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沒有人會給一條狗面子

怒視着張大有,張代擲地有聲:“你這個禽獸!”

踉蹌兩步,張大有站穩了身體,他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逆子,你最好不要自討苦吃!我給你三秒鐘,鬆開手,跪下來求我原諒你!”

卻是將張大有的衣領拽得更高,張代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夏萊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懲罰她?”

張大有滿臉陰霾,他的眼眸中迸發着冷冷的光線:“如果你當初乖乖聽我的話,娶了葉心,那我根本不需要急着給夏萊安排人家。夏萊什麼都沒有做錯,她是在替你受過,你開心了吧,你滿意了吧?你做錯了事,卻有人替你受過,這滋味好不好?!”

眼睛瞪到極大,張代滿眼冷冽:“你這樣的人,真的不配好好活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嚐嚐痛苦是什麼味道!”

說完,張代狠狠將張大有往沙發上重重一推。

身手還是蠻矯健的,張大有很快坐正了身體,他仰起臉來看着張代,他一臉操控着一切的倨傲:“有本事的人說話再囂張,那會是一種霸氣。廢材的臺詞再好,也不過是笑話一場。你別以爲你最近順風順水,就能一直順風順水。等你有天打敗我,再到我面前來說大話,爲這個那個打抱不平!現在,你這種可憐蟲還是顧好你自己!”

拳頭捏起又急急鬆開,張代冷冽掃了張大有一眼:“你太可悲了!”

撂下這麼一句,張代疾馳回到我身邊,他一把握起我的手,牽着我徑直從書房裡面走出來。

巧的是,在大廳我們碰到了步履匆忙的張源。

他在看到我們之後,停住了腳步。

張源將臉揚得老高,他真的是完完全全繼承了張大有那些狗屁不值的倨傲,他半眯着眼睛用那種不善的目光審視我們一陣,一開口就是滿滿的優越感:“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

腳不停步,張代就像是看不見張源也聽不到他說話似的,仍舊拉着我往前走。

不料,張源卻往我們面前一擋:“我問你話!”

被張源這麼一個阻滯,張代這才停下腳步,他緩緩挺直身板,蹙眉看着張源一陣:“張大有讓夏萊跟曹景陽那個腦殘貨交往這事,你知情不知情?”

表情微微一陣呆滯,張源勾起脣輕笑:“我沒有必要跟你交代什麼。”

張代聲音一凜:“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眉宇被徒然纏繞上的皺意覆蓋住,張源語中帶冰:“夏萊的事,不需要你諸多操心。當你不管不顧去選擇一個對我們家裡一毛錢幫忙也沒有的窮鱉結婚,你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我或者是夏萊中的一個,要接受爸的安排和主宰。你不是要自由麼,你要到了,那就好好快活去,不用再假惺惺裝出一副好心的樣子,我看着作嘔!”

完全枉顧無視張源這番奚落,張代冷若冰霜:“你最近看好夏萊,別讓她與曹景陽和汪曉東這兩個人中任何一個諸多接觸。我不會讓她跳入火坑的。”

張源的嘴角突兀浮起半盞不屑的笑:“呵呵,你別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樣。我知道你最近與曹軍走得很近,但你跟他走得近,不代表你能與他平起平坐,你不過是他手下一條有點用處的狗,僅此而已。沒有人會給一條狗面子,你得接受現實,別活在自己很能很牛逼的幻想裡不能自拔。至於夏萊,我會保護好她,不勞你費心。”

張源這番話,無異於坐實了他在此前就知情此事。

我再看他與張代冷言冷語的對掐,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家不僅僅像我當初看到的那般,它所隱藏着的污垢和醜陋,正在不斷地刷新着我的感觀,那些暗潮涌動正在不斷刷新着我的認知。

寒意就在脊樑骨繞纏不斷揮之不去,在這不算冷的秋天瑟瑟裡,我居然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大概是察覺到我身體的異動,張代將目光斂回,他不再回應張源哪怕一個字,而是拉着我徑直邁出了大廳,越過花香芬芳的庭院,重重地摔上那道欄柵鐵門,回到了車上。

靜默着拉過安全帶給我係上,張代搓了搓我的手:“唐小二,你覺得涼,是不是?”

看着滿眼藏匿不住疲憊的張代,我滿心酸澀,卻不知道我該開口說些什麼安慰的話,纔不至於讓那些安慰的作用微乎其微捉襟見肘。

最後,我只得反握上他的手,搖頭平緩道:“不涼。”

張代又抓着我的手搓了十幾秒,他才慢騰騰鬆開:“那咱們回家,洗澡睡覺去。”

在一路寂靜中,我有好幾次想開口說話的,可我在心裡面羅織了特久的詞措,卻都覺得不合適,我只能讓這樣的沉默徹底主宰掉整個車廂裡的空氣。

還好,車行半路,張代總算打破了這沉默的僵持:“我幾歲那陣,奶奶執意將我送回去與張大有一起生活。他第一天就勒令陳姨不得給我飯吃。那天我餓得輾轉難眠,後來夏萊偷偷溜進我的房間裡,她給了我很多條巧克力棒和一杯牛奶,她不斷地催促我快點吃快點吃,可我在奶奶家早養成了細嚼慢嚥的習慣,不管夏萊怎麼催我,我都快不起來。於是夏萊偷偷給我拿吃的這事,被張源發現了。張源跑去告訴張大有,夏萊就被張大有罰站到天亮。我以爲夏萊到底要怕了張大有,後面不會再管我,可她依然如故,還是經常偷偷把吃的藏着拿給我,爲此她沒少被張大有換着法子責罰。那是我在那個家裡生活了十幾年,唯一能讓我想起來不會覺得被抽筋剝骨般難受的回憶。”

我覺得張代他說出來,大抵能好受一些,而我也生怕自己多說一句,會打破他傾訴的氛圍,於是我輕聲的:“嗯。”

張代的語速變得更慢:“我以前是有些羨慕夏萊和張源的,我覺得他們至少比我擁有多那麼一點點東西。可我越接近,我才發現我的想法有多可笑。張大有他恨我,對我冷漠挺正常,可他也並沒有像一個真正的父親那般去給張源夏萊哪怕一絲的疼愛,除了沒有被張大有毒打過,其實他們的境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可能張源夏萊,他們更向往安穩,他們害怕改變,不敢跳出張大有劃分給他們的地牢禁錮。”

心像是捲了一層滾燙的沙石,灼得生痛,我抿了抿脣,淺聲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單手扶着方向盤,張代另外一隻手蓋在我的手背上:“唐小二,張源他要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方式,我懶得看也不想管,但夏萊她不一樣,她和奶奶一樣是我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張大有逼她跟曹景陽那個人渣好,我一定不會。”

我用力將張代的手重重握住,忙不迭地點頭:“我明白。”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情緒跌宕起伏太大,張代長長吁了一口氣,他很快將自己剋制一些,語氣也稍顯平穩:“爲了你,也爲夏萊,我要加快進程了。”

到底已經徹底過了那種毛毛躁躁的年紀,等我們回到家裡,張代已經將跌宕的情緒全然消化深埋,再無一絲起伏的波瀾,他似乎特別的疲憊,我洗完澡出來,他已經睡得迷迷糊糊,只憑着意識伸手摸索抓住我的手,我主動傾了傾身體,將放在他那邊的牀頭燈關掉了。

陷入了黑暗中,張代的呼吸聲很快均勻傳來,我也很累,但不管我如何努力醞釀,都無法一下子進入安眠,思維就像奔馬般活躍,任由我如何努力追趕,都無法將它抓回來束縛住,只得由着它天馬行空到處飄移。

腦海中反覆浮現着夏萊滿臉淚痕的樣子,再輾轉出現汪曉東一副不屑朝着張代抹脖子的模樣,而張源那張炫酷拽炸天的樣子也來湊熱鬧,張大有駭人的黑板臉壓軸鋪排着,我覺得生活就像是一場最黑色的幽默,而我眼睜睜看着張代在漩渦中打轉,我能爲他做的卻少而又少。

我不知道自己失眠到幾點才睡着,總之我七點出頭就醒過來,再也睡不着,我小心翼翼掰開張代的手,輕手輕腳洗漱之後,跑到廚房熬粥。

把小米洗淨落鍋後,我的目光胡亂遊弋,最終落在那些葉醫生開來給我調養身體的藥包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煩躁生生不息將我覆蓋住,我越來越覺得生活真踏馬的煎熬。

粥剛剛好,張代就醒了過來,他坐在餐桌前,既有被我照顧的甜蜜,又帶着些他睡過頭讓我照顧他的愧疚,喝了三碗粥。

把碗放下,張代抓着我的手揉了揉,說:“唐小二,未來的幾天,我都要加班。下午你下班,我讓我同事李達過來兜你回家。我加班不知道得到幾點,反正你晚上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我正要問李達是誰,張代像是看透我心思般,他繼續說:“李達就是我們在深圳第一次見面那晚,幫我開車的那個。”

我倒是記得李達長什麼樣子,而且當時下雨他還挺客氣拿雨傘給我,他所有的語氣神態什麼的都分外得體,我對他印象不錯。但我總覺得自己有手有腳能開車,犯不着那麼麻煩,於是我說:“不用那麼大陣仗,你沒空,我自己開車上下班不就得了,沒必要那麼麻煩的。”

張代卻執拗:“不行。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這事沒得商量,就這麼着。”

幾番拉鋸下來,他固執己見,我口乾舌燥下也懶得爭辯。

而我再想想,張代昨晚說什麼要加快進程,今天就告訴我他要忙碌起來,這其中應該是有所牽連,於是我說:“張代,有時候欲速則不達,凡事不要太沖動。你得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嘴角揚起來,張代滿不在乎地笑:“我不是一個人,那我是阿貓阿狗?”

我不得不嚴肅地瞪着他:“沒跟你開玩笑!你正經一點!”

張代嘴角的笑意漸漸放淡:“別傻乎乎的瞎擔心,我從來不打沒有勝算的仗。”

手頓了頓,張代繼續說:“雖然有話叫欲速則不達,但也有話叫速戰速決。有些王國,它看起來確實繁華昌盛,似乎能鼎盛千秋萬代,但表面再好看,也抵不過已經潰敗腐化的裡子。我倒不是盲目自信,我只是清清楚楚知道有些人的弱點在那裡,而我的鎧甲在何處。總之我不會去作奸犯科,也不會殺人放火,我只是一個簡單純粹的生意人,也是一個遵循經濟良性競爭的好公民,你就放心唄。”

臥槽,平常看張代這伢子挺裝逼的,在我面前顯得流氓又膚淺,他要拋起書包來,那經典又深奧的話,簡直就一串一串的。

說實話我有時候我挺不爽有些人說話就不能直接點,非要裝深沉啥的,可當張代這丫是這樣,我特麼的又特別沒有原則的,認爲他帥得要命!

一想到這麼個帥氣的男人,居然被我這頭野山豬給拱了,我內心就有止不住的自豪,但表面卻還是跟他槓着:“得得得,就你能。算本大爺多嘴,行了吧。反正你心裡面有譜就行。”

丟下這話,我站起來,將碗筷收拾着去廚房洗了,又催促張代早點出門,省得等會兒塞車。

估計手頭上要做的事還真挺多,把我送到公司大廳後,張代沒像之前磨磨唧唧的不肯走,他叮囑我好好吃飯啥的就走了。

倒是他把李達交代得挺好,我一下班李達就等在了大廳載我。

李達看着年紀不大,但總體來說是一個相對沉穩的人,他話不多,但對我分外客氣,他把車停在水榭花都的停車場後,還主動將我送到門口再走人,總之他給我的印象不錯。

而張代,他真的如他所說,變得越來越忙碌,他每天晚上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往後推。

疲憊寫在臉上,他經常是洗完澡出來躺牀上沒聊幾句就會睡着,可不管他回得多晚,我都會等他,等他均勻的呼吸聲鑽進我的耳際,我才得以安心地睡着。

這期間,張代在週末抽了半天時間陪我去醫院複診,葉醫生說像我這種情況急不來,她又往之前的藥包裡面添加了兩味中藥,一開就開了一個月的劑量給我。

我看張代這麼忙還得陪我奔波走動,我怕我失落的情緒會影響到他,所以我拼命按捺着繁複情緒,裝作挺樂觀的樣子,打着哈哈這事就算過了。

終究是累吧,事情多吧,這一次張代不像以往能一眼窺見我的小心思,他看到我心寬了,他也放下心來,將我送回家之後,又頂着秋天的烈日出門去了。

然而忙碌這事,似乎一開了個頭,就如同箭在弓上一發出去就難以自控,這天晚上,我剛剛將貼心的衣物洗好掛上晾衣杆,張代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說:“唐小二,在做什麼呢?”

在張代沒有出差的情況下,他沒有在晚上打過電話給我,現在他打來,我竟然有些心慌:“沒做什麼。你幹嘛,打電話給我幹嘛?”

張代的笑聲裡夾雜着疲憊:“今天有新加坡的客戶過來,他們想去佛山高明一個新建的度假區玩幾天,我陪着過來了,所以今晚和明晚,我都沒法回家,你不用等我,早點睡吧。”

哪個女人願意當一個翹首以盼卻收穫失望的望夫石啊?

內心沒有失落那是假的,可我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我知道張代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跟他的勤奮分不開,我也知道這一切來得多不容易。他打下這小小的江山不容易,要守住它不被侵蝕更難,我更應該給予他支持吧。

勉強笑笑,我說:“好。你吧,陪客戶就陪客戶,但別喝太多酒。”

嘿嘿一笑,張代挺利索:“謹遵老婆的教誨!”

我握着手機靠站在櫃子旁:“就知道油腔滑調。得了,你陪客戶去吧,等會客戶覺得你怠慢,就不好了。”

張代仍然笑:“我給客戶說,我出來給老婆打電話,他們都讓我多陪老婆聊兩句。”

失落被驅散不少,我嗔怪道:“淨知道瞎說。你快去忙兒!”

掛了電話之後,我望着空空蕩蕩的大廳,忽然覺得再有錢也不能買太大的房子,不然平常一個人呆着實在太空曠。

百無聊賴下,我揣着手機在院子裡,坐在鳥巢椅上不斷晃盪,晃着晃着我居然睡着了,醒來時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半夜,強撐着爬回到牀上,那些被打斷的睡意,卻怎麼都續不起來了。

輾轉到天亮,我懶洋洋洗漱完,渾渾噩噩拎着包包想自己開車上班,不料一出門就看到李達謙和的笑臉,他一路平穩將我送到了公司大廳。

我客氣與李達道謝,打完卡正要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耳邊卻傳來生生不息的八卦聲。

“大晚上的還能被查封,肯定是被人舉報了唄。得罪人了唄。”

“我聽說啊,現場搜出來的仿三星,仿HTC的手機整機,貨值高達三千萬啊,我估計那個組裝廠的老闆,得把牢底坐穿啊。”

“切切切,你們知道這些算什麼。你們知道昨晚被查封那個組裝廠的老闆是誰不?”

“快說!別賣關子!”

“咱們公司,之前不是跟一個叫中州的大魚公司合作過嗎,我聽說的,那個組裝廠就是中州的老總開的。中州的老總,是組裝廠的法人代表。”

“靠啊,那是謝總監和唐主管一起跟着的客戶,幸虧前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跟中州終止合作了。要不然這次謝總監和唐主管,非栽了不可。”

“對對對,你想想啊,中州的老總要是被以製假售假罪搞進去,這麼高的涉案金額,罰金肯定他幾輩子都還不完,那中州肯定立馬倒,到時候幾百萬的貨款,嘖嘖嘖,想想就可怕!”

“我的乖乖,中州的老總,那個張代,他是唐主管的老公啊!前些日子唐主管請我喝過喜酒的!我一時懵啊!”

這些聲音不斷地繚繞在我的腦海裡,被查封,組裝廠,中州,張代這些字眼,將我的耳膜震得生痛。

混在電子行業這麼四年,我經歷過深圳電子市場最殘酷的打假行動,當時華強北有一大半的檔口被橫掃過去,涉案的人員一串串的觸目驚心,有大部分的人到現在還爲自己當初被利益驅使做仿品手機而伏法着。

只覺得大腿像是被塞了棉花,輕飄飄的沒力,又像是被塞了鉛石重如泰山,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拖着軀體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又是怎麼顫抖着將手機摸出來,來去搗鼓了好幾番纔將屏幕開鎖。

翻到張代的手機號碼,我屏住呼吸撥打過去,可我得到的迴應是,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六神無主徒勞無功地一次又一次撥打着張代的電話,可那句“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快要將我的耳朵唸叨出繭子來。

再也坐不住,我急急出門打了一輛的士,直奔星河世紀大廈。

讓我再次被打入低谷的是,平常這個點早已經喧囂不斷來訪人員絡繹不絕的中州大廳,現在了無生息,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被一堵冷冰冰的玻璃門堵在外面,心力交瘁。

在焦灼快要將我殺死之前,我形同枯槁坐電梯直下,浮游到了一樓大廳。

就在我渾渾噩噩正要離去之際,汪曉東的聲音忽然從側邊響了起來:“喲,那邊那個,不是未來弟妹嘛?”

我瞭解汪曉東就是那種一時一個樣的人,所以就算他前一時正兒八經說要跟我做朋友,後面又陰陽怪氣的各種揶揄膈應我,我都覺得挺正常的。

拓峰的辦公室就在樓上,像汪曉東這般不着調的人上班時間到處晃盪也很正常,但這麼大的地方,我能碰到他,只能說我運氣太背。

可我現在是真的沒有心情去搭理他。

對他視若無睹,我徑直往前走,不想汪曉東卻箭步過來,張大手,將我暫時攔了下來。

焦慮在心頭環繞,我的語氣不太好:“你幹嘛?讓一讓,我趕時間!”

汪曉東吹了個口哨:“趕時間啊?你趕着去看守所,給你家張代送飯吶?也是,你得早點送過去,說不定餓了一宿,都快餓死了,奄奄一息的正等你這碗飯救命呢!”

他這話就像是一把尖刀,將我已經脆弱到極點的神經戳了又戳,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瞎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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