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姓錢的也發現了什麼,欣喜道:“原來你不是沈半城的人,也是混進來的,別有目的。哈哈!這下好了,小子,你逃到天邊,都是個死。”
許莫不發一言,直奔到那條河的旁邊,順手將自己做記號的木棍拔起來,放慢腳步,待得那姓錢的靠近了,這才猛的跳過河去。
那姓錢的想也不想,便跟着他向前跳,落腳點在許莫背上,打定了主意,他若來不及躲,便先用身子砸他一下。同時匕首伸出,從空中向他直刺下來,口中大叫:“去死。”
許莫轉回身來,向旁一讓,躲過他的匕首,揮棍猛向他頭上敲落,低喝道:“下去。”
那姓錢的身在半空,躲閃不靈,一下子被敲在頭頂上面,頓時頭暈眼花,不由自主的向下落去,只聽‘喀嚓’幾聲響,伴隨着嘩嘩水聲,那姓錢的已經將冰塊砸碎,落在水裡。
他正要掙扎出來,一樣東西突然從水底翻騰而出,如箭矢般射了出來,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身子抖動,纏住了他的脖子,竟是一條一米多長的紅色怪蛇。
怪蛇上半身斜探出來,吐出腥紅的蛇信,盯着那姓錢的面門,樣子警惕之極,似乎隨時都要再次發起攻擊。
那姓錢的脖子上被怪蛇咬過的傷口,在瞬息之間腫脹變黑,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散發出逼人的惡臭,這條怪蛇,顯然含有劇毒。
黑色從他的脖子上迅速向四周蔓延開去。
那姓錢的嚇的面無人色,手中拿着匕首,想要刺那怪蛇,卻又不敢,感到脖子上傳來的麻木感正在擴大,他心裡更是恐懼,站在原地,卻不敢移動,唯恐那怪蛇再次攻擊,雙眼望着許莫,臉上露出祈求的神色。
許莫把心一橫,咬一咬牙,用木棍向他身上戳去,那姓錢的臉上露出駭然欲絕的神色,眼珠急速轉動,祈求他停下。
許莫見此情景,手上頓時一緩,但接着便想道:“他若不死,便是我死。我放過了他,他會放過我麼?”手上猛的加速,戳在那姓錢的胸口上。那姓錢的站立不穩,向後倒去,怪蛇受到驚嚇,一口咬在他的鼻子上。
那姓錢的大叫一聲,什麼都顧不得了,一把將怪蛇摘了下來,往許莫身上拋去,許莫急忙躲開,怪蛇落在地上,爬到草叢中去了。
那姓錢的大罵一聲,一揮匕首,又向許莫撲了過來。只是他纔剛剛從水裡出來,還沒走出幾步,身子便突然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只覺眼前一黑,頓時天旋地轉,栽倒在了地上,口鼻眼耳當中,都有黑血流將出來。蛇毒發作,他竟在片刻之間死去了。
許莫向他的屍體望了一眼,不禁駭然。但他此時卻無暇多想,擡頭向空中黑鷹望去。
鷹是蛇的天敵,那怪蛇雖然身有劇毒,但依這黑鷹的體型,也不該害怕纔對。但不知道什麼緣故,在那姓錢的被怪蛇纏住的這段時間裡,黑鷹一直在空中盤旋,居然沒有相救。
許莫拿起一塊石頭,望空向它擲去,黑鷹高飛躲開,向遠處去了。
許莫不敢停留,順着小河,一直向下遊走去。那姓錢的雖非他親手所殺,卻因他而死,他生平第一次致人於死,心裡又是擔憂,又是害怕。
內心毫無主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想就此逃走,逃到天涯海角,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躲上一輩子,讓誰也沒有辦法找到。
他不住安慰着自己,過了許久,漸漸冷靜下來,接着想道:“這姓錢的死在這兒,他身中蛇毒,誰都能看出來是毒發而死,只要我不說,誰知道跟我有關?”
頓了一頓,又想:“這裡是沈半城的地盤,這姓錢的綁架他女兒,說不定是他哪個對頭派來的,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他也會想盡辦法隱瞞。因此,這姓錢的死在這裡的消息,極有可能根本傳不出去。”
接着想起劉乾,追他的那個人手裡有槍,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逃脫?
他胡思亂想,正走之間,突聽得腳步聲響,劉乾的聲音叫道:“許兄弟,許兄弟。”
轉過身去,便見劉乾從山上奔跑下來,很快追到近前。他又驚又喜,急忙問道:“你怎麼逃掉的,那個姓趙的呢?”
劉乾灰頭土臉,樣子狼狽之極,腳下不停,嘆息一聲,“唉!別提了,本來逃不掉的。不過那小娘逃走了,叫了人來,把那姓趙的給嚇跑了。”
接着催促:“快走!那小娘正帶着人滿山搜索呢,不要將咱們當做那姓趙的同夥抓了。”
許莫一驚,只得和他一起向山下逃。想起那隻殭屍,滿肚子疑惑,詢問道:“那女的不是有殭屍看守着麼,怎麼逃的掉?”
劉乾沉吟道:“鬼知道,殭屍這種東西,我只是在書上聽說過,沒想到真的存在,這事可有點邪門。”
接着想起了什麼,向許莫道:“你呢?我記得那個姓錢的和一隻鷹去追你,你是怎麼逃掉的?”
許莫含糊道:“我在林子裡繞了一圈,他們追不上我,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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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乾不疑有他,接着道:“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東西埋下,然後返回宿舍裡去。”
許莫又是一驚,“不趁亂逃走麼?”他從來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一時想不到那麼多。
劉乾搖了搖頭,“不能逃的,若是逃了,非被當成那兩個人的同夥不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沈老大必然震怒,一定會調查山上的每一個人。”
接着反問:“如果調查的人是你,發現山上少了兩個人,你會怎麼想?”
許莫人本聰明,經他一提醒,便立即反應過來:如果是我,當然會認爲這兩個人心虛。
略一思索,又道:“不過那姓馬的現在必然是醒着的,發現咱們不見了,豈有不懷疑咱們的道理?如果那姓趙的逃走了,姓馬的通知了他,咱們留下來,不是同樣危險?”
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泄漏了那姓錢的已死的消息,好在劉乾並未留意。
劉乾想了一想,嘆息道:“沒有辦法,先顧眼下吧。”
許莫不再多說。兩人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將身上的東西埋下,撒上落葉掩飾痕跡,記住地形。兜了個圈子,返回宿舍。
兩人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出人意料的是,馬武不在宿舍裡面,其他人還在熟睡。兩人又驚又喜,迅速回到牀上躺下。
纔剛剛睡下沒有多久,院子裡便亂了起來,到處都是人聲。接着推門聲響起,房間的燈亮了起來,許莫擡起頭來。
一人站在門口,正是那個小陳,他一邊拍着房門,一邊叫道:“集合,集合!”
許莫看到他身上衣服,不禁心頭一震,“啓示之書第四頁的那個人,難道是他?”
那小陳應該是起牀急了,外套披在身上,還沒顧得拉上拉鍊,就跑出來叫人。他裡面的衣服露了出來,可以清楚的看到外套內白色的線衣。
“啓示之書其它幾頁的內容都是真的,每一頁都在向我暗示一些信息,如果第四頁真的是這個小陳,又在向我說明什麼?”
許莫神色不變,心中又想:“從前面發生的事情來看,啓示之書向我暗示的內容,只跟危險有關。難道這個小陳,也會對我不利?他是馬武的同夥不成?”
越想越覺有這種可能,他一直疑惑,每天工作結束之後,時間尚早,剩下的時間,足夠送兼職者們返回市裡,但這小陳爲什麼不這麼做?
此時看來,竟像是在爲馬武的行動作掩護一般。心中暗暗警惕:“一定要小心他。”
劉乾也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三更半夜的,集什麼合?”
那小陳看到他們兩個,似乎微微一愣,一抹冷厲的神色自臉上一閃而過,又立即恢復了正常。
這段時間雖然極短,卻還是被許莫敏銳的捕捉到了,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小陳,一定是跟馬武一夥的,馬武發現我們不見了,告訴了他,所以他纔是這種態度。既然他是,那個越野車司機老李肯定也是。除了他們三人之外,不知還有哪個?客車司機是不是?”
客車司機在把他們送到目的地之後便回去了,倒是不敢肯定。不過從他離開之前小陳向他付錢的情景來看,是的可能性不大,兩者之間應該是僱傭的關係。
那小陳又催了一聲,“快起牀,集合了。”
許莫和劉乾兩人相視一眼,心裡清楚,只怕是沈半城的人過來調查了。
此時其他人也醒了過來,所有人都在抱怨,“三更半夜的,集合做什麼?”
最終還是穿上衣服,向院子裡走去。許莫和劉乾兩人不動聲色,跟在最後。
他們遇到那姓趙的和姓錢的的時候,沈半城的女兒昏迷不醒,並沒有看到他們,因此兩人心中倒也坦然,不怕被認出來。
而他們在山上得來的東西也早就埋了起來,不怕被搜身。
集合的兼職者都是男的,想想也知道,那姓趙的跟姓錢的都是男人,跟女的自然無關。
那小陳跑到前面叫了幾聲,衆人面向他排成了三排。
馬武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走到許莫和劉乾兩人身邊,低聲冷冷問了一句:“不久之前,你們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