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嗎?聽見了嗎?";秦天健慌忙從門邊跑開,他看到大家用疑惑的目光注視着自己,";你們都沒有聽見嗎?屋裡有腳步聲!";
";我們沒有聽見什麼腳步聲呀。";伊卓施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心虛地離開了門邊。
";是不是你聽錯了呀?";洛音桐看了秦天健一眼,又很快轉移開目光。
她知道的,他不再是她的男朋友了。
秦天健緩了緩氣,開始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真的聽錯了。但能肯定的是,他這個時候絕對沒有任何進屋的**了。他決定先離開,待晚點外婆在家的時候再過來。
然而,大家還沒走出幾步。
背後卻傳來吱呀的開門聲。大家於是通通剎地停住了腳步。
額頭上滑過一滴冷汗。
洛音桐僵硬地對旁人擠了擠眼睛:";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
大家都如此回答。這極度一致的共識讓人打心底發冷。沉默的空氣裡,糾纏不清的恐慌在肩膀與肩膀之間默默交換,周圍一片安靜,風中的溫度被什麼掠奪而光。
有些腥臭又噁心的氣味從後面蜿蜒而來,讓人倒胃口。
";數一二三,一起回頭。";大家這樣約定。
數到三,大家都用隨時準備逃跑的心態慢慢回過頭去。不知什麼時候,那扇門居然打開了。雖然是大白天,屋子裡卻依然陰暗得像一個墓穴。他們看着那扇門,屏息斂氣。時間停滯,漫長世紀般的對峙。
";進去嗎?";
";……進去。";
越靠近屋子,大家的內心越壓抑。即使不說出來,也能從那一張張凝重的表情看出來。從屋子裡散發出來的噁心腐臭迎面撲到臉上,闖入鼻腔,掃掠氣管,直抵心臟。
他們小心翼翼,就像在靠近粘溼而斑駁的地域。
帶着惶恐的心情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幽暗,闖入的光線在半途便筆直斷裂,軟軟地化掉。從地板下滲出來的潮溼蒸發成硫磺味道的氣體,迴繞身畔,附在皮膚上像一大片細菌。大家感覺到冰冷,渺小,脆弱。誰也無法把這種詭異的心情告訴別人。
這裡一片死寂。佛龕上的香燭早已燃盡成灰,涼了。看不見佛像那張被淹沒在陰翳裡的神聖面容。屬於誰的猙獰眼睛躲在暗處裡偷窺,盯得人心裡發毛。好像從牆縫裡伸出來的觸鬚,在撩着每個人的腳底,陰冷可怕,有種會隨時被拉下地獄的憂慮。
跪在佛龕前的人影,突然像荒野上的墓碑闖入衆人的視線裡。秦天健認得那佝僂的背影。他叫着外婆,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神婆沒有迴應。沉默得像一座雕像。
秦天健又叫了一聲。這時,伊卓施大步地走過來,她以爲神婆睡着了,大力地拍神婆的後背:";嘿,神婆,該醒醒了。阿健回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