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距楓園十萬八千里的櫻園到了離楓園近了一些的琉璃苑,琉璃苑是仙姬曾經住的地方,但她很早的時候就搬出去了,一直到負傷之前她一直在凌墨軒的山谷閣樓守着,那裡是殘月宮的一處基地。兩個月前的那場遇襲她爲了保護我獨自引開追兵,在救兵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身負重傷,奄奄一息,搶救了好幾天才甦醒過來,閉門養傷兩個月仍沒有痊癒。我感激她更覺得愧對與她,所以甦醒過來後就想去找她,可是侯府的人認爲始作俑者都是我,在凌墨軒出關前我一直都被軟禁着,出不了櫻園。
上次凌墨軒來找我的時候我請求他讓我去照顧仙姬,一是仙姬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應當回報;二是我本身也懂些醫術,懷孕的這期間看了不少醫書,對仙姬的康復有助益。凌墨軒答應了。
仙姬看到我時怔了一下,雖然沒有什麼反應,但我看到一絲暖色從她眸中劃過。從鬼門關走過,她消瘦了許多,明麗的面容也黯淡了一些,最糟糕的是她的臉受了傷,一道一寸長的疤痕橫在她左臉的額角上,雖然淡了一些,但仍舊觸目驚心。
我看着她絕色的容顏變成如此模樣,握住她的手眼淚禁不住的奪眶而下,她看了我一眼,嫌惡的抽出手道:“我還沒有死。”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是那麼美麗那麼驕傲的人,她不願任何人同情她。
她冷淡的看了我一眼,口氣淡漠的開口:“你對不起我什麼?我又不是爲了你。”
“我知道,可若不是爲了讓我逃走,你是不會傷成這樣的,”我頓了頓輕聲道,“薰衣草搗碎塗抹可以淡化疤痕,另外她微愣了一下,手撫在臉上淡淡的說:“不過是副皮囊,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也沒有人會在意。”她最後一句話說的極輕,但我還是聽到了,我愣住了,她是有喜歡的人嗎?
“你過來做什麼?”她看着我懷裡抱着的孩子和身後揹着的包袱問道,“你不會是要住過來吧?”
“是呀,”我忙笑呵呵的把包袱解下來一放,“我一個人住在那裡太寂寞了,想過來和你一起……”
“你不會是想來照顧我的吧?”她譏諷的打斷我的話,“素落,你真的以爲我無能到要你照顧嗎?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說過我不是爲了你,你不欠我什麼,不要自作多情了。”
“我不是同情你,”我認真的看着她說,“也不是心懷愧疚想補償什麼。只是在你爲了救我引開追兵的那一刻起,我已經把你當做了我的朋友,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也沒有幾個朋友,我真的很喜歡也很感激你,我只是想成爲你的朋友,僅此而已。”
“朋友?”她微微一愣,眸色動了動,眼神裡有一絲複雜的情緒閃過,而後她揚起嘴角笑道,“素落,你別忘了我們之間可有一針之仇,我們可是仇人。”
我無語了,女人記起仇來真的可以記很久,都已經過去一年的事她還能翻出來。
“你若是心裡不痛快也可以還我一針的,”我衝她伸出胳膊,“我不會還手的。”
“夠了,”仙姬語氣不耐的打斷我的話,“我不需要朋友,也不屑於和誰交朋友,你可以走了。”
她起身,再也不看我一眼的走進了內室。
我還是留下來了,那種程度的逐客令怎麼能趕走我呢?我可是臉皮厚到一定境界的人啊。從她那天的言語中我可以看出來幾點:一是她有喜歡的人,但那個人不喜歡她。我覺得那個人眼睛瞎了,像仙姬這樣絕色又正點的女人那個男人看到不心動?二是她似乎有過一段不好的經歷,有可能是被朋友背叛或拋棄過,所以心傷了決定不再交朋友。這些對於我來說是小case,沒有暖不化的人心,況且仙姬還是個挺善良的女孩,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只要我持之以恆,每天注入點滴愛,溫暖感化她,她早晚會對我打開戒備接受我的。
因爲仙姬不喜歡生人,住處很少有下人,所以我剛到琉璃
苑的時候主動包攬了裡外的大小事,每天天剛亮就起來劈柴燒火做飯洗碗洗衣服煎藥餵奶,照顧完大的再照顧小的,仙姬沒有排斥,她覺得反正不要錢的勞工不用白不用。但是一個月後情況就發生了很大變化,仙姬漸漸康復,曦兒慢慢和她更親近,仙姬就擔起了照顧曦兒的事。在她眼裡曦兒是凌墨軒的孩子,保護曦兒就是她的指責,她現在武功沒有恢復不能執行任務,照顧好曦兒也是好的。另外一方面曦兒乖巧伶俐,和她甚是投緣,可以看得出仙姬是喜歡曦兒的。
我從要求留在殘月宮開始就不能再做個閒人了,我開始接受凌墨軒安排的魔鬼般的訓練,習武,兵法,謀略,醫術上都有嚴格苛刻的訓練,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仙姬偶爾也會指點我習武,她武功的招數相對陰柔,更適合我學。我在習武上造詣最深的是暗器,我使暗器的力道與方位都非常精準,暗器往往能恰中對手咽喉或眉心,仙姬教我的招數名叫楓舞櫻飛,是從力度上訓練我,以達到能將所有的物體當暗器用的目的。在所有的訓練項目中我最感興趣的還是醫術,仙姬的醫術雖遠遠不及歐陽子晗,但比起普通的江湖郎中還是好了很多,她教我醫術,重點放在使毒上,製毒,配解藥,以毒攻毒,因爲我的特殊體質,在製毒和醫毒時風險小了許多,便比別人更適合這項工作。
凌墨軒來過幾次,他教我習劍,實話說我並不適合練劍,因爲我的右手與左手比起來,更提不起力氣,不知道是不是曾被折斷過手腕的緣故。但因爲是他教我,即使再勉強我也會努力做到最好,我在進行一場持久戰,攻下的目標是他的心,我要爭取他的好感,絕不能讓他對我失望。
我從小便是極要強的女孩,若是爲了自己在乎的,即使是拼盡全力也絕不服輸。所以在半年後,我以近乎完美的成績完成了普通人要兩年才能完成的訓練,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中通過了所有的考覈,真正有資格的呆在殘月宮,呆在凌墨軒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