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猴子掰玉米般,我捏住張代死死掛在我手臂上不放的手指,一根根地往下掰,掰到彎曲,掰到他放鬆,我來回反覆掰動了差不多五分鐘,才脫離他一半的禁錮,我努力勾起脣笑,我感覺自己矯情起來,簡直要上天:“該來的一切它始終會來。我們其實在五年前爭吵的那晚就徹底結束了,後面的那些全是畫蛇添足狗尾續貂,它不過是我們人性裡惡劣醜陋的一面衍生出來的****玩意,你大可以將它當成一場幻像,也可以把它當成一場噩夢,而幻像也好噩夢也罷,它終有消失的時候。而現在,就是最好的徹底埋葬它們的時刻。”
就像是不將手朝我伸來,就會被剁掉似的,張代的手作勢又要越過來,我往後一挪躲開,眼神一凜:“張代,你說得對,我該醒醒了。我確信我已經醒過來了,而你也該醒醒了。”
手頹然懸在那裡,張代的眼眸黯淡,卻似乎涌動着無盡的波瀾起伏,他臉色如灰:“可我很肯定我這輩子都無法醒過來。”
挪到牀的另一角,我爬下牀,就穿着襪子踏在地板上,那瓷片地板傳遞上來的冷冰,讓我的神智更是清晰,我根本不需要再來個什麼把心一橫,就能狠下心來徑直將剛剛被張代用腳蹬上的門拽開,我說:“張代,你可以走了。我們下一次再見面,希望你記得我的身份是博朗公司的唐小姐,而我自然會清晰知道你是大有集團的張總,反正就此以後,我們在公言公,我希望你可以用你的專業素養面對着我,同樣的我也會如此。”
就像是被人用釘子死死地釘在了那裡,張代慨然不動:“我不走。”
我耐着性子:“你真的該走了!”
從牀上彈跳下來,張代也是鞋子都不穿,他朝我奔赴過來,他的喉結不斷扇動着,他似乎還有無窮無盡的話要對我說,但他最終只是說了最簡單的那一句:“唐小二,你就是我的命。”
若然我還有餘力,我或者該在此刻自嘲地笑,笑他自己將我視作他的命,卻不願意給予我足夠的信任,用冷落我的方式,將我推走得漸行漸遠。我也會笑我,明明自我標榜我到底有多愛他,可當被他執意突兀的冷落一個來月,也抵擋不住有心人連環的設局被蒙塵糊弄了眼睛。
嚥下不知道從哪裡涌出來的酸澀,我含着嗓子:“那你更應該給我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
張代的眼眶再轉紅:“我做不到。”
我再次耐住心性:“你可以的。這一年你沒我,你沒死,這不都活得好好的。你只需要放下執念,一切都會好起來。”
手捏成半團,張代的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他徑直上前一步,差點要全貼在我的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擡手,試探性地碰了碰我覆在門上的手背:“唐小二,我求你不要有這種讓我害怕的念頭。即使這一年我們天各兩邊,可我從來都認爲,你還是我的。你還屬於我。”
所有由抖落那一地的心思攢積起來的耐心,徹底被消磨殆盡,我感覺到萬分的疲憊,我只想趕緊將他從我的眼前打發掉,好讓我關上門來,獨自一人倒在牀上用枕頭捂住臉,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爲這一場感情哭最後一次喪,然後確確鑿鑿將它深埋在枯萎的心房之下,才能重新出發重新啓程到新的旅程,於是我將目光放冷:“我的客氣有限,希望你不要逼我撕破臉皮!”
臉上被焦色覆蓋侵佔,張代忽而又是不要命般想要環住我,我忽然變成了一個炸毛的公雞,我幾乎是箭步從房間衝出去,徑直跑到天台的邊緣上才站定腳步,我將一隻腳跨到護欄上,再決絕地掃一眼跟上來,已經是面無死灰的張代,咧開嘴輕笑:“你現在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從我的地盤滾出去,從此乾脆利落結束我們之間的所有牽扯。第二,你看着我跳下去。”
張代的身體直髮抖,他白如蔥段的臉痙攣着,他的嘴脣直哆嗦:“唐小二,你不要衝動。”
我橫眉一豎,咬牙切齒:“如果我沒有辦法獲得新生,我還不如一死了之。”
其實,我沒毛病,我壓根就不想死,畢竟我好不容易纔決心將他放下,我覺得生活的康莊大道就在我眼前,我在佛山有房,我銀行卡又有存款,我身邊的朋友夠嗨,現在的手機越來越好玩酒越來越好喝,我又不是****纔會想着爲一個我決心不再愛的男人殉情去死,我只是想嚇嚇張代,讓他趕緊拖着他那張直到此刻還能魅惑着我的臉從我的眼前消失掉,讓他不再妄圖用一些我至今仍然受用不已的甜言蜜語將我的決心拽回,我不想被打臉,更不想深陷在那種風波迭起的生活裡面不能自拔。
他既然是萬人迷,他既然有這麼多的女人惦念着,那他就該繼續去好好當他的萬人迷,不要再來禍害我。
果然我這一招,倒是湊效了。
在這樣寒風呼嘯的凜冬裡,張代的額頭上沁出汗來,他瘋了似的往後退:“好,我走,唐小二你快下來。”
我眸子一冷:“不要再喊我唐小二了!”
臉白得更是可怕,張代後退時被凸起來的水管絆了一下,他趔趄好幾步才站穩腳跟,他卻不敢有分毫的逗留,他飛一般衝到鐵門邊,用手急匆匆地扣下門栓:“你下來,我馬上走。”
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寒風一灌,我身體微抖,氣勢不減:“五秒之內你不消失,那你就可以一睹我跳下去的英姿!”
一直贏我的張代,他終於輕而易舉地在這一場對峙中落於下風,他的手哆嗦着好幾下才將門拽開,他就像是一隻灰溜溜的田鼠:“我馬上消失!”
不知道他是過於急躁將門扣得太重,還是風的作用,總之那邊有陣悶響傳來,震得我骨骼一陣發酥,我意氣闌珊從護欄跳下來,還沒走兩步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
大腿上猶如被綁上千斤石頭,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拖着身體回到房間裡,反正我把襪子一摘就倒在牀上,拽過被子矇住自己的頭,那些嗚咽被困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更無處可逃遠遠不斷地鑽進我的耳朵裡,我自顧自地說:“唐二,恭喜你,你真的解脫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煎熬輾轉了多少個小時,才徹底睡着,反正我或者真的獲得了最大的解脫,總之這一覺我睡得特別安穩。
待我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出頭。
還真的是應景啊,我一打開門,原本陰霾幾日的天氣,忽然放晴起來,冬日暖洋洋的陽光灑滿全身,我痛快淋漓地伸了個懶腰。
先用冰塊把眼眶的浮腫徹底幹掉,我煮個麪條對付了一頓,到院子裡給長出肉芽的向日葵挪了個地方讓它們曬曬太陽,又拿了個小鏟子給那些空心菜和韭菜鬆土。
忙着忙着,我一個神使鬼差,居然像以前在家幹農活那般,用手指沾着泥巴在地面上寫字。
只是這一次,我不像小時候那般寫什麼祖國山河多壯麗,我首先寫下的,是夏萊的名字。
又把劉鵬和黃娜的名字緊跟其後寫上,我用泥巴點點將這幾個名字圈起來沉思一陣,再另起一行寫吳邵燕的名字,我的大腦飛速運轉下,回憶的碎片拼湊成一團,我最終判定,這四個妖孽應該是同夥。不管他們之間的合作度到了什麼程度,他們應該是聯合起來,將我和張代的婚姻拆個分崩析離的聯盟。
而夏萊和吳邵燕她們有其一是這聯盟的主控人,而剩下的則是配合執行的棋子。
我根本不需要再細細將所有的事情捋過一遍,也就清晰地知道,基本上我與張代所有出.軌的那些,全是他們不遺餘力給我們各自制造的假象。
我和張代之間已然塵埃落定,這個結果我已然接受,但不代表我會對曾經將我當****般玩弄在鼓掌中的人,該抱時過境遷後不再計較的慈悲感。
我本來就是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人。
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面,曾經我面對着曹家的強權,收斂了自己鋒芒針刺,就是畏懼雞蛋碰石頭,還沒分出勝負就雞飛蛋打。
然而再次歷經一次跌宕,我忽然把很多東西看得更淡,人生嘛,要的不就踏馬的是痛快嗎,這個瞻前顧後的不與賤人計較,也不代表那些賤人從此會心慈手軟!
再想想劉鵬對戴秋娟的背叛,想想他與那一串賤人勾結,我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這更助長我對他們這一衆人最刻骨的憎恨。
更何況,再回想夏萊前些天對劉鵬黃娜說的那些話,她似乎並未打算放過我,那我也不該就此姑息寧人再坐地等她甩我耳光!我倒是看看,是她夏萊這種亂倫到愛上自己弟弟,不惜一切手段將他拽回孤獨的神經病變.態,能抱得頭籌,還是我可以略勝一籌!
反正既然這堆人耍了我,我雖然還不至於要置他們死地,但總得回敬回敬他們吧!要不然我實在吞不下這口氣。
打定了後面要手撕賤人的主意後,我又因爲要忌憚戴秋娟的感受,覺得這一切得從長計議,慢慢佈局,於是我暫時將這一串名字拭去,懷揣着濃厚的心事繼續給花花草草鬆土。
慢騰騰地把農活幹完,我洗了洗手回來房間裡,我覺得我還是得開啓夏萊的朋友圈權限,我要隨時看看她的狀態啥的才能知己知彼,於是我將手機拿了起來。
一按亮屏幕,我赫然看到戴秋娟竟然給我打了三個未接來電。
總有些不好的預感環繞在心,我急急忙忙給她撥回去。
戴秋娟的聲音似乎帶着被寒冬吹乾的沙啞,她說:“唐子,你下午有空嗎,我想找你聊聊。”
我原本想着戴秋娟沒車,我怎麼着也得打起精神到國貿找她,不想戴秋娟執意要過來找我,那種不祥預感隨着她的固執越發濃郁,我只得遷就着她,忐忑不安地躺在牀上跟條鹹魚似的等着她。
三點左右,戴秋娟敲響了鐵門。
儘管她精心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她還給自己弄了個特精細的眼妝,可我仍然從她的表情裡面發現了她異樣的蛛絲馬跡。
急急將她迎出來,我一關上門就抓住她的手問:“戴妞,你沒事吧?”
相比我的急躁,戴秋娟倒是冷靜得讓我心有戚然,她淡淡的:“我們到葡萄架那邊坐着聊。”
像連體嬰兒般走到那裡,戴秋娟抓起她以前最偏愛的那把藤椅,一屁股坐下,她又伸手推了推鳥巢椅示意我坐。
我將鳥巢椅上的墊子弄高一些,將脊樑骨支得筆直,望着她我正要開口說話,戴秋娟冷不丁說:“唐子,我剛剛在你家門口,看到張代。”
眉頭一皺,我:“嗯?”
戴秋娟用手捋了捋頭髮:“他靠着鐵門睡着了,我踹了兩腳把他踹醒的,我正要大聲質問他跑到這裡又想使什麼壞,他一擡頭嚇我一跳,他的眼睛腫得比核桃還大。他匆匆忙忙衝我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像是見鬼般跑掉了。你們,怎麼回事?”
內心毫無波瀾,我竟然像聽得別人的故事,我安之若素:“昨晚他過來,我跟他把一切的話都掰扯清楚了。不管我過去與他是怎麼一回事,現在都結束了。”
眉頭蹙起來,戴秋娟若有所思一陣,她長長嘆了一聲:“感情的事,其實身在其中的人都未必看透,外人又能窺見多少。總之,你心裡有數就行。”
我越看越覺得戴秋娟跟以往不同,我再也按捺不住的用腳一撐,將自己的身體傾過去離戴秋娟近一些:“別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了。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心事?”
咬了咬脣,戴秋娟很是牽強扯了扯嘴角,她語氣淡然,卻是丟給我一句足夠震耳發聵的話。
她說:“劉鵬,他出軌了。”
即使我早在幾十個小時之前,已經知道了這麼事實,我的手上甚至掌握着劉鵬出軌的如山鐵證,可當從戴秋娟的嘴裡面說出這話,我還是睜大了眼睛。
我震驚的並非是劉鵬出軌這事,而是震驚於戴秋娟她是如何從這個短短的時間裡,這麼言之鑿鑿卻又泰然自若地告訴我這個事。
目瞪口呆下,我努力想要將嘴巴的形狀掰正過來,我想要說點什麼,可我卻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似的,在這一瞬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努了努嘴,戴秋娟抽了抽鼻子,她的語氣更淡:“昨天下午六點多,我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回來吃飯,他說他要加班,不知道幾點才能回。我很乖巧掛掉電話,我沒有像往常那樣給自己炒個面,吃完了對着電腦煲劇,等待着劉鵬回家。我而是直奔他公司樓下,找了個地方躲起來,等着他。八點多夜色正濃,原本該在公司加班的他,載着你以前品博的那個文員黃娜就往泥崗路那邊去,在特偏僻的一段路,他讓我大開眼界。他加班的內容倒是香豔,這個賤男跟那個賤女,在車上換了三個姿勢。我沒湊太近看,但我用我之前省吃儉用給他買的單反相機拉近鏡頭,看得倒是清晰。他趴在別的女人身上運動的表情猙獰得特別難看。這一切足夠噁心,但我還是忍着噁心拍下來了。”
緩緩擡了擡眼簾,戴秋看着我:“唐子,其實你應該比我還早知道這一切,是吧?”
戴秋娟越是不哭不鬧平靜得像是一面鏡子,我越是心驚肉跳驚慌失措倒不能自己,我再也坐不住徑直從鳥巢椅蹦下來,站到戴秋娟的身邊去,用手環着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的身上湊,我一開口就吞吐得不太順暢:“戴妞,我,我,我怕你受不住,我怕看到你哭,我沒有勇氣看到那樣的局面,我當時跟着劉鵬確實拍了視頻和照片,但我不敢拿給你……”
覆在我的身上,剛剛還平靜得宛如沒事人般的戴秋娟,她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她的眼淚很快打溼我的褲子,涼涔涔地穿透到覆到我的皮膚上,我覺得這比我自己痛哭更讓我難受,我強撐着站穩,用手不斷地輕拍她的肩膀。
一直哭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戴秋娟才慢慢停下,她從我的半懷抱裡面抽離出去:“唐子,你能不能給我拿點紙巾?”
從我遞上去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戴秋娟覆在臉上用力擦拭,那些被眼淚浸泡過的妝容花得更嚴重,但戴秋娟的眼睛裡倒是多了幾分剛毅,她看着我:“唐子你不用說,我知道你不是有心要瞞着我。而我跟劉鵬從大學走到今天已經有八年,他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想放屁,我其實從回到深圳那天起就嗅到他的異常,我當時只當別人是七年之癢,而我和劉鵬的關係要八年才癢,我覺得我能熬過去,我還能將他掰回與我初見的樣子。可我跟着你混了四年,我自認了解你,你不會空穴來風地問我如果劉鵬出.軌我該怎麼辦,所以我接納你善意的暗示,親測了一番,他到底有沒有出.軌。然後我還算幸運,現在很多女人的老公出.軌,她們要弄個證據還得三番四次地折騰,我一出手就中獎。”
心裡面就像是揣着滿滿一桶的檸檬水,我說話的嗓子怎麼都張不太開:“戴妞,你沒事吧?”
眼睛眯起來一些,再睜開,戴秋娟搖了搖頭:“我昨晚一夜沒睡,我已經熬過了最難受的時期。我只是覺得我就是一個腦殘玩意。大學時代,追我的人沒十個也有八個,我偏偏看中劉鵬,只圖他對我好。畢業之後我們進同一家公司,其實剛剛開始我是有機會跟他競聘升職的,我把機會讓給他,心甘情願當他的助理。我跟你住一起,我的廚藝時好時壞飄忽得很,你不會介意吐槽我,搬過去與他一起我不得不學着怎麼做飯,我爲他生兒育女吐得天昏地暗無怨無悔,我還自責自己辭職太早不能與他一起負擔經濟重擔。我心疼他怕他在我與他媽之間左右爲難,在他家裡做牛做馬買雙襪子被數落半天我爲息事寧人豆大的話不敢多說兩句,我不說我付出很多,我只是覺得我當初圖他的好,在我與他後面的時光裡,早已經消失不見,是我傻兮兮的沉湎在他以前的好裡面不能自拔,獨自燦爛了那麼久,卻只換來他出.軌的回報。”
越聽我越是驚慌,我更覺得戴秋娟與以往不同,我再湊過去:“戴妞,你別嚇我。”
慢騰騰的,戴秋娟抿了抿嘴:“唐子你放心,我沒有想不開的意思。就算我不爲我自己,我也爲我家的小老虎撐下去。我現在不是獨自我一人,我還有個兒子。”
懸着的心這才暫時放下一些,我小心翼翼:“那,你後面打算怎麼辦?”
戴秋娟用手攏了攏頭髮,雙眸一黑:“這個婚,我是肯定要離的。這麼髒的男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只會惹來我的噁心,我不會死揪他不放。但我離婚,絕對不能便宜了劉鵬那個混蛋和那個賤貨,在離婚之前,我不僅僅要把劉鵬所有的錢搞過來,我還要把他們搞得半死不活,讓他們這對賤人悔不當初,我才能痛快淋漓。”
頓了頓,戴秋娟看了看我,她略有遲疑:“唐子,我萬般不願將你牽扯到這些狗血淋漓之中來,但單單靠我一個人,有些事我可能做不來,你幫幫我好不好?我想要小老虎的撫養權,我不能把孩子給他,我不能有什麼行差踏錯。”
額,我能說我瞅着眼前這個意氣憤慨咬牙切齒一點都不包子的戴秋娟,頓覺得一陣陣的安慰麼?
若然戴秋娟她在發現了劉鵬出.軌黃娜的事實之後,她選擇終日以淚洗面原諒渣男,那我可能會恨鐵不成鋼地罵她幾句然後另當別論,可現在她這般堅決如鋼鐵般出現在我的面前說要手撕那兩個賤人,這不是跟我目標一致了麼。
我還正愁着對方陣營龐大,而我孤身一人,現在我要跟戴秋娟湊一堆手撕他們,那我還可以少了因爲對戴秋娟的顧忌而瞻前顧後,我不但可以怎麼痛快怎麼來,還可以跟戴秋娟繼續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啊。
於是,我拉過另外一把躺椅坐戴秋娟的對面,給她細細陳述了夏萊,吳邵燕,劉鵬和黃娜這幾個妖孽曾經對我設下的困局,當然爲了怕戴秋娟再爲我難過,我自動隱去我沒有保住孩子那一茬。
戴秋娟其實是一個分外聰穎的小妞,她安靜聽完之後,她梳理沒一陣,她忽然有些愧疚:“唐子,這麼說來劉鵬的心,早在我懷孕那陣就不在我的身上了,他回來告訴我他在醫院碰到張代陪別的女人產檢這事,指不定是撒了謊的。他當時拍的那張照片上,只有那個吳賤人的正臉,張代只有一個背影,說不定那是擺拍的,張代妥妥的背鍋。”
我扯動嘴角:“可能吧。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
張了張嘴,戴秋娟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我揣在口袋裡面的手機震了震,來了一條新信息。
戴秋娟於是順勢說:“你先看看誰找你。”
我本不想中斷跟戴秋娟的談話看微信的,可架不住戴秋娟這個急性子強迫症,非要催我看完再說,我只得無奈聽從她的,將手機掏出來,把屏幕開鎖。
給我發來微信的人是張代。