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穿行在森林中,一路說笑着前行,又走了三個小時,幾人越過一道緩坡,童嶽騰身躍起,站在了一株松枝上:“還有不足三十里,中間有一條河,我們晚飯前肯定能到曙光城。”
“什麼河?”凌羽問。
“康揚江!”金鈴兒說,“向東直達九幽海。”
“很好,我打頭陣。”趙大山手提狼牙棒,興致高昂地向前衝去,凌羽則笑着跟在他的身後。
中午時分,衆人來到了康揚江邊緣地帶。好在這裡的江面寬達四五公里,水流又緩又淺,衆人個個都是強者,說笑間連竄帶跳地過了河面。在河對岸,一行進行了一次愉快的午餐。趙大山卷着褲管,張着兩隻手站在河中,如同一隻大笨熊一般捉到了兩條魚,這讓大家非常開心。
下午三點鐘,終於走出了曙光城北大森林,大家一陣歡呼。
由此向南五公里範圍之內,是一片起伏平緩的草原,它如同一條綠色的地毯,滾滾草Lang,如同綠色的汪洋一般,浩瀚而博大,隨着微涼的輕風,不斷向前翻涌,一直延伸向遙遠地平線上的曙光之城。
一座近千米高的蔚藍色錐體,筆直地指向空中,它潤如水晶,利如長劍,泛着瑩瑩的光輝,又象是一盞燈塔,似乎在指引着什麼,標註着什麼。曙光之塔,一座屹立了千年而充滿了迷團的建築,終於展現在各位的眼前。
在翻滾的草Lang之中,三個黑點越來越近,如同是汪洋中的幾片小舟,起伏不定,很快傳來了引擎聲,那是曙光城派來的接應裝甲戰車。
“嗨——”爲首的一輛車頂上,大家遠遠地就看到了一顆閃亮的光頭,泛着太陽的光輝,他拼命地搖着雙手,在跌宕起伏的緩地草Lang間時隱時現。
“是李光頭!”童嶽第一個認了出來。這個當年提着手臂闖入宿舍的傢伙,如今和他的交情非常不錯,他對童嶽可謂是心服口服。
裝甲車迅如疾風,轉眼間衝到衆人面前,帶起了一陣狂風塵土。車輛還未停穩,李光頭便跳了下來:
“哈哈,童哥,我的預計的多準,我說你準在這個時間出現在森林邊緣。果然沒錯吧?”
“哦?”童嶽笑着望向眼前的光頭。
“這叫過命之交,怎麼能不瞭解呢?”李光頭一張嘴,就有意把關係與童嶽拉得很近。他一隻白胖的手撫摸了一下曬得發燙的頭頂,望向了金鈴兒,目光有幾分火熱:“美女你好,一路辛苦了,那幫仙羅笨蛋,開着個‘破雪茄’(飛艇)整整在天上轉游了兩天,也沒把你們找到。”
金鈴兒點了點頭,沒有什麼表情,她不喜歡這個人。這倒讓光頭有幾分尷尬,好在這李光頭臉皮也有一定的厚度,他迅速把目光轉向凌羽:“凌羽老弟,你可是進展神速啊,老哥我會向你學習的。”他的實力目前還在銀五星,對凌羽閃電般的進步,他自嘆不如。
凌羽笑着說:“謝光頭哥親自來接。”
李光頭把頭一歪:“太客氣啦。”隨後他又向趙大山和潘世寧隨意地聊了幾句,就請衆人上車。
“光頭哥,秦疆他們回來了嗎?”潘世寧問。
“回來了,兩人騎着‘雪茄’回來的,他們還擔心你呢。”隨後轉過身指着身後的漢人司機說:“哦,對了,這些人都是學院前期畢業的學員,是咱們的學哥。”
七八名司機一一與凌羽一行點頭問候。
衆人吃驚不小,他們看起來個個精神飽滿,健康快樂,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遭受非人的虐待那樣。
“我們是萬長雲將軍的部下。”一名司機帶着微笑說,“是萬大人讓我們來接各位的。”
童嶽笑着點頭回禮。
李光頭說:“我們乘一輛車先回去,他們要在這裡等一會兒,還有幾個人沒有回來呢。”
曙光之城,遙遙在即。城牆由黑色的巨石磊成,城牆之外有一圈高達二十幾米的銀白色的護欄,古樸與蒼桑中透着現代之美。渾園的城樓,數具C級激光重炮斜指向天空,密密麻麻如竹林般的城防激光報警系統以及城頭上黑白相間的旗幟,與安平城風格迥然不同,隱隱展示着異族情調。
“這曙光城的防禦,看來遠高於安平鎮呢。”凌羽說。
“仙羅人的科技的普及遠遠高於漢民,這也並不算奇怪。再者,這曙光城三面臨海,四周幾乎無險可守,防禦不得不強化。”童嶽說。
“那些白欄杆是什麼?”趙大山問。
“防護網,笨,連這也不知道?”金鈴兒笑着說。其實凌羽也不知道,不過他沒問出來。
光頭轉過頭笑着說:“不錯,上面不但帶着探測雷達,而且還有高壓電,異獸一來,就會有報警,如果距離過近,就會被高壓電網吸附在其上化成灰燼的。”
凌羽聽了暗自咂舌。
越過草地,距離城牆還有一公里的時候,地表的青草越來越少,逐步過度成爲沙地。無數的獸骨半隱在沙土之中。有些地方連成了一片,偶爾也有人類的白骨裸出地表,暗示着曾經戰鬥的慘烈。清風過處,微塵輕揚,在西斜的紅日下,荒草萋萋,一望無垠,展現出無盡的孤寂與荒涼。
吊橋緩落,閘門徐起,精鋼打造的柵欄狀大閘門,閃着無盡的寒光。閘門之後的城門終於緩緩地開啓了一道三米寬的縫隙,裝甲車順利通過。
曙光城內,與外面的孤寂蕭瑟形成了極爲鮮明的對比。這裡決非漢族人城市的格局風格,這時儼然是一座花園。
這裡碧草蔭蔭,佳木蔥蘢,蛺蝶翩飛,鳥雀穿行。一道小溪從山石之上款款而下,如同一條匹練一般倒掛其上。兩側紅黃相間的野花雜陳其間,高聳的熱帶樹木星星點點地點綴其上。
筆直的大街上,並沒有幾輛汽車,這些汽車多半是漢族軍人和仙羅衛隊的,政府辦事機構,爲了提高辦事效率,可能也有幾輛車,但數量極少,其他人是不允許在曙光城內開車的,他們可以駕駛‘單行器’用於代步。因此整個城市看起來幾乎纖塵不染,無比嬌豔美麗。
單行器構造十分簡單,只有一個座位,四條長腿會自動掌握平衡,原子電池作爲動力。這種工具佔地面積小,行走時非常平衡,速度也不慢,仙羅人非常喜歡。不過住在這如花園般的城市之中,大家多數都是步行。
城中行人往來穿梭,大多是仙羅人,灰白色的碩大的腦殼上,裹着一塊白色的頭巾,瘦弱的身軀似乎軟弱無力,提簍攜包,或是推着一個精緻的行李小車,讓人感到彷彿置身於卡通世界。街上偶爾也有漢族人走過,不過都是軍人。
據光頭李所講,有些是學院畢業的學生,有的則是十年前從巴羅人手中高價購回的帝國戰俘。他們或三五成羣談笑風聲,或疾步而行。不過,據說很多人可能已經恢復了記憶,他們卻仍然不肯離開,而是想通過服役時間達到十五年,而讓仙羅人撫養終生。
仙羅本地人,對這些漢族強者都十分尊敬,每當有漢族士兵經過時,他們總是低頭避讓,還有的躬身行漢人古禮,場面看起來很是有趣。
“看來失憶並非想象的那般可怕,而且就目前的軍人狀態來看,仙羅人確實是有畫蛇添足之嫌了。”凌羽默默想道,不由得對仙羅人的好感更增加了幾分。
“這就是曙光塔了。”李光頭說着,向車窗外指了指,凌羽幾人急忙縮身側頭觀看。只見在一片黑石廣場正中,有一圈金色的圍欄。內部有一處高達兩米的淡藍色的石臺,上方是粗大的塔身。
“這裡看不到任何情況。”李光頭說,昨天一到,我就先跑到這裡來了。
“一會兒再來。”凌羽說。
裝甲車一路從北門南行,繞過城市正中的曙光之塔,又轉過一道彎,來到了一幢高大酒店門前。
“我們到了。”光頭李第一個跳下裝甲車,“曙光大酒店,好氣派的酒店哦。”趙大山仰頭觀望。
“一會兒,我們去看曙光塔!”凌羽也十分興奮。
“那是一定要去的。”童嶽點頭。
幾人跟隨着李光頭步上了臺階。
“還是先上去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來看也不遲,就是你明天睡到塔下,也沒人管你。”李光頭笑着說,“昨天,我們乘着受傷了的飛艇,勉強回到曙光之城,到酒店放下行李就往曙光塔那兒跑,結果,一無所獲。”他說着搶先一步按了電梯。
“我們都住在幾層?”金鈴兒問。
“59、60、61層全是我們的人,62層也有幾間,一共二百多套,想怎麼住都行。”
電梯叮的一響,從裡面走出三人,正是林一文和秦疆、張雲芳。潘世寧一見秦疆,高興地上前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嘖嘖,肉麻不,分開不到一天……嘖嘖……難道你們在搞基啊?”趙大山邊把一塊牛肉乾丟到嘴裡嚼着,邊冷言冷語的旁觀,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