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罵了,小環縮着脖子,不敢吭聲。
而春柳此刻雙眼冒火,死死地瞪着靜王旁邊那嬌俏的美人。
越看越不甘心,論姿色論身材那位美人都比她強多了,最重要的是靜王對那女子的態度,十分的溫柔。
春柳又嫉又恨。恨不得衝上去拉開靜王,質問他爲什麼不來找自己。
可她的腳彷彿生根似的,連一步都挪不動。
其實自己在靜王心裡究竟是什麼地位?她也不知道,根本沒有底氣,衝上去找靜王算賬。
看那邊靜王扶着美人兒,滿面春風的進了酒樓,春柳在原地咬牙切齒了半天,終於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小環可又不敢再叫,生怕她再發火,只能悄悄在後頭跟着。
主僕二人回到之前的酒店,可巧,迎上來的,還是那位小二。
見到二人,小二一怔,隨即笑道:“哎呀,陳姑娘,您又回來了,可是落了什麼東西?”
春柳聞言,順勢笑道:“可不是,我剛剛出來的急,把我的帕子丟在房間裡了!”
“小二哥,也不麻煩你,我自己上去尋就是了。”說着,春柳提起裙子要上臺階。
那小二心肝一顫,心說葉二爺帶着美人去了天字一號房,這時候讓你上去,不是添亂嗎!
身子靈活地往臺階上一站,賠笑道:“哪裡需要姑娘親自跑一趟?讓小的去尋,您放心小的馬上就回來。”
春柳見他擋住去路,冷哼一聲,“不用麻煩,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那小二眼珠一轉,哪裡還不知道她的意思,瞬間又換了一幅可憐巴巴的模樣,賠笑道。
“陳姑娘,你好歹可憐可憐小的。剛纔天字一號房已經進客人了,您若是這樣一頭撞進去,對您對我都不好,還是讓小的進去,悄悄的把您的帕子拿了,如何?”
春柳臉上一沉,喝道:“現在你還不跟我說實話。我來問你天字一號房的客人是哪個?”
小二看他們前後腳進來,哪裡還不明白怎麼回事,賠笑道:“既然姑娘問了,那小子也不敢隱瞞,如今天字一號房的客人便是葉二爺和他的女伴。”
“女伴!”
春柳只覺得腮幫子一陣發酸,顫聲問道:“你可知道那女子和二爺是什麼關係?”
這小二察言觀色,可見過不少女子吃醋的模樣,這位陳姑娘表情扭曲,分明一副捉姦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呀!
轉念又想,她還是個姑娘呀,又不是葉二爺的妻子,便是說了也無妨。
笑道:“小的打聽過了,那女子是葉二爺的妾室。聽說有身孕了,不知怎的,就想吃我們這裡的點心,還偏偏要現做的,葉二爺心疼她,便帶她來要吃最新鮮的,如今讓廚房現做去了。”
春柳狠狠地扯着帕子,什麼小妾,年前就聽說皇帝給靜王賜了幾個女人。
剛纔雖然站的遠,也看清那女人肌膚白皙,深鼻高目,應該就是所謂的北戎貴女。
不過是荒蠻之地的狐媚子,居然還讓她懷上孩子了?真的是氣死我了。
小二見春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心下嘀咕,這位姑娘他也見過幾回,與一般的大家閨秀不同,性子潑辣。
若是她不依不饒的衝上去鬧起來,也影響他們酒店的生意呀!
如此,小二的眼珠轉得更快,說道:“陳姑娘,您看看今日不巧,這房間裡已經有客人了,要不然您先回去等着?若小的打掃房間尋到您的帕子,一定派人送到府上!”
春柳哼道:“我壓根就沒有丟什麼帕子,實話跟你說吧,我就是尾隨二爺來的。”
小二心想,這姑娘好厚的臉皮,居然大張旗鼓的說出這話來。
這下讓他沒法往下接了,只能賠笑的看着她。
春柳從荷包裡掏出一塊大約五兩的碎銀子,塞到小二手裡。
“小二哥,麻煩你幫個忙。給我開隔壁那間包房,再尋個由頭,把葉二爺請來,我有話想單獨和他說!”
那小二盯着手裡的碎銀子,思量了一下,覺得葉二爺和陳姑娘原本就是認識的,自己不過傳個話,白得了五兩銀子也沒什麼。
笑道:“那好!姑娘跟我來。”
小環在後面,急的幾次想張口勸說,卻知道姑娘的秉性。
自己勸說不好,不但沒有效果,反而會被臭罵一頓,只能憋着氣跟上。
小二麻利的開了隔壁房間,裡頭裝飾和隔壁差不多。
“姑娘,您先稍等,小的這就過去看看葉二爺得不得空!”
春柳揮揮手,“那你趕緊去。”
又轉身看看懷抱着東西,一臉緊張的小環,哼道。
“看你那副熊樣,有什麼可緊張的。”
小環能不緊張嘛,說道:“姑娘,你單獨見外男,若是老太太知道了,可不好。”
“住嘴,我和二爺早就相識,哪輪得到你操心?回去也不許胡說!”
“對了!等會人來了,你就到門外去等着。”小環只能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並沒有人來!
春柳急了,站起來走到緊靠天字一號房的那一處牆壁,側耳貼上,想聽聽隔壁說些什麼?
只能聽到隔壁隱約的說笑聲,卻聽不清是什麼,她恨不得把牆給打碎了,好看清對面的情況。
又恨小二收了她的銀子不辦事。
突然聽到隔壁一陣女子嬌笑聲,想來那個北戎賤人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春柳恨的重重捶打起牆壁。
小環連忙把東西放下,拉住她,“姑娘!可仔細手。”
春柳手疼,心裡更疼。
暗想着,自己費盡周折才攀上靜王,想不到功虧一簣,老太太硬不許她嫁入靜王府。
要不然這會兒,陪着靜王嬌笑的就是自己了!
小環思量着,開口勸道:“姑娘,奴婢看剛纔那位公子的確是十分的俊美,可人家已經有娘子了,您可不要鑽了牛角尖。”
春柳一肚子火,瞬間得到了發泄口,喝道:“你知道什麼!那個賤人哪裡配做他的娘子,不過是個玩意兒!”
話音剛落,便聽到門口一陣咚咚敲門聲。
春柳一下子把小環推開,“快去看看。”
小環磨磨蹭蹭的到門口,打開房門,卻見那位俊美郎君站在門外。
這男子五官俊秀,容貌豔麗,是小環平生所見最好看的男人。
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暗想,難怪姑娘魂牽夢繞,一時緋紅了臉。
那邊春柳看見靜王終於來了,顧不得什麼矜持。
“小環!快讓二爺進來,你到外頭守着。”
小環剛剛還拼命跳動的心,瞬間變冷,低着頭把人讓進來,然後快步出去,把門關上老老實實在門外守着。
靜王紀夜安靜的走到桌邊坐下,笑得很溫柔。
“春柳,好久不見。”
春柳一時五感雜陳,趁勢坐到他對面,低頭嘆了一聲。
“妾室見過二爺。”
靜王微笑着,“小二說你有事找我。”
春柳用帕子試着眼角,嘆道:“二爺!妾身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
靜王依然笑得和煦,“春柳!出什麼事了?”
春柳掩着眼睛,哀怨道。
“王爺!當日你答應的事情,可還算數?”
靜王桃花眼一挑,笑的越發魅惑。
“小柳兒!說的是哪件事?”
聞言,春柳心咚咚直跳,臉頰緋紅,低聲道:“王爺知道妾身問的是什麼?”
“妾身知道自己蒲柳之姿,比不得王爺身邊那些美人,只妾身一顆心都系在王爺身上,希望王爺能垂憐。”
她低着頭,完全沒有看到對面靜王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屑。
溫柔的說道:“本王知道柳兒一番情誼!”
他有些黯然的嘆道:“只是本王家中已有妻妾,你若是真的願意跟本王,只能委屈於做侍妾,你想好了?”
春柳猛的擡頭,雙眼放光道:“我願意!王爺,只要能陪在你身邊,不要說侍妾,便是爲奴爲婢,我也心甘情願。”
靜王點頭笑道:“想不到柳兒,你對本王如此癡情,本王也不能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只是你家人似乎…。”
說到這裡靜王停頓了一下,春柳眼中的喜悅也變成了懊惱。
摳着手心恨道:“之前妾身就曾提過,願意陪伴殿下,可是我祖母老糊塗了。不但不答應,還把妾身關了起來,不許妾身與王爺通消息。”
靜王瞭然的點點頭,拉着她的手,深情的說道:“原來如此,本王還以爲姑娘想明白,不願意沒名沒份的跟着本王,所以拒絕了本王。”
春柳急切的表明心意,“不不不,王爺,我怎麼會拒絕您!我恨不得時時刻刻陪在您身邊?只是我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能對抗得了家中長輩?”
說完,春柳又無限哀怨的嘆道。
“如今,我年紀見長,長輩們開始給我尋親事了,只是我心裡只有王爺您一個,已經拒絕了好幾回,可是再繼續下去,我怕自己也扛不住了。”
說完,眼角流下幾滴熱淚,哀怨又可憐的模樣,還頗有幾分動人。
靜王笑道:“既然柳兒你下定決心要一輩子追隨我,那本王便厚着臉皮去求父皇,只是我府中正妃,側妃已滿,只能委屈你做個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