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也在門上踢了一腳,恨恨的道:“不如放把火,燒了這個破地方,看他們出不出來。”
說着將西瓜刀交在左手,右手伸到褲兜裡,拿了一隻打火機出來,打着了火,雙眼卻望着周懷忠,只等他一點頭,便到附近的雜草叢中放火。
周懷忠聞言猶豫了一下。洛詞急忙阻止道:“我姐姐還在他們手裡,萬一就在這幾間房子裡關着,被誤傷了怎麼辦?”
光明聽了洛詞的話,立即反應過來,自責的說了一句,“糊塗,我只顧着對付他們,竟忘了洛詩姐,真不應該。”說着收起打火機。
許莫提議道:“不如先到其它地方看看。”
周懷忠點頭表示同意,接着轉向光明光亮兩人,“小明,小亮,你們哥兒倆留下來守着這兒,不要讓這幫人趁着咱們不在,從屋子裡逃跑了。”
光亮道:“周老師放心,有我和我哥在,誰也別想從這裡逃出去。”
許莫聽得周懷忠這麼安排,頓覺有些不安,心想:“你們分開了,豈不是讓人各個擊破?”有心想要提醒他一句,接着卻又想道:“周懷忠這麼自負,自己說的話,他怎麼肯聽?”因此忍住了不說。
向那三間大屋分別看了一眼,又想:“鎖是從外面鎖的,房間裡面未必有他們的人,倒是他們綁架來的那些人,極有可能關在裡面。”
有心在外面招呼一聲,卻又覺得,那些人既然被關在裡面,必然早就失去了行動能力,自己招呼了,他們也沒辦法做出迴應,反有可能驚動其它的人。
因此便什麼也沒有做。
這時,周懷忠已經帶頭,向院子外面走去,穿過拱門,直向左拐,後院左側很大的一片地方全是很深的雜草,找不到道路,衆人只好從雜草中穿行過去。
這一片雜草的佔地面積大概有上千平米的樣子。好不容易從雜草中出來,便在空地上見到幾間連在一起的鐵皮屋,只有一扇外門。
門上同樣落着鎖,周懷忠將鎖砸開,那門同樣在裡面堵住了,無法推開。周懷忠又氣又怒,在門上用力踢了好幾腳。
這鐵皮屋的位置已經接近外院牆的邊緣,再向前去,一眼就可以看得明白,再沒了其它建築。
周懷忠只好帶着隊伍,原路返回,搜索後院的另一側,另一側全是灌木雜草。反是那後院的後面,一直向前走,在院牆的邊上,又有一道門,通往後山。
後山盡是樹木,周懷忠帶着衆人,將整個山頭都搜了一遍,也沒發現其它任何異常的東西。遠處雖然還有山峰與靜女峰相連,但因離的太遠,他也沒有心思跑去看了。
倒是在後山的懸崖邊上,許莫見到了那處瀑布,也就是所謂的靜女頭髮瀑布。
那瀑布發源於半山腰裡,注進懸崖下的一處水潭,聲勢極大,站在崖頂,都能聽到轟隆隆的水響,低頭向下一望,唯見極深處一道銀白色向下垂落,讓人不自覺的頭暈目眩。
瀑布落在水潭,激起層層水汽,以至於懸崖的附近,似乎都被朦朧的霧氣籠罩住了。
許莫望着這道瀑布,若有所思,直到洛詞招呼,才反應過來,跟着衆人往回走去。
衆人回到後院,光氏兄弟迎上前來,光明當先問道:“周老師,怎麼樣?找到了什麼沒有?”他看周懷忠氣急敗壞的神情,早就隱隱猜到了結果,卻還是忍不住一問。
周懷忠恨恨的道:“媽的,找了這麼半天,全是白找了,不過還好,總算可以確定,那幫人肯定躲在這處院子和那邊的鐵皮屋裡面。”
“鐵皮屋?”光亮疑惑的問了一句。
安靜解釋道:“在院子的那一邊…”說着伸手向鐵皮屋的方向一指,“…有幾間鐵皮屋,和這裡一樣,也在裡面堵住了。”
“那咱們怎麼辦?”光亮躊躇了片刻,詢問道:“是聚在一起,還是分成兩撥,分別守住一處地方。”
周懷忠揮了揮手,咬牙切齒的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處院子大,咱們就在這兒守着,他們有本事,最好一輩子別出來。”
頓了一頓,接着又道:“好了,好了,先別管他們,把東西取出來,咱們吃了飯再說。”
許莫呆呆的站在院子裡,有些神思不屬,剛纔從後門出去,在後山搜索的時候,他起先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居然消失了,但這一回來,甫一回到院子,那種不對勁的感覺便又立即回到了身上。
那種感覺分外強烈,似乎伸手一抓,就能摸到,但究竟是哪兒不對勁,他還是說不出來。
聽得周懷忠大聲招呼過去吃飯,只得搖了搖頭,將念頭暫時驅在一邊,不去想它。
衆人吃過了飯,便留在院子裡,一直守候。但一個下午慢慢過去,眼看得到了晚上,三棟大屋裡還是沒有任何異常。
許莫看看天色,心中不安,望了洛詞一眼,洛詞會意,對周懷忠道:“表舅,天要黑了,咱們…咱們要不要回去,明天再來?”
她對周懷忠一直心存敬畏,說話顯然沒有什麼底氣。
周懷忠聞言瞪了她一眼,不悅的道:“等的就是晚上,不到晚上,這些魑魅魍魎怎麼肯出來?回去!你姐姐不要救了?”他性子衝動,對外甥女說話的語氣也是硬邦邦的。
洛詞聽他拿救自己姐姐說事,頓時無話可說了,望了許莫一眼,滿臉歉疚的神色。
許莫見此,心裡嘆息了一聲,也只得打消了天黑之前,便返回的念頭。
天終於全黑了下來,這一天是農曆的四月初七,天上只掛着小半個月亮,天色越發顯得黯淡。
許莫和洛詞兩人心裡緊張,其他人卻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安靜等的心焦,對周懷忠道:“周老師,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周懷忠不答,轉向光明,吩咐道:“把強力手電筒拿出來。”
光明應了一聲,再次打開旅行袋,從裡面取了個小包,拿出幾把強力手電筒,每人分了一把。
許莫將強力手電筒接在手裡,想了一想,突然道:“你的打火機拿給我用吧。”
光明一愣,“你要打火機做什麼?”他並不吸菸,帶了一隻打火機在身上,只是爲了玩耍,並不常用,嘴裡這麼說,卻還是把打火機掏出來,給了許莫,接着又囑咐,“當心一些,洛詩姐還在他們手裡,不要失火誤傷了她。”
許莫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這時,洛詞肩上的鸚鵡突然‘撲棱棱’扇了幾下翅膀,從洛詞肩膀上離開了一段距離,接着卻又落下。
洛詞急忙安撫它,“小櫻,別怕。”伸手在它羽毛上摸了摸,那鸚鵡不停轉着頭,一副異常不安的樣子。
許莫向那鸚鵡看了一眼,心中一動,霎時間明白過來,爲什麼自從進入這處院子以來,自己就一直感覺不對勁了。
這院子裡實在太安靜了些,安靜的可怕,雖然到處都是很深的雜草,但是自始至終,自己居然沒有見到任何活着的動物。
後山有很多鳥雀活動,卻沒有一隻飛到這院子裡來。
他心中暗暗警惕:這院子裡,一定隱藏着什麼可怕的東西,讓外面的鳥獸不敢進來。
周懷忠打亮手電筒,向四周照了照,接着道:“都小心些,天黑之後,他們一定會趁着夜色,找機會偷襲。”
接着向許莫和洛詞兩人望了一眼,吩咐道:“小許,小詞,你們兩個小心一些,遇到事情,儘量躲在我們後面,有我們在,他們想傷你們,也不容易。不過你們也別亂跑,以免我們分心照顧。”
洛詞忙道:“知道了,謝謝表舅。”
許莫也應了一聲,心裡卻想:這周懷忠雖然強勢衝動了一些,心地倒還不錯,遇到事情,還知道顧及我們。
安靜舉起手電筒,向那三棟大屋的房門分別照了一下,神情卻隱隱有些興奮,接着道:“這幫縮頭烏龜,不知要躲到什麼時候才肯出來。”
但她話音還沒落下,前院裡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子聲響。聲音極大,又極尖銳,竟刺得人的耳膜隱隱生痛。
“他們在前院。”周懷忠聽到這哨子的聲音,精神猛的一振,一舉手裡的西瓜刀,大聲催促道:“快走,快走,不要讓他們跑了。”
說着帶頭就要向前院竄出。
許莫忍不住提醒道:“當心是陷阱,還有,不要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這話卻是在報答周懷忠剛纔的安排裡面對自己的照顧。
周懷忠只是衝動了一些,人倒沒有那麼笨,聞言一凜,急忙止步,“小許說的對,咱們悄悄的過去。小明,小亮,你們哥倆留在這兒,繼續守着。小許,小詞,你們跟在我身邊,遇到事情,我也能就近照顧。”
說完之後,便向安靜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向前院走去。許莫和洛詞兩人,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
但那哨子的聲音,在響了一下之後,緊跟着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