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元姑你今天好好的,怎麼突然提起納妾這事了?”
元媛想到樁子的事情,不由得皺起眉頭,“娘!您說二房樁子的婚事怎麼弄?”
陳老太一聽,臉皮一動,滿臉的紋路也活動起來。
“怎麼!是樁子那臭小子惹你生氣了?難道那臭小子還惦記着那個狐狸精,找你求情了?”
情況也差不多,不過元媛沒有點頭,而是笑道:“這些都是二房的事,您原本就不該操心,不過如果讓我選的話,不如就遂了樁子的心願,他心心念唸了這麼多年,娶回來也好讓他收收心,要不然他整天死氣沉沉的,也影響大家的心情啊!”
見老太太想反駁,連忙捏了一塊棗糕堵住她的嘴。
元媛故意說的誇張些,“娘!您還是先聽我說,剛纔我去看過樁子,死氣沉沉就好像剛受傷那次,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二嫂看着直抹淚!”
“我看他那樣子也不是個事,就說可以幫幫他,結果,樁子聽說我願意幫忙,一下子就活過來了。後來我又說那個董牡丹不能生孩子,他爹孃不會同意。你猜樁子怎麼說?”
陳老太一塊棗糕嚥下肚,連忙問道:“那死小子怎麼說的?”
元媛想想就生氣,說道:“樁子說他要把董牡丹主僕兩個都娶回家,讓那個小丫鬟作妾,給他生兒子傳宗接代!您說說他怎麼敢這樣想,真是太不要臉了!”
陳老太卻不以爲然,仔細想想事情的可行性。
“原本他要娶那小丫頭,我還不同意的,不過現在想想,和那殘花敗柳不能生孩子的棄婦比,這小丫頭也勉強了,樁子腿腳不好,也尋不到什麼好人家,只是怕委屈了你!”
元媛無所謂,“他只是我的侄兒,娶誰也妨礙不到我,有什麼委屈的!”
“我就是想着,樁子這婚事沒定下來,還要帶累您跟着操心,他若願意咱們也不必反對!”
陳老太有些不甘心,“臭小子想的美,一下子娶兩個媳婦,不過我可真的不甘心弄回個棄婦孫媳婦!”
元媛寬慰道,“讓他去好了,大不了讓他們搬出去住。”
陳老太一怔,想了想點頭道:“元姑,你的意思是把樁子分出去,這也是個好法子。”
元媛想着老兩口年紀也不小了,分家是遲早的事,便沒有反對!
過了幾日,元媛才知道董牡丹主僕同意了一起嫁給樁子,老太太沒有反對,弄的二房夫妻倆十分憋屈。
因爲一家子都不滿意這親事,索性一切從簡,連客都沒請,只是家裡一起吃頓飯,讓她們三個拜了天地。
不錯!是三個人一起拜天地的,元媛好奇的圍觀了一場最簡單的婚禮,新郎官樁子一直喜氣洋洋,兩個新娘子蒙着蓋頭看不出表情。
其他人也罷了,唯有二房兩口子,跪拜父母時,兩張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到了第二日認親,衆人才看見姿色柔美的董牡丹,一旁的妾室冬雪也是眉清目秀,暗歎她二人的身份再好些,大家也不會這樣憋屈了。
二女跪拜衆人,又奉上親手做的針線,繡活細緻,看得出是用心了。
老大陳有仁暗歎,樁子一個瘸腿兒,居然能享齊人之福,尤其是這兩個女人都不錯!
瞥瞥身邊的黃臉婆,再如何的塗脂抹粉也是滿臉橫肉,眼角的魚尾紋能夾死蚊子,上下一樣粗的水桶腰,真是糟蹋了一身好綢緞。
暗暗盤算着,要不要去尋個美嬌娘,他手頭私房錢也有百八十兩,上一回喝花酒好像是前世的事情了。
被老孃一通打罵,又是餓肚子,陳有仁嚇的連賊心都沒有了。
現在被侄兒大小老婆一刺激,又動了心思。
侄兒一個瘸腿都能納妾,沒道理他這個秀才公不能啊!
他這邊發散思維,立志要尋個絕色做妾,猛然聽到老孃開口了。
“樁子,你如今也算心想事成了,可惜你這親事實在是不好看,你們也不能留在京城了,收拾一下,回鄉下去吧!”
樁子聞言並不慌亂,笑道:“奶奶想的周到,孫兒知道我給姑姑抹黑了,奶奶您就是不說,我也打算帶娘子回鄉下!”
陳老太很滿意他識時務,“你知道就好,回去以後老老實實在家過日子,再不許給我惹麻煩了,記住了嗎?”
樁子拉着大小老婆跪下,給老兩口磕頭,“爺奶,您二老放心,我們一定安分守己!”
孫氏聞言,眼淚是嘩嘩的流啊!
兒子這是被趕出去了啊!再不好,也是她的親骨肉,如何捨得。
哀求道:“娘!這一大家子都在京城,偏偏把他們攆回去,怎麼行啊!”
陳老太哼道:“怎麼不行!鄉下也是新蓋的大宅子,還委屈你兒子不成?”
孫氏連連搖頭,“娘,媳婦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擔心這裡的鋪子沒人管!”
趙氏幸災樂禍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說二弟妹,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咱們根子一個人能頂十個呢!”
孫氏最受不了大嫂高高在上,那盛氣凌人的模樣,又想兒子這門親到底給她看笑話了。
氣道:“大嫂這話好笑,根子是能幹,可他這會兒也不在家啊!”
趙氏被她一句話頂回來,暗罵江老頭麻煩,爲什麼要生病,把她兒子都拖累了!”
“我家根子沒在,這不是還有雙胞胎嘛,他們腦子靈活,一點也不比他們大哥差,所以二弟妹,你甭操心了!”
還好她還有兩個兒子,想到這裡趙氏胸口一挺,得意道:“我們長房人丁興旺,再多的鋪子也能打理好!”
看見兩個妯娌一臉便秘的表情,趙氏更得瑟了,笑道:“我說二弟妹,你若是擔心樁子,索性跟回去,你們二房現在就指着他傳宗接代呢,回去看顧些,早點抱孫子纔是大事!”
又得意的衝着王氏說道:“還有三弟妹,你也抓抓緊啊,你看你們三房到現在連個兒子都沒有,再看我們大房都兩個大孫子了。”
見王氏撫上微微鼓起的肚皮,趙氏眼珠一轉,又笑道:“對了,我差一點忘記三弟妹你現在懷上了,那你這一回可要爭口氣生個大胖小子啊,若是再生個丫頭片子,三房可就絕後了!”
王氏被她的話刺激的心中發慌,臉色發白的後退一步,春柳連忙扶住她娘。
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勸慰着。
元媛看不得大嫂得瑟樣子,說道:“娘,樁子他們既然回去了,就把鎮上的鋪子交給他打量吧!”
趙氏一聽,也顧不得嘲諷妯娌了,急道:“元姑,這可不行!”
陳老太一開始也不大樂意,可趙氏敢反駁小閨女,陳老太可不高興了。
瞪了趙氏一眼,喝道:“怎麼不行,樁子又不是沒管過,就交給他了!”
孫氏大喜,“謝謝娘!”
樁子也是喜出望外,原本以爲自己一意孤行,奶奶會生氣,所以纔想主動回鄉下,沒想到奶奶還寬宏大量的讓自己打理鄉下的鋪子。
一時激動的臉紅脖子粗的,鄭重的保證道,“奶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幹,掙錢多交銀子給您老!”
陳老太原本有些後悔,聽了他的保證,又高興了,罷了,鋪子的契書都在自己手裡,也飛不了,給誰打理不一樣,樁子保證了多交銀子,那是好事呢!
”行!你就好好幹吧!”
趙氏急切的說道:“娘,咱家根子就在鎮上,不過幾間鋪面,他一個人就行了,何必麻煩樁子啊!”
事關兒子,孫氏寸土不讓的說道:“大嫂,根子還有江家一大堆事情要忙呢,哪裡有空再管這些,若是一時失誤,鋪子虧損可就糟糕了!”
要虧錢?那還得了,陳老太瞬間拍板,“老大媳婦,不要再說了,鎮上的鋪子就由樁子管着,月底多交一成銀子!”
樁子多年夙願成真,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感覺渾身都是勁,多交一成銀子完全有信心!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準時送銀子回來!”
趙氏見大勢已去,酸溜溜的說道,“說的比唱的好聽,到時候交不出銀子看你怎麼收場!”
孫氏思量了一番,扯着陳有義的袖子,低聲說了幾句。
陳有義開始有些猶豫,想想又點點頭,說道:“娘!我和孩子他娘商量了,眼下玉蓮也定親了,蔣家年底才迎親,還有元姑更小,嫁人也要三年兩載的,趁着現在有空,我們兩口子也回鄉下去住一陣子!”
孫氏連忙附和,“娘!咱家的房子蓋好了,一直沒人打理,也不是個事。還有買了那些地也該去看看。不如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趙氏一聽,眼珠子瞪的老大,二房心也太大了,第一個反對:“娘!鄉下的地有雙胞胎看着就好!”
陳老太狐疑的看看二房兩口子,這是什麼意思?鋪子都給樁子管了,怎麼又打土地的主意了,莫非二房有異心了?
冷着臉說道:“老二,你有什麼想頭?”
陳有義一看老孃懷疑的目光,連忙搖頭,“娘!我就是想回去看看,雖然有族人看顧,兒子還是不大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