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會力量大,造船極快,陰天一行人下到湖岸邊,兩艘簡陋小船已經造好放在湖岸邊,船上分別乘坐一人蓄勢待發。葉葉殺機和泰山人猿未有多言,見準備完畢便下令讓人將小船推下湖中。小船上兩人面如死灰,眼角含淚,重重的對各自老大點點頭,接着蹲在船上等待同伴將自己推下地獄。
“等等!”小船即將被推下湖岸時,陰天開口阻斷推船幾人的動作。船上兩人無不驚喜,激動的回頭仰望陰天,他們忽然覺得陰天英氣逼人,渾身散發出耀眼聖光,神情中盡顯仁愛,猶如天神下凡。傳聞陰天是遊戲中最接近惡魔的人,今天他們要向世人爲陰天澄清:不,他不是最接近惡魔的人,而是最接近天神的人。
“是不是不用我們下去?”船上兩人滿懷期盼的看着陰天,可他們得到的答案卻如潑頭冰水,又似刺骨寒風,瞬間將他們的美好幻想摧毀:“你們不用想太多,活不了。”虛假幻象消失,兩人發現陰天身上散發出來的根本不是聖光,而是黑乎乎的魔氣,他臉上也沒仁愛之色,有的只是醜陋與惡毒,這不是惡魔又是什麼?
陰天話畢,跳上傲戰小船:“光是實驗船會不會被破壞不行,還要驗證在船上能不能戰鬥。”他這一舉動,使同坐一船的那名陷入絕望的法師又生起一絲希望:“天哥,請一定要帶我飛啊。”另一名法師聞言,回首顧盼:“天哥說的對,我們這邊也要再上來一個人。”此話一出,周圍包括推船的幾人,全部後退幾步,生怕被選中。
“朝廷不差餓兵,上船實驗的獎五百塊,能活着回來,一千。”泰山人猿話音未落,靈劍衆人瞬時變得鬥志昂揚,英勇無畏,爭先恐後舉手自薦。其中一人神色嚴肅,大步走到泰山人猿面前,正義凌然的說道:“山哥,錢財身外之物,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們的兄弟情,公會義。如果犧牲一條小命就能爲公會做出貢獻,爲山哥減輕負擔,丟掉又何妨,山哥讓我去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用我的血肉爲我靈劍大軍開路,讓靈劍大旗插遍全天下。”
“你的意思是不要錢?”
“不!山哥,錢只是象徵,象徵我們勝利的信物,象徵…”
“行了!哪那麼多廢話,趕緊上。”
不愧是無罪的手下,無恥程度非同一般,陰天自愧不如。他低聲詢問身後法師,傲戰有沒有賣命錢。法師低着頭,咬牙擠出一個字,毛!從這個字中能深深的感受到法師的怒火與殺氣,陰天心中一驚,不禁向前移動半步。
插曲過後便是正式下水,兩名法師蹲在小船中央,兩位戰鬥人員則站在其身前凝神備戰。岸邊與湖面落差十多米,小船被推出岸邊眨眼間落到湖中。陰天所乘小船先一步落水,而就在小船落水的一剎那,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小船頂到半空,高於湖岸幾米,頂着小船底部的正是樹龍。
兩股反差之力相撞,樹龍上頂之力又極其巨大,如是普通人搭乘普通小船,早已船毀人亡,但船上的木法師似與小船結爲一體,牢牢蹲在小船中央,陰天則用源力壓住身體,使自己不被拋出小船。陰天可以用更好的方法保證自己穩站於小船中,這麼做只是爲了測試大多數人都能使用的手段能否穩住站立。
樹龍大部分身體鑽出水面,又調
轉腦袋,朝另一隻落水小船俯衝而下。向前開!另一隻小船上的戰鬥人員喊了一句,揮動手中大刀,幾道紅光打在樹龍頭上。可樹龍速度不減,張開血盆大口急速俯衝。小船遊動速度很快,但也不及樹龍的俯衝之速,碰的一聲巨響,小船尾部被樹龍咬碎。
樹龍大半部分身體懸空也能自主控制行動,咬掉船尾後順勢向前咬,想將整隻小船咬碎。船上戰鬥人員不斷對樹龍發起攻擊,法師極力催動小船向前遊動,仍擺脫不了樹龍,小船一點點被吞噬。兩人危在旦夕,陰天所乘小船落回水面,與另一隻小船相距不過兩米。陰天讓法師拉開兩船距離,同時幻化魔龍攻擊樹龍。
樹龍全心撕咬小船,遭魔龍突襲,躲避不及,被魔龍咬着頭部推開半米。樹龍反擊極快,張嘴反撲魔龍,在它即將觸碰到魔龍之時,魔龍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黑色巨劍飛將過去,直刺入其口中。樹龍快的讓人難以置信,巨劍僅飛進一寸多些就被其咬斷,巨劍一斷即消失。
樹龍對另一位戰鬥人員的攻擊置之不顧,直撲陰天,陰天不敢怠慢,展翅倒飛上半空,觀察樹龍。樹龍攻擊落空,又擡頭追擊陰天。當樹龍頭部即將到達陰天面前時,陰天使用影煞技能閃身至其頭後,幻化巨拳,一拳砸在其頭上。樹龍受擊身體一頓,然後低頭向下俯衝,俯衝出兩三米折返再襲陰天,這次速度更快,陰天驚險避開其大口,卻避不開其前足,倒飛數米仍被其近兩米長的粗壯前足抓傷。其前足力量大的出奇,僅是一抓,陰天便如炮彈般,傾斜射入水中,落水處瞬時被鮮血染紅。
痛打落水狗,不僅適用於人,也適用於怪物。樹龍窮追不捨,隨陰天落水。陰天射入水下幾米,不顧渾身疼痛,立即幻化魔龍並抱住其身體,下令讓魔龍向前傾斜飛出水面。魔龍爲幻化之物,本身又爲藏碩皿,上天下海均能行動自如。可魔龍體形也不小,即便陰天快速幻化魔龍並令其行動,仍被尾隨而來的樹龍咬住尾部。魔龍被咬住的一剎那,陰天感到身體源力抽絲般涌出。
靠!陰天暗罵一聲,取消魔龍幻化,轉爲將藏碩皿幻化成固體石板置於身前偏上位置,緊接着舉起變成巨臂的雙手抓住石板用力猛拉,整個人順力衝出水面,出水之後又再度展翅側飛,眼珠一轉,找準方向竭盡全力飛去。陰天不敢分心回頭,他知道樹龍緊跟其後,如不是迂迴飛行,忽高忽低,估計半途就被其吞入腹中。
陰天順利飛回岸邊,脫力倒在地上,樹龍似乎不能離開大湖範圍,見陰天離開大湖,停止追擊,轉攻湖中三人。湖中三人本可以趁樹龍攻擊陰天時,讓岸上的人拋下繩索拉他們上去,但被陰天與樹龍的精彩戰鬥驚得瞠目結舌,忘卻自身仍在生死邊緣,結果慘死樹龍口中。
陰天落地,胸前四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仍不斷涌出鮮血,將其殘破衣服染紅。距離不遠的王如月見陰天傷勢嚴重,雙眼發紅,心急如焚的衝了上去。當她衝到陰天面前時,又不自覺的後退幾步,接着愣了愣,又跑回陰天身邊,拿出布條蹲下爲陰天包紮。她神情緊張,雙眼溼潤通紅,雙手顫抖不止,卻始終緊閉着嘴脣不說話。
“我沒事,三十分鐘就會好的了。”陰天艱難的坐起來,擠出一絲笑容安慰王如月。王如月緊咬嘴脣,忍住哭泣,手忙腳亂的幫陰天脫上衣。在陰天吃力的配合下,雙手抖動不止的她半天也脫不下陰天的衣服,而後當機立斷放棄,直接用布條圍着陰天的身體連同衣服一起包紮。包紮好之後,王如月身體一頓,
微微移動了位置,輕輕摟住陰天的肩膀,使他坐着更輕鬆些。
王如月緊張的模樣使衆人感到萬分訝異,有部分人甚至懷疑自己不是在遊戲內,而是在現實中。他們慌忙呼喚系統面板,看到系統面板浮現於眼前才鬆了口氣,同時又生起疑惑。陰天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確實駭人,但在場的人誰不是摸爬滾打,淚中淌血,風雨走來?受這種傷可謂是家常便飯,早已見慣,這個女生怎麼會緊張成這樣?
不說外人,與陰天同行幾人也都覺得王如月的舉動不可思議,甚至被她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陰天替衆人發出詢問:“幹嘛這麼緊張?這是個遊戲,別說受傷,就算是死也是常有的事。”
“我知道。”王如月哽咽道。
“知道你還這樣?”
“受傷就是受傷。”
“可這是遊戲啊,受傷很正常,三十分鐘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受傷就是受傷。”王如月帶着哭腔重複,陰天哭笑不得,擡手輕輕擦了擦她涌出眼眶的淚水,笑道:“記憶中,好像沒見你哭過,怎麼現在動不動就哭呢!”王如月一愣,回憶過往,重逢前她總能忍住不哭,可不知道爲什麼重逢後卻總是忍不住哭泣。陰天想了想又道:“會不會是我以前跟現在不一樣?長帥了,帥的人總是那麼讓人心疼。”
陰天這話提醒了王如月,以前陰天很少說話,受傷的時候更是一言不發,不管多麼心痛,她都能忍住不哭。而現在的陰天卻變得溫柔多話,受了重傷還能開玩笑安慰她。陰天說的話越多,她就越覺得難過,淚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陰天,做人不能做太絕,連我這個有婦之夫都看不下去了。”雪天指了指附近的人,接道:“你看他們,個個都像死了爹媽一樣,你們再這樣對他們進行精神攻擊,我怕他們會崩潰。”
“陰天,沒什麼事就說說你的看法,這方法打boss成不成,如果能成,咱們馬上去準備。”泰山人猿單身多年,最受不了這種情景,順勢接道。
在陰天與樹龍交戰時,泰山人猿和葉葉殺機都在全神貫注觀望並探討。他們認爲這個方法可行,不過作爲旁觀者體驗不到其中驚險,不敢亂下斷言,還須聽取陰天的意見。
交戰時,陰天特意在空中觀察樹龍全貌,未發現明顯弱點,後嘗試攻擊樹龍頭部,樹龍受擊有明顯停滯現象,這一現象足以證明樹龍並非無敵。樹龍停滯時間極爲短暫,旁觀者如未細心觀察,可能察覺不到。由此判斷樹龍防禦極高,非常難打,但有一定人數,殺死樹龍也不是沒可能。還有一點非常重要,樹龍和樹精同爲boss,兩者一定存在某種聯繫,目前不明。綜合以上分析,陰天表示,方法好不好在於有沒有更好,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泰山人猿與葉葉殺機兩人很有意思,泰山人猿聽了陰天的意見後當即決定就按此法攻打。心思縝密的葉葉殺機也不指責他輕率,只是補充了些意見。讓大家在打樹龍時儘量不要靠近樹精,同時時刻留意樹精動態,一旦出現問題馬上撤離戰場。也就是說,在開戰前就要做好撤退準備。泰山人猿爲葉葉殺機補充的意見拍手叫好,同時讓人擺放桌椅,詳談作戰策略及撤退方案。
陰天很佩服這兩人的默契與雷厲風行的作風,更佩服他們的老闆,無罪和傲戰風影,完美詮釋悍將手下無弱兵這句話。再看自己的團隊,唉!一羣歪瓜裂棗,爛泥扶不上牆,沒一個拿得出手的,丟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