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媛也想不明白,若是正房大太太乾出這種事情,倒可以理解,畢竟那些兒孫都不是自己嫡親的。
不過這劉老太爺爲什麼會這樣呢,好歹是他的親兒子,親孫子啊,難道他不想兒子娶妻生子,傳宗接代了嗎?
陳老太就這樣問了一句,“這死老頭作的,他是不想要後世子嗣了吧?”
陳老漢也詫異,搖頭道:“這誰知道,不過我和劉老太爺見過一回,看他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陳老太太追問,“那他家小兒子和幾個孫子到現在還打着光棍嗎?”
“可不是!誰家也不敢和他說親,就算是看上了。怕的就是當時說定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等到姑娘上了花轎,回頭被擡到鬍鬚斑白的老頭子房裡,那豈不是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陳老太點點頭,“這老頭子果然是作死啊。後頭這些小老婆可又生下孩子了?”
“這倒沒有,似乎那些女人給他搶回來,就是關在後院裡。真是看不懂,這老頭想幹什麼?”
陳老漢又嘆道,“後面還有更古怪的呢,這老爺子也不知道想什麼,把家產都緊緊攥在手裡,兒孫們一點錢都沒有了。”
“不是說他們家富貴嗎?怎麼變得小氣了?”
陳老漢搖頭道,“誰知道那老頭子怎麼想?也沒聽說他是個吝嗇小氣的,不知怎麼大病一場變得十分刻薄小氣。”
“他們家有良田千頃,兒孫們都給他下地去幹活,妾室兒媳婦們也難逃,天天在家紡紗織布做飯,除了他自己房裡留了幾個得用的下人,其他兒孫們都沒人服侍,有事情就要自己動手,若是乾的不好,不給吃飯。”
“啊?”
陳老太驚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老頭子到底要幹什麼?好歹是他的親兒子,親孫子,居然要虐待!”
陳老漢點點頭,“可不是虐待,我可聽說了,他家現在的伙食很差,兒孫們天天吃糠咽菜,比咱家當初還慘呢。”
“唉,這劉老太爺自己天天吃香喝辣的,兒孫們被苛責的一個個面黃肌瘦。”
元媛終於忍不住問了,“難道他們就願意坐以待斃?”
陳老漢搖搖頭,“那又如何?畢竟劉老太爺纔是一家之主,他發話誰敢不聽?”
陳老太搖搖頭,“說起來,他這些兒孫也算是命不好啊,怎麼遇到這麼個古怪的當家人!”
陳老漢點點頭,“的確是命不好,聽說連續幾年,劉家兒孫們接二連三的出事。不是跌河裡淹死了,就是被馬車給撞折了腿。”
“不但他的兒孫們遭罪,那家裡的小老婆們也一樣沒好日子過,被攆到後院關起來,吃糠咽菜,還要日夜不停地紡紗織布。”
“那這隔壁小妾鬧事,難道是被餓的?”陳老太追問。
陳老漢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不過聽說劉老太爺對以前的老姨娘不太好,後面納的小妾倒過的挺滋潤,雖然不是穿金戴銀,好歹吃穿不愁,也不用幹太多的活。”
“也就是說,現在劉家只有劉老太爺,自己一個人在享福,其他子孫後代都變成他的奴僕一樣幹活了?”
元媛是越聽越覺得詭異,忍不住又追問。
“難道他那些兒孫們,就沒有想過老太爺爲什麼會突然性情大變?”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他家的幾個兒子似乎有不孝的跡象,被劉老太爺狠狠地打了一頓,還跑到官府裡告他們忤逆不孝,想害死他!”
陳老太瞪大眼睛,“他那幾個兒子難道真的想弄死親爹?”
陳老漢如何知道,“爲這個,四個兒子有兩個被打斷了腿,還有兩個被髮配到邊關去了。”
陳老太再次忍不住驚呼,“這劉老太爺不會是真的要作死吧?好歹是自己親兒子呀,下手這麼狠,他到底要幹什麼?”
“誰知道,聽說他那兩個流放的兒子,還沒走到地方,就被山賊給殺死了。”
“啊,就這麼死了?”陳老太也是無語了,“那他豈不是就剩倆兒子了嗎?”
陳老漢嘆道,“剩下的兩個兒子,日子也不好過。被打折了腿,就這樣劉老太爺還天天叫他們去幹活。有一個被家裡的騾子一腳踏中,天天吐血,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陳老太喃喃自語。
“誰知道怎麼回事?還有更慘的在後頭呢!劉家剩下三個孫子,也因爲各種原因死了。”
雖然不是自家,可陳老漢還是爲之痛心,好好的子嗣說死就死了!
“死了?沒有孫子,就剩兩個殘疾兒子?”陳老太一樣不能理解。
“是啊,那兩個殘疾兒子現在也夠嗆了!原本就受了傷,又天天吃不好穿不暖,估計也是捱日子吧。”
“這劉老頭想幹什麼呀?好好的一大家子,居然被他作散了。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死後,沒人繼承香火?”
陳老太皺着眉頭,突然說道:“還是說他後頭的那些小妾,有人給他生下兒子了?不過就算是偏袒一個兒子,也不至於對其他的兒子這麼狠,這哪裡是親兒子啊?仇人還差不多。”
元媛聞言,心中一動。劉老太爺對待兒孫的確不同尋常,就像老太太說的,比對仇人還狠!莫非…?
想到這裡,元媛突然就問道:“爹!那劉老太爺的正房夫人可還在?”
“聽說,早就死了好幾年了。”
“她是哪一年死的,是不是劉老太爺重病那一年?”元媛追問。
陳老漢古怪的看看小閨女,還是想想,“應該也就是那前後吧!”
元媛聞言低頭想着,看來這位劉老太爺是被別人附體了,說不定就是她那死去的正妻。
因爲心中怨恨,不願意輪迴,所以霸佔了劉老太爺的身體。
那麼她接下來的舉動就可以解釋的通了。劉老太自己的親兒子被人害死了,她當然要報仇!
也許已經查明瞭,下手害她兒子的人是誰?所以一個也不會放過。
庶子都給害死,連庶孫也不放過,看來她是想讓劉家斷子絕孫了。
元媛暗想,如果自己猜測是對的,那麼這位正室夫人的心夠狠啊!
陳老太道,“這劉老頭子是真的要把家給作散啊,他是打算斷子絕孫了嗎?”
陳老漢搖頭,“不但如此,劉家大把的家產也給他敗的差不多了。天天山珍海味,綾羅綢緞,奇珍異寶的享受着。聽說大部分的產業都敗光了,所以才搬回老宅住。”
“看來這老頭是不想過了!那隔壁的小妾又嚷嚷什麼呢?”
陳老漢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
話音未落,只見趙氏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臉興奮的說道,“爹!娘!你們知道嗎?隔壁老劉家一連死了兩個兒子呢。”
“什麼?剩下倆兒子也死了。”陳老漢猛地站起來。
“好歹是鄰居,我去看看。”急匆匆的出去了。
陳老太追問道,“你聽誰說的?”
趙氏說道:“咱們兩家就隔了一堵牆,他家有事情,我能不知道?剛纔就聽到她家那小妾大哭大鬧,嚷嚷着。”
“媳婦就找人去打聽,原來劉家老太爺不知怎麼想的,不給兩個病重的兒子請大夫?一家子也沒有人出頭。那小妾就去找老太爺求情。結果那老頭根本就不理會,所以呢,小妾就大呼小叫起來。”
“聽說是被老太爺動了家法,打了好幾板子呢。”
“難怪那麼大動靜。”陳老太對着外頭搖搖頭,“作死的老頭!”
趙氏幸災樂禍的笑道,“那板子還沒打完呢,就聽說劉家的兩個兒子前後腳的死了!”
“這麼說,他家要辦喪事了。”
趙氏撇撇嘴,“誰知道呢?聽那管事的說,劉老頭吩咐了,一切從簡,也不要別人上門去祭拜,一口棺材裝裹埋了就是了。”
“娘!您說這隔壁劉老太爺,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聽說他原本有五個兒子啊。後頭還有三個孫子,也不知怎麼,一個接一個,他家裡的男丁都死光了?現在就剩七十多歲的劉老太爺一個。”
“雖說他屋裡頭有十幾個小老婆,可再想生兒子也來不及啊!也不知道劉家大把的產業,最後便宜了哪個?”
元媛問道,“大嫂,你可知道他們家有沒有女兒?”
趙氏愛聽八卦,早就把隔壁家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
“有!大房生了一個閨女,早就嫁人了。還有他後頭幾個兒子也生了兩個孫女。這兩個丫頭長的還挺標誌的。不過這女人又不能延續香火,有什麼用?”
陳老太嘆道:“這劉老頭可不是得了失心瘋,好好的一家人居然被他作散了,真不知道他怎麼想。”
趙氏又道,“娘,我再到前頭去打聽,看他家還有什麼事?”一陣風似的走了。
元媛問道,“娘,您也覺得奇怪嗎?”
陳老太點頭,“誰聽了都奇怪啊,難不成,那幾個兒子都不是劉老頭的?可是他的小老婆總不能個個給他帶綠帽子,這運氣太差了吧?”
元媛暗點頭,這也是一種猜測,不過可能性真的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