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來之前,我就多多少少做過心理準備,也不遺餘力給自己做過心理疏導,可這麼措不及防地與這個曾經用一夜來教會我人心險惡,又賜予我四年無數個日夜重重複復噩夢的人渣碰面,我的心還是強烈地哆嗦成一團。
手抖得厲害,我差點控制不住的撲上去直接抽******一百個耳光子,把他當初丟擲在我身上的屈辱和這四年來他施加在我身上的噩夢,以及他前幾晚對張代頤指氣使讓我心存的憤恨,通過暴力的方式來發泄出來,讓他再一次在我的怒意下呼天搶地哭爹叫娘,讓他在這個場合顏面掃地,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他特麼的就是一個扶不上牆的孬種爛泥,讓他徹徹底底去後悔當初不該朝我伸出罪惡的爪子!
但還好,我忍住了自己的手。
也明白自己其實對禽.獸的忍耐力低得嚇人,我那暴脾氣一上來,就是萬馬奔騰,生怕自己在這裡給張代留下一個難以收拾的爛攤子,我懷揣着恨意一言不合邁開步子就想離開。
可曹景陽搖搖晃晃,卻跑得賊快,他三作兩步先於我一步抵達門前,他用手穿扣在門柄上,將我能離開這個露臺的唯一出口徹底堵住,他仰起他那張徹底詮釋了猥瑣的臉,盯着我,開始滿嘴噴屁:“喲,怎麼我大老遠就聞到了一陣騷味,原來是有個騷.貨在這裡盪來盪去的。”
垂在身側的手捏成一團,我強忍着想要撕裂他的衝動:“讓讓,我要出去!”
又用手在門柄上橫穿了一下,曹景陽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怎麼的,四年前還沒被張代插夠啊?這隔了四年又送逼上門,唐二你還真是****。你這是癢得慌,他不草你,你活不下去?”
氣得渾身發抖,我用力拽了拽門,幾乎是低喝:“我說了,我要出去!”
卻是嘚瑟了抖腿,曹景陽的神情越發鄙陋:“婊.子!你別以爲你穿上了好看點的衣服,就能從野雞變鳳凰,你渾身上下長什麼逼.樣,老子不是沒見過!你也別以爲張代現在似乎混得風生水起的有多牛逼,他看着再牛逼,也不過是我爸手下的一條狗!走狗!你現在叫得再歡,在我眼裡也只是一條撅着屁股****的母狗!你也別以爲張代跑來打我一頓,就是真的愛你,他把我打完了,還不是得對我爸點頭哈腰,我勾勾手指他還不是得滾過來!”
腿越抖幅度越大,曹景陽的目光像膠水般在我的身上粘來粘去:“就一婊.子!你麻痹的也別裝那麼清高,你是什麼爛貨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哪天我心情好了忽然想施捨你,睡你一下,張代就能把你洗乾淨了給我送過來”
這些一波比一波更能噁心人的話,曹景陽還沒來得及說完,他的臉色忽然一個煞白,又是難以自控地唉喲了一聲,他的身體就從貼着的門上下來,踉踉蹌蹌趔趄着往前衝。
讓我遺憾的是,他這個禽.獸,竟然沒有就此被摔個狗吃屎。
盡然氣得發抖,恨不得乾脆利落上前給他加幾腳,直接送他去見佛祖,可我還是忍住了,擡腳就想離開這裡。
但門,又被另外一個人給別住了。
臉黑得駭人,汪曉東慢騰騰地扣上門,又將門栓拉下。
目光淡淡飄過來掃了我一眼,他慢騰騰上前去,立在曹景陽的面前。
雖然我不知道,汪曉東這番推門而進,是有意爲之,還是無意之舉,可我卻不願意再在這裡浪費一分一秒,我徑直朝門那邊衝去,抓住門栓就是扣下,可特麼的,門居然被鎖上了!
下意識的,我更是用力去抓住門栓用力搖,汪曉東循着聲音再次朝我投來半盞目光,他盯着我看了幾秒,緩緩開口說:“這個門被鎖上之後,只能是在外面刷卡才能開得了,你別白費力氣了。”
我整個人懵逼在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上汪曉東的話茬,只是屏住呼吸,皺着眉頭,望着他。
停了幾秒,汪曉東.突兀俯身下去,他一把揪住曹景陽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又重重地摁了摁,幫着他站穩。
鬆開手,又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汪曉東睥睨着他,用讓人琢磨不透的語氣說:“你剛剛,叫她什麼?”
還真是跟汪曉東挺熟,曹景陽臉帶怒意:“汪曉東,你麻痹的不長眼啊,老子杵門口那裡,你推什麼門?”
卻像是沒聽到曹景陽這番話似的,汪曉東的臉色越發僵硬,語氣也冷冽了些:“我問你,剛剛你叫唐二什麼?你再說一遍,我剛剛沒聽太清楚。”
怒意在臉上逶迤演變,最後變作了玩味,曹景陽朝我這邊斜視了一下,他再把目光移回到汪曉東的身上,笑:“看樣子,你也認識那隻破鞋?”
汪曉東面不改色:“還好。”
從鼻孔裡不屑地哼了一聲,曹景陽滿嘴鄙夷:“看來這個.騷蹄子,到處放電勾人的習慣,倒是一點沒變。真是個****的爛貨”
讓我驚詫到有些反應不及的是,就在這時汪曉東居然擡起手來,狠狠地朝曹景陽的臉上蓋過去!
應該是沒有絲毫客氣地卵足了勁,隨着巴掌與臉龐強烈撞擊在一起發出的一聲清脆,曹景陽的身體重重晃盪着朝着側邊連連趔趄了幾下,他扶住露臺的實木護欄,才最終站穩了腳步。
對着汪曉東怒目而視,曹景陽的眼睛似乎在噴火:“汪曉東,你麻痹是不是有毛病,你抽什麼風!”
愣是沒有吐出哪怕一個字來回應曹景陽,汪曉東就像瘋了似的,衝過來擡起腳來,對着曹景陽的肚子,就是重重一蹬!
循着汪曉東這一動作,曹景陽的臉上浮出濃濃的痛苦神色,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豹子,朝着汪曉東揚起了拳頭。
可他也就一除了會嘴賤啥也不會的軟腳蟹,他揮起的拳頭還沒落在汪曉東的身上,就被汪曉東接住。
眼睛裡全是兇狠的意味,汪曉東抓住曹景陽的手就是往裡面一別,在曹景陽殺豬般的慘叫裡,他一躍而起,將曹景陽重重摔在地上,他又一屁股坐到了曹景陽的肚子上。
手捏住曹景陽的腮幫子,汪曉東的語速放慢到了極致:“我就是得了一種不八卦就會死的毛病,不如你給我說說,你曾經對唐二做過什麼?”
看來,隨着那個什麼狗屁曹軍的身價水漲船高,以前就一身壞毛病的曹景陽,越發的要命,面對着將他完全摔打在地的汪曉東,他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馬上痛哭流涕去求饒,他而是繼續怒目圓睜:“汪曉東你什麼貨色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一花花公子情場浪子,你麻痹幹過多少女人幹膩就扔別以爲我沒譜!有段時日不見了,你現在來裝什麼情聖,就爲了一個賤貨動手打我,你腦子有屎了是不是!你麻痹最好鬆開老子,不然有你好看!”
這個禽.獸的話尾音還沒完全吐完,汪曉東騰空着的那隻手,凌厲一扣而下落在他臉上,汪曉東的聲音冷得像塊冰:“在我看來你就******一坨****,你要******不是投胎到了曹軍那裡,我早******將你這種沒有眼力價的爛泥,給他媽打塞回你媽肚子裡了!不過曹軍再有本事,他的本質也不過是一暴發戶,你以爲他真的敢,跟我爺爺叫板?你要不配合滿足我的八卦心,說不準你今晚就得栽這裡,那你就得下到陰曹地府去跟閻羅王告我狀,才能讓我好看了。”
說話間,汪曉東又連連給曹景陽狠抽了三巴掌。
儘管對於汪曉東能爲我動這個手,我還處在半懵逼的狀態,可看着曹景陽的嘴角上,凝聚着的血珠越來越多,那種暢快的感覺,從頭跌宕到尾。
而從汪曉東這些話裡,我能分辨得出來,他有更深厚的庇護,只要他今晚沒把這個禽.獸打殘或者打死,他應該攤不上什麼大麻煩。
內心通透後,我沒有再用手去做無用功地揪扯着門柄,反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曹景陽被汪曉東像狗一樣禁錮在身下。
只見這個欺軟怕惡的軟蛋,他終於在汪曉東的這番話下潰不成軍,可他那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卻依然登峰造極,他開始放狗屁似的睜着眼睛說瞎話:“我這就說。那個賤女人,大學那陣圖我有錢,貪慕虛榮勾.引我,把我騙到出租房去,想哄我上她,好從我的手上刮點錢來花花。對於這種鄉下妹,我能看上她是她命好,她卻一點都不懂得珍惜,看我沒有先給錢再幹的意思,就對我下狠手,拿碎玻璃瓶捅我。我後面要不是看她不容易,讓我爸放過她一次,她現在還在裡面蹲局子!但她這種白眼狼,真的一點都不懂得感恩,今晚好不容易碰到,還拽得跟什麼似的。我越看看她這逼.樣越不順眼,就起了衝突”
我簡直抓不到汪曉東的點啊,曹景陽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巴掌又如同狂風暴雨落下,這一次比剛剛還要瘋狂,他連續扇了十幾巴才停手,卻還不過癮似的一躍而起,對着已經被打蒙到毫無反擊力的曹景陽,又是連踹了十幾腳。
汪曉東真的是下了狠勁啊,總之隨着他的腳起腳落,曹景陽斷斷續續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這些慘叫聲從低到高,再從高慢慢變得越發微弱,快要低到塵埃裡。
總算是收住了腳,汪曉東拍了拍手,他慢騰騰旋過身來,他三作兩步來到我的面前,漫不經心地瞟了我一眼後,他掏出一根菸叼在嘴上點燃,吐了幾個菸圈後,他語氣淡淡:“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爽不爽?”
這才從剛纔那一場盛宴中回過神來,再看了看被汪曉東踹踢翻滾到一旁,連動彈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曹景陽,痛快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是被濃濃的皺意所覆蓋。
就算我特別樂意看到像他這種人渣在這個世界上趕緊麻溜消失,可我也不過一普通的平常人,真的有命案在自己眼前發生的話,我估計能噩夢一輩子。
我咬了咬脣,再鬆開:“他會不會死?”
刻意地朝我的臉上吐個菸圈,汪曉東漫不經心,嘴角勾起淺淡的笑:“如果他死了,能讓你更爽一點,我倒是可以考慮滿足你這個願望。前提是,你得是我汪曉東的女人。”
明白曹景陽不會在這裡嗚呼哀哉,我莫名忐忑不安的心定下來一些,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說:“總之,謝謝。”
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浮動,汪曉東把嘴上的煙揪出來扔了,他又隨意蹬腳將它踩熄,說:“爲了對得起你這麼一句真心實意的謝謝,我感覺我還得多做點。”
言畢,汪曉東急急回過身去,他俯身而下,揪住曹景陽的衣領,將他提起一些,他一字一頓:“曹景陽,我今晚就把話給你撂這裡,唐二,她是我罩着的,如果讓我知道,她因爲你的緣故,有個頭暈感冒什麼的,你就等着去死吧。你聽到了,點頭,不然我再揍你一頓。”
曹景陽的身體微微顫抖着,頭勉強地往回勾了勾。
而汪曉東,他在拽完這番吊炸天的話,輕鬆將那個禽.獸往地上一扔,又拍了拍手,他再大步流星迴到我的身側,睥睨了我幾秒後,他又是若有所思了小片刻,這才慢騰騰從兜裡摸出手機,搗鼓着不知道給誰發信息。
很快,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將話筒漫不經心地貼到嘴邊,汪曉東打了個響指,陰陽怪氣的:“張大老闆,今晚怎麼那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從汪曉東的語氣和表情裡,我覺得,給他打來電話的人,是張代。
很快的,汪曉東就向我證實了,我的直覺是對的。
脣邊勾起一抹笑,汪曉東的語調更顯得飄忽:“我和唐二,在露臺這邊喝香檳聊人生聊理想,她說不想讓外面亂七八糟的人打擾到我們的暢談,讓我把門給關了。可我一個不小心把門給鎖上了。這夜黑風高的,既有美酒在手,又有美女作伴,我要不做點什麼,真對不起這良辰美景。”
丟下這些話,汪曉東干脆利落將電話掛掉,將手機放回口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手伸過來,與門一起,將我圍了起來。
對於這個突發的狀況,我懵逼幾秒,反應過來我想從汪曉東的圍捕中脫身出來,可我正要弓下身體往外鑽,汪曉東卻用單手一環,另外一隻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湊過來,汪曉東緩緩朝我的臉上吹了一口氣,他的語調很輕,咬字速度很慢:“你說,如果張代親眼目睹你在跟我接吻,他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