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嶽手握茶杯凝目細聽褚天嵐的下文。的確,他對仙羅人也不是很瞭解。
褚天嵐接着說:“在他們這九個長老之中,大長老膽子非常小,年歲已高,不想多事兒。二長老手握重兵,野心勃勃,想通過與巴羅人合作奪得大長老的位置。九長老爲人處事精明老練,是個不錯的人物啊。”
“仙羅人現在有多少兵力?”童嶽問。
“漢軍十萬,由我和萬長雲將軍控制,主要應付巴羅人的入侵。此外,仙羅人自己還有近二十萬的兵力,對內維持治安,守衛四城。”
童嶽點頭。
“仙羅學院當時是我創辦的,當時想用培養出來的人爲仙羅服役五年這樣的條件去九天帝國招人,九天帝國不同意,二長老也反對,最終只能採取這種仙羅人認爲有效的辦法,強掠學員,服役十年。”他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我想你也看到了,仙羅人的待遇還不錯,至少強過九天帝國數倍,在他們答應只抹除部分記憶後,我也就默認了。”
童嶽問:“仙羅大長老顧忌二長老是因爲他的兵權嗎?”
褚天嵐點了點頭:“不錯,達古等人現在都是二長老的人。大長老實際上,只是一個擺設。因爲三長老掌握了二長老的通敵的證據,今天二長老又出手要滅殺三長老,被那個叫凌羽的小傢伙救了下來,我把他送出了花陽城,回來時又看到達古在抓人。”
童嶽微微握了下拳頭:“這二長老看來鐵了心要反了。想借九天帝國之手,發動一場變革,再靠巴羅人,自己掌權。”
正在這時,一名侍衛來報:“九長老度諾求見。”
褚天嵐點了點頭,門外走進來仙羅族九長老度諾。
褚天嵐、童嶽起身讓座。
“多謝童嶽將軍的理解和支持。”度諾先給童嶽深深地鞠了一躬,童嶽一愣。
褚天嵐哈哈一笑:“度諾長老還真是聰明,率先跑來致謝了。”他很清楚,如果童嶽把此事按住,九天帝國就暫時不會有什麼動作。
度諾苦笑着搖了搖頭:“唉,真是沒有辦法啊。”
三人落座。
度諾說:“我剛從學院來,把童嶽將軍帶走,導致那裡很亂,弄不好有事情要發生,一會兒我與院長大人一起去宣佈那則消息吧。”
褚天嵐點了點頭:“要不是童嶽將軍,這個宣佈還不知道有多難呢,我當然歡迎。”
度諾說:“唉,久居花陽城,褚大人對仙羅人比我還要清楚。我現在對仙羅族的未來感到非常擔憂,可能有大事情要發生。”
褚天嵐說:“幽南大長老在位三十幾年,仙羅一族非常穩定,何來大事情要發生?”
度諾用那沒有眼白的大眼睛盯了褚天嵐幾眼,隨後嘆息說:“我在考慮學員們與家人通信或者是假期問題,只是剛剛有二十一人亡故,此事真的很棘手啊。”
褚天嵐點頭。
度諾說:“度諾不才,只想保住仙羅一族的延續,與褚大人和萬大人合作多年,我也不把你們當外人。度諾此來,還有一件事情。”
“九長老有事請講。”褚天嵐說。
度諾嘆了一口氣,痛苦地搖了搖頭:“二長老勢大且叛族投敵,三長老的證據我也見過,請兩位出手逐步剪羽翼……。”
褚天嵐吃驚地望向度諾,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坦率,更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竟然這麼直接。
度諾說:“這事兒,我找大長老商量了很多次,大長老是同意的。只是不知道三長老……”
褚天嵐淡淡一笑:“三長老無心參政,他已經走了,具體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會很安全的。”
度諾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說:“三長老負責仙羅族的科技,沒了他的參與,以後可很難辦了。”他轉過頭問童嶽:“童嶽將軍什麼時候離開?”
童嶽望了褚天嵐一眼:“我有老師,又有這麼好的學習環境,不着急。”他也嘆了一口氣,“其實要不是因爲尋找我的啓蒙老師,我纔不會去參軍呢。”
“你的老師?”褚天嵐和度諾異口同聲。
童嶽點了點頭:“不錯,聽說他十六年前參加了祭臺山會戰,自此音信全無。有人說他死了,可是我卻不信,後來爲了找他,我參了軍,從秘密的渠道打聽到有一批漢人的戰俘被仙羅人救走,我就想辦法混了進來。”
“他叫什麼名字?”度諾問。
“凌海東,就是凌羽他爸爸。”童嶽說着又嘆了一口氣。
“凌海東?!”度諾大吃一驚,望了褚天嵐一眼,隨後又問:“他當時是什麼等級?”
“金一星。難道有他的消息?”童嶽驚訝地望着度諾。
度諾怔怔許久,搖了搖頭:“當時接手的戰俘中有三個金一星的,不過沒有叫凌海東的。三個人,一個是褚天嵐大人,一個是萬長雲大人,還有一個是鬆鎮大人,不過已經殞落了。即使是他們當時的原名也沒有一個叫凌海東的。”
褚天嵐皺了皺眉頭:“你說那個凌羽是凌海東的孩子?”
童嶽點了點頭。
褚天嵐接着說:“我見到他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象是很熟,他的爸爸說不定我認識,等我恢復了記憶,肯定知道這個人的事兒,好象當時很有名。”
童嶽點了點頭:“不錯,當時他和趙晨月兩人是九天帝國中的兩匹黑馬,擊殺靈貓無數,爲當時逃難的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情。可是……可是在祭臺山一戰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過他。他和趙晨月一同消失了。”
褚天嵐關心地問:“很着急嗎?”
童嶽笑了笑:“都十六年了,相信實力超羣的恩師必然是被困在了什麼地方,也並不是着急的事兒。”
褚天嵐點了點頭:“我會想辦法幫你打聽的。”
……
學院內,此時一片大亂。剛剛返回宿舍的人們,再一次在草地上聚集,個個興奮不已。幾個男學生把牀單扯下來,用墨汁寫出:“我們要回家”、“打倒仙羅強盜”等標語,用竹杆高高挑起,大聲地呼喊着,在校園區內來回遊走,引得隊伍越來越大,大家如同起鬨一般緊緊地跟在後面。引得無數人不斷圍觀,加入。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緊張而興奮的情緒,人人似乎都被這種情緒感染着。
李光頭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鋥亮的腦門上閃着陽光。他聲音沙啞地大吼着:“我們去云溪鎮,我們去發動力量!漢人爲什麼不能外出!”並不斷地舉着拳頭。
“空間會塌陷,我們要安全!”另一個人正是光頭的死敵,瘦狼。
“我們要自由!”李光頭喊。
“我們要安全!”瘦狼喊。
“你他媽的總跟我唱反調,信不信我把你的另一條胳膊也卸了?”瘦狼怒罵着,望向李光頭。
“你不想活了怎麼地,上次不是你陰了我,我早就把你打得滿地找媽媽了。”李光頭針鋒相對。
瘦狼衝上前去就要與李光頭動手,被身邊的同學拉開了。
過不多時,隊伍果然向云溪鎮方向開去,這樣看來,仙羅戰士學院建成十週年,一場從未有過的**不可避免。
凌羽等一羣人站在宿舍樓前,靜靜地望着眼前這一切,不時地有其他宿舍的學員來聯絡他們一起走,他們拒絕了。他們宿舍樓的全隊都沒有去湊熱鬧,並不是他們不想去,而是他們的心中都惦記着他們的隊長童嶽。
“哼,要是他們敢動童大哥一根汗毛,我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趙大山嗡聲嗡氣地說。他此時早已收起了平時嬉皮笑臉的神情,表情異常嚴肅。
“院長大人去了,他不會有事。”金鈴兒說。
另一羣沒有動的,是學院的教工們。被稱作“學院八老”的仙羅人的八個變異老古東,此時有五人一聲不響地站在遠處向這邊觀望,德洛因爲手臂斷掉了而去醫院續接,不在此列,達古和烏達爾去了長老會也不在現場。
陳教官等幾名漢族人教官,上前阻攔了幾次,在毫無效果的情況下,只好退了回來,與學院五老站在了一起。
五六十名清潔服務人員,此時站在另一邊,靜靜地向這裡觀望。成羣的銅甲護衛,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們沒有接到指令,對一切都視而不見。當然他們一但動起來,也就意味着流血衝突不可避免。
“同學們,我有話要說!”空中傳來沉悶如雷的聲音,方園幾十裡內轟轟作響。衆人擡頭看時,一道金色的身影虛立在半空之中,黑色的鬥蓬隨風輕揚。
校園的喧譁聲漸漸隱去。所有前行的隊伍都停了下來,靜靜地聽着決定他們命運的一刻。
正在這時,凌羽突然發現,一名青年微笑着,緩步地向他們走來。
“童大哥!”凌羽叫出聲來,第一個迎了上去,身後同宿舍的一羣人緊緊相隨,一起涌了過去。
“讓大家擔心了,我沒事兒了。”童嶽笑着對大家說,“聽院長的講話,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