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一定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我路十里終於找到了能夠一輩子可以安心依靠的人,他不會逼迫我做任何事情,更不會輕易的離開。
我想說的是,我也是。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以爲我已經脫離以前,殊不知我這才慢慢一腳陷進去。
那天新婚,我們都被鬧了婚房,我先被送回度假屋裡的大套間等易正回來,黑暗中我仍然能夠呼吸到這種幸福的氣息,黑漆漆中一片的房間,在我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頭一次我不再害怕。
那天晚上我坐在婚房等易正整整等了一個晚上,讓我失望的是易正並沒有出現。反倒是凌晨的時候秦北琛突然出現在門前,開了我的房燈。
我看見秦北琛瞬間懵了,“你,你怎麼在這?”
秦北琛不是早在我交換戒指的時候就走了嗎?怎麼突然這麼晚還出現在我面前?
站在門前的秦北琛盯着我看臉色微微不好,“看看你,都等了這麼久了,不累嗎?”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沒吭聲。
不累纔怪,不但要忍着臉上的妝容,還要忍着不睡着,天知道我都打了幾次瞌睡了。
後知後覺的我這才猛地反應過來,“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等易正?”
秦北琛臉上多了一抹不以爲然,徑自坐在了牆邊的沙發上,慵懶的躺下,那條修長的腿在沙發上不停盪來盪去。
秦北琛:“不用等他了,他不會出現了。”
聞言我心下一冷,整個人急了起來,“秦北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易正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說完我連忙走了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臂,像是被我突然的動作給嚇到一般,他微微一怔。
看着我焦急的臉,他臉上的笑容卻多了幾分諷刺,“你真的挺關心他的。”
我咬着脣,被秦北琛的話給弄得心也跟着難受起來。
像是有點受不了我,他微微撇了撇薄脣,有些諷刺的說道:“得,既然這麼關心,那你就去隔壁205去看看他吧。”
聞言我二話不說的拖起笨重的裙子朝205走去,門是虛掩着的,像是曾經被人打開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門前、牀前、衣櫃前脫的女性內衣以及男性衣物,我頓時懵了。
走錯門了?
我咬着脣正想走出來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牀前那朵大紅花,那是我和易正今天結婚的時候他一直隨身攜帶的禮花。
我頓時停住了腳步,轉身走進去。
走得越近,我的心就越打着鼓。
在此時此刻我竟產生了一種害怕的感覺,我管不住自己的心,一步跟着一步的靠近,熟悉的氣息和瀰漫的空氣,竟讓我有種想哭。
“十里~哦~”被窩裡正在不停蠕動的兩個人,透過視線我還清晰的看到了易正赤、裸的背部,他嘴裡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但是同時的被他壓在身下不停瘋狂碰撞的人——卻不是我。
我的眼淚頓時盈眶而出,我轉身抓起婚紗就往跑出門外跑,卻正好碰上了房門。
“蹦”的一聲,徹底吵到了原本還在沉溺在慾海裡的兩個人,易正當時似乎有些醒過來了。
打開了牀頭燈一看,似乎看清楚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是誰後,臉色頓時黑了,接着嘴裡大罵了一聲,“臥槽!”
說完抓起褲子穿上,連忙跑下了牀。
發現易正和別的女人上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偷窺他們還被他們發現了,這無疑是最尷尬的事情。
我的新郎和別的女人上了牀,我只是微微撇了撇嘴,看着易正熟悉的臉,自認爲擺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我淡淡的回了句,“玩得開心。”
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這一次我還順帶關上了他的門。
剛走出,秦北琛就靠在走廊上,他看着我不吭聲。
我看着他,感覺自己莫名得難堪。
爲什麼看着秦北琛,我會有種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設計的。
我撇了撇紅脣,轉身離去卻被他拽了回來。我正想大罵的時候,他突然一手朝我臉伸了過來。
隨即那雙帶點粗繭的指腹在我略微溼潤的眼下抹了抹,隨後他輕聲說道:“不哭了。”
我頓時懵了。
現在的秦北琛太溫柔,突如其來的溫柔就像是罌粟,讓我的毒癮也慢慢的涌了回來。
他趁着我發愣的期間牽起我,往樓梯上走,直接就來到了樓頂。
樓頂上看起來不算很髒,可是也不是很乾淨。
但有潔癖的秦北琛竟直接就躺下了地板,看着已經開始有些微亮的天空,拍了拍他隔壁的位置。
“過來。”
他語氣很淡,聽不出有什麼感情。
但鬼使神差的是我真的就拖起了婚紗朝他走去,樣子雖然有些滑稽,但莫名卻有些心酸。
原來得到幸福並沒有這麼容易,今天過後我想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易正了。
難得想要好好的接受他,突然來這一發。
可讓我覺得心更難受的是,他和着別人**的同時,嘴裡喊着的卻是我的名字。我不知道這是我的悲哀,還是我的榮幸......
秦北琛看着舉着婚紗站着一動不動的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就你那破婚紗,還不如直接撕了呢。”
我:“......”
我能拒絕嗎?
事實上不行,因爲對於行動派來說,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秦北琛直接就一手將我的婚紗撕開,然後一把將我扯進他懷裡後,徹底將我從這笨重的婚紗裡救了出來。
因爲春天,所以婚紗裡邊我還穿着那抹胸的薄布,下半身也穿了短短的小配褲。雖然不至於裸露,但是凌晨的氣息還是帶了一絲陰冷的空氣。
我正想打噴嚏的時候,突然一塊大布將我圍住。原來是秦北琛直接就將自己的大衣給脫下然後包住了我。
我被他按在他身旁躺下,知道自己不會走光後才安心的在心裡暗自腹誹:“我勒個去,這人野蠻起來簡直不是人。”
秦北琛瞥了瞥我,乾巴巴的說道:“你罵我。”
我連忙解釋:“我,我纔沒有。”
秦北琛看着突然結巴的我也跟着笑了起來,他摸了摸我的頭輕聲說道:“易正,不值得你跟。”
他的一句話,讓我頓時僵住了臉。
我忍不住咬着脣,有些黯然的說道:“我不跟着他,要跟着誰?跟着你嗎?”
聞言秦北琛頓時沉默了。
“易正救了我一命,我不可能主動離開的。”我輕聲說道。
說我報恩也好,說我傻也好,或者說我愚蠢也好,我無所謂。我只知道易正是真心在愛着我,真心對着我好。
秦北琛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語氣也跟着刻薄起來,“在新婚夜和別的女人上牀,你都能忍?路十里,你tm到底多賤。”
我被他懟着罵,秦北琛罵得很對,我幾乎沒得反駁。
我咬着脣有些不敢吭聲。
秦北琛突然大喊了一聲,“路十里,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這句話說完,秦北琛突然轉身離去。
我被丟在了天台上獨自吹風,新婚夜獨自無眠淚無痕。經過一晚上的折騰,我終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待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早晨,早晨的空氣很好,可是一大早的滋味卻不好受。原因是因爲易正找了我好幾個小時,終於在天台上找到了我。
跟着他一起走回房間後,我便換上了一套舒適的衣服。從洗手間出來時,易正明顯還在沉思着什麼,那滿臉的鬍鬚碴仔、那雙腥紅着的眼睛、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無疑在告訴着我,他後悔了一晚、糾結了一晚、未眠了一晚抑或找了我一晚。
我很想假裝當沒事發生,但顯然易正並不是這麼想的。
相對於受害者的我,他的反應卻格外激動。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使勁兒的晃,那雙腥紅的眼睛盯着我有些受傷,“十里,你是不是恨我了,是不是對我絕望了?是不是?”
他的一連串問題可算是徹底把我問住了,和秦北琛說我可以原諒是一回事,可真正當問題擺在眼前,你能不能做到若無其事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輕輕的扯了扯脣,說道:“不是。”
“如果不是,爲什麼你態度這麼平淡?”易正懵了懵,“你的老公出軌了,你還可以做到若無其事......”
也許我真的是一個天生冷淡的人,但凡我對易正有一絲絲心思,我想我都會看出此時此刻易正在乎的是,我爲什麼一點都不激動......是不是因爲我不愛他?
但我實在沒看出,我盯着他的臉只是不冷不熱的說道:“我不覺得這個事情有什麼需要這麼激動的,做了就是做了,我再生氣也沒用,所以還不如什麼都不做。”
聞言易正臉上劃過了一抹受傷,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此時此刻纔不是他在傻愣的時候。他連忙一把將我擁入懷裡,輕聲和我道着歉,“對不起,十里,原諒我好嗎?”
我沒吭聲,但我也沒拒絕他的擁抱。
但是我心底很清楚,經過昨晚,易正的懷抱似乎已經帶不了我溫暖,那種熟悉的安全感......
秦北琛那種不管過了多少年、經歷了多少事都依然存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