
“什麼?”魏釗的臉色劇變,緊緊盯着何瀟雨說:“難道,是那晚那個小女孩?”
“不錯,就是她,她自稱夜行者夜雪。”何瀟雨給予魏釗肯定的答覆。
“這麼說,所有人都是她殺的!”魏釗瞬間宛如茅塞頓開,只是,這樣的對手,顯然已經超出他們的能力範圍,一想到要對上這種可怕的人物,他變得憂心忡忡。
“她否認了!”提起夜雪,何瀟雨似乎也變得有些煩躁,緩緩站起來踱了幾步,很是糾結的說:“我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因爲我能感覺出來,她對我完全沒有惡意。”
“你是說,這個叫夜雪的人,她不會害你?”劉涵通過夏琪龍的低聲私語知道了事情經過,只是,何瀟雨的話還是讓他滿頭霧水,疑惑的說:“既然她對你沒有惡意,爲什麼要催眠魏釗?爲什麼她的舉動看起來,都像是讓你踩進事先設好的圈套裡?還有一點,爲什麼你會認爲是她害死方浩?按你意思,這個人應該想幫你,不是嗎?”
“我不知道!”這一刻,即使是何瀟雨,也變得格外矛盾,完全弄不清夜雪的意圖究竟是什麼?狠狠吸了口煙,略帶煩躁的說:“我只是說她對我沒有惡意,並沒有說,她會幫我。還有一點,根據她說的話,還有一個比她更可怕的人存在。而這些死者,更有可能是這個人殺的。”
“什麼?”衆人更是大吃一驚,光一個夜雪,就已經讓他們足夠喝上一壺了,真不敢想象,還有一個比她更可怕的人。
沉默了一會,魏釗若有所思的說:“或者,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複雜!”
“你的意思?”劉涵狐疑的看着魏釗,即使是何瀟雨等人,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在奇怪一件事。”魏釗深深看了何瀟雨一眼,緩緩說:“瀟雨在何家的重要性,大家都很清楚,如果真有超出常人範圍的人存在,何家爲什麼沒有反應?我不相信這裡傳的沸沸揚揚的詭異命案,何家會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他們爲什麼沒有強硬帶走瀟雨?是不是代表着,何家早已知曉,而且秘密派了一個非一般的人暗中保護瀟雨?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那個人更有可能是夜雪所懼怕的人,爲此,這個心機深沉的小女孩才故意心懷善意接近瀟雨,其目的就是爲了摸清身後的神秘人底細。”
這種說法,合情合理,夏琪龍和劉涵也很快就認同,與此同時,他們也不由心情大定,既然有人幫他們對付那個異能者,剩下的就好辦了,只需要一心一意揪出真正凶手即可。
“現在,先不去管這些人,當務之急,先找出隱藏在這個村裡的幫兇。”何瀟雨對於魏釗的說辭既不反對,也不贊同,輕描淡述的轉移話題,只是,誰也沒有發現,那一絲隱藏在眼眸裡的溫情。
父親!難道默認讓他追查妹妹的死因?
“你的意思?”劉涵微微一愣,怔怔看着默默坐下來的何瀟雨說:“在村子裡,有兇手的幫手存在?”
“不然你以爲,村民爲何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彙集那麼多人?而且羣情激奮異口同聲要求我們退出村裡,我不相信裡面沒有有心人刻意挑動。”何瀟雨繼續悠然的泡着茶,即使在談論這個嚴肅的話題,神情看起來都依舊怡然自樂,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淡然與理智。
“這個還真說不準。”魏釗沉吟着說:“畢竟村裡死了人,而死者又是筆仙事件的旁觀者,加上新聞媒體的渲染,又有瀟家作爲鋪墊,他們心中存有恐懼,也是理所當然。”
“有恐懼和暴走是兩碼事。”抿了口茶,望着熱氣嫋嫋的茶杯,何瀟雨非常理智的分析說:“爲什麼村民強烈要求我們搬走?是否代表着有人授意給他們,只有我們撤出村裡,大家就會平安無事?正常情形下,乍聞這種消息,害怕是避免不了的,可是還不至於弄得羣情激奮。而且,從方浩發生車禍到家人認領,也不過過了幾個小時,即使是家人,此時也正沉澱在喪失親人的悲痛中,今天,方浩的家人明顯沒有參與進來,可是作爲其他的無關者,爲什麼個個得知方浩的死訊並比他的家人還要激動?”
“如此說來,確實很可疑!”夏琪龍沉思片刻,帶有深意瞥了何瀟雨一眼說:“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發現?”
“筆仙遊戲那晚,陸遙等人爲什麼會突然出現?要知道,我們正式公佈進行筆仙遊戲破案的時間僅僅不足一天,而且只是在村裡公佈,爲什麼遠在別處的他會知道這件事?明顯是村裡有人通知他,這個人,必然就是幫兇!”何瀟雨的這句話,更是加深了事情的可疑性。
“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注意到衆人的視線隨着話而掃過來,劉涵很是不解的說:“陸遙既然想要害死瀟雨,爲什麼要在當晚自曝目標?而且,事後,也沒有見他有所行動,所做之事,反而像是在掩蓋罪證!”
“陸遙是個聰明人!可惜,他有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太過謹慎!儘管我沒有真正接觸過他,不過從他當晚的行爲不難猜出,他是爲了確認我會百分百進行筆仙遊戲!爲了這點,他不惜讓傷重的趙富貴出面,同時,爲了逼迫瀟風鈴能夠按照計劃進行筆仙,牽引出隱藏在背後的譚花,其目的就是誣陷瀟風鈴,致她於死地,加上瀟俊傑的供詞,瀟風鈴不得不被逼以筆仙的神秘幌子來躲過危機,卻不曾想到,這一切正是陸遙所希望的。”令人心驚的是何瀟雨竟然將陸遙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徹。
“後面就簡單了!”夏琪龍抿了口茶,順着何瀟雨的思路繼續猜下去說:“確認瀟雨中計後,陸遙選擇當晚就將瀟風鈴殺害,其目的就是爲了挑動衆人的不安,畢竟村裡人都知道,瀟風鈴是在一場通靈遊戲過後詭異身亡,而且死法令人費解,加上這場通靈遊戲的過程中出現了一些令人心悸的場面,怨靈索命之說,自然順理成章!而後,利用瀟俊傑向媒體透露內幕,造成全縣轟動。當所有人目光都停留在這件事的時候,陸遙的計劃也正式開始了,先殺瀟俊傑滅口,最後,應該是想對付瀟雨,卻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何家早已秘密派高手潛伏在瀟雨身邊,當他發現,無法再對瀟雨下手後,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掩蓋罪證,滅殺所有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