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光將來人的臉照亮,我這纔看清來人的樣貌,她是一個女孩。
嗯,對我來說,她確實是一個女孩。長着一張較好的樣貌,年齡大概在18歲-20歲左右,嫩滑的臉蛋以及那臉上帶着的甜甜笑容讓我忽然愣了愣。
嗯,如果非讓我用一樣東西來形容她的笑容,我想我會用‘天使的微笑’這個託詞。
這個不誇張,她看起來十分好看,雖然身上的穿着並不是十分乾淨利落,但她笑容早已經讓我們忘記她身上的邋遢和不整潔。
我想,也許這就是魅力吧。
一個人自身魅力和氣質那是無法改變的,就好比她即使一身的破爛衣衫,可散發出來的那種笑容是十分天真和幸福的。
我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摸了摸自己有些微燙的臉,納悶的問道:“你是.......”
女孩對我笑了笑,嘴裡嘟喃着利落的粵語,然後用手趁我發愣之際摸上了我的臉和我的手,然後朝外頭的秦北琛喊了一聲,“阿琛。”
這一聲呼喊我是聽懂了,可是她的行爲卻讓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怎麼?”只見秦北琛聽見她的呼喊後走了進來,那雙深邃的眸子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問道:“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有些不明白的應道:“她和我說了一堆話,我沒聽懂。”
聞言秦北琛這才無奈的說道:“她剛剛是說你的臉好燙,問我你是不是發燒了,要不要給你拿衣服和被子。”
聞言我一愣,連忙搖了搖頭。
“我的名字叫做阿彩。”她朝我笑着說了一聲,嘴裡吐着不成音的普通話,配上那笑容卻莫名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我笑了笑,連忙自我招呼。
見我和阿彩聊上了,秦北琛無奈的看了一眼我,伸手在我臉上摸了摸後見沒什麼問題這才走出屋子。
和阿彩聊完,我這才發現原來這村子是阿彩的家,之前因爲某些原因然後村子的人全都被遷移了,甚至連所有家當都丟了就直接搬去市區。
而這村子就只剩下阿彩一個人。
而秦北琛對於阿彩來說是接觸的第一個男人,嗯,大家都沒猜錯。
阿彩喜歡秦北琛,這是無疑置否的。
但莫名的,我卻十分欣賞她的坦然。因爲她和我一樣,對秦北琛的喜歡是一樣的,和莫薰染不同,莫薰染的那種愛太偏激,控制慾太強。
但和阿彩聊完,我卻開始自我嘲諷了起來。
原來秦北琛一直以來都揹負了這麼多,他以前還沒回來古城當警察時,曾經在香港裡做過警察也當過黑社會,甚至經常被仇家追殺,砍到他渾身都是傷。
每一次受傷他都是直接回到阿彩這裡療傷,因爲這裡對於秦北琛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同時也是他認爲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我沒出息,想起他對阿彩、對這個地方這麼依賴,我的心裡又開始泛起酸來。
可看着阿彩,我忽然也有些明瞭秦北琛爲什麼這麼多年來拒絕我的原因......
我對秦北琛而言,我和阿彩是沒有任何區別的。都是從青春時期就認識他,被他一手一腳的照顧、被他的溫柔一點點的灌溉。
只不過是,我已經獨立了。但阿彩還年輕.....
我不禁有些黯然,也許我真的是多餘了。甚至連來香港找他也是多餘了,現在不僅是有可能得罪莫薰染,還害得秦北琛現在反過來照顧我。
看着天上的星星,正覺得有些涼空氣來襲時,身上突然多了一份大衣,原來是秦北琛。
我將他的大衣拉緊,心思這時忽然斂了起來。
“這裡晚上會比較涼,怎麼不進去?”秦北琛問道。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了,吹一下風。”
“不喜歡這裡?覺得這裡髒?”秦北琛盯着我看了一會兒,輕聲問道。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像是這麼市儈的人?”
他沒吭聲。
也對,在我選擇了和易正在一起開始,我已經不是他心目當中那個受他控制的路十里了。
他不吭聲,我忍不住輕聲問道:“其實我有些後悔出現在你面前。”
他擡起了頭,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盯着我出了神兒,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擡頭看向月亮,順便不讓一直強忍在眼眶的熱淚掉下來。
“爲什麼?”他問。
“因爲我覺得我有些多餘。”我笑了笑,腋下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提醒着自己的多餘,因爲自己給秦北琛製造了多少麻煩?
我有自知之明。
他笑了笑,有些不以爲然的說道:“無所謂呀,反正我習慣了。”
說完他看着我,那笑容中沒有絲毫的嘲笑,也沒有絲毫的怪罪,有的是寬容和溫柔。就像當年第一次見面時,他也是這樣笑着對我說,“十里,以後你跟我。”
很man,很有魅力。
“你沒關係,可是我有關係。我受夠自己的白目了。”我有些自嘲的說道,“其實這次出現在香港,除了是想要勸你走之外,我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最後一次來確認你對我的看法。”
提到這裡秦北琛原本笑着的臉突然斂了起來,那雙好看的眼睛也多了幾分道不出的複雜。
“今天,我給了我們彼此最後一次機會,可是你的答案還是和以前一樣。說實話,我很失望。”我笑了笑。
聞言秦北琛還想說些什麼,我連忙打斷他。
“你不要說話,讓我說。”我笑着打斷他,我沒出息,就算是徹底放棄也害怕他再說一些傷人心的話。
都已經決定徹底放棄了,我還這麼懦弱,也許這就是我路十里的本性吧。
可懦弱的我卻勇敢的倒追秦北琛一次又一次,遠赴海洋,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勇敢的追求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秦北琛,你放心吧,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像這次一樣纏着你不放了,我一定會離你整個人有多遠就躲多遠。”我笑着說道。
說完我輕輕的鬆開自己牽着他衣角的手,“這手也不會再牽你。”
我紅着眼眶踮起了腳,輕輕的在他脣上印上一吻,“這個吻就當成紀念吧,我愛了你三四年,也夠了。”
我對自己說,這個笑容也算是對自己負責了。
自己總算沒吃虧呀,和他也存在了這麼多好的回憶。
沉默的他沉着臉終於正視起我,輕聲問道:“這就夠了?”
我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說的話。
“不然呢?”我好笑的擡起了頭,“好了外套還你,我進去了。傷好了我就馬上回去古城。”
說完我轉身往裡邊走去。
“繼續回去當易正的老婆?”秦北琛問。
“哈哈,也許吧。”我笑了笑。
對於現在的我而言,還有什麼重要的嗎?
我沒告訴秦北琛,我被李芳恩**的事情是易正一手策劃的,更沒告訴他,易正的心思。我知道如果我說了,易正這命估計也是想丟了。
秦北琛怒起來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從他折斷莫薰染以及他現在接觸的人羣可以看出,秦北琛也不是什麼善類,但是他是保護我和家裡人的英雄。
聞言秦北琛也跟着大笑起來,“所以路十里,經歷了這麼多東西,你他媽最終還是跑回去跟他?呵呵,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是死光了?你沒男人會死?非得跟他?”
他的突然動怒讓我微微一怔。
他的發怒讓我覺得有些無厘頭,我忽然有些冷靜下來,他現在的發怒是爲了我,還是爲了易正?
我忽然有些分不清楚這種感覺。
“琛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問。
秦北琛臉上帶了一抹似有似無的嘲諷,讓我自己有些懷疑,從他知道我和易正在一起後開始,他就時時刻刻像個發瘋的獅子一樣。
像是針對我,可也更像是針對易正?
“......”
我的問題讓他徹底沉默了,可也讓我忽然有些心理明瞭。秦北琛一定是知道一點什麼,不然他不會對易正意見這麼大。
看着他好看的臉,我忍不住質問:“秦北琛?說話?你是不是知道一點什麼?”
我不禁大膽的假設,“或者是......你知道我被李芳恩**的事情是因爲易正......”
他沒吭聲,始終還是低着頭。
聞言他還是沒反駁我的話,而是直接抽出了香菸,點着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你怎麼知道的?”我看着他。
“從你進醫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莫薰染告訴我的。”他沉默了片刻應我。
“......”
敢情我就是一個傻子?每個人都知道我被易正玩在手掌,拼命掙扎的樣子,卻始終沒人願意出頭幫我說一句話,或者是沒人願意幫我?
我忽然心裡更涼了,要知道這件事情一直都是我的傷痛,可讓我覺得更可怕的是,我最依賴的男人居然明知道我的事情,卻還一直幫着易正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