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中的這五六天中,凌羽不斷地使自己體力完全枯竭,而又藉着自身獨特的體質不斷地恢復,他的確是累壞了。
朦朧之中,湛藍色的天空,一碧千里。無邊無際的荒原上,無盡的蒲公英黃色的花朵一直延伸到遠方遙不可及,成羣的蝴蝶象是雪片般上下飛舞着。
嗅着野花的芳香,感受着溫暖的和風,一隻粗獷的大手緊緊地拉住了他,向前奔跑着,奔跑着,如同起飛前的加速,突然他飛上了無盡的藍天!
風,在他周身猛烈地鼓盪着,吹得衣角“啪啪”作響,吹打在臉上有些疼,但沒有什麼能夠阻攔他躍躍欲試的興奮勁兒。那隻大手的主人緩緩地轉過一張和藹如陽光般的臉孔,只是那張臉孔陌生又熟悉,可他分明從未見過。
“小羽,要想身隨意動,必須經過艱苦的努力。強者之路,九死一生,決無半點偷機取巧的可能。”
“知道了,爸爸!”凌羽興奮地揚着小臉,望着那張和藹的面孔,重重地點了點頭,感受着從大手上傳來的溫度,凌羽的心中感到是那麼的安全,那麼幸福,彷彿未來的一切也盡在掌握之中。
和靄的面容微笑着點頭,突然拉着他快如閃電,直衝九天!
大手突然鬆開了,他大叫一聲,天旋地轉地向地面墜去。
“爸爸——!”凌羽大聲地對着虛空呼喊着,伸手想抓住什麼,但卻什麼也抓不到。只見那道高大的身影,眼中充滿了鼓勵,只是在不遠處靜靜地望着他,那雙眼中如同秋水一般高遠而平靜。
“爸爸!”望着那深遂的眼神,凌羽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似乎所有的一切已經消失了,天下只有那道平靜的目光。
就在這片刻間,凌羽身體繼續下墜,地面細小的物象迅速放大。
“身隨意動,你一定能成!”那身影輕輕地說。
“爸爸,我一定能行!!”凌羽大聲喊着,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身體。
耳邊輕風變成的呼嘯的冷風,他咬緊了牙關,鼓動起周身的力量,將最後一絲場能作用在身體下方。就在摔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周身泛起了金色的光芒,身下長達二十米的金芒刺向大地,強大的反作用力,讓他的下降速度漸漸減緩了。那是他期待了已久的光芒,那光芒如陽光一般刺目耀眼!
他終於停住了,穩穩地坐在了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上,驚喜地觀看着自己的周身,向着綠色的大地張望,白雲在腳下緩緩流過。
“我能飛了!我成了黃金戰士!我終於成功了!!”他對着天地興奮地大喊着,他的雙腳在虛空中輕輕一點,趁此機會把凝在腳尖的場能突然爆開,腳下卻傳來一聲輕響,虛空中如同水面一般,盪漾起圈圈漣漪波動,身體藉着暴散的反作用力扶搖直上,他轉動着身軀,控制着飛行姿態與方向,一瞬間,他彷彿化成了一條小魚兒,在水中自由地遊動,任由清涼的風在身邊掠過,任由腳下綠色的大地後移。
他興奮地歡呼着,大聲地笑着,在虛空中翻着筋斗,全然沒有看到,那帶他走進虛空的人影變得模糊不清,帶着滿意的笑容消散了。
他緩緩地停住了身體,向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大聲地喊:“爸爸,爸爸!你別走!”他拼命地鼓起力量去尋找,腳下的花海和剛發牙的灌木、山丘、河流飛速向後急退,變成了條條虛影。
迎着風,他飛行的幾千裡,但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爸爸!”他大聲地喊着,周身突然感到有幾分寒意。
突然間‘忽’地坐起了身,猛然打了個寒顫。四周漆黑一片,陣陣冷風從山谷外面吹來,掠過荒草發出嘩嘩的響聲。他不由得裹緊了單薄的衣服,又扯了扯蓋在身上的兩張帶着腥味的硬狼皮。
透過荒草,他看到明亮的星斗在天空中閃爍。
他呆呆地看着星空,嘆了口氣,自嘲地笑着搖了搖頭。隨後臉色變得鄭重起來:“身隨意動!”他一字一句地說着,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風聲越來越大了,山谷之中,遠遠近近都充斥着風的爆裂的轟鳴聲。凌羽此時隱約感到,已經到黎明。
他想着夢中爸爸,和那場奇妙的感覺。“以腳下凝聚的場能瞬間暴散,借力來增加瞬移速度!”他口中喃喃地說着,緩緩地站起身,兩腳發出青色光芒。
他突然騰身向上一躍,在一剎那間控制着腳下的場能暴散。
“嘭”的一聲輕響,凌羽這一躍,竟然達到六七米的高度!可是他沒有控制好力量,他被場能加彈跳的合力毫無徵兆地推向了空中,在空中胡亂地打了幾個滾,重重地摔坐在地上。
好在自己坐在了一片荒草之中,要是坐在大石頭上,那後果……
他咧着嘴,抓着自己的腦袋,可是他的心裡卻是這樣的興奮!“原來場能竟然可以這樣使用!依靠場能的爆炸產生的反作用力,就叫它……‘騰縱技’?……不好,不好,這可是我第一次創建自己的場能技法……這……好象是爸爸在夢裡教我的,叫……就叫‘風之夢’,風的飛翔之夢……?”他喃喃地說着,並不確定。
又嘆了口氣:“要作到心隨意動,談何容易,不過,總有一天,我能成功!”
他又反覆地試着把場能在腳下爆開,仔細體會着爆發的力度和方向,每一次暴發,他都試圖掌握好平衡,演示了一陣之後,覺得自己已經熟練了很多。
他休息了一會兒,站起身,隨手演示了幾招傲天三式,按着自己的想法加入自己場能的應用。雖然凌羽此時的場能不強,但自己的攻擊速度和靈活度果然有了極大的提高。
他咬了咬牙:“要是再讓我碰到索友謙,我就要你好看!”
反正已經到了谷口,他也不急於進入大荒原了。一但衝入大荒原,天南海北任我行,倒不如趁着現在,再把傲晨三式仔細研究一下,到大荒原中也有了一種自保的手段。
想到這裡,他一揮手,從揹包裡抽出落紅山莊帶出來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