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坍塌的大土坑中,人們發現了三個通向不同方向的通道,每個通道高度約二米。即便是象趙大山這樣的體型,進入通道中也綽綽有餘。
通道中仍然瀰漫着強烈的焦糊和汽油味,不時仍可聞到一陣陣的臭味。藉着手電強光,大家戴好防毒面具,一步步地走向了深處。
地洞基本呈園形,幽深而不見到盡頭。洞壁溼潤而光滑,彷彿在其表面上還有一層暗黃色粘稠的物質,讓人作嘔。
雷龍帶着其他幾人緩步前行,大約走了五十多米,到了一處盤旋而上的大出口。這些盤旋而上的出口,正是黑森林中看到的那此錐狀穴口。再往裡走,焦糊味漸漸小了,腥臭味更加濃重。腳下開始變得光滑起來,是那種粘稠的液體踩在腳上特有的光滑,有個隊員還險些摔倒。
在此期間,他們發現了兩條半死不活的雙頭黑蛇,迅速解決了它們。又向前走了近五十多米,洞內的陰氣不斷地撲面襲來,前面涌出越來越多雙頭黑蛇。它們在粘稠的洞底部快速向前行走,根本不發出一點聲音。身後隊員手裡的火焰噴射器開始工作了,十餘米長的火舌不斷地向前噴出,羣蛇在這火焰中迅速化爲烏有。
蛇洞幾經轉彎,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聲音嘶啞而淒厲。趙大山一怔,身後的四名隊員也都停了下來。突然,一股強風脅着難聞的腥臭味迎面襲來,強大的風壓,扯起了隊員們的衣襟,幾個人呆呆地望着前方。
雷龍彷彿知道了什麼,輕聲說:“快往後退。”
四人開始不斷地向後退去。
遠遠地,又一條大蛇迎面襲來,好在它只有一個頭。趙大山一邊往回跑,一邊在手裡準備了燃燒彈。大蛇越追越近,猛然一張大口,向着趙大山咬來。
雷龍一揚手,兩枚冒着煙的燃燒彈丟進了大蛇的嘴裡:“給你兩顆糖丸吃吧!”他轉身就跑。
大蛇一怔,突然感到口中有兩個硬物,想吐出來,卻突然爆炸了,猛烈澎漲的氣流突然炸開了它的大嘴,將整個頭顱撕扯成了碎片。一股極其強橫的熱Lang帶着焦臭味呼嘯着從背後撲了過來。雷龍和另外幾人被重重地拋了出去,一直撞在前方滑膩的牆壁上,掉在地面。蛇洞中一陣顫動,隱隱聽到有人在喊着什麼。
熱Lang過後,雷龍緩緩地爬了起來,周身沾滿了粘稠腥臭的液體。他四下裡甩着,轉身向前走了兩步。只見爆炸處,一條漆黑的蛇身不停地蠕動着,頂部不斷地往下掉土,越掉越多,最後竟然整個頭頂上的土全部都坍塌了下來,露出了強烈的天光。一股清涼的氣息帶着些草木煙味從塌口處涌了進來。雷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條大蛇前半部分,被深深地埋在了土裡,燃燒彈爆炸的火全部被壓滅了。
雷龍攀上剛剛坍塌下來的土堆,向天空中望了望,看到天色還早,就從土堆的另一頭下去,再次走進了蛇洞之中。他緩緩地向前走着,巨蛇龐大的身軀在身邊緩緩地滑過,此時一動不動。一直到了蛇尾巴,他拔出一把戰刀,飛起一刀,低身提起蛇尾,丟給隨後而來的隊員。
……
羅克德一行人七彎八拐地走了近千米,忍着陣陣惡臭,又走了一會兒,前面再一次涌來潮溼腥臭的氣味。“我們爲什麼沒有碰到一條蛇?”羅克德嘟囔着,用左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他側耳細聽,前方並沒有什麼異響,就又向前走。然而他再走了幾步,眼前的一個囊形大廳卻讓他呆住了。這座大廳並非與通道齊平,而是向下深達十幾米,向上僅有四五米的樣子,頂上大樹的根鬚條條垂在空中,象是根根長繩。顯然,這裡距地面已經不會太遠了。
大廳直徑約有三十米,四周弧形牆壁光滑園潤,略帶着微微的反光。顯然是那種粘稠的液體。此時大廳中已經有十幾道手電光在不斷地晃動着,看來兩隊人馬已經從不同的洞穴來到了這裡。
那些電光不時地劃過一段漆黑巨大的東西,並從上到下打探着。
“那是蛇嗎?”他吃驚地問,並把手電照向了那裡。突然,他的手電一抖,定在了那裡。
“我看到了什麼!?”
羅克德照到的地方,正是一顆蛇目。雖然遠隔二十多米的距離,但他依然能看到那個冷漠的眼神,菱形瞳孔中閃動着不可抗拒的威嚴和森森寒意。
他把那光點緩緩地劃過巨蛇的頭顱,粗大的鱗片象是烏鋼戰甲,一直鋪向蛇頸。他不由得又是一驚,只見在那足有三米長的巨大蛇頭下方,赫然生出兩隻黑色的鰭翅。鰭翅只有不足一米,但就是這兩隻展開的鰭翅,憑空增添了它的高貴與不凡。
這該是一條多大的蛇呢?!羅克德一時竟然怔住了。
“注意腳下!”不知何時,凌羽與趙大山突然到了羅克德身邊。他大喊了一聲,幾乎同時,所有的電光都放棄了那條大蛇,照向了腳下。只見下方已經涌動着無數的黑色Lang潮,正在迅速地向着幾個洞口靠近。一但這些黑蛇涌上洞口,將很有可能帶來傷亡。一時間,槍聲喊聲大作,火焰噴射器“呼呼”的吼聲不時地響起。
藉着火光,人們看清楚了這個囊形大廳裡的一切。大廳正中間是個園形的大坑,如同一口大鍋一般渾園無比。在這口大鍋的正中心,一條通體漆黑的巨蛇盤在中間。巨蛇身軀最粗的地方接近一米,盤在其中幾乎佔滿了大鍋。五隻長度超過三米的蛇頭各自向五個方向望着,扁扁的蛇頸,最寬處達二米以上。它在火光中如同一尊蛇神,就這樣靜靜地立着,凝神着周圍的一切。
在巨蛇的周圍,有六條體型較小的三頭黑蛇對外凝視,如同昨天黃昏時殺掉的那兩頭大小相同,它們彷彿忠誠的衛士一般,緊緊地守衛着主人。即便是身體着了火,也只是抖動着把火熄滅。無數只雙頭小蛇是進攻的先鋒,它們如同潮水般滾滾涌來,在烈焰中跳動着掙扎着,紛紛化作條條火龍四下飛竄,最終在最壯麗的火花中花作道道青煙,煙消雲散。
六條三頭蛇王開始動了起來,它們仍然沒有離開原地,只是把身體迅速前伸,張大了嘴巴。衆人紛紛後退,一股股墨汁般的蛇毒,帶着腥味向人們激射而來。隊員迅速躲避。蛇毒灑在地上,強烈的腐蝕性,使地表騰起股股白煙,有隊員在這混亂中倒了下去。
“用燃燒彈!”趙大山高喊着,向前衝了兩步,每一次向一個蛇口投出兩顆。“不能投!”有隊員喊,“頂子會坍塌的!”
“屁話,頂子塌了大不了埋起來,總比蛇吃了強!”趙大山大聲地喊着,接二連三地把燃燒彈投進巨蛇衆多的嘴裡。其他的隊員也紛紛仿效。
只有幾秒鐘的時間,響聲轟然大作,在接二連三巨大的響聲中,六條蛇王的十個只巨大的蛇頭化作了細碎的血雨,突然騰起的熱Lang,把各洞口的隊員狠狠地推了出去,把這座不知經歷了多少年的囊形大廳的頂子炸得無影無蹤。
天光大亮!
無數的沙土血雨從天空中紛紛落進了這沖天的大火之中。六條巨蛇,個個身負重傷,滾動掙扎在火海煙塵之中。而那條頭帶鰭翅的高大巨蛇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在烈焰中巍然不動。
黑森林一直是安平人的災難,這裡常年出現人口丟失的事件,衆多的變異物種出沒其間,以此爲基地,不時襲擊過往的行人,更有堪者,這些變異獸曾在一頭巨人的協助下,截了一輛公車約五十多人作食,男婦老少五十多人,慘死在距安平鎮不足十公里的地方,護國隊到來,異獸一轟而散,全部逃入了黑森林。而此時的黑森林,正發生着天翻地覆的動盪。
大坑之中,一隻五頭巨蛇昂首靜立其間,五頭各自望向四周,每個蛇頭下方,一對鰭翅伸向兩邊,寬大的蛇頸,柔美的曲線,充滿了力量之美,充滿了狂野與威嚴之美!
巨蛇身下,大火漸漸燃盡。六條被燒成焦炭巨蛇姿態各異地躺在其中。這或許是比它們的生命更重要的聖地,至死也沒有離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