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咒之筆仙
“我沒有,不是我?”何小紅看到瀟風鈴如此模樣,心裡更是驚恐萬分,拼命的想甩開對方的手,然而無論她如何使勁,對方的手掌連同着圓珠筆依舊死死粘在手中,絲毫難以撼動。
“你有,就是你,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要害我?”瀟風鈴瘋了,至少此時房中的人都是這樣想。
“我沒有,真的不是我,求求你放開我。”何小紅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害怕過,拼命的搖晃手邊想要甩開對方的手,卻絕望的發現依舊甩不開,因爲極度驚恐,聲音已經帶上濃濃的哭腔。
“就是你。”瀟風鈴猛然大吼一聲,因爲動作過於激烈,夾在頭上的髮夾被甩落地上,一頭細長烏黑的秀髮胡亂灑落,瞬間將她整個臉龐遮住,唯有那雙圓睜滿是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何小紅說:“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其實喜歡我男朋友對不對?你喜歡他,所以想害我,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你也別想得到他,你這個心如蛇蠍的毒女人,你會得到報應的。”
“不,不是這樣的,真的不關我的事。”何小紅不停搖頭澄清自身的清白,可惜一心被恐懼佔據的瀟風鈴完全聽不進去,此時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這一切都推給對方,至少這樣可以緩輕自身的恐懼。
面對如此詭異的狀況,譚花和李曉華已經遠遠躲開,甚至不自覺慢慢移步至房門的位置,如今她們腦海裡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離這裡。
譚花很害怕,更多的是後悔,後悔爲了一時貪玩遠離喧鬧的都市來到這個偏僻的小村莊。作爲學校頂尖的學習好手,她的思路要比一般人轉的更快,從瀟風鈴發出那一聲慘叫之後,她就感覺出這個村莊一定有問題。
正常情況下,如果大半夜有人發出淒厲的慘叫,周圍肯定有人出來一探究竟,至少左鄰右舍一定能夠聽得見,然而,慘叫聲如同石沉大海,即使是在死寂的深夜都掀不起一絲波瀾,足以說明這裡面大有問題。爲什麼這麼大動靜無人問津?他們是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還是他們害怕?一個簡單的問題背後牽扯出的問題令她不敢再繼續深思下去。
驟然,門外傳來一聲叩門聲,聲音很輕,很柔,彷彿漫不經心用指尖輕戳着木門。然而所帶來的效果卻是令房內所有人猛然一冷,即使處於崩潰邊緣的何小紅也被突然而起的敲門聲吸引住,扭頭死死盯着房門。
“誰?”譚花是房間內唯一能夠保持鎮定的人,儘管如此,她的聲音都不知不覺帶上一絲顫抖。
很安靜,門外靜的有些令人心慌,彷彿剛纔那一聲敲門聲並不存在一樣。
“到底是誰在外面?說話啊!”一絲恐懼慢慢從心底冒了上來,譚花的腳步不由微微後移一步,突然手掌上傳來一陣痛楚,側臉望了眼臉色慘白的李曉華,反手握住對方的手掌以示安慰。
門外依舊很安靜,只是這種安靜卻令房內的氣氛更加壓抑,如同受到擠壓的氣球,越壓越漲,已經頻臨爆發的邊緣。
門外到底是誰?對方有何企圖?譚花猜不透,至少她能肯定一點,對方不懷好意遠遠勝於開玩笑。來到這個地方的只有她們4人,瀟風鈴家又遠在都市,這間鄉下平房她們也是偶爾過來清掃打理一下,如今已經深夜1點多了,她們家裡人不可能來這裡,但是如果不是熟人,又會是誰?最關鍵,她由始至終都沒有聽見進入平房的大木門開啓的聲音,就算之前因爲筆仙事件彼此驚慌,但是那麼沉重的大木門如果開啓,總會發出幾聲刺耳的悶響聲,完全沒有理由一點動靜都沒有。
強忍心中茫然不知的恐懼感,譚花開始慢慢移步至房門位置。
“別。。。不要開門。”李曉華緊緊拉扯住譚花的手,眼眸深深流露出驚慌恐懼的神色。
“沒事,別怕,我們這麼多人,不用擔心。”譚花輕拍了李曉華手背幾下,慢慢輕步移至房門,屏住呼吸側耳貼在房門上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靜,太安靜了,靜到連蟲鳴聲都完全消失。
深深吸了口氣,譚花慢慢把手搭在門閂上,她很想保持鎮定,只是事情變得太過詭異,先是筆仙遊戲莫名出軌變質,現在有突如其來出現這聲怪異的叩門聲,最可怕的是,門外到底是誰,沒有人知道。儘管她心裡不相信這個世上真有鬼,但是此時此刻種種發生的詭異事情,讓她不由想到“鬼”這個字,一想到這點,搭在門閂上的手指不由急促跳動幾下。
在所有人眼裡,譚花很勇敢,只是她心裡很清楚,自己並不勇敢,恰恰相反,她很害怕,她更清楚的意識到一點,如果現在沒有勇氣開門,下一次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很有可能再也不敢開門了,最重要的是,這扇門如果不打開,房內的人就會抱着各種假想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到那時,大家都很有可能因爲崩潰而發瘋。
想到做到,譚花的手迅速拉開門閂,房門在輕微的異響中猛然拉開。入眼一團漆黑,但是卻看不到任何身影。
何小紅與李曉華不由深深鬆了口氣,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情景,彼此心中的恐懼感終於得到短暫的緩解。門外雖然黑暗,但是並不影響視覺,一眼望去,很正常無異,剛纔那聲敲門聲可能是來自隔壁。
按開大廳的燈光,慘白的白熾燈光芒快速驅散角落裡每一絲黑暗,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望着如此慘白的燈光,譚花心裡沒由來一寒,彷彿這一瞬間,她的人生就如這些光芒般變得慘白毫無色彩。一股不適的感覺快速涌上心頭,令她不由急促呼吸幾下平復心情。
事實上這種白熾燈每家每戶都在用,譚花更是每晚和這樣的燈光打交道,只是她總感覺今晚的燈光比以往的多出幾絲異樣,靜靜站在燈光下,她絲毫感覺不出光芒的溫暖,恰恰相反,總若有若無出現一絲絲寒意。
大廳的構造很簡單,除了正中央牆壁上擺放着一座簡陋的神臺以供跪拜,其他空無一物,連傢俬都看不到,顯然這樣的地方是藏不住人的,難道剛纔敲得不是我們的房門?帶着深深的疑惑,譚花走向大門方向。
大門緊閉,門閂完好無損的橫跨在門框上,看到這點,譚花終於徹底放心了,緊繃的心剛要放下,臥室內再度傳來一聲極度驚恐的慘叫聲。
聲音很淒厲,甚至有些歇撕底。譚花的臉色快速一變,慘叫聲雖然走了音,但是她還是明顯的辨認出聲音的來源--何小紅。難道?不及多想,她拔腿快速衝回房內。
何小紅魂飛魄散盯着自己的手掌,一顆鮮豔欲絕的紅珠在幽黃光芒照耀下,閃爍着妖異的紅芒“噗”了一聲滴在木桌上,很快它就四分五裂緩緩散開,一股噁心的血腥味迎面撲來。
噗!李曉華腳下一軟硬生生跌坐在地上,臉色刷一下變得極度慘白,驚駭的眼神死死盯着角落裡那道身影,她很想像何小紅一樣利用慘叫聲來發泄心中的驚恐,可惜現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唯有上下牙齒不停磕碰傳出的“嘚嘚”聲。
何小紅的手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染滿了鮮血,而這些血都不是來自她身上。最令她害怕的是,她的手掌孤零零的垂立在半空中,瀟風鈴的手掌和圓珠筆不翼而飛,彷彿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和無知,血液流得更加歡快。
瀟風鈴孤零零的站立在角落裡,握着圓珠筆的手無力下垂,鮮血順着筆尖蜿蜒而下,噗!噗!液體落地的聲音在此時聽起來竟顯得異常清晰,清晰的令人感到絕望。
原本烏黑柔順的秀髮此時變得異常糟亂,毫無目的胡亂垂落,把瀟風鈴的五官完美擋在裡面。她就那樣靜靜的站着,不哭,不鬧,彷彿一尊雕像與生俱來就是立在那裡一樣,只是這尊雕像遠遠看起來卻充斥着陰暗與血腥。
看着瀟風鈴此時的模樣,何小紅想到一個詞“上吊”。很奇怪,對方明明就站在地上,可是她卻把瀟風鈴與上吊掛上鉤,因爲太像了,腦袋無力下垂至胸前,這個人一動不動,任人怎麼看都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套在脖子上高高掛起。
突然,何小紅渾身如同羊癲瘋般急促抽搐,眼孔不停收縮,瀟風鈴腦後突然慢慢移出一個腦袋,她看不見對方五官,即使在燈光下,對方的臉部依舊一片漆黑,彷彿任何光芒都無法穿透。
而這一切,李曉華同樣看見了,所帶來的效果就是令她徹底暴斃。她竟被活活嚇死,當她後腦勺無力磕碰在地上的一瞬間,譚花終於踏進臥室。
“救。。。我”何小紅的聲音異常微弱,彷彿被硬生生堵在喉嚨上,無力向譚花伸出那隻染滿鮮血的手臂希望獲得幫助,她很想跑過去,可是現在什麼都做不到,腳下如同生了根般死死紮在地板上,半步都無法移動,一股暖流快速蔓延至雙腿,她嚇尿了。
噗!譚花失足跌坐在地上,房間內詭異的現象讓她徹底崩潰,驟然,她看見漆黑的陰影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怨毒的盯着她,一股寒意快速涌上心頭,不及多想,她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連滾帶爬衝出門外。
“救命啊!有鬼啊!”譚花一路狂奔呼嘯,她渴望此時有人出來幫幫她,哪怕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句詢問也好,可惜此時整個村莊彷彿變成死村一樣,除了冰冷的寒風和一望無際的黑暗並無其他,即使僅存的幾絲光芒,在她發出求救後也消聲滅跡,冰冷與黑暗就是她此時的一切。
譚花絕望了,她終於知道爲什麼之前沒有人敢出來查看,他們一定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爲什麼會這樣,鬼,不是不存在的嗎?爲什麼真的有鬼?
她很累,也很冷,她跑不動,卻不敢停,她不敢回頭,只能憑着僅存的意志在漆黑窄小的小巷裡奔跑,她看不見“她”,卻能感覺“她”一直跟在她背後,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