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說的篤定,王氏還真相信了。
和她交代幾句,急匆匆又跑回正房去見老太太。
陳老太正忙着整理自己的寶貝,聽說王氏又來,氣咻咻地把東西收回儲物袋。
“讓她滾進來,有事沒事的就來打擾!沒用的東西!”
王氏一臉喜氣地進門。
“娘!媳婦有大喜事要告訴您!”
陳老太太白了她一眼,“你能有什麼喜事,說吧!”
王氏習慣了婆婆沒事刺她兩句的態度,連忙笑道:“娘!媳婦剛纔去找春柳,想談談給她尋婆家的事,結果這孩子告訴我,靜王親口答應了要聘她去做王府側妃呢!”
說完,王氏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結果並沒有她預想中,老太太嬉笑顏開的模樣,反而變得更加陰冷。
陳老太這廂聽了這話,心裡一陣冷笑,立着眉頭,瞪着眼珠,喝道:“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了,居然跑到這裡來胡說八道!”
王氏一怔,連忙擺手道:“不不!娘,這可是春柳親自跟我說的,媳婦一開始也不敢相信,可孩子誓言旦旦的,由不得不信!媳婦可一點沒耽擱,就來跟您報喜了。”
“報喜?”
陳老太冷哼一聲,“哪來的喜,你也不睜開眼睛看看,就憑你生的那丫頭模樣,人家憑什麼要選她做側妃,真是好大的臉!”
王氏被一通羞辱,一時漲紅了臉。
有心反駁,可老太太說的也是實話,在三姐妹中春柳容貌是最差的,一時有些疑惑。
靜王真的願意娶三丫做側妃?莫不是這丫頭故意騙自己。
想到這些,王氏惶恐了,“娘!剛纔三丫的確是這樣說的,還說是靜王殿下親口和她保證的!”
陳老太直接黑了臉,“親口保證!這麼說,這死丫頭又偷偷跑出去和別人私會了。”
王氏聞言臉色也白了,若三丫說的是真話,她還真的是偷偷跑出去了。
哭喪的臉,“娘!都怪媳婦沒把孩子看住了。”
陳老太最膩歪王氏這苦瓜臉,喝道:“行了!別擺出一副死人臉來。”
王氏被呵斥的如同鵪鶉似的縮在一旁,不敢吭聲。
陳老太哼道:“既然你說到這了,我也就跟你說實話吧!”
“今天元姑來跟我提起一件事,和三房也有些關係,我說給你聽聽。”
王氏一顆心又提起來了。
陳老太哼道:“你說的那個靜王,他的確是跑到太后面前想聘咱家丫頭做側妃。”
王氏心頭一跳,家裡未出閣適齡姑娘只有自己三房啊!看來春柳說的並沒有錯。
心頭喜氣還沒有聚攏,就聽陳老太哼道:“太后特意尋了元姑去問話,我們元姑當場給回絕了。”
“什麼?”
王氏又驚又惱,“這麼好的親事元姑怎麼給回絕呢?她怎麼就見不得侄女兒好?”
陳老太直接摸出掃炕的笤帚疙瘩,砸到她的肩頭,這一下可把王氏的理智給砸回來,她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娘!媳婦是一時糊塗了。”
陳老太冷冷地瞪着她,哼道:“我看你的確是糊塗了。你說三丫發誓靜王答應了要娶她做側妃,對不對?”
王氏身體有些顫抖,連連點頭,小聲:“春柳是這麼說的。”
陳老太冷笑了,“可靜王妃和太后要求的可不是三丫頭,而是四丫頭。”
“什麼?”王氏驚訝的擡頭,瞪着眼睛。
“娘!媳婦沒有聽錯吧,怎麼又變成四樣了?”
陳老太冷哼:“是啊,怎麼就變成四丫了?看你也是個糊塗蛋子,我便與你說實話了吧!”
陳老太有些心煩,這個老三媳婦就是榆木疙瘩,不說明白了不行啊!
哎!不是自己選的媳婦,只能慢慢調教了!
“不管是三丫四丫,靜王想要的只是元姑的親侄女兒。兩個丫頭任選,他當然要選一個和元姑更親近的。”
王氏一頭霧水,老太太又道:“那靜王府想巴結元姑,指望元姑在陛下面前給他說好話呢!”
王氏感覺自己的腦子糊塗了,完全接受不了這麼多信息。
掙了半天,才說道:“可四丫頭還小啊!就算是要嫁人,也該三丫頭先出門。”
陳老太哼道:“不管哪個丫頭,我都不會答應的!什麼側妃?再好聽也是人家的小老婆,我們陳家閨女是不可能給人做小老婆的。”
王氏的心卻活泛了,掙扎道:“娘!那可是王爺的側妃啊!便是官宦人家的正妻也是比不上的,多少人家打破頭想把閨女送進王府做側妃,還尋不到門路了,咱們有這麼機會,怎麼能給推了呢?”
陳老太吼道:“說了半天,合着你還是糊塗啊!那靜王就不是好東西,這頭答應了三丫,轉頭又求四丫,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想把兩個丫頭都想弄回去做小老婆,真是好大的臉!”
王氏有點傻了,不由自主的點點頭,“是啊,怎麼說好是三丫,回頭又變成四丫了,這讓我們怎麼選呀?”
“選個屁!”
陳老太直接爆粗口,“老孃都說了不同意!選誰都不同意!你這個糊塗娘們,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們陳家丫頭,雖然不咋地,也不能讓人隨便便挑揀。傳出去姐妹倆爭一個男人,你閨女名聲都不要了嗎!”
王氏被老太太一頓轟炸,腦子裡亂哄哄的,張着嘴都不知道說什麼。
陳老太受不了她的傻樣,又想摸笤帚疙瘩,摸來摸去,才發現剛纔已經被自己丟出去了。
吼道:“你給我滾出去,不想看你那蠢樣子。”
王氏差不多是連滾帶爬的出了房門的,她的丫頭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以爲意。
畢竟老太太不高興,就會把人罵的狗血噴頭,估計是三奶奶又哪裡得罪了老太太,被臭罵一頓。
不敢吭聲,只扶着她往三房走去。快到院門,王氏突然站住。
“走,我們去三姑娘房裡。”
再次回到春柳屋裡,王氏的理智終於回來了一點。
春柳見母親失魂落魄,有些詫異,“娘!”
王氏看見她,一時怒上心頭,直接給她一個嘴巴子。
“死丫頭,你跟我說是不是又偷偷出門了?”
春柳捂着臉頰,心裡一陣煩悶,自己馬上就要做側妃了,娘怎麼還動手要打要罵的。
她扭身進了裡間,王氏這才發現自己失控了,讓丫頭們下去。
追到屋裡,“春柳!你跟我說實話,真是靜王親口答應讓你做側妃嗎?”
春柳對着鏡子看看自己泛紅的臉,氣呼呼的。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當然是靜王殿下親口答應的,怎麼還不相信?”
王氏卻癱坐在桌邊,嘆道,“娘當然相信,可是你知道嗎?剛纔你奶奶告訴我。靜王妃進宮向太后娘娘求的是你妹妹玉荷!”
“什麼?”
春柳有點反應不過來,“娘!你說什麼糊塗話,玉荷纔多大?”
“不對,娘你再說一遍,是誰去求的?”她瞬間陰謀論了。
瞪通紅的眼珠,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靜王妃,知道靜王殿下要我做側妃,故意跑到太后娘娘面前求玉荷,爲的就是打我的臉。”
王氏哪裡知道這樣的陰謀詭計,完全不相信。
“你這孩子盡說糊塗話。那靜王妃做事難道不經過靜王同意嗎?她若是擅自主張換了人選,回頭靜王饒得了她!”
春柳一怔,娘說的話有道理,可她卻不死心。
恨道:“靜王答應我了,怎麼好端端的又扯到玉荷身上了?”
轉身坐到王氏旁邊,“娘!奶奶是怎麼知道的?”
王氏嘆道:“自然是元姑說的。那靜王妃到太后面前說了,要求元姑的侄女兒做側妃,太后當然要尋元姑進去問話。”
春柳心頭一跳,“那姑姑的意思?”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母親的一番話讓她的心徹底涼了。
“元姑當時就回絕了,不願意!”
說到這裡王氏也有些懊惱,心說,元姑她自己嫁的好,怎麼就不心疼心疼侄女兒,王府側妃啊!這是多好的機會!
春柳暴跳如雷,“我就知道她見不到我好!不行,我要找她算賬。”
王氏一把扯住她,“你給我消停些吧,我的祖宗!剛纔我在你奶奶面前也想爭辯兩句,結果被你奶奶罵了個狗血噴頭。”
春柳紅了眼睛,就聽王氏說道:“春柳!你自己想想,靜王答應了你,爲什麼又求玉荷,姐妹兩個人爭一個男人,那你們還有什麼面臉面呀?”
春柳氣的咬牙咬的咯吱咯吱響,“我怎麼知道,一定是哪裡弄錯了?我一定要去找陳元姑算賬,憑什麼要毀了我的前程?”
王氏抱着她,哀求道:“求求你了,就消停些吧!”
又嘆道:“剛纔你奶奶說了一句話,娘也覺得有道理!其實這事情不成,說到底也和你自己有關係。”
春柳身體一震,“娘!你什麼意思?怎麼不幫我還幫着他們?”
春柳有些煩躁,這孃的性子也太軟弱,還不分是非,看誰都是好的。
王氏嘆道:“你奶奶說了,這靜王不管是求誰做側妃,最後想的還是想巴結元姑!兩個侄女,當然要選和元姑更好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