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寧王府的路上,顧瑾璃被亓灝抱在懷裡,難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種難受,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當她對顧淮說出那句不要再喊她爲“瑾琇”的話後,那一刻,她的心是輕鬆的。
可是,走出相府後,她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顧淮那張泛白的老臉。
話雖然說的那般決絕,但她的心到底是軟的。
何況,顧淮又是與她生活在一起四年多的父親,她又如何做到真正與他斷絕關係呢?
輕輕嘆了口氣,她將臉貼在亓灝的胸膛前,聽着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顆心纔算安穩下來。
抿了抿脣,她輕聲道:“亓灝。”
亓灝知道顧瑾璃心情不好,故而在她不開口的時候,他也一句話不敢說。
聽到她喚自己,趕緊問道:“阿顧,可是又不舒服了?”
顧瑾璃聽着亓灝聲音裡帶着的緊張,搖搖頭,心下很是感動。
哪怕全世界都背離了她,只要有亓灝在身邊,她就覺得一切都是無所謂了。
握着亓灝的手,她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見顧瑾璃不支聲,亓灝捧起她的臉,皺眉道:“到底怎麼了?”
顧瑾璃深深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眸子裡閃過一絲掙扎,半晌才小聲道:“如果……如果現在的我,不是我,你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愛我?”
顧瑾琇有顧淮和大夫人可依可靠,她雖然也有荷香和愛月兩個丫鬟,但她不願她們太過緊張她。
她不敢將真相告訴亓灝,可憋在心裡太久太久了,她真的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不過,她這話又說的太奇怪,也不知道亓灝能否明白她的意思。
私心裡,她既期待他能懂自己,又害怕他會懷疑。
當然,對於這個問題,亓灝之前似乎也有意無意的暗示過多次。
深吸一口氣,他沉聲問道:“阿顧,無論我是否是寧王,將來能否登上那個位置,你對我是否會始終如一?”
顧瑾璃點頭,毫不猶豫道:“會。”
“同樣,我對你也是一樣的。”亓灝捏了捏顧瑾璃的臉,不厭其煩的表明態度道:“你是誰,對我來說一點區別都沒有。”
“身份,地位,名字,這都不重要。”
“如果哪天,你不喜歡這個顧瑾琇這個名字了,或者不喜歡相府嫡女這個身份了,那咱們就都不要了。”
“只要你開心,這就足夠了。”
“亓灝……”每當顧瑾璃陷入自我懷疑和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時候,總是能從亓灝這裡討到一顆定心丸。
她抱住亓灝的腰,不讓他看到自己眼角的淚。
咬着脣,她悶聲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父親和母親對我和瑾璃的態度很是不同?”
亓灝一怔,沒料到顧瑾璃會主動提到這個問題。
他沉吟片刻,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異樣道:“是有些不同,不過這也正常。”
依着正常人的思維,府中最得寵的肯定是嫡子嫡女。
顧成恩是嫡子,大夫人將他看作比自己的眼珠子都珍貴。
那“顧瑾琇”作爲嫡女,大夫人和顧淮理應也該萬分寵愛才對。
然而,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他們對顧二小姐“顧瑾璃”百般呵護,對自己懷裡的“顧瑾琇”卻不聞不問,漠不關心……
這樣的父母,能不讓人覺得奇怪嗎?
只是,亓灝若給了顧瑾璃一個肯定答案,又免不了惹得她傷心。
所以,他給了一箇中肯的回答:“就好比我,清王,宣王,還有小八,同樣都是父皇的兒子,但父皇對我們的態度也不一樣。”
“十個指頭,總是長短不齊的。”
“可能,你母親對顧二小姐更關心一些,是因爲她自小被你父親養在外面,現在又接了回來,少不了要在你父親面前表現出對她在意的樣子來。”
“怎麼說你都是他們的骨血,無需因爲這些而傷心。”
儘管亓灝知道自己說這些話聽着很是虛僞,可也是在安慰她。
要不然他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不是讓她更鬧心嗎?
她是真正的顧二小姐,一個被推出來做犧牲品的人。
既然能開口問他了,說明她必定是極其的介意了。
吻了吻顧瑾璃的額頭,他又繼續緩緩道:“阿顧,父母會老去,朋友會離開,孩子會長大,他們只是出現在你人生中的過客而已。”
“所以,能相扶到老的人只有夫妻。”
“有我陪着你,難道這還不夠嗎?”
顧瑾璃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深刻的話,她身子一顫,擡眸怔怔的看着亓灝,忍了多時的眼淚落了下來。
是啊,所有人都會離開,不過是短暫的過客,唯一能一路走到底的便是亓灝。
自己有了他,相當於有了全世界,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爲何還要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人對自己的態度呢?他們又算什麼?
顧瑾璃扯了扯脣,終於釋懷了:“夠了,有你此生足矣。”
她心思細膩,本來就極度缺乏安全感,再加上懷了身子,可能更加容易胡思亂想,多愁善感起來。
好在亓灝耐心貼心,也不至於她的不安和恐慌蔓延。
亓灝擡手溫柔的將顧瑾璃的眼淚拭去,眯着眸子道:“阿顧,你再哭,我就要親你了。”
“我……”顧瑾璃也很懷念以前那個心如止水,對一切都不如心不入眼的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語氣悵然道:“我也不想哭,可這眼淚就是不聽話。”
亓灝無奈的嘆了口氣,輕拍着顧瑾璃的肩膀,溫和道:“不要因爲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影響了自己的心情,這世上能值得你費心的人只有我。”
頓了頓,他又低頭一笑,眼神溫柔的看着她平坦的小腹,手也蓋了上去,“當然,還有這個小東西。”
顧瑾璃將手覆在亓灝的手背上,忽然想起了那個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的小丫鬟,感慨道:“幸好當時那丫鬟路過,要不然我真不敢想象會有什麼後果。”
亓灝聽罷,眸光驟然轉冷,“你和孩子要真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今日就把相府夷爲平地!”
“我瞧着那丫鬟舉止談吐不像是相府裡的丫鬟,倒向是外面的人。”顧瑾璃剛纔只是單純的想表達一下對那小丫鬟及時出現的慶幸,並非是有意加深亓灝與顧家的仇恨。
因此,她轉移話題道:“你若是方便,幫我查一下她的身份,我想謝謝她。”
亓灝想着在管家懷疑小丫鬟的身份的時候,一言不發的顧成恩竟站出來爲她說話了,不禁點頭道:“嗯,你就是不說我也會讓杜江查一下的。”
死在顧成恩手裡的人數不勝數,亓灝可不相信他能善良到爲一個丫鬟澄清身份。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興許,那丫鬟是顧成恩的人也說不定。
既然是顧成恩的人,那就更得查一下了……
顧瑾璃瞅着亓灝那桃花眼裡閃着精光,心知他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用胳膊肘輕輕搗了一下他,她瞪着他道:“喂,你在想什麼呢?”
亓灝颳了一下顧瑾璃的鼻子,嬉笑道:“在想你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要起個什麼名字好。”
顧瑾璃撇嘴,翻了個白眼道:“你現在說謊都隨手拈來了,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敢不信我?膽子肥了!”亓灝手從顧瑾璃的肩膀下滑到她的腋下,撓起了她的胳肢窩。
“啊,好癢!”顧瑾璃低呼一聲,被亓灝壓在軟塌上,她下意識的護着小腹,語氣嬌嗔道:“你別壓着孩子!”
亓灝見顧瑾璃如此緊張孩子,心裡一軟,也就從她身上爬了起來。
順勢躺在顧瑾璃身邊,他看着她的側顏,認真道:“阿顧,謝謝你願意給我生孩子。”
之前在得知她一直在喝避子湯的時候,他滿心憤怒。
他覺得,她是不願意的。
而現在看來,她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孩子。
可能,是她當時真的還沒做好準備,也是他太心急了。
想着再等九個月,他們將會迎來一個小生命,他就特別想讓那天來得快一點。
說實話,他有點貪心。
既想要一個像她一樣才貌雙全的女兒,又想要一個可以教他武功兵法的兒子。
嚥了口唾沫,他目光灼灼道:“阿顧。”
“嗯?”亓灝這樣*的目光,顧瑾璃有幾日沒看到了。
似乎,從得知她有了身孕後,他就一直剋制着自己的*。
難不成,這才忍了四五日,這就忍不住了?
而且,又是在馬車上?
臉一紅,顧瑾璃條件反射的雙手抵在亓灝的胸前,還不等他將後面的話說完,搖頭嚴肅道:“不可以。”
“呃……”亓灝神色有些尷尬,輕咳兩聲,不死心道:“咱們現在要是再努力一把的話……還能不能再追加一個?”
這話不似之前那般直白,所以顧瑾璃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不解道:“追加什麼?”
亓灝勾了勾脣,“孩子。”
“滾開。”一巴掌拍在亓灝的臉上,顧瑾璃又氣又羞:“你自己不是也說過嗎,前三個月是不可以……”
翻了個身,顧瑾璃面朝着車壁,不再去看亓灝。
“好了好了,我就是說說而已,你別生氣。”亓灝其實也就是試探一下顧瑾璃的態度,不過要是她真的有丁點鬆口的感覺,他一定會見縫插針,真的付諸行動的。
顧瑾璃拍掉亓灝攀上來的手,似真似假道:“還有好久呢,你要是真耐不住寂寞了,我允許你納個小妾進門。”
“或者,你要嫌棄太麻煩的話,也可以找府中順眼的丫鬟解決。”
“你說的可當真?”亓灝聽罷,面色一僵。
一把將顧瑾璃拉到懷裡,他眉宇間浮着隱隱怒氣:“你真要我找旁人?”
“我……”顧瑾璃是故意隨口一說,可沒想到亓灝好像有些生氣了。
她眸光一閃,底氣不足道:“書上說,男子每日清晨都要……都要……我不是怕你憋壞了嘛。”
“我有你了,還需要旁人?”亓灝不接受顧瑾璃的說辭,不滿道:“我在你心裡,就如此隨便?”
“還是說,我碰了別的女人,你真可以做到絲毫不在乎?”
顧瑾璃瞪大眼睛,不知道亓灝是否在藉着氣話來試探自己。
動了動脣,她移開眸子,彆扭道:“我不能給你,你總有想要的時候,那該怎麼辦?”
亓灝冷哼一聲,捉住顧瑾璃的手腕,晃了晃她的手,意有所指道:“你說呢?”
顧瑾璃怎能不懂他的意思?咬着脣,她紅着臉小聲道:“不要臉。”
“要你就行了,不要什麼臉了。”亓灝將手往顧瑾璃的衣襟裡探去,語氣警告道:“再敢胡說八道,或者把我推向別的女人,你就死定了。”
“唔……”那不安分的手又在她身上作怪,顧瑾璃嬌吟一聲,“亓灝,你別……”
“就一會,一會。”亓灝另一隻手抵在顧瑾璃的脣間,閉上眼睛,一邊繼續着手下的動作,一邊自顧自道:“不能做,我也只能摸摸了。”
“嗯,對了,你要是擅自做主的給我塞女人,這也是絕對不可以的,聽到沒有?”
身子在亓灝的手指下變得發燙發軟,顧瑾璃哪裡還有力氣迴應他?
她張了張嘴,隨即用力咬在了亓灝的手指上。
“嘶!”亓灝倒吸一口氣,睜開眼睛,也抽出了摸在顧瑾璃衣服裡的手。
見顧瑾璃眼神略微迷離,他不惱反笑:“阿顧,你是不是想要了?”
不等顧瑾璃說話,他挑眉道:“要也不給你。”
顧瑾璃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麼叫要也不給她?
剛纔,分明是他想要了,怎麼這意思好像是她慾求不滿似的?
不要臉,真是不要臉!
將顧瑾璃臉上羞惱的表情看在眼裡,亓灝又道:“再忍忍,過兩個月我就可以給你了。”
“雖說不能太過頻繁,但一夜一次,應當還是可以滿足你的。”
“你給我滾!”擡腳,顧瑾璃把亓灝踢下了軟塌。
“砰!”
外面駕車的車伕聽到了裡面的動靜,面上一驚,隨即又聯想到什麼,搖了搖頭。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王爺和顧側妃竟如此的激烈,兩個人竟從榻上滾到了下面,嘖嘖……
可顧側妃到底是個有身子的人,王爺得小心點纔是,要是傷了孩子,這可就是大事了!
好在也就是翻了個身的力度,亓灝不疼,腆着臉又爬了上來。
不顧顧瑾璃的掙扎,他擁着她,將臉埋在她的頭髮裡,幽幽道:“阿顧,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
“我,也只能是你的。”
也忘記是聽誰說過,大概是愛月吧,因爲也只有她能說出那樣肆無忌憚的話了。
男人,是下半身動物,無“肉”不歡。
尤其是,在生理需求很是旺盛的時候,他們更是對投懷送抱,送上門的女人,來者不拒。
而亓灝,願意在自己不能給他的時候守身如玉,可見他是真的愛她了。
當然,就算不看這一方面,她也能感覺到亓灝對她的真心。
只不過,今日這番話,又讓她堅定了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心裡頭,除了感動,就剩下甜蜜了。
可是,一想到要用手給他解決,就有點難爲情了……
見顧瑾璃又沉默了,亓灝不悅道:“阿顧,我說了那麼多,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
“有。”顧瑾璃揚脣,然後學着亓灝剛纔的樣子,捧起他的臉,隨即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在他的脣上快速啄了一下,“千言萬語,我說完了。”
亓灝摸着自己的脣,輕嘆道:“妖精。”
“多謝王爺。”顧瑾璃彎了彎眼睛,欣然接受了亓灝的“誇讚”。
自古以來,妖精都是美豔不可方物的。
哪怕是被人看作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那也要有一定資本才行。
她不可能學那蘇妲己、妹喜之流,擾亂朝綱,殘害忠良,禍害百姓,所以只當這是亓灝在誇她貌美了。
亓灝看着顧瑾璃,也笑了起來。
淑清宮中,德妃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端着茶杯喝茶的宣王,低聲道:“清王留在京中,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情,你接下來要如何?”
平時,清心寡慾的德妃是極少主動與宣王提及朝中之事。
當然,宣王也從不拿着這些事情來打擾德妃。
今日,大夫人生辰,他不能如之前一樣,去相府給大夫人祝壽,所以便來德妃宮裡請個安。
宣王抿了一口茶,擡眸看着德妃,不緊不慢道:“依着母妃的意思,兒臣該當如何?”
在宮中的女人,沒有幾個是心思單純的。
要不然,活不過幾天。
德妃也是如此,不爭不搶也不代表毫無心機。
宣王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因此才反問德妃,想聽聽她的想法。
德妃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緩緩道:“母妃不懂得這些朝堂上的事情,只是清王已經娶妻,寧王也有了子嗣,母妃覺得澤兒應當成家了。”
說是不懂朝堂之事,可她這句看似嘮家常的話,卻隱藏着大量的信息。
宣王望着德妃的目光暗了暗,細細揣摩着她的意思,試探的問道:“那母妃覺得,這京中的女子們,兒臣娶誰合適?”
既然德妃提到了成家,那就說明了她心裡應該已經有了人選。
德妃並未直接回答,還是如剛纔那般,兜圈子道:“京中貴女衆多,難道澤兒就沒有自己中意的嗎?”
宣王眉頭微皺,“母妃,兒子沒有中意的。”
關於宣王與顧瑾琇的事情,德妃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但她也與顧淮一樣,只當他們二人還沒發展到肌膚相親的這種地步。
好在顧瑾琇嫁給了清王,德妃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坐直身子,她淡淡道:“沈明輝將軍的女兒,沈碧雲,澤兒認爲如何?”
“沈碧雲?”宣王聽罷,先是驚訝,隨後眉頭皺的更深:“母妃覺得她配做宣王妃?”
“沈將軍現在還未表明立場,若是能全力支持你,這很是不錯。”德妃想了想,又道:“當然,你能娶了紫桑公主的話更好。”
果然,德妃不說則已,一說話便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她的謀算來。
宣王心裡多少有了數,點點頭,他應聲道:“是,兒臣明白了。”
德妃“嗯”了聲,點到爲止。
與此同時,太后和尹素婉也在談論顧瑾璃有身孕以及紫桑來亓國的事情。
“這次雲國皇帝派紫桑來,應該是要聯姻的。”太后接過來顧瑾璃剝好的提子,一邊優雅的嚥下,一邊眯着老眼道:“哀家不想讓紫桑嫁給灝兒,可也不能讓清王和宣王沾了便宜去。”
對於皇家的事情,尹素婉可沒資格隨意評論。
她雖然是老皇帝下旨冊封的郡主,可說到底也不過是仗着太后的寵愛罷了,哪裡敢隨意接太后的話?
尹素婉不敢接,不代表蘭嬤嬤不敢。
她是宮裡的老人,是太后的心腹,因此在太后面前,也就沒什麼不敢插嘴的。
一邊給太后拿捏着肩膀,她一邊道:“太后,您別擔心,老奴倒是覺得這紫桑郡主不見得願意嫁到咱們亓國來。”
“你何出此言?”太后聽罷,問道。
“您想啊,雲國皇上派紫桑郡主來是要與咱們商談的,若紫桑郡主真有那聯姻之心,那晚上的宴會她又怎可能縱容使臣那般荒唐?”蘭嬤嬤說的是實話,不過也忘記了那晚上對尹素婉來說是一個不愉快的回憶。
尹素婉撥提子皮的手一個用力,那汁水便濺在了身上。
蘭嬤嬤的眼睛都在太后身上,可太后的眼睛卻是看向尹素婉的:“婉兒丫頭,不用剝了,哀家不吃了。”
“是,太后。”尹素婉低着頭,擦着胸前的提子汁水。
太后看着尹素婉一會,神色複雜。
亓灝的性子,她很是瞭解。
只要是他不願的事情,誰也不能強迫他。
就比如讓他接尹素婉回寧王府,太后不管是苦口婆心的規勸,還是通過老皇帝來施壓,都無法改變亓灝的主意。
而現在顧瑾璃又懷孕了,要讓亓灝回心轉意,可能機會很是渺小了。
但她能爲尹素婉做的已經夠多了,至於其他的,還得尹素婉自己努力才行。
揉了揉眉心,她擺擺手,有些心累。
尹素婉會意,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