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友還帶着凌羽等一行,參觀了衝河縣城防,衝河縣城內共有C級激光炮,多達上百門。雖然這些激光炮都已經有五六年的歷史了,但是大部分都完好無損。在凌羽的動員下,裴元友開始安排護國衛士對這些激光炮一一維護檢修。
目前帝國境內使用的激光炮,共分爲的A、B、C個級別,城防用的激光炮,基本上都在使用C級,因爲這個級別,可以轟殺金星級的強者,即使是金五星強者,被這個級別的激光炮擊中,也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裴元友相信,只要好好的利用這些激光炮,防止血靈根強者和戰力超強的異蟲,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更何況衝河縣城內,還有兩位金三星強者,可以隨時參戰。
看到這裡,凌羽對衝河縣擁有的得天獨厚條件,也是充滿了信心。
兩天以後,凌羽帶着原野戰隊的所有成員,以及佳山鎮潘傳明的衆強,一共二百多人踏上了新的旅途。
羅天豪的山鷹戰隊,也加入了這浩浩蕩蕩的隊伍之中。他們此行,要行走五百多公里,穿過歸鳥城,直接到達玉樓市。
同行的車隊已經達到了三十五輛,這裡面有十輛是衝河縣長裴元友贊助的,還有一輛車是專門爲車隊服務的維修車。
山路,依舊是山路,如同一道細小的羊腸,斜斜地掛在前方的荒蕪的山樑之上,盤繞向前。這是九天帝國修建的城際公路,很多地方,只能通過一輛汽車。
一出衝河縣,衆人立即感覺到了冬季的威嚴。山中雖然沒有下雪,但卻清冷異常。荒草下隱藏的小溪,微微泛着冰冷的寒光。
衆人足足走了一上午,竟然也只走出去一百多公里,不過一百公里之後,路途變得平坦了起來。
“此行,我們對血靈根的打擊可是不小。”馬嘯天笑着對凌羽說。
凌羽卻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還沒有傷到它的根本。”
“要傷到它的根本,看來還不容易呢。”金鈴兒插嘴說。
馬嘯天卻搖了搖頭:“血祖,一共有幾個我不知道。根據我在這裡的十六年的觀察,這些東西也是最近纔出現的,恐怕天外兇靈也有了進化的辦法,這血靈根原本就是一種食肉植物,沒有智慧。如果天外兇靈輕易地就造出血祖,那他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寄生在別人身上,潛入城中了。”
雷龍卻點頭贊同。
“那天外兇靈的那些蟲子呢?怎麼沒有出來?”金鈴兒問。
“他們當然有些力量,現在大家也明白了,他們要對付的,可不僅僅是漢民,還是其他的勢力,我聽說魚人族已經出現了?”馬嘯天說着,把頭轉向了凌羽。
凌羽點了點頭。
馬嘯天接着說:“對,他們還要準備對付魚人族。漢族人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他們不會把最強大的力量放在漢人身上的。再者說,一個巨蟲的產生,要經過至少三年的成長期,三年之中,它們至少要經過九次脫殼的,並非我們想象的那樣容易。所以,帝國的深處根本見不到巨蟲。”
“那天外兇靈到底是什麼東西?”金鈴兒問。
馬嘯天苦笑了一聲:“我只看到了那裡的一個殞石坑,其他的什麼都沒看到,說不定也許就是血靈根的母體吧。那所謂的火神埃比尼澤,很可能就是天外兇靈!”
“什麼!”凌羽吃驚地看着馬嘯天。
馬嘯天說:“我也是猜的。不當真的。”說完他還猥瑣地笑了笑。
“不,馬爺爺,你說得很在道理。”凌羽皺着眉頭說:“當年他與布拉德洛一戰,據說埃比尼澤被殺,而布拉德洛重傷,後被水族人所殺。這天外兇靈絕地就沉寂了千年之久。你說天外兇靈如果當時就活着,那爲什麼沒有反擊?”
“所謂的被四臂魚人所殺,只是魚人的一面之辭。”蕭一雷說。
“對,我也這麼想,事實上,如果布拉德洛和埃比尼澤真的達到了將五星以上,那就不會那麼容易死的,重傷倒是很有可能。”馬嘯天若有所思地說。
衆人一路閒聊着,又躍過了一道緩坡。前方出現了一個廢棄的城池。
“這地方這麼熟悉?”凌羽微微一愣。
“笨,當然熟悉啦,這是歸鳥城呢!”金鈴兒拍了凌羽一下說。
凌羽恍然大悟地摸了下鼻子笑了笑:“咱們就在歸鳥城休息一下吧,下午接着趕路。”
“好。”馬嘯天點了點頭。
經過那一夜一戰,城內已經沒有了平坦的空地,四處亂石、巨坑遍佈了早已經滿是歲月傷痕的歸鳥城。城中還隱隱地殘留着或人或獸的骸骨,難於辨清。原來僅存的一片廣場和幾個風化得如同墳頭般的建築,此時早已經歸於虛無。
看來,歸鳥城已經消失了。或許在未來的很多歲月中,這裡只能做一個連結兩城市的宿營地了。
凌羽站在歸鳥城外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怎麼,你還會擔心血祖在這裡出現嗎?”馬嘯天笑着看向凌羽。
凌羽搖了搖頭。
“它們不會再來這裡了。”馬嘯天搖了搖頭,看起來,他也是對這裡有頗多的感慨,目光中似乎有些追憶,看來十幾年的帝國西部生活,他自然也沒少來到過這裡。
衆人在城外的一片平整的草地上支鍋造飯。來來往往的隊員,歡聲笑語的溫馨,讓凌羽內心感到異常的溫暖。
……
荒原落日,蓑草泛金。天邊冷風中,一道寂寥的冰雲,暗示着秋日將盡。
前方齊腰深的荒草中,一道不知名的灰色脊背,只留下一竄‘踏踏’的腳步聲和一道殘影,就深深地隱沒在冷風搖盪着的大荒原裡。
“下車,今天不追了!”唐軒一揮手,裝甲車頭微微下沉,草地上騰起一片塵土。
唐軒臉色滿是倦容,左臂的衛士徽章閃閃發亮。他下車先伸了個懶腰:“丫的,三天了,真夠累的,明天老媽的生日也回不去了。”
擔任這個小隊長已有兩年,雖然只有二十出頭,可如今在他粗獷的臉上,也長滿了稀稀拉拉的鬍鬚。父母是玉樓市的工人,自己就在他們懷裡長大,上學,畢業,人生平淡無奇。
“唐隊,那鬼東西跟丟了,這是哪來的古怪東西?”車上又下來一個身材魁梧的胖子。他邊點着一支菸,邊在黑胖的臉上抹了一把說,煙霧在冷風中瞬間吹散。
他挪着兩條粗壯的大腿,兩步來到唐軒的身前,猶豫着遞給唐軒一支菸。
“萬根,”唐軒接過紙菸,盯了他一眼說:“變異物種早在千年前的大瘟疫時就有了,這能算得了什麼。少廢話,快去升火支帳篷!”
“是!唐隊!”雲萬根舉起胖大紫黑的手,認真地敬了一個禮。隨後向唐軒‘嘿嘿’討好地一笑,香菸堵住了一口白牙,轉身離開了。
雲萬根是唐軒小隊最爲壯碩的隊員。雖然他沒有參與戰士體能訓練,但他曾經一拳砸死過一頭變異血狼,這份力量,恐怕就連參加體能訓練的銅星戰士也是不及吧。
他是唐軒小隊的幾個孤兒之一,當年異獸攻入江龍鎮時,父母把他扔上了一輛南逃客車行李架上,他就這樣來到了玉樓市,因此得以倖免。
他親眼看到四五條變異血狼,嘶吼着把父母扯碎了。一直到死,母親的那雙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坐在行李架上的雲萬根,目送他安全遠走。
那時他才只有五歲,他死死地記住了那一幕。
從那時起,玉樓市街頭,又多了一個五歲的小乞丐,十年後,他直接加入了護,三年間擊殺血狼過百!他是唐軒小隊最厲害的隊員之一。
唐軒又擡頭看了看裝甲車,十幾個隊員已經陸續鑽了出來,整齊的藍色隊服,胸前的清一色衝鋒槍閃着寒光,倒是顯得個個都很精神。
“厲有生,你和小李去打幾隻獵物回來,記着,別再弄個變異的東西回來,不能吃,去吧!”唐軒佈置着,隨後坐在草地上,點着了那支菸,心中似乎隱隱有些不安。
“是,隊長!”一個隊員向唐軒敬了個禮,另一個被叫做厲有生的人,慘白如刀的臉上,兩寸長的疤痕只是輕微地跳了兩下,算是有了表示,隨後與身邊的小李趟着荒草,大步向一道緩坡走去。這個面色冰冷、不苟言笑的漢子,雖然是玉樓市的人,可出身更是可憐。
不過他的冷厲與狠辣可是極爲出名,手中只拿一把匕首,就敢咫身獨闖狼羣,專挑狼腹,那條疤痕就是血狼留下的。
“有生!”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身材玲瓏的女隊員,滿臉急切地來到厲有生身邊。
正在忙着生火架竈的雲萬根,叼着煙的嘴不由得微微一撇。這漂亮的女隊員,他可是追求了多時了,不過現在看來,她已經心有所屬。想到這裡,他胖大的胸膛就起伏不定。
女隊員快步來到厲有生身邊,輕聲說:“有生,小心些。”
“小梅,我沒事兒。”厲有生拍了拍胸前的衝鋒槍柔聲說。臉上的刀疤看上去竟然也有幾分溫柔。
“嗨!你們別肉麻了,還不快點兒,我的火已經生好了。”雲萬根又向那邊瞥了一眼,陰陽怪氣地說,內心卻是妒嫉不已。
“回去吧,我走了。”厲有生對女隊員揮了揮手,隨後又狠狠地瞪了雲萬根一眼,因爲這司馬小梅,他與雲萬根可以說是水火難容。
“司馬小梅,你也去吧!小劉,你也跟厲有生去,快去快回。”唐軒雖然沒向那邊看一眼,但他卻洞悉一切。他又安排了兩人同去,心中的不安,似乎弱了幾分。
“是!”司馬小梅立即興奮地向唐軒敬了個禮,拉住了厲有生的手。厲有生僵冷的臉龐微微泛起一絲笑容。
在雲萬根有些不相信的目光中,三男一女漸漸隱沒在了黃昏荒野下的荒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