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求生之道

易幼颺看回她的目光充滿了鄙視。

“你這麼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嗎?昨天差點將你甩下山崖的那個就是他。”

“啊?”

辛兒當真很驚訝,顯然她是一點都沒有記住那些刺客的特徵。

再看回那人的夜行衣行頭,摸摸下巴,頭點了點。

“我說這行頭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剛見過不久的,不對,好像和以前見過的夜行衣還有些不同。”

易幼颺默然,這位,當真是以衣服來認人呢!

地上的,人在下風氣勢卻不減,冷笑道。

“虎落平陽,栽在你們手裡,在下認了。”

易幼颺笑的更是譏諷。

“呵!栽在我們手裡,不屈你,你所面對的嗎,可是將來的大將軍,大將軍最得力的軍醫兼軍師呢!”

這回他招來辛兒的鄙視,她沒記錯的話,可從來沒有什麼承諾給他,更或者答應他過什麼吧?這自以爲是的大少爺!

餘光瞄見身邊的人又往那人而去,他隨即就出了一身冷汗,異常迅速的又將她拽回。

“你幹嘛去?這人昨天可是招招要你的命,劍劍往你要害刺呢!還敢靠近他,不怕他再要你命呀?”

辛兒再次鄙視的上下瞄了他一眼。

“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這人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怕他?他們六個人合擊都不能拿我怎樣?何況一個半死的人?我可沒你那麼大點膽子。”

說吧,甩了他,繼續自己的目的地。

易幼颺氣吼吼的直跳腳。

“你,你不識好人心!”

不識好人心的人安全到達殺手的身邊,旁若無人的將那人的傷處衣衫撕的更開,拿出包裡的傷藥,清理,擦拭,敷藥,包紮;一系列流程盡善盡責。

易幼颺勸不住她,只好強作精神近距離提放着那人反撲。

殺手眯着眼近距離觀察着這年紀不大的小少年一舉一動,另一隻手中的劍從沒一個鬆開。

偌大的山洞裡只有一堆火嚓嚓的燎着,空氣是寂靜的,人心卻是不能平靜的。

終究寂靜的空氣也沒能維持太久,辛兒處理好殺手的一處傷又給他包好了另一處傷,直到她將他手臂上插着的一根樹枝拔掉,上藥止血,他纔出聲。

“你就不怕?我可是殺手,很有可能在你治好我之後翻臉殺你!”

辛兒忙着手上的工作,頭也沒擡。

“你是殺手,殺人是你的工作,或者說是興趣,我卻是大夫,我的職業準則是不能見死不救;而且剛纔也說了,你好歹也做了回我的肉墊救我一命,再此之前,我和你不算有深仇大恨,之後你要繼續你的工作我也沒權利阻止;只是那時,我也不會任由你來取我的性命,你也和我交過手,我的本事雖不如你們十分之一,要想要我的命也不是誰都可以的,你想和你的同伴一樣共赴黃泉,或者傷手傷腳我也無所謂,反正欠你的那一命我算是還上了。”

空氣被利刃劃破的聲音乍起。

“辛兒!”

易幼颺以最快的速度去阻止,卻還是讓那把利劍架在了辛兒毫無防備的頸子上。

他的利刃同樣架在那個躺着的人頸子上,卻無法動彈那人分毫,不禁大急。

“放開他!”

男人卻絲毫沒感覺到他的威脅一般,雖然他的頸子在他的利刃下已參出鮮紅的血液,男人暗黑的脣角揚起,是毫無顧忌的冷笑,這讓有所顧忌的易幼颺很是焦急,滿頭都是大汗,可恨的是,對手的眼裡,卻絲毫沒有他的身影。

殺手冷漠的看着毫無反應的辛兒,譏諷。

“世界上有很多自以爲很高尚的聰明人,偏偏最後都是死在自己所謂的高尚聰明之上。”

辛兒將他手上的傷包好,轉而撕開他腰上劃傷的口子,嘴上一點不讓。

“你大可以試試我是不是高尚的人,我這雙手,雖從沒有刻意去置人於死地,卻還從沒有敢打我注意的人,從我這裡得到過好果子。”

男人的眉頭蹙了蹙,一滴冷汗從眉梢滑落,終究,手上的劍插入她身邊的石壁中去,爽快道。

“行!今天就當我

還你的人情,不會取你性命。”

易幼颺緊着的一口氣,這才鬆了下來。

辛兒卻在給他包好最後一處傷處後,在他周圍和洞口撒了些藥粉之後,將一些乾糧藥瓶掏在他身邊安排。

“你的傷最遲三天可痊癒,安心,我只是給你下藥重了點,只要過了這一夜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不過鑑於大夫的醫德還是想提醒你一句,這三天最好不要亂動,對你的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裡有傷藥,每天換一次即可,乾糧不多,省着點吃,夠你活三天還有力氣出谷了;我撒的這種粉是可以隱藏你身上人氣的血腥氣的,只要不出這個洞不會有野獸尋來叼你,我大夫的職責仁至義盡,你要不要好好活着,就看你的了。”

說完,拍拍手,去扶已經不穩的易幼颺。

“走!雨停了,我還得先給你解毒才行,真是,讓你不要跟來的,那瘴氣之毒是你一個嬌滴滴的大少爺說闖就能闖的?還以爲是害你不成?”

易幼颺由着她扶着往洞口移動,神智疲憊着,還不忘爲自己辯解。

“你別小看我,只是難受點而已,纔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你別扶我,我能走。”

辛兒無奈。

“是是!未來的大將軍,我難受,我搭着您的力氣行不?”

“行!”

“等等!”

兩人快要出洞口的當兒,躺着的男人終於將自己的目,光從那些乾糧上,到扔出去的劍上,給閉上,道。

“你就不好奇,究竟什麼人,想要你死?”

辛兒腳下雖停,頭卻沒回。

“你想說我不介意聽,你不說我也沒心思知道,這個世界上,將別人看做眼中釘的人何其之多,我行走江湖沒有十年也有六七年,不敢保證沒有做過得罪人的事,提放着成爲那些人的人眼中釘肉中刺實在太累,我只要保證自己的小命無憂,不去做愧對自己的事就可以,活着,不就是爲了自己開心嗎?我可沒那麼多心思去爲別人計較。”

男人笑了,這次沒有帶着那麼冷的寒意,只是輕輕的嘲諷,是對自己的。

“我總算知道你爲什麼這麼招人恨了,當看到你畫像的那一刻我還不太相信,原來一個活的太幸福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孩子,也當真能讓人恨到,不得不除之而後快。”

辛兒這下回頭了,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露出滿嘴的白牙。

“謝謝讚賞,你可以轉告買你殺我的那個人,告訴他或(她),我不在他(或她)跟前的日子,過的更快活,讓他儘管在他的小天地裡怨天尤人恨天不靈,恨出病的話可以請我去治,我保證給他(或她)打八折的優惠,還保證能給他(或她)治好,謝了,以後不見!”

擺擺手,她瀟灑的攜着她的另一病患離開。

被留下的人睜開的眸子裡,卻是滿滿的寒意,夾帶着疲憊,喃喃的自語,幽幽的傳蕩在偌大的山洞裡。

“這件任務沒有結束前,我們可沒辦法不再見面,明相千金!”

“辛兒!”

洞外不久,易幼颺就完全支撐不住,連帶着本來就不穩的辛兒,也一起倒在小路邊上。

辛兒忙掏出包裡的藥丸,塞到他嘴裡迫他嚥下,又換了個藥瓶倒在自己食指上一點,堵在他的鼻尖讓他吸進肺腔,問。

“怎樣?好點了嗎?”

易幼颺給她指上的藥水嗆的一個噴嚏出來,精神總算比剛纔好一點,捏着自己鼻子推開她的手,嫌棄道。

“這什麼呀!難聞死了,比茅廁裡的味道還衝人。”

辛兒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他一下,寶貝的收起自己的藥。

“你再敢亂評價我的藥,下次我就真讓你聞茅坑裡的東西。”

易幼颺看她毫無異樣的掏出另一些藥物,扒開他的衣領給他手臂上的傷清理上藥,好奇道。

“辛兒,你怎麼就沒事?我自小隨沒有出多少長安城,可是畢竟和人打架習武身體也不弱,我都承受不了那瘴氣餘毒,你這麼弱的身體怎麼就不受影響?”

辛兒擡眼瞧他一眼,繼續忙自己的。

“怎麼?看我個子小就瞧不起我呀?告訴你,我小時候可

沒少用好東西,小時候師傅爲治好我生下來帶的病,大江南北的跑,沒少在我身上耗神;一些稀有的奇藥異草,上古方子,隱士族人的土方,只要找得到的,師傅都會再三調配適合我的劑量,雖然最後經過幾年纔算治好,可是用了那麼多奇藥,甚至爲了達到效果毒藥也沒少試,最後養成我對一般毒藥毫無反應的抵抗力,幾年前,師傅更是幫我找來五十年才一開花的天山五彩蓮,從那之後一般毒物根本傷不了我一分,還有活血生香,清毒養血的作用,可是也正因如此,我這種血,能救人,卻很少有人的血可以與我兼容,所以這麼多年來,師傅對我教導最多的就是,‘可以醫行天下普度衆生,但是在自己小命的問題上,要別人性命,也不能傷及自己性命的;因爲你可以救更多的人來償還你欠下的債,卻沒人能救得了你,來還欠你的債’。”

易幼颺頓時抖了抖,只感覺她跟着這樣的師傅,沒有變成殺人魔王冷麪羅剎,着實是她的造化了,頓時也不覺得她的手段有什麼狠辣陰毒了。

“原來你的血因是這樣才生香的。”

他想到當初迫她割手歃血爲盟的時候,她的反應那樣強烈,她的血也那樣奇怪,隨即有鄭重到。

“瞭解了,原來一個百毒不侵的徒弟,是一定有一個心智不是一般強大的師傅的,我頓時覺得令師乃非凡夫俗子可能及了,佩服,佩服。”

辛兒擡頭,比他更鄭重,強調道。

“他不承認是我師傅,你不能稱他爲我的師傅。”

易幼颺茫然了。

“可是你稱他爲你的師傅呀?”

“那是我自己稱的,旁人不能稱,讓人知道了傳到他耳朵裡又要回來找我算賬了,因爲我用他花谷的名頭行走江湖,你都不知道他和我鬧了多少出,我可不想某天夜裡又被他掀被子挨他的破鞋,那個人平時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樣兒,真打起人來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不是快死了,該死的銀針伺候,罪不至死的,破鞋打的你屁股開花,他的鞋子還能穿個幾天。”

易幼颺看着他的目光都是同情。

“啊?你師傅對你這麼狠呀?不……是重陽先生!他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才這麼忌諱人家和他的名字掛鉤的?”

辛兒將他的傷最後一道包好,纔回答道。

“誰知道?不過小時候聽他說過一次,他年輕的時候收過的徒弟給他惹的事,讓他吃了不少虧,又沒辦法還回去,他回谷後直接收拾了不孝徒,忍了那口氣,自此便再也沒收過徒弟,我這個也不過是他不想自己的醫術絕跡,名義上不認我這個徒弟,又怕我步那位狂妄師兄的後塵而已,實際上還是教了我不少的;好了,可以起來了,只要不再亂動,很快就能痊癒。”

“那,你哪位師兄呢?”

他由着他扶起自己,還好奇着他的事。

“不曉得,聽師傅說是處死了,墳墓就在花谷中,可是具體怎樣不清楚,那老頭一把年紀嘴巴硬的比鴨子嘴還厲害,也許只是嚇唬我不要給他惹禍而已。”

“怎麼說?”

“因爲一次我一個人在谷裡,師兄的墓被人盜了,裡面什麼都沒有,連埋過屍體的氣味都沒有,我就想着之中一定有蹊蹺……唔……”

“辛兒!”

將他扶起來,同行沒兩步她卻倒下了,易幼颺不禁大驚,忙撈住她讓她坐在一塊石頭上,隨即蹲下掀開她的袍擺脫掉她的靴子,掀開的褲腿上粘着血肉,辛兒給他沒輕沒重的力道痛的一身冷汗。

“別!”

雨過月起,不算太明亮,卻能分辨出,她的腳裸上到半個小腿上,都是一片血淋淋可見骨的傷處,他心底發寒,罵道。

“我看你師傅給你的教訓輕了,竟讓你沒有記住救別人之前先保住自己小命的道理,腳都成這個樣子了,怎麼不出一聲?能救別人,就不能先給自己醫治好嗎?還是別人無法救你的寶貴命呢!我看你當自己的命比草還賤了”

辛兒苦笑。

“笨蛋!傷藥和繃帶,就那點了,我還指望着你帶我上去救雲姨呢!你的手廢了,我沒那本事帶你上去,可是得不償失,這是最一本萬利的求生之道,你不懂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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